《山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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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公主-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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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卡?”他扬起眉。
  “尼泊尔女性贴在额头的小饰物,具有祈福之意,有各种形状和色彩。”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么解说得如此详细,可是这是比较安全的话题,可以拖延导人正题的时间。
  他挑挑眉。“你在这里都要把额头贴成这样吗?”
  “不是,因为今天有庆典,所以我才弄成这样。”她的模样及语气依然像在继续被催眠中。
  他点点头。“那就好。”
  在额头乱贴东西,这可不是好习惯,如果在日本,恐怕会被认为是某种宗教的狂热份子。
  他说完,她没话说,瞬间,店里一片沉默,又该死的没有别的游客上门来,注定了她要一直被他困在怀里。
  心亮低垂着眉眼,死不肯抬起。
  这家伙,故意搽那难闻兮兮的古龙水来扰乱她的视听,让她百忙之中认不出他来。
  慢着,搞不好那一大群美国观光客也是他派来的,好让她无法在他一进门时就认出他。
  正在细数他恶劣的行为时,他闲凉的语气飘到她耳际。
  “你母亲已经为你缝制好白纱礼服了,你有空的话,回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就快些修改,婚期已经不远了。”
  她霍地抬眼,速度惊人地快。“你在说什么?”
  他挑起眉,不答反问:“我讲的不够清楚吗?”
  她小幅度的摇头。“不清楚。”
  “难道你以为你换了个名字就不必当我的妻子了吗?”他用徐缓的语气兴师问罪,一只手滑到了她腹间。“这里,说不定已有了我的骨肉。”
  “乱讲!”她反应很大,俏脸一下子臊红了,他的手掌像铁烙,老天!她的腹部好热哦。
  她的脸涨成了红苹果,偏偏他又靠她这么近,他的体温让她全身跟着热烫起来。
  他低首,吻住了她嫣红的唇。
  他的舌探进了她唇齿之中,吮吻的亲密程度让她脸红的速度像搭火箭,迅速满脸霞红,心跳得比擂鼓还咚咚有声。
  吸吻的力道越来越强,她不由得整个人几乎快依附到他身上去了,她发出轻咛的低喘,芳颊更绯,完全失去了平时那股洒脱劲儿。
  终于,他离开了她的唇,她硬是不抬头。
  因为,她刚刚被他吻时的反应真是丢死人的热烈,害她现在有点狼狈。
  她有必要让他知道她也很想念他吗?偏偏她的反应已经泄漏了一切,想假装不在乎也假装不了。
  他的手从腹间滑到她的纤腰,将她密密搂住。“等裴教授回来,我会把我们的事详细报告让他知道,顺便和他讨论礼俗的问题。”
  她呻吟一声。“你要告诉我老爸?”
  谁来救救她?
  她怎么可以让她老爸知道他向来天真单纯一如小动物般的女儿,和男人在婚前发生越矩的行为?
  “我要娶他的女儿,当然得让他知道。”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心亮咬着下唇,心慌意乱。“可是……我我……我不能嫁给你。”
  他再度挑起了眉,不悦的视线扫上了她的眉眼。“为什么?”
  “我——”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我有男朋友。”
  她不能嫁给他,虽然她知道事到如今,心采也不可能嫁给他,甚至对他们乐观其成,还长篇大论的为他解释他与奥田多香子的关系。
  心采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她听明白了,也懂了,气实在也已经消了一大半,内心也不若当初听到奥田多香子怀了他的孩子般的激动难受,她已经能够理智地分析事情的始末,但她就是不能嫁给他。
  不是因为奥田多香子,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做好社长夫人的角色,所以她不愿嫁。
  她如果嫁给他,肯定会为他带来一连串的麻烦,紫堂家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礼的媳妇,自小跟在她老爸身边,她虽然读的书不少,可是她绝不“达礼”。
  与其大家日后痛苦憎怨,不如现在慧剑斩情丝,保留一点美好的回忆,他们之间的事,就当做是仲夏夜之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了。
  “什么男朋友?”他意兴阑珊地问。
  她骄傲的抬起下巴,脸不红、气不喘地说:“一位饭店业钜子。”
  他挑起剑眉,撇了撇唇。“饭店业钜子?”
  黑眸明白写着不信,只是姑且听之。
  “对!”她重重点了下头,决定来演段烂戏码。
  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是没有男人会爱的,对吧?
  虽然演这戏码她自己的五脏六腑会很伤,可是她不演也不行了。
  一早,心亮拿着写好的新价目表来到外观朴实陈旧的“塔安饭店”。
  今天她除了拿她做好的价目表给塔安之外,主要目的是要和塔安商量,请他帮个忙,暂时客串她戏里的男主角。
  “嗨,卡玛,早上好吗?”她轻快地向柜台后的一名微胖的中年妇女问好,那是疼她像女儿的塔安寡母。
  “吃过早饭了没有?”卡玛连忙丢下在忙的事出来招呼她。
  心亮笑嘻嘻地说:“你忙你的吧!不必管我,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来找塔安的,他在吗?”
  卡玛用风韵犹存的眼神瞄瞄柜台后的房间,“哦,塔安有客人,他们在里面谈话。”
  心亮扬起眉梢,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什么客人?”
  卡玛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索性白话地说:“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客人。”
  “哦?”心亮微感好奇。
  她知道那间小房间是塔安算帐目和放保险柜的地方,另有一些父亲留下来的珍贵古董,只有他自己有钥匙,里面装潢的很舒适。
  是什么样的客人值得塔安慎重地把他请到小房间里去密商?来头连卡玛都不知道,有问题。
  “裴教授不在家,我看你一定吃不饱,快来吃点东西,我刚做好了早餐,有你喜欢的波菜脆饼。”卡玛热络的招呼她,把整个大大的早餐盘都放到了柜台上任她挑选。
  “哇!好香!那我就不客气了。”心亮拿了个脆饼,入口酥脆,香香的,早上吃这个真好,真是心满意足。
  然后,就在她吃得嘴角一堆屑屑的时候,房门开了,两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两个人她都不陌生。
  一个自然是她的好哥儿们塔安,而另一个则是……
  “咦,心亮,这么早就来啦。”塔安看见她一点也不奇怪,反正她常自己跑来,塔安饭店跟她的家没两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瞪着紫堂夏,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我吗?”西装笔挺的紫堂夏微笑了下,他的手,搭上了塔安的肩,注视着她错愕的小脸,愉快地说:“我和这位饭店业钜子已经达成了协议,由我紫堂集团入股他的饭店两百万美金,持股达百分之七十五,也就是说,我现在是这位饭店业钜子最大的股东,饭店正式更名为‘紫堂塔安饭店’。”
  他那口口声声的“饭店业钜子”令她的脸为之红透。
  “心亮,紫堂先生说他认识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塔安兴奋的很,“我告诉你,紫堂先生开出的条件很优渥,我对我们饭店未来的发展很有信心,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将塔安饭店发扬光大,做出优秀的成绩来。”
  “是吗?那恭喜你喽……塔安。”心亮挤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恨得牙痒痒。
  一切都失算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没想到那家伙比她更早,真失策啊。
  就在她抱憾连连之际,紫堂夏的声音又轻松地传到了她耳边。
  “对了,我的饭店界钜子合伙人还告诉我,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叫你不要随便破坏他的行情,听明白了吗?”
  登时,俏脸黑了一半。
  搞什么?她的戏都还没演哩,这么快就终结掉她的导演梦了,不公平啦!
  四个月后,尼泊尔落成了一栋美轮美焕的五星级旅馆,它比首都加德满都最着名的五星旅馆安娜普娜饭店更气派考究,堪称当地新的指标性建筑。
  “现在请紫堂塔安饭店的负责人,塔安先生为我们讲几句话。”
  塔安带着兴奋及喜悦的笑容走上台,今天是他生平第一次穿全套的西装,感觉有点不自在。
  “各位,谢谢大家今天抽空莅临紫堂塔安饭店的开幕典礼,我会秉持过去塔安饭店的精神为大家服务,让紫堂塔安饭店成为一个温暖有人情味的地方,让人一再想来,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肯定,继续爱护我们……”
  透过麦克风,塔安的声音滔滔不绝地传送出去。
  “喂,你为什么不也上去致词?你瞧人家塔安讲得多好,台风好稳健。”心亮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朝台上的塔安努了努嘴。
  对于在任何人面前都一副凛然不可侵犯表情的紫堂夏,她向来缺少那种感觉,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就没怕过他。
  紫堂夏一派的气定神闲。“我对尼泊尔话一窍不通。”
  虽然他持股最大,但他坚持退居幕后,只愿当个出资者,将饭店完全交给塔安打理,利润则对半共享,如此优渥的合作条件,塔安母予只差没对他五体投地的感激涕零。
  “那你又在这里盖饭店?”她眉眼轻轻一扬,乱不以为然的。
  他勾起唇角,依然是优雅的姿态。“你对当饭店业钜子的女朋友有兴趣,我自然要尽量满足你的兴趣。”
  她瞪了他一眼。“你在嘲笑我吗?”
  这家伙,老拿这件糗事损她,得了便宜又卖乖。
  明天,他们将在同一地点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
  在尼泊尔订婚是她的主意,因为他在日本已经和心采订过婚了,实在难以对众亲朋交代为何他要订两次婚,而且两次订婚的女主角长得一样,只不过是不同一个人……这样八成那些亲友会被他们弄得七荤八素。
  因此她索性提议他们在尼泊尔订婚,招待的都是她和她老爸的朋友,如此一来便可省去许多麻烦。
  订婚后,她将跟他回京都住,加入他公司的游乐城计划,这样才不会每天闲闲的把她闷死,因为她实在不习惯年纪轻轻就过起少奶奶的好命生活。
  至于她老爸,她走了之后他也不会寂寞,因为心采和陆磊结婚之后已经决定住在尼泊尔了。
  想到这点她就兴奋开心,这么一来,往后裴恩州教授和沈郁窈小姐将有许多不得不碰面的场合。
  例如她们姐妹俩接下来的订婚典礼、结婚典礼啦,还有未来小紫堂和小陆磊出生时的满月酒、周岁生日宴、两岁生日宴,接着小心采和小心亮再出生……如此搞些有的没有的花样,搞不好他们两人会重新擦出爱的火花也不一定。
  “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奸诈。”紫堂夏睨了未来夫人一眼,瞧她容光焕发,想的事情铁定跟他这个未来丈夫没有关系。
  她向来不把他的威权放在眼里,不管他怎么板起面孔,她都有办法赖在他身上撒娇,四两拨千金,轻轻松松地将他的怒气赶走。
  “奇怪,我不是笑得很甜蜜吗?”她扬扬眉悄,突然拉起他的手。“这里好无聊,我们去巴格马提河边看信奉印度教的尼泊尔人举行葬礼好不好?”
  他皱起眉头。“在这个时候去看葬礼?”
  她点头。“对呀。”
  他看着她。
  往后,他知道他的心脏必须够坚强,才能容得下她脑中那一大堆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想法,因为这丫头显然是百无禁忌的。
  他将娶一个在山城里长大的野姑娘当妻子,这对紫堂家来说是件大事,对他来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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