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的冰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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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的冰新娘-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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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往灯照处望去,她才发现前方是一处马厩。
  “我……”
  视线落回他身上,看他的表情,听他说话声音,她想,他一定知道她半夜离巢,出来“散步”的原因。
  不想找借口解释,她劈头直问:“是你抓了骆睿智,对吧?”不是质间,她只是想知道是与否。
  她连一句辩解都没,就大剌剌的直问,心中赞赏她的坦率之余,某种不悦情绪也同时升起。
  下车,他大步走向她,大手抓住葱白柔荑,拉着她,一语不发往马厩走。
  牵出一匹黑色高头骏马,他将她抛上马背,继而跃至她身后,熟练的驾驭着马儿,往后山奔去。
  金晓丹觉得他太疯狂,没有月光的夜里,夜色暗得连平地的路都看不清,何况是山路,虽然山路并不陡峭,但不时有大树挡路,她真怕马儿一个冲过头,不小心撞树摔倒——
  但说也奇怪,这一人一马,仿佛对这夜路熟悉至极,马儿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又该闪大树,而她身后的人,完全信任他的座骑,任它往前直奔,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紧圈着她的腰。
  上马时的战战兢兢,甫上山的惊惶,此刻全消弭,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浑身充满自信,一股安全感包围着她。
  往前再行一小段路,马儿速度慢了下来,它似乎知道目的地已到——
  他下马,再抱她下来,牵着她走进一间房间,当他点亮蜡烛,她才看清楚这是一间木造的小屋,里头,只有一张床,没有客厅和厨房。
  如果这只是一个休憩之处,那他一定会在山下用过晚餐才上山来,所以,他常骑马行夜路——难怪方才他们一人一马,奔行途中,一派悠然自得。
  只是,他为何带她来此?
  “这是……”当她转头,看到墙面挂了一幅好大的画,画中,他和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并肩而坐。“她是……你的妻子?”
  眼前这幅画,令她马上联想到,他常在夜里上山的主因,就是独自在这里怀念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许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他,或者……红颜早逝?
  定睛细望,画里的女子有一双很温柔的眼和美丽的脸蛋,足以和俊美的他匹配——
  水眸半掩,她心头五味杂陈。
  她从未想过他是否已娶妻这个问题,一味地认定他是单身……一股小小罪恶感在心口泛开,但更多的是羡慕,羡慕画中的女子,能令他如此重视。
  若有一天,她离他而去,他也会这般朝朝暮暮缅怀她吗?
  或许……不会……
  心口叹息方落,他却一语道出正确答案——
  “她是我父亲的妻子。”瞥见她脸上的讶然,他扬唇,“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我母亲。”
  “你母亲?”眼底浮现的愕然,将方才过多的愁思全打散。
  “我的父母亲。”望着那幅画,他眼里流露着骄傲、崇拜和敬仰。
  这幅画,他找了近二十名的画师,才顺利完成。
  他和父亲的容貌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画师可以依照他的样子去做画,但是他母亲……
  他身边没有任何一张母亲的照片,母亲的容貌,只能由他口述,可那些蠢蛋画匠,画不出他印象中的母亲,直到找到第二十位画师,他画出了母亲最真实的模样,画师照他的意思再加以修改一番,眼前这幅画,历经一年,方得以完成。
  “你和你父亲如此相像?”她有些讶异,他完全是他父亲的翻版。
  “就因为像,所以吓到了金永健。”
  “我养父?他们认识?”
  瞥了她一眼,半晌后,他冷然道:“我的父母亲,在我十岁那年——死了。”
  “同……一天?”她小声的问。她懂失去亲人的痛,六岁那年,她失去母亲。
  闻言,他瞪视着她,黑眸中滚着怨恨。
  “我……只是猜测,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问。”
  “是同一天!”眼底的怨恨之火熊烈狂燃,好似一喷出,就能将整间小木屋吞噬。
  “我们在同一艘船上,他们两个死在船舱,我亲眼看见他们的死状,一把刀插在我父亲的胸膛,我母亲躺在旁边,船舱里血淋淋的——而凶手……就在船上!”
  他两手紧掐着她的肩胛,眼前怒恨缠身的他,像一头凶猛的黑豹,彷若只要一张嘴,就会把她啃得皮骨撕裂——
  向来不懂恐惧为何物的她,被他凶狠的表情给震慑住,看到他眼里承受着太沉重的怨,那怨,压得她的心跟着沉甸甸——
  “凶手,有两个,一个姓金,一个姓骆,很不幸的是,我们都认识他们,而你,是其中一个凶手……养大的。”
  压抑着怨恨的冷冽话语窜人她耳膜内,登时,她只觉整个脑袋被瞬间冻僵住,无法思考他的话——
  他的话语,太冷冽、太……震撼。
  第7章(1)
  经过了一夜,两人的情绪在怨恨和震撼中交杂,他眼里的怨恨每释放一分,她就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一整晚下来,她听全了当年寻宝返程的船上杀戮事件。
  天微亮,太阳尚未露脸,两人并肩坐在小木屋外的草地上,一起看着层层叠叠铺如海波浪的云层,白雾般的云海,让两人放空情绪。
  身边的男人,全身的精力和怨恨彷若被黑夜里的恶魔抽干般,他静坐不语,两眼直视着眼前的云海。
  她跟着他一样凝望着缥缈云雾,思绪渐渐翻转起——
  虽然早猜测过他和她养父之间有仇恨,但血淋淋的杀父之仇,仍是太令她震惊。
  她相信他说的那些全是真的,只是,养父和骆叔竟然是杀害他双亲的凶手,这令她不敢置信……
  养父也许凶霸,但杀人……她从没想过养父的手是充满血腥的一双手——
  至于骆叔,在她心目中,骆叔是好丈夫、好父亲的典范,他为人谦卑有礼,对她极好,是她尊敬的好叔叔,和他养父个性截然不同,是以她常纳闷他为何会和她养父成为好友——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白手起家,金家的药厂、骆家的建筑事业,全是靠着一双血腥的手建立而成。
  他们今日的成就,是拿他一家人的天伦之乐换来的!
  难怪养父积极的要她嫁给骆睿智,因为两家的宿命因十七年前的船上喋血案件,紧紧缠绕在一起,这辈子,金家和骆家注定共生共亡。
  也难怪,他会破坏爱之船上的婚礼……她想,日后金家和骆家的任何大事件,他定都会插手扰乱一番。
  只是……依他的个性,他采取的报仇行动,会这么简单?
  日出的光辉在云端撒上一层金粉的同时,她隐隐约约看见仇恨在他睑上苏醒——
  心头,隐隐不安。
  相较于昨夜的愤恨激昂,今天的他,太过安静,正确的说法是,从天微亮到现在他起身步入小木屋内,这三个钟头中,他没说过一句话。
  尾随他身后进入,她开口问:“你抓骆睿智,有何用意?”
  虽然知道问这话,或许会激怒他,但她不希望他做傻事。
  立在父母画像前的冷嵬岳,闻声回头,他眯起黑眸,声音低哑的说:“你确定这是你该问的事?”
  “我想知道。”迎视他微愠的表情,她淡然道:“你不应该抓他,当年的事,他并未参与……”
  “这是在为他求情,还是帮你自己?”
  “我从未想逃走,不是吗?”
  “那么,你是全心全意在帮他求情?”黑眸眯起,冷厉的眸光夹带一丝妒意。“为你那个无缘的新郎……或者该说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骆睿智那个该死的败家小子,凭什么能得到她的“爱护”!
  “不是这样……”
  她想解释,他冷眼睨她。“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或许……我会杀了他。”
  “不可以!”她惊的瞪大眼。“你不能杀他,而且他父亲还没死,为什么要他背负当年的血债?”
  “所以——”她焦急的模样,令他大感不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杀他父亲,不应该杀他?”
  冷嵬岳怒睇着她。是他太有自信,以为像骆睿智那种败家子,她绝看不上眼,论外貌、魅力,他比骆睿智强上百倍,所以她定会死心蹋地追随他?
  可,当他吓唬她要杀骆睿智,向来冷静的她,却一脸焦急……
  他匆略了她和骆睿智认识了十多年,一年放一些感情,十多年来心上的情,放上天秤,也得好几个砝码,才能与之相抗衡。
  所以,她对骆睿智其实有情……也有爱?
  在他猜测的当下,心间已落下一颗未爆弹,只要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炸弹就会随时引爆。
  “我不要你杀任何人。”她坚定的道:“杀人是犯法的……”
  “原来你也懂杀人是犯法——”
  他想问她和骆睿智之间的情感浓到什么程度,但念头一转,他在乎这些做什么?眼前,他的首要任务是报仇,其他的,都可以不用在乎,包括……她。
  不管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拿她养父的事堵她的嘴。
  金晓丹轻叹了声。
  她知道,若走法律途径,那件事过了十七年,又是在国外,他没办法让她养父和骆叔认当年的罪,所以他一定会私下采取报仇行动,但他柯没有想过,一旦杀了人,犯罪被关,他的人生就毁了,若逃走,他会成为通缉犯的——
  不管是被抓或逃走,她都不愿……
  她不要他亲手毁掉自己的人生,也不愿他……离开她。
  “如果我养父和骆叔他们愿意向你赔罪,你会放过他们吗?”明知道以养父的个性,绝不会低头向人认错,但如果这么做能化解双方的仇恨,她一定会尽力劝说。
  她的提问,令他嗤之以鼻。“你问我父母吧!如果他们点头说好,我没意见。”
  睨她,他的脸色冷沉得吓人。
  金晓丹无力的望着他。
  “你如果杀了我养父和骆叔,那你和当年的他们有何差别?他们都有孩子,孩子失去父亲的痛,你应该比谁都能够体会。”
  深知叫他马上放手是不可能,她只能和他以事论事,希望他多想想,事不三思,终会后悔。
  话语甫落,他冷峻的脸匆的逼近她,三秒后,他嘴角扬起冷笑。
  “你说的没错。”挑眉,他嘴角的冷笑加深。“为了和当年他们的所做所为有一点点区别,我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失去父亲,反过来……我会让他们失去孩子。”
  “他们两个过了十七年的荣华富贵生活,就算马上让他们死,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说不定有糖尿病和高血压的金永健还会默默感激我,提前结束他那一条烂命,让他免于忍受病发时的折磨痛苦。”
  冷嵬岳眸光阴冷,续道:“我要让他们在死前承受丧子之痛,让他们下辈子在自责和懊恼中度过。”
  “所以你真的要杀骆睿智?”
  “时候未到。”
  她一脸纳闷望着他,她真的不懂他,唯一懂得的是,他的脑袋里,只有仇恨两个字。
  也许他想做之事令人发指,只是,她却对他感到心疼,他十岁就承受失去双亲的痛,也从那时候起,日日夜夜都活在仇恨之中。
  一个人,十七年都活在仇恨中,没有笑容、没有快乐……虽然十七年来她也过着同样的生活,但至少,她过得平静,而他……
  “我要杀骆睿智那小子,你很舍不得?”眸光眯起,他审视她脸上的神情。
  “我不要你杀任何人。”她再度重申。“如果一定要有人死,你才会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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