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镜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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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镜传说-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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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女儿……”
  “有困难吗?还是你打算违背对妈咪的誓言,移情别恋!”
  “沂芹,宁芬已经过世很多年……”
  “是你告诉我,她在我们心中永远不死,是你说,她在我们身边永远看顾;是你说,我要做出一番成就让妈咪安慰,我做到了,我努力让她开心了,而你却背信忘义,让她以为记忆里那些桥段,只是一场谎言?”她不激动,只是冷冷的,冷得让人从骨头里发寒。
  “宁芬在我心中,不曾离开过,但我是人,总希望身体上,心灵上有所寄托,不管我在职场上有多强势,我也有害怕孤独的脆弱面。”
  沂芹被他的话敲痛,是她忽略爸爸太过?
  但她嘴上不肯饶人,尤其在看见眼前的一家三口相依后,她仿佛是多出来的一个,这个家再不是她的家,眼前的父亲再不是多年前将她捧在手心宠爱的那个。
  满腔嫉妒充溢,愤愤的眼神恨不得烧毁这“一家人!”
  “寂寞?多好的借口,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骗人的!什么春蚕到死丝尽,骗人的!什么年年着衣心莫改,统统都是骗人假话。一句寂寞,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就可以不受鞭挞?”她话说得极慢,却一句比一句尖锐。
  “沂芹,你偏激了。”方应龙为难地看着女儿。
  “为什么不说是你打破在我心日中多年建立的形象?为什么不说你早就背弃我和妈咪的信任?你只看得见我的偏激,却看不见自己的悔约背义?”
  “我们现在不要谈,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找时间讨论好吗?”
  “不好!这件事根本没有可谈空间,你离开她,我搬回来,我们恢复过去的生活模式,每天起出门、回家,假日我陪你去打高尔夫球,你陪我逛街,单单纯纯过日子好不好?”
  沂芹放低姿态,单单是寂寞好解决嘛,她又不是不通情达理,何况父亲的寂寞她要负部分责任。
  “小姐,这样说话不对,你迟早要嫁人,怎陪老爷辈子?而且老爷和夫人……”一个年约五十的欧巴桑跳出来主持正义。
  沂芹扫她一眼,把她下面的话扫进焚化炉,再开口,她说:“爸,你说,好吗?”
  “我不能让佳慈和小威离开。”
  “为什么不能?别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了可笑的爱情。”
  嗤之以鼻,他们之间有爱情,那他和母亲中间的东西又是什么?难不成事过境迁,爱情变为曾经?
  “没错,我和佳慈之间有感情,我决定要和她相携一辈子,况且小威还小,需要父亲。”叹口气,方应龙怜爱地看着女儿,决定不再隐瞒。
  “他需要父亲,叫他妈带他去找亲生父亲。”她不满意地看向那个拖油瓶。
  “小威的亲生父亲就是我,三年前,我和佳慈已经办理结婚登记。”
  他的实话像一块大石,沉重地压上沂芹心间,重得她喘不过气来,浑浑噩噩的脑袋作不出正确思考。
  门铃响起,方应龙和沂芹都没反应,厨房阿桑悄悄转身去开门。
  当褚天灏站到客厅里时,浓厚的低气压笼罩着四周,没有人敢用力喘气,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
  “沂芹……”方应龙不放心的轻唤女儿。
  抬眼,倔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顽强地不肯落下,仰起下巴,她摆出高傲姿态。
  “你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为什么骗我?”
  “对不起。”方应龙轻轻坐到女儿身旁,伸手想揽过,但下一秒沂芹像被针刺到般,迅速跳了起来。
  “我没有骗过你,一次都没有!交第一个男朋友、初吻、第一次考不及格,所有所有女孩子心事,我没有瞒你任何一件,而你却连婚姻大事都不跟我商量?!你怎么可以把自己说过的话一句句推翻,却反过头来要求我不偏激?”声音中带了哽咽,她像只受伤野兽,无能为力却不愿接受眼前事实。
  “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好……”
  她没听进父亲说话,手指过,她的愤懑转向另一个女人。
  “你没别的男人可诱拐了吗?为什么非找我爸爸不可,你看上他什么?财富、权势?你想要名利跟我伸手啊!开口讲一声,我马上给你,干吗用透心机、用身体去交换?”
  声声指责,骂得佳慈无地自容。
  “闯入你们的生活,我很抱歉,可你毕竟长大了;能不能请你体谅,小威年纪还小,他真的需要父亲……”
  “你的意思是我长大了,不再需要父亲?那么你年纪也不小,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好?干吗抢人家老公,临老才晚节不保,会不会太可笑?”她咄咄逼人。
  “沂芹,别这样说话,刻薄不是你的本性。”方应龙拉过她。
  “你弄错了,我很刻薄的,你可以选择要他们,还是要我。”
  退后几步,她将自己和父亲的距离拉远,当她退到褚天灏身前,双手横胸,一句话不说,凝目,把难题交给父亲。
  直到这时,方应龙才看到褚天灏,他求救地向他投过一眼。
  “沂芹,你叫我做这个选择不公平,你和小威都是我的孩子,哪一边我都放不了手。”
  “你不放手小威?既然做了选择,就不用再矫情。方董事长,我明天会将辞呈送到您桌上。”沂芹的态度是强硬的,宁为玉碎不愿瓦全,是她一贯态度。
  ‘’沂芹,你的意思是要和我脱离父女关系?“方应龙不敢置信地望着女儿。”不行吗?结发夫妻情,说断就断,父女情又算得了什么?恭喜您,佳慈女士,再没人会跳出来和您分夺家产。“
  “我从没有过这种念头,请你留下来,让我们相处一段时间,你会发觉我不是坏人。”佳慈向前拉住她的手恳求。
  甩脱手,沂芹倨傲。“从你用尽心机踏进方家大宅那一刻,坏女人的标签就烙上你身体,不管你做得再多,漂得了你的脸,漂不了你污浊的肮脏心。想当我的后母?省省吧!”
  一个轻蔑笑容,转身,推开身后男人,沂芹不友善地投过一眼,又是他?
  几个箭步,她往屋外冲。
  “站住,你要是离开,我马上冻结你的银行账户,我保证你在外面找不到任何工作。”走到这地步,方应龙除了放狠话,找不出其他办法留下她。
  “你吓不到我的,要我留下也行,他们走,我留!”
  她测试自己在父亲心目中地位,眉目相对,她和父亲谁都不先开口说话。
  很明显,她又输上第二轮了,跨出大门,她的眼睛抬得高高,不让任何一滴泪掉出。
  匆间,褚天灏对方应龙投过一个安心表情,也随着沂芹的脚步离开人家。
  走到法拉利跑车前,沂芹才想起皮包留在家里忘记带出来,恨恨踢一脚跑车,任防盗器鸣个不停,她快步往前行。
  她走得非常快,两条长腿交叉前进,止不住的愤怒在胸口奔窜。
  说情说爱、说结发夫妻情深似海,全是谎言,说世上独独钟爱女儿,也是谎言。
  男人,没有一个可取可信,包括她的父亲!
  相信了一辈子的父亲,到头来也只是个骗子,假的假的,统统是假的!
  没多久,另一双长腿加入她,没发出半点扰人声音,只是默默跟着,直到沂芹将要间上红灯,天灏才拉住她的手腕。
  “干吗跟着我?”恼怒一甩手,她甩不脱他的钳制。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笑笑,没理会她的愤然。
  “谁托了你?”
  绿灯,他拉沂芹穿过马路,几个小跑步,直到她被塞人车厢内,他都没回答她的问题。
  “你好像常常和别人吵架?”发动车子,他朝前开去。
  “你好像常常在别人的争执中扮演壁虎?”她亦不甘示弱。
  “你是斗鱼吗?”他又问。
  “护卫地盘不可以?”她用疑问回答疑问。
  车内,他扭开音响,舒曼的曲子传来,两个人停止对左。
  沂芹闭眼,和父亲的争论历历在目。
  怎会变成这样?不对啊!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呀,就算没住在一起,她还是习惯在下班前乘电梯下楼,和父亲说说话、撒撒娇,父亲还是习惯每天早上高她带来早餐,盯着她把东西吃光光,才准她下楼工作。
  他们的感情这样密切,怎一个第三者,就能轻易插入他们中间?
  一个六岁大的男孩子,换句话说,她被瞒了整整七年……
  是他们不再交心了?还是她早就失去最疼爱她的父亲?
  泪偷渡,飞快刷去,沂芹咬住食指,望向窗外,
  那时送母亲走过最后一程,她也像这样,咬住食指,望向窗外,泪贴在玻璃窗上,划出两道平行线。
  父亲拥着她说:“好女儿,别害怕,以后我们相依话命,我们要活得很好,让妈咪在天堂不烦恼。”
  父亲把她抱在腿上,拭去她的泪,她环往父亲的脖子,贴着他满是刺人髭须的脸,她用力回答:“好!我们相依为命。”
  现在……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再没人跟她相依为命。
  身边的男人拿她当斗鱼,失去身份地位,她将一贫如洗。
  天灏转头看向身旁的倔强女孩,浅笑摇头,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人事落,覆上她膝间的手,淡淡地安慰她的心伤。
  “佳慈姐不是个坏女人,你应该高兴父亲有人陪伴。”
  相当好,又一个阿猫阿狗来插手她的家务,方家门户几时大开,人人都能插上一手?
  “她请你来说项?”
  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她想送他一把秤,让他掂掂自己的斤两。
  “我不替任何人说项,我只是陈述事实。”他不介意她的恶意。
  “他们在七年前的一场慈善义卖中认识,令尊那时候是一个有名的黄金单身贵族,身边不乏漂亮女孩。”
  可是那些女孩再漂亮,却没有一个能掳获他的心,他的心里只有妈咪和自己。
  “佳慈姐是那场义卖会的主持人,第一次邂逅,他们都讶异这世上有人和自己的想法相近,于是聊了一个通宵,心湖投下波影。”
  “你在当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对这件事了若指掌?”沂芹话中带刺。
  “佳慈姐是我大嫂的亲姐姐,我大哥大嫂不幸在空难中双双去世,一起处理后事的那段日子,我们才逐渐熟识。碰上令尊时,是她生命巾最晦涩的一段,佳慈姐的丈夫在大陆有外遇、母亲刚过世,而她的事业碰上瓶颈,无法突破。”
  “于是,她迫切需要一个递补男人,所以就找上我父亲?”
  “他们在一起已经七年,假如你父亲对她而言只最递补,他们无法维持这么久。你见过小威了不是?你不觉得自从小威出生,你父亲生命里多了快乐与满足?”
  是吗?是吧!
  算一算,七年前她还在念大学,—有空她就到公司报到,帮老爸拟企划案,她提的案子常有好风评,那阵子她见父亲春风得意,以为他替自己骄傲,原来……并不是……他的快乐来自于新恋情。
  “佳慈姐知道你和你父亲相处情形,从不勉强他举办婚礼,直到小威三岁要上幼稚园,你父亲才决定和与慈姐公证结婚,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们以为能瞒我一辈子?”
  “他们不打算瞒你一辈子,他们想等你结了婚,或者有喜欢的对象时,才告诉你这件事,你父亲希望能将这件婚事对你的伤害减到最低。”
  “说得真好听。”冷哼一声,沂芹的眼光再次调向外面,手指在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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