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心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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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汉-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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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这番话,宋苑樱马上理解了婆婆对她疼惜依旧。
  当初严厉的责打她,是一位母亲发现女儿跟男友偷尝禁果,忧心她被骗、震怒她不够珍惜自己,现在骂她,也是心疼她一个单亲妈妈独立抚育孩子的辛苦……
  这样的体陪让她的眼泪不自禁落下,像坏掉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在妈妈的面前,她允许自己不再当个坚强的单亲妈妈,她只是一个需要人拍哄、疼惜的女孩,也想尽情地流泪。
  欧阳靖用了最短的时间采购,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医院,当他走回病房前正要推门而入时,正巧遇见母亲推门而出。
  “妈?你……”母亲的突然出现令他皱了下眉头。“你怎么会来?”
  “你为了一个小孩深夜打扰李院长,你以为这件事情我那位老同学不会告诉我?”邱盈珊反问,好笑地看着儿子紧张的神情。
  “那现在你要走了?你对苑樱说了什么吗?”以他对母亲的了解,他直觉她为难了苑樱。
  “你确定此刻要先来质问我?苑樱现在情绪不太好……”邱盈珊挑了下眉,才说两句,就见她那天生骄傲的儿子急惊风似的冲进病房里,连她话都没听完。
  见状,她不觉得生气,反而露出别有深意的笑。“是该让你吃点苦头了。”轻声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病房瑞安静无声,病床上,小佑佑安稳的睡着了,似乎身体的病痛有了好转。
  欧阳靖探身,大掌轻触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爱怜轻抚了会熟睡的小脸,情难自禁地在小脸上印下一吻。
  孩子没事了,那么妈妈呢?
  他开始在病房中寻找宋苑樱的身影,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浴室门口就听见了里头的流水声。
  “苑樱?”他敲了敲门,轻声喊。“你还好吗?”听见里头她吸鼻子的声音,他心倏地一紧,她哭了?心里一急,他扭动浴室的门把,发现没有上锁,“我进去了喔?”
  他是进去了,但却看见她坐在马桶上,咬着下唇,压抑地流着泪。
  他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跪到她眼前,低声询问,“怎么了?妈为难你了吗?为什么哭了?还是你身体不舒服?到底怎么了呢……跟我说……”无论怎么抹都抹不完她的眼泪,这让他心疼万分。
  她还是不肯对他敞开心房吗?连哭也哭得一这么委屈,不敢发出声音来……她这样哭了多少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又哭了多回?
  越这样想,欧阳靖的心疼便越无止境的蔓延,可束手无策的他,却只能在这里看着她流泪。
  “走开,你不要碰我。”
  但任凭她如何哭着一次又一次推开他的手,他,永不放弃。
  忘了是谁这么说的,爱一个人有多深,恨就有多浓——不过她宋苑樱绝对不相信这种说法。
  她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
  那天在医院,最后是她怒目瞪着他,用最粗暴、最没有礼貌的态度将他推离。
  而自佑佑肠胃炎出院后,他便赴香港出差一周,接着回公司把事情处理完,一晃眼又是数天,时间累计,他们已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
  她带着儿子回到乡间民宿,过着一如以往的生活,日子悠闲平淡,假日也不会有人再来扰乱她,照理说,这样她应该要觉得很开心、很平静,但她却反而心神不宁,有股烦躁感在心底渐渐的发酵。
  直到半个月后,欧阳靖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她心里深处那股闷闷发酵的情绪,终于“轰”地一声炸开了。
  她忍不住对他发脾气,用最恶劣的态度对待他,那股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消不了。
  “苑樱,我很想念你。”欧阳靖一出现就脸皮很厚地说出思念之情,而且双手还非常自动的抚上她面颊。
  天哪!他竟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到他们母子了,这半个月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忍耐不住,今天周五下班后他便直接杀到这里来,急着想见见她及孩子,以解相思之苦。
  因为太过想念,太想碰触,他情不自禁地握了她的手,一点也不想放。
  “你干么?摸上瘾啦?”什么嘛!想念她就可以想碰就碰吗?她有同意了吗?“我叫你放手啦!”她没耐性地低叫,奋力甩掉他紧握不放的手。
  热气直冲脸颊,她想是因为自己太生气,气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气得脸涨红,绝对不是因为……他说了想念她。
  绝对不是。
  “你给我出去!”宋苑樱恼怒地推着欧阳靖,将他推出厨房,以为这么推赶就能赶走他出现带来的心烦意乱。
  她讨厌他,也讨厌自己,讨厌他越来越亲密的举动,也讨厌渐渐动摇的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只不过半个月没见,她竟已分不清楚对他的在意到底是爱还是是恨?
  她为什么要在意,为什么,她原本好好的生活,为什么又被打乱了?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掉眼泪了,也是因为他,害她觉得自己懦弱得要命。
  “我不想看见你!”不想面对他,更不想面对没用的自己,于是她深深地排拒着,想眼不见为净。
  欧阳靖陂她推了出来,回头看着她僵直离去的背影,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摇头苦笑。“被赶出来了。”她还是一样难以攻陷,不给他任何机会。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俩的小小争执,落入了不远处闲闲无事人的眼中。
  坐在凉爽庭院里的小孩,一手搂着肥土狗乌里,另一手则拿着泌凉的冰杯,快乐的啃着冰。
  佑佑小脑袋偏了偏,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最喜欢的叔叔站在民宿大厅里愣了下,然后沮丧的走出来喘口气。
  好奇心和求知欲,让他开了口,“叔叔,妈咪是不是讨厌你啊?”
  孩子无心的话像把利箭,射进欧阳靖心窝,他努力不露出颓丧的表情,抬头对天真又固执的儿子微笑。“没有,我们只是在玩。”才怪。
  他坐到儿子身边,一同在院子里乘凉,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真是苦恼啊,他可以跟难缠的地主周旋十二小时,直到对方答应把地卖给他为止,也可以让董事会那些唯利是图的股东们另眼相看,不敢动他位置的歪脑筋,他可以勾心斗角,总能找到成功的办法,可唯独面对宋苑樱,他没辙。
  不能硬来,那会让她更不愿接受他。
  软的也不行,他往往还没开口就被赶出去。
  那赖皮呢?死皮赖脸的在她面前装傻……这招有用吗?会不会失去了他的格调?
  “是这样吗?妈咪最近心情很不好耶,一直发呆想事情,是因为你让妈咪生气了厚?”小家伙没有那么容易被唬弄,反而不经意说出欧阳靖不在的这期间所发生的事。
  “你妈咪为了什么事情心情不好?”这反倒让他好奇了。
  “不知道耶,就感觉妈咪心情不好哇。”佑佑搔搔头想了想,回答道。
  欧阳靖不禁暗忖,是因为他的关系吧?他可以不要脸的猜想,她心情不好是因为他不在的缘故吗?
  唉,这样想实在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出差至香港的那些天,明明每天打电话来民宿,可偏偏就是听不见她的声音。也因如此,才会让他思念得那么难受。
  “佑佑,你知道妈咪喜欢什么吗?”没办法了,他只好向儿子求救,看能不能得知挽回前妻的线索。
  “嗯……”佑佑很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妈咪喜欢我饭饭吃很多很多,这样她就会很开心。”
  “是喔……”如果他努力把饭菜往儿子嘴里塞,直到儿子的妈满意为止,她就会变得稍微对他和善一点吧?
  但这样佑佑太可怜了,那是酷刑啊。
  第7章(2)
  “噗哧——我听错了吧,你没用到在跟你儿子讨教追老婆的办法吗?”毫不留情大声嘲笑的人正是民宿老板,李莫言。
  欧阳靖回头,就见他露出讨人厌的笑容,手里拿了根棒冰大口大口地咬,黝黑的肤色衬得那口白牙更加刺眼。
  “爸爸,这边坐。”佑佑看见心爱的“爸爸”,便拍拍爱犬乌里的屁股,要他让位给李莫言。
  于是三个大小男人排排坐在门口,面对民宿正门,看着偶尔从厨房飘出的那抹纤细身影。她像平常一样的打扫、拖地,轻松自在地哼歌。
  没有他捣乱,她很能自得其乐……想到此,欧阳靖叹了口气。
  “我真搞不懂她在气什么?到底要怎样跟她相处呢?苑樱怎么会变得这么泼辣……”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年那害羞怕生的小新娘、温柔顺从的小娇妻,怎么一转眼就变成恰北北的女生,甚至一气起来还会动手打他?想到出差前在医院被她暴打的事,他就觉得头痛。
  可即使她对他这么不耐烦,稍微一点小事就生气,他还是觉得她好可爱……他想,自己这种心态大概就叫做犯贱。
  “妈咪好凶,像酷斯拉一样可怕。”深受其害的佑佑闻言点点头。“叔叔,给你吃一口。”这是感同身受的示好表现,他们是一国的。
  “噗——”听他们这对真正的父子讨论同一个女人,李莫言差点被棒冰噎到,他好笑的看着这心有戚戚焉的父子档,意外发现有趣的现象,令他挑起了眉——总是挨着他、黏着他的佑佑,现在却已会黏着“叔叔”,好心的把棒冰分给对方。
  其实透过相处,孩子早巳习惯了欧阳靖,只是还没真正改口而已,就跟里头那个女人差不多。
  旁观者清的李莫言在一旁憋笑得快断气,脑子动得飞快的他,决定帮忙撮合撮合。
  “欸,我说欧阳靖,你不是很了解小樱吗?怎么被她的虚张声势吓到傻了呢?她本质一点也没有变啊。”
  话说到这边,如果没有慧根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
  苑樱的本质一点都没有变……
  这句话,让欧阳靖思索了一整晚,直到快天亮才睡着,可才刚睡下没多久,就又被一团小肉球攻击。
  “叔叔,起床吃早餐喽!”
  佑佑快乐的闯进欧阳靖入住的客房,直接飞扑到他身上,重力加速度的冲击让欧阳靖闷哼一声。
  “噢……”
  “起床!起床!起床!”佑佑把他当马骑,坐在他背上蹦跳着。“太阳晒屁股了啦,起床了啦!”
  “佑佑……”这孩子是想谋杀他吧?
  欧阳靖清醒了,他调整呼吸,抓紧机会,大掌往身后一捞,一个翻身把小佑佑抓下来搔痒。
  “哇哈哈哈……哈哈哈……叔叔不要!”佑佑像虫一样地扭动,尖叫挣扎,玩到上气不接下气。
  “来啊,跟我玩啊,来!”他双手没停地在孩子身上搔痒,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叔叔我不要玩了,哇哈哈……哈哈哈……”上一秒才说不要玩,下一秒便又沦陷在搔痒攻势下。“妈咪救我……”躺在床上的佑佑玩到快虚脱,他睁开眼看见妈妈就站在房门口,伸出小手寻求解救。
  宋苑樱没有出声,她张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定定的看着他们父子俩玩乐。
  欧阳靖一见到她,像是老鼠遇到猫,“咻”地起身,一下便放开被自己“欺负”得满头大汗的佑佑。
  “那个……我……”他想解释却又解释不了。“哈瞅!”结果倒是打了个大喷嚏。
  虽然是盛夏,但山上的早晨气候偏凉,他又穿着单薄的背心,吹了一整晚冷气,气管小好的他,一向是稍微受凉就会咳嗽、打喷嚏。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深深地凝望他,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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