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爱宅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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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爱宅女-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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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神情染上几许复杂,转头望向站在他身后与他保持一小段距离的她。
  “呃……那是一位德国哲学……”方安淇开口想解释那句话的出处。
  “尼采。”安东简洁地接了话。
  “对,是尼采。你也知道。”她笑着走向他。
  “我办公室墙上也挂了这句话。”
  “真巧。”脸上笑容扩大。
  “你为什么挑这句话?这是你写的吧?”安东犀利的目光直瞅着她,像是想看穿她。
  ……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痛苦的气息。
  “没特别原因,只觉得这句话很能激励人。字是我写的,旁边的图也是我画的,如果你喜欢可以送你。我想,这句话对你有特别的意义,你应该是……”她忽然住嘴不说了。
  安东看她低下头,像是小孩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模样,他沉默几秒,接她的话说:“我应该是个痛苦的人——是你刚想说的话吧?”
  方安淇抬头迎向他的视线,笑了笑,算是默认。
  两人挨过几秒沉默,她收住几分笑,面色透着浅浅尴尬,声音却十分柔软,“安先生应该是个痛苦的人,我想我不会看错。人要看开些,才能快乐。”
  说完,她朗朗展开笑容,彷佛想将快乐分给他似的。
  “你为什么笃定我是痛苦的人?也许我跟你一样,只是觉得这句话能激励人。”安东没感染到她想传递的快乐,反倒皱紧了眉头。
  她有片刻没出声,只是睁着明亮双眸看着他,想了想,她才温温开口,“我有个特别的职业病,会自动将人代换成颜色,对我来说,你身上的颜色是墨蓝色,中心墨黑,外层调着深蓝,深蓝表示痛苦忧郁,墨黑则是你的阴暗面……”
  “你不怕拿不到Case?”直接打断她的话,他厌恶被看穿的感觉。
  “我说话太直,惹你不高兴了。”她拨拨前额刘海,面色微红,“学长也念过我,要我别老是直来直往的说话,容易得罪人。”
  她轻轻叹口气,眼色明亮的望着他,语气起了转折。
  “可是我觉得人生太短,弯来折去说话好浪费生命,我宁愿把珍贵的脑细胞用在我喜欢的事情上,而不是浪费在该如何说话才不会得罪人这种小事。我知道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她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安先生,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我要很快乐、很快乐地过日子,而且要活得很长很久,不想为了别人而顾虑太多。我是个自我的人,如果几句话惹得你生气,不把Case给我,我也不会怎样。”她笑说。
  “你跟陈剑文很好?”安东突然问。陈剑文是帮方安淇引线的公关组长,这问题显得有些突兀。
  她神色复杂几分,看他的目光却依旧澄澈清明,“学长一直很照顾我。”
  “你们在交往?”
  “没有。他追求过我,但我拒绝了,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你喜欢哪一类型……”安东直觉想问却没问完,因为意识到问题越界了。
  “像你这型。所以对你说话,我会更直接。”她笑颜盛绽,语气轻松,彷佛她刚刚说的话,只是在聊今天吃了什么。
  安东怔愣,她的直接、坦白,让他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安先生放心,你只是想问我喜欢哪一类型的男人,而我也只是干脆地回答你,是你这类型,不代表我已经喜欢你。”他诧异的表情太明显,她只好开口解除尴尬。
  “我已经有未婚妻。”许久,安东才回说。
  他很困惑,被胸腔包裹住的心脏,怎么好似闹了场地震?当她笑着说“像你这型”时,他的心,剎那间轰轰像雷鸣作响。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她的笑转为温和。
  第1章(2)
  安东沉默,想起下午陈剑文概略介绍了“方安淇”,二十三岁,跟陈剑文同样是台湾第一学府企管系,大二开始学插画,大四接了几件出版社Case,市场反应不错。
  毕业后,她曾在某大企业工作半年,但不爱朝九晚五的生活,决定将插画当全职工作。
  来之前他曾好奇想象她该是个热情奔放、爱自由的女子,于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但他没想到,真实的她,竟比他想象的更热情直爽。
  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我要很快乐、很快乐地过日子,而且要活得很长很久,不想为了别人而顾虑太多。”那语气流露出一种万夫莫敌的豪气,令安东心折,叹息。
  “我懂,我担心的是我自己。”他无奈地臣服于她的坦率,不自觉也跟着坦率了。
  “喔——”她应了一声长音,接着爽朗笑开,“所以你赶快表明自己名草有主,要是我控制不住,你一定也控制不住,但你已经先讲明了,所以之后一切不良后果我得自行负责。嗯,我懂。”她点点头。
  安东被她的直言快语堵得无话可说。尽管她说的是他心上转的念头,但她如此毫无顾忌的挑白了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安先生,不好意思,要委屈你坐地上。”方安淇从床上拉来两个方形软垫,铺在木质地板上。
  安东没说什么,坐下了。
  方安淇走到书柜前,弯腰从下层抽出好几本厚重资料夹和几本书。
  “你想先看书,还是旧图稿?”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切入主题,彷佛刚才说话中小小的“擦枪走火”没发生过。
  “我喜欢陈剑文给我看的那类作品。”他也想公事公办,但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中间只隔着一迭数据夹、书籍,距离这么近,他闻到一股女性的香气。
  那淡淡芬芳削弱他小部分的专注力。
  方安淇面有难色地拨弄头发,软声说:“我不知道学长挑了哪些作品。学长交游广阔,常帮我介绍Case,所以有我全部的插画复本,至于书册,我也都各送过他一本。”
  “听起来,陈剑文真的很照顾你。”
  “我读国中时就认识学长了,他家顶楼加盖租给我们,所以我跟学长当了六年的邻居,搬家后,凑巧又读同校同系,他对我真的非常好。”
  安东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好半晌,像是想对她说什么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清了清喉咙,他回归公事,“有张图让我印象深刻,大树下有秋千,秋千边飞着……”
  “精灵吗?”方安淇边接话,边挑出一本厚重的灰色数据夹,翻开中间,便是安东说的那张插画,“是这张吧?”她将资料夹递给他。
  “对。”资料夹透明胶页下,那张原稿周围已有些褪色。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你为什么对这张印象深刻?”她笑问。
  安东隔着透明胶页,触摸那张图说:“因为精灵表情生动,沉默的飞在秋千旁,像是在等待谁。”
  方安淇望着他想,陈剑文也看过这张图,却只能说出“很漂亮、构图色彩鲜明生动”这类结论,而他却注意到精灵的表情……
  他刚毅的神情在这时流露出柔软线条,原本抿紧不笑的唇,显得有些温柔,虽然他依旧没有笑容,但如剑般充满锐气的浓眉转温和了。
  她相信,那张插画的确深深打动他。
  “我当初接这Case,心情很难受,画这张图时眼泪还流个不停。这Case是个可怜的妈妈委托我的,希望为她生重病的宝贝独生女画一本插画故事。
  “故事的大意是,有个小女孩跟精灵是好朋友,他们每天下午都相约在秋千下玩耍,后来小女孩生重病,没多久就上天堂了。但精灵不知道,依然每天到秋千旁等待小女孩。
  “这是那本插画的最后一张图,精灵确实在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朋友。”
  “委托你的妈妈……”安东瞪着图中的精灵,心突然间揪紧,剎那间想起过去……
  “她女儿在收到插画故事本半个月后上天堂了。”方安淇红着眼回话,想起那件Case还是感到难受。“我只留这张原稿,其它原稿都送给那位妈妈。当初故事本只印九十九本,分送给小女孩的亲朋好友,我有一本,你想看吗?”
  “嗯。”安东点头。
  方安淇从地板上的几本书册中抽出一本递给他。
  封面是一个脚丫印,书名是:精灵与妮可~献给宝贝妮可。
  安东触摸脚丫印,问:“这是小女孩的脚印吧?”
  方安淇眼色转为浓烈,轻声道:“对。”
  初见他时,她只觉得他是个好看但带点阴郁气息的人,但短时间相处下来,她更发现,他其实是个敏锐而且情感浓烈的人。
  他能注意到精灵的表情,并一眼就猜出封面的脚丫印是小女孩的脚印,明白那是个伤心母亲唯一能从女儿身上留下来的纪念,以期日后思念有个凭借。
  在他身上有种矛盾又强烈的特质,让她的心有些晕眩,她从没在男人身上感觉到这种近似于晕船的滋味。
  接着他们又看了一些旧作品。
  最后安东拿着精灵在秋千旁飞翔的原稿问:“这个精灵的版权,你卖给对方了吗?”
  “没有,著作权仍是我的。不过这个精灵形象应该不适合当儿童亲善活动的吉祥物,如果安先生喜欢精灵这个概念,我可以画几个不同的图样,表情、颜色、翅膀都会改变。”
  “好,那需要多久时间?”
  咕噜噜、咕噜噜……
  小小的腹鸣声,在对话间的空档响起,安东多瞧了她两眼,并没说什么。
  方安淇倒是觉得尴尬,赶紧说:“三天可以吗?学长跟我说过,这Case比较赶,但我手边的Case还需要一天时间收尾。”
  “好。三天后晚上七点,我过来找你,方便吧?”安东不拖泥带水地直问。
  方安淇愣了下,她原想将初稿送去给他,没想到他竟愿意亲自取件。
  “方便。”她笑应。
  安东帮她收拾地上的图稿、书册,起身将东西放回书柜原位。
  方安淇默默看着他,傻了。她想,他是个记忆力好又细心的人,竟能将那大堆东西放回原处。
  “走吧。”放妥东西后,安东转身对她说:“我请你吃晚餐。”
  “呃?”她错愕地顿了一下,两人不是已划好界线?他刚说过有未婚妻了,现在却又“私人邀约”,不太好也不太妙啊。
  “我还没吃晚餐,你应该也是,我请客。”
  “安先生,我……”希望你别制造机会,引人犯罪啊!方安淇话梗在嘴边,说不出来。
  “怕吗?只是吃饭,不需要想太多。”安东一副坦荡荡的神情。
  方安淇小小地犹豫了,他站着等她做决定,没有催促。
  一会儿后,她问:“你想吃什么?”
  “士林夜市随便吃,如何?”他淡淡笑着,眼底隐约有抹促狭。
  “……”方安淇又呆了两秒,接着笑了。
  “你该不会期待我请你上高级餐厅吧?”语气里的捉弄转浓。
  “我只是没料到你会想去观光夜市吃东西。”她说,“士林夜市有家果汁摊的西瓜汁很好喝,我刚好想喝。走吧。”她拿着钱包,率先走出门。
  安东出来后,看着她锁门。
  “你喜欢喝西瓜汁?”他其实也喜欢喝西瓜汁。
  “是啊。我喜欢它的颜色像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变成吸血鬼,永远不会死。”她转了两圈钥匙孔,锁上门。唇角弯弯扬起,声音带有玩笑味。
  安东以为她在开玩笑。
  他真这样认为,她想变成吸血鬼,这念头只是个玩笑罢了。
  直到很久的后来,他才彻底明白,方安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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