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拐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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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拐了谁?-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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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瞳也想过慕淮选上她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她明理、独立、不缠人,慕淮跟她在一起没压力,她既不图慕淮什么,也不要求他什么。
  他们的交往,理智、成熟,不疯狂不夸张,日复一日,像细水长流,也许哪日水到渠成,那就结婚;也许哪日泉沽水尽,那两人分手也是命定。慕淮给语瞳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种爱情。
  语瞳自己呢?多半时候,慕淮是无可挑剔的,他绅士、俊挺、多金,然而午夜梦回,语瞳也会觉得这样的爱情似乎少了些什么。
  “既然两人都已经有共识,何不干脆结婚算了?”语瞳最要好的女同事——而雅,羡慕似地怂恿她。
  “结婚?从来没想过。”办公室里,语瞳的座位就在而雅隔壁,两人没事的时候经常把椅子靠在一起瞎聊。
  “慕淮不急,我也不想。光想到他那个可怕的妹妹,听说他还有一个一样可怕的妈,我就怎样也不敢想了。”
  慕淮的父亲在几年前过世,家中事业虽然都交到慕淮手上,但他母亲声名远播,平日听人绘声绘影,像个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
  “也对。”而雅小小圆圆的脸直点。“豪门哪,不是那么好嫁的。这种男人,还是看看、梦想梦想就好了。”
  “你的梦想对象还是殷慕淮吗?不会吧?”语瞳调笑地。她知道而雅本来也是慕淮爱慕者之一。
  果然而雅悻悻地瞥她。
  “当然不是啦,被你抢走了嘛。”不过脸色由暗转亮只是一瞬间。“可是我告诉你哟,我现在找到新的对象了,殷慕淮的弟弟!”
  换成语瞳的脸色变得诡异。
  “殷慕淮什么时候有弟弟?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就是殷以淮,IMP美国分公司的总监。”而雅的口气八卦而神秘。“这些事其实大家私底下都知道,只是不讲而已。殷以淮是殷慕淮同父异母的弟弟啦。除了殷慕淮死掉的父亲之外,根本没什么人承认他,怎么还会跟你多说嘛。”
  “有这种事?!”语瞳惊讶地。
  “听说殷以淮的母亲跟他父亲是没名份的,所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带他去了法国。”而雅继续八卦:“他父亲一点都没照顾到他,直到殷以淮长大了,他父亲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才把家产分了一些给他,让他当IMP广告公司那边挂名的副总,还有美国分公司的总监。”
  “怎么——这样?!”语瞳骇异到快说不出话来。IMP在台湾分成广告、公关公司她知道,在美国有分公司她也知道,可是因为她向来不八卦,这些事又扯不到她身上,因此她从来不理会。
  “听说他这几天会回台湾来,我等不及要见他了!”而雅梦般微笑的后面,是她幻想的宝库。
  “就算殷以淮英俊的长相不让你着迷,他那双又酷又冷的眼神也足够令你晕眩。还有他那副凡事不在乎、要笑不笑的表情……噢!老天!我做梦都会梦到。”
  语瞳的秀眉扬得好高。
  “你见过他?”
  “唔,他去年回来过,那时候你还没进公司。”而雅无限憧憬地支着头。
  “不过他都待在广告公司那,很少来这边,我没什么机会跟他讲话。希望这回能多点时间机会。”
  而雅那小女孩似的神情让语瞳几乎笑出声来!她很好奇这个殷以淮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八手八脚的三眼怪物?
  而雅不甘语瞳那嘲笑似的神情,瞟瞟她。
  “我很想看看当他见到你时会有什么表情,语瞳。”
  “我?”语瞳讶异指指自己。“为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而雅严肃地思索着。“你们的气质满像,都是很独树一格、很特别很自信的那种。”
  语瞳哑声轻笑。
  “特别是一点也没有,自信心倒是还有一些。”
  当下,毁灭语瞳自信的事件马上来临——内线电话响起,殷玮兰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凌小姐,请你进来一下。”
  而雅吐吐舌头。
  “轮到你倒楣了。”
  语瞳无可奈何地——
  “我已经倒楣很久了。”
  殷玮兰向来爱找下属的碴,就连语瞳现在是慕淮的女朋友了,情况却只有变本加厉。仗着玮兰是母亲最疼爱的小女儿,慕淮管不动她,她也不卖哥哥的帐,她打骨子里瞧不起没家世背景、门不当户不对的语瞳。
  玮兰的公私不分,造成语瞳十足的困扰。就像她现在走进玮兰那间装潢柔丽的大办公室,玮兰却把眼睛黏盯在电脑的股票行情里抬都不抬,交代女仆似的:
  “我跟广告公司那边调一份资料,他们准备好了,你过去跟他们拿。”
  语瞳从企划一下子降格成小妹了。她耐着性子提议:
  “我请快递去拿可不可以?”
  玮兰这才终于从股市行情表里“移”出了一只冷丽的眼睛。“请快递来不及了,我急着要。”
  语瞳总觉得自己哪天耐不住了,大概会把所有资料往玮兰脸上一砸,走人了事。可是目前这个工作唯一的不顺就是来自玮兰,除此之外,工作成就、待遇、环境语瞳都满意,暂时她并不想砸了这份工作。
  在理智战胜冲动的情况下,语瞳的语气虽然传达着抗议,却仍只能面无表情地再度妥协。
  “好吧,我现在就去。”
  夏日午后的雷雨,淅沥哗啦一阵把所有街道都淹没,满街人车彷若世纪灾难般。语瞳狼狈地从计程车里逃进广告公司所在的大楼,而雨水仿佛亦步亦趋地随着她走,一直到她进了人家办公室,还湿湿黏黏地不放过她。
  “殷小姐要的资料?没人交代我耶。”柜台小姐困惑地面对语瞳的询问。“我帮你问问好了。”
  柜台小姐俐落地拨了几个内线电话,其中又熟练地打发掉一些外来的询问,然而她脸上的困惑神情未曾稍减半分,末了索性把语瞳请进了会客室。
  “对不起,我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这事,不过现在有人去准备了,你等一等好吗?”小姐客气而礼貌地替语瞳端来一杯水,她的工作到此告一段落,留下语瞳一个人在这充满了后现代装潢摆设的会客室里。
  等。
  这一等下去就像是天长地久无穷无尽了。十分钟过去,廿分钟、半个小时语瞳搞不懂是殷玮兰根本没交代好,还是广告公司这边的人不拿玮兰的话当一回事,她这个跑腿小妹只是暂时兼职的,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处理呢。
  不说别的,下午印刷厂的人要来,上次交代印的DM就等校稿了,她人被困在这个美轮美奂的会客室里如何校稿?
  语瞳当机立断,拿起会客室中的电话,拨回去给而雅。
  “而雅,我在广告公司这。殷玮兰要的资料我连影子都还没看到,不晓得还要等多久。”语瞳对而雅解释。
  “那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回来?”而雅伤脑筋地。“印刷厂的人在这耶,要你今天就把打样看好校完,时间那么紧,怕会来不及印。”
  “我也知道时间很紧……。”可是偏遇上殷玮兰这种主管,她又能奈何?
  “这样吧,”语瞳深深吸了口气,决断而俐落:“拜托你把打样传真过来,我在这里校稿。”
  “嗯,也好,我传到柜台总机那里去,叫她拿给你。”而雅很快做出决定,挂了电话。
  安排完公事,语瞳无事可做,只好再等。
  等的过程简直无聊,连冷气都像是放大百倍似地嘶嘶有声;语瞳刚刚从屋外带进来的水气还留在衣服上,强风一灌,益发觉得冷。她走过去,想调整冷气风口,然而她背后的会客室大门却在这时被打开,她的行动电话也恰巧响起,原本寂静的空间一瞬间变得有生气了。
  语瞳匆匆一瞥,看见进来的是个男人,仓卒抱歉一笑,先赶去接行动电话。是印刷厂的人打来的。
  “凌小姐,我没时间再等你了,要先回公司,你校完稿再传真给我……。”
  印刷厂小弟絮絮叨叨解释目前的状况,语瞳的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定住刚进门的男人身上。她的心莫名地被挑起一串惶乱的悸动!这男人,高大英挺昂藏,长得真好!
  语瞳很少这么专注打量一个男人。好看的男人她不是没见过,她的男友殷慕淮算是极优秀的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长得帅而已,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怎么说——是气质吧。
  那挺直的鼻梁显示了他的冷峻;浓烈阳刚的眉下是深不见底的眼眸,闪动着沈郁的星芒;完美的薄唇,挑着的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语瞳感觉似乎有一道隐形的墙围绕在他四周,让人不得亲近。
  “嗯,好,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稿校好传回去给你。”语瞳收回心思,结束了印刷厂的电话。
  “你在等殷玮兰要的资料?”那男人拉开椅子坐下开口,没什么温度的声音。
  “是。”语瞳流畅地回答。“希望已经准备好了。”
  “慈禧太后动一根小指头,整座皇宫都要忙得翻过来;如果殷玮兰是慈禧太后那我也就认了,只可惜她不是。”他把一个公文纸袋往桌上推,虽然面无表情,但语气中的嘲讽不悦明显可见。
  “你回去告诉殷玮兰,不是所有人都闲闲没事干,只等着侍候她。”
  语瞳平常并不跟广告公司这边往来,对这里的面孔极度陌生,不过以他的态度,想来至少是部门主管;既然是主管,难道对这公司的生态还不熟悉?语瞳不是取笑他,只想挫挫他那随处可见的锐气。
  “这些话该由您自己去跟殷小姐说吧?我这个小职员的话如果殷小姐肯听,我想我们现在也就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
  他扬扬眉,微笑起来,那笑容中有嘲弄的意味;正想回话,总机的广播声音却响起:
  “IMP的凌小姐,请接三线电话。”
  语瞳做个抱歉的手势打断他的发言,走过去接电话。
  电话是而雅打来的,尽责而细心地交代:
  “我把打样传过去给你了,不过第一次传真机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又重传了一次。”
  “没关系,”语瞳说。“我快回公司了。”
  “哦,那最好。”而雅嘲弄地笑了两声。“我看殷玮兰已经等不及了,你快点回来吧。”
  “我知道了。”
  语瞳很快结束谈话。一转头,接触到他略带嘲讽的微笑,高大的身躯在人体工学椅上伸展成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看来你还是个大忙人。”
  语瞳扬扬眉。
  “我总得工作赚钱。”
  不巧的是这时总机小姐又敲门进来,递给语瞳一份传真。
  “你公司传来给你的。”
  “谢谢。”
  语瞳微笑谢过总机小姐,不过坐在桌子对面的那男人却更加皱紧了眉头。他讥讽地:
  “你是打算搬进来住吗?”
  语瞳不置一词的微笑,避过他的讽刺。
  “就如同你刚才所说,不是所有人都闲闲没事干;而我在这里实在已经等很久了。”她拿起桌上的那份资料夹。“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他凝视语瞳,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看不见的微妙敌意。凝窒的空气中,他缓缓站起,夸张地打开会客室的门,冷然送客:
  “你要是再多留一秒,我就要跟你收房租了。”
  “你要是再多留我一秒,我还要你付我薪水呢。”语瞳本能地反击,腰杆一直,由他身边走过。
  他犹自站在门边目送语瞳,挑起眉,深邃的眼光闪烁着,有些怔楞,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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