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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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娃娃-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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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你不要对他那么凶。”马上护孙。
  “妈,您不能纵容他这种态度,他这是目中无人、目无尊长,都是因为从小被宠坏……”
  “臭小子,你是在教训我?”忤逆!不孝!
  “妈,我哪敢教训您?只是耀人的态度……”
  “你的态度又好到哪里去了?唯一的儿子都不敢找你谈心!”一箭穿心。
  “妈……”明明他才是老太后亲生的,为何地位远远不及自己的儿子?
  老太后忙着教训儿子,完全忘了要跟孙子说什么,直到曾耀人放下碗筷,离席走出饭厅,当然,他不会留在客厅看电视,一定直接回三楼他的小天地。
  曾奶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明她那么宠爱宝贝孙子,为何还是有距离呢?
  “咏咏,你和耀人年纪差不多,你一定比较了解他的想法,你去问看看他到底在生气什么?”奶奶直接下令。搞不定孙子,搞定孙女容易多了。
  “我去?”曾咏咏的表情像吞了一匙黄连。
  为什么是她去当炮灰,没看到她很努力要闪远一点吗?
  “当然是你去,难不成要奶奶爬三楼?人老了膝关节不好,可禁不起折腾,还是你想当个不孝孙女?”随便扣一顶大帽子给子孙戴,是老太后才有的特权。
  拜托,您老人家意图逼退赖冬宁时,御驾亲征直奔三楼,爬得比年轻人更快哩!曾咏咏在心里猛吐槽。
  不过,眼见老太后的脸拉得又臭又长,准备教训她“孝顺”的大道理,她赶紧识时务的“遵旨”,飞快的冲出餐厅。
  可是两条腿一踏上楼梯,却变得似铅一般重。
  哦……她……她的胃好痛喔!这样可以逃过一劫吗?很难,除非抬去送医院,否则奶奶不会放她一马的。
  她真是史上最不幸的富家女呀!
  事情不是她做出来的,孽更不是她造的,为何偏偏指派她去善后?下去送死。就算她爹早逝娘改嫁,也不该每次教她牺牲打!
  曾咏咏好悲情的叹了一口气,眼见三楼再望,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曾奶奶在一楼有自己的专属套房,她和叔叔、婶婶住二楼,非不得已,没人会主动上三楼,因为三楼是专属于曾耀人的,即使是亲如父母、爱他若命的奶奶,他也极端厌恶太过亲近,更别提有肢体上的碰触,亲爱的奶奶想得到孙子的早安吻或拥抱,等下辈子吧!
  唯一例外中的例外,是他的宠物娃娃赖冬宁。
  一想到这儿,曾咏咏简直没有勇气登上三楼。全家人都有志一同的选择当缩头乌龟,没人敢开口问,他是不是找到赖冬宁了?
  若非为了赖冬宁,他哪会这样折磨家人?顶多不理不睬罢了!
  可是,没人有勇气主动提及赖冬宁,因为……
  唉唉唉!早死早超生,曾咏咏你就上吧!
  曾咏咏一鼓作气跑上三楼,宽敞的小客厅兼视听室,曾耀人就坐在黑色皮沙发上,腿上摊开一本相簿……原来他什么都撕毁了,只有相本留下来。
  曾耀人讨厌拍照,尤其是与人合照,可是,他却与赖冬宁留下许多从小到大的照片,后来习惯使用电脑,他还将照片全存进电脑里。
  现代的美女型男,绝大多数酷爱自拍,为自己留下青春的见证。以曾耀人的美色,居然讨厌拍照,太暴殄天物了,幸好这世上有一位赖冬宁,他喜欢帮她拍照,她却没自信的看着地面,他只好陪她一块入镜,拍下她凝望他时的美丽合照。
  一直到今天她仍不明白,冬宁凭哪一点得到堂哥的青睐?
  没人懂。
  “哥,”曾咏咏终于出声了,“奶奶要我来问你,你在生气吗?”
  每次,当她荣任“炮灰”之职时,心里就埋怨一次母亲要改嫁也不带她一起走。虽然明白当年祖父母不可能让孙女流落在外,而且母亲改嫁的那位名医家里也不单纯,搞不好日子更难过。但总要找个人来埋怨,心里才平衡嘛!
  感觉上像是等了好久,曾耀人终于合上相本,抬眼看她,嘴角泛着一抹轻蔑而扭曲的冷笑。
  “你为什么不赶快嫁出去?”他讥诮的发出一声冷哼,“现在你想嫁可没那么容易,必须由我‘指婚’。”
  “为、为什么?”她微愕地扬扬秀眉。他真当自己是皇帝老子?
  “别忘了你去年向我发誓,冬宁的失踪若跟你们有关,你的结婚对象由我指派。”她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让他——满意。
  曾咏咏的心弦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冬宁回来找你了?不,不可能。”以堂哥高傲的性情,又是冬宁主动消失的,他说不找就是不找。但是,那样子的冬宁,怎么可能回头找堂哥?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包括冬宁失去记忆之事。”
  “哥……”红唇僵硬地启阖着。
  曾耀人拿身旁一个纸袋掷到她面前,她慌乱的想接却没接住,纸袋掉在地板上,几张纸露出外面,她蹲下身捡起来,等看清楚上面的资料,却吓得跌坐在地板上。“哥……这是……”惊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
  “你吓到了?看到冬宁出车祸当时的惨状,你吓到了?”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捡起他派人调查的一叠资料,抽出其中两张放大的照片,几乎要贴到曾咏咏脸上去。“看清楚——冬宁被撞成什么样子!”
  曾咏咏吓得合上眼,“哥,我……”好想吐!现在的冬宁一样面目全非吧?她心跳急剧,骇然失色。
  “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绷着一张出奇英俊却寒气逼人的脸,咬紧牙龈的厉声道:“我上午出国,冬宁下午便出车祸,当时赖舅舅人不在台湾,医院只能通知我们家的人,结果呢?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在心如刀剐的痛楚中,他几欲捏碎堂妹的下巴。
  “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曾咏咏吞了一口酸涩的苦水,语音带着哭声的低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整件事情,我能说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人微言轻的小卒子,我只能乖乖的保持沉默……”
  “给我闭上你爱撒谎的臭嘴!你做的事情可多了,你帮着他们把我瞒得滴水不漏,还赌咒发誓这一切全是真的。”
  “我没有办法不听奶奶和叔叔婶婶的话。”她委屈的流下两行泪。
  “当然,你们是同一国的。”
  “哥,你怎能这么说?你是曾家的骄傲与希望,他们这么做也全是为你好啊!你不能一笔抹煞长辈们爱护你的心意。”那是她想求也求不到的呀!
  曾耀人鄙夷而讥刺地发出一声冷笑,“很遗憾,我就是麻木不仁,毫无感觉,所以你们也不要痴心妄想的期待我的感动与回应。”
  “哥,你怎么可以……”她都想代奶奶和叔叔婶婶心碎了。全家人捧心爱他,甚至和颜承欢,他竟是嗤之以鼻?
  他森冷道:“明知我爱的人是谁,你们没有替我高兴,反而教我饱受锥心刺骨的痛楚与煎熬,联手欺骗我、玩弄我。当我一样一样的摧毁冬宁留下来的物品,你们亲眼目睹我有多痛苦,但你们视若无睹,反而暗中庆幸你们联手要的阴谋成功了!这便是我的至亲家人,号称全世界最爱我的人……你们不要笑死我了!”
  “耀人啊——”一声苍老的悲鸣。
  不知何时,曾奶奶和曾泰吉、宋品妤也走到三楼来。
  曾耀人立起身,目光深沉冷漠的望着家人。
  曾奶奶的心却揪紧了,百味杂陈的哑着嗓音道:“冬宁不幸发生车祸,我们也很难过,第一时间通知了她的舅舅,毕竟我们不是她的亲人,要动手术什么的也只有赖先生能签同意书。耀人,你不要生气,大家不是故意骗你,而是冬宁当时的情况太惨了,连医生都不确定她能不能活下来,昏迷不醒的在加护病房里住了两个月,即使活过来也不再完好无缺,她身受重伤还毁了容,我们怕你看了会受不了,所以……”
  “你们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我受得了或受不了,为什么由你们来决定?你们会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替我决定事情,你们真正想隐瞒的是什么?”他的声音很轻,但某种流蕴的是愤慨、质疑,还有淡淡的恨意。
  曾奶奶颤着心韵。她爱逾性命的金孙为了一个平凡女孩恼她、恨她?
  宋品妤感到胸口一阵窒闷,责备道:“耀人,你不可以把家人的好意全当成驴肝肺,没有人能未卜先知,但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首先想保护的人是你,不希望你去承受那样的打击……”
  “我是三岁小孩吗?”
  “什么?”
  “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既受不了打击,又很好骗。”
  “没、没那回事。”
  “那你们做了什么?知道冬宁发生车祸时。”
  “通知赖先生赶回来。”
  “然后呢?就把冬宁丢在医院里,死活不管。”不在乎长辈们愈来愈不自在的神情,锐利的黑眸直直射出一道冷光。“当我回国时,你们同声一气的告诉我冬宁不见了,趁我不在时她自己主动离去,而事实上,她正躺在加护病房里与死神搏斗!你们深知我的弱点,紧紧咬住我的弱点不放,成功地将冬宁踢出我的生活。如果冬宁死了,你们反而松了一口气吧!可是,她活过来了,却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她完全不记得我,当街相遇也不认得我,你们想必非常庆幸吧!”他一想到冬宁躲到别的男人背后的那一幕,痛楚得紧闭了一下眼睛。
  曾泰吉和宋品妤面面相觑,作梦也没想到命运会让耀人与冬宁当街重逢。
  曾奶奶沉重的摇了摇头。“耀人,不要因为心疼冬宁,就把我们全想成是坏人。我们只是太爱你了,认为你值得更美丽更完美的女孩……”
  “不要再说你们爱我!以‘爱我’当借口,做的却是令我痛苦不堪的事。”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刺人心的寒气。
  “耀人,你何必这么死心眼?”曾奶奶听得手脚发软,心惊胆寒。难道太爱他也错了吗?只因上苍捉弄,曾家就这么一个男孙,所以想把最好的一切全奉献给他,包括美丽聪慧、家世一流的孙媳妇,比赖冬宁强上百倍。
  冬宁小的时候,耀人将她当成自己专属的“宠物娃娃”一样的疼爱,他们并不以为意,因为能让曾耀人喜欢实在太稀奇了,他们反而对冬宁很亲切。错就错在,“宠物”不该爱上主人,还答应和主人结婚,罪无可赦!
  曾泰吉拿出一家之主的权威,生硬的道:“过去就过去了,你还想怎样?为了一个赖冬宁,要把全家人生吞活剥吗?既然冬宁忘了你,你就趁此机会做个了断,找个好对象结婚,快点传宗接代!”
  “我为什么要当种马?你们成功的将我塑造成无情无义的冷血汉,我会如你们所愿的!”曾耀人的声音冷得可以刮下一层霜。“曾咏咏,我指派你的结婚对象叫‘孔少军’,他的基本资料我会给你,记住,你必须迷得他团团转,将他招赘进来当种马,就由你负责为曾家传宗接代!或许,用招赘的方式可以打破魔咒。”
  “哥——我不要……”
  “耀人啊,你不可以这样子……”
  “曾耀人,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耀人,这不是能赌气的事。”
  “……”曾咏咏快哭了。
  曾耀人走进卧房,甩上门,将气急败坏的家人全阻隔在外。
  他无法原谅他们,更无法原谅自己,当冬宁在生死边缘挣扎时,当冬宁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流泪时,当冬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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