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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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花痴-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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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她被外面难见的景致震慑,早忘了要整剑家的鬼主意。
  要是被毁尸灭迹,这警察花上一年半载的也未必能找到,她还是规矩点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日式小泉屋梁再绕过迂回群林后,才隐约可见,总算听到雄壮威武的打拳喝舞声。
  她呆呆地被剑牵着走,一片眼花撩乱!
  哇!哇!哇!这要造反了不成?简直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小军队嘛。
  不是常常听说有什么一清专案、扫黑行动吗?那些黑道帮派一个个被送到绿岛唱小夜曲。那这剑帮是什么?
  “于小姐,听说我儿子又离家去找你了?”
  太惊人了,难怪剑舯天会那么嚣张,他们不会是某个地下王国吧,掌管陆海空?
  “纯纯?”
  她做梦般神游回来,入眼就是剑担心的神情。
  “啊哈,没事没事。”
  “于小姐!”这丫头怎么回事,小小年纪重听了不成?剑铭威严的声音提高两度。
  “有!咦……你们是!”立正坐好,于纯纯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宽敞肃穆的客厅里了。眼前两位中年夫妻,男的有点像肯德基伯伯,不过缺少那雪花花的白胡子里的慈蔼温暖笑容;女的则窈窕秀丽,猜不出真实年纪。剑舯天则随意靠在一旁,低啜老人茶。
  “我们是那小子嫌弃的亲生父母。”
  袁素芹打了下老公,亲切道:“没听他胡说八道。剑在你那儿承蒙照顾了,想必增添你不少困扰。”
  袁素芹心疼儿子,想拥抱他,剑却有所保留,让她有些黯然。
  “还好啦。”这个于纯纯就很不意思了,好像是她利用剑的比较多耶。
  “哼,这到底怎么回事?人找回了竟又跑去找你,不就嫌我们跟他不亲吗?才宁愿依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吃软饭……”
  “剑先生……”现场就有三个剑先生。“不是,伯父……”
  “剑铭!你再乱发脾气,我就和剑一起搬出去住!”袁素芹比于纯纯更激动,指着自己的先生发怒。
  “我有说错吗?好好一个大男人不是玩花玩草,就是弹弹哼哼,能有什么出息?从小花了多少心力训练他有男子气概一点,结果跆拳道练是练了,除了多长肌肉外,还有什么用?”
  “练武本来就是要强身健体的,奇怪了,你为什么就非要每个儿女都得拿武术冠军不可呢?剑喜欢花草也没什么不好,瞧,师兄弟受伤了,哪些花草可以疗伤、镇定心神,不都是剑的杰作?还不时调制茉莉香精帮我养颜护肤呢!记得没?你前阵子胃口不好、伤口发炎,不就是儿子的月桂精油治好的吗?然后呢,你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记得不断叨念他——”
  “所以长大了就无声无息离家出走报复——”
  “你听我说完,不准插嘴!”袁素芹河东狮吼。“没听医生说吗?他是因为失去记忆,不是故意离家出走。”
  “人好端端的,哪有莫名其妙就忘记亲人的道理?以前在伦敦偷偷学音乐,现在倒好了,连脑袋瓜都失常了。”
  他们完全不忌讳剑就在现场,当他是隐形人般讨论;于纯纯同情地看他,心想换成是她,说不定溜得更快。
  “你还说,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常逼他,剑才会受不了压力,不喜欢待在这个家。本来好好的孩子,现在变成这样,你高兴了没?满意了没?我……我宁愿他不打拳、不喜欢营商,只要健健康康地弹钢琴、种种花,好过他不认识我这个生他养他的妈了……”
  剑铭一边安慰老婆,一边发牢骚:“所以我说小孩子太娘娘腔不好嘛,这么脆弱……”
  “你还给我一个儿子来!人都这样子了,你还数落他,你是想他永远好不了是不是?”袁素芹掩面哭得更凄惨,大有惊天动地之势,吓得剑铭手足无措。
  袁素芹走回房间时,偷偷地跟剑舯天眨眨眼,继续哭哭啼啼,抱怨老公的顽固、死脑筋如何害她少个贴心的小儿子。
  一个堂堂的剑帮老大原来是“PTT”会员喔,于纯纯看了霎时只想笑,然后压抑不住,便不可自抑地捧腹大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似音符流窜,幻化成剑脑中美妙的旋律。
  “你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他爱怜地勾指拭去。
  “好宝喔,你妈的性情一定很可爱。”她当然看得出袁素芹的作假,因为她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尤其在曾奶奶面前,所以哪有分辨不出的道理。
  剑搂着笑倒在他怀里的人,轻怜恣意,虽然不是很清楚有哪点这么好笑了。
  没多久,剑铭有些狼狈地重新走出来,不晓得袁素芹如何整治他了。
  “你妈在里边睡了,剑的事情还是要解决。”剑铭讲好开场白,试图重振他外观给人的武术泰斗形象。
  “是要我说吗!”于纯纯指指自己。可是这关她的事吗!
  “我们家剑喜欢待在你那里,总不成要每天来来往往接送吧?又不是玩娃娃车上学把戏。”剑铭叱喝小孩子不懂事般,锐眼观察她,大概是还算满意吧。“剑可不是让人东嫌西让的东西,他武术是没达到我要求的标准,但也长得人模人样。就这样子了。”
  人怎么就走了?
  就怎样了咧?于纯纯有听没懂,看剑,他更不懂。
  剑舯天仍是一脸酷酷冷冷地,代替父亲说明:“我爸的意思是剑就暂时交由你照顾了。”
  “你们说得简单,为什么要我照顾?你们才是他的家人耶!”不行,这样不对!“喂!里面的肯德基伯伯,你不能随便作主把人塞给我啊,我曾奶奶会把我先煮后杀的,肯德基伯伯……”
  “你这样称呼我爸?”剑氏两兄弟都怪异地看她。
  “这样太不讲理了。”于纯纯也不知为何,剑的爸爸在她心里完全失去那种严厉的距离感,想是那肯德基伯伯的圆胖身材,加上威严的面具被剑伯母抹去后,她就很难再戒慎戒惧了。
  剑舯天无谓地耸耸肩,上好老人茶一口饮尽,甘甜入喉。“不然你认为呢?”
  “当然是……”
  剑受伤地松开她。
  “怎样?”剑舯天等她回答。
  可恶!分明是有恃无恐。
  “嗯……我还是回家好了,一个人。”挣扎半天,于纯纯低着头不敢看剑。
  “好吧,我叫人开车送你。”
  “咦?”这么简单?
  直到她被请出大门、上了车,她都有点像在做梦一样。奇怪了?剑舯天这次怎么没有试着多说服一会?或是又丢钱砸死人?
  不解!不解!真是不解!
  回过头看愈来愈远的建筑物,她无端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和剑道再见。在家里老是被人嫌,一定不好过吧?他会怎么样?
  她这么断然拒绝会不会太狠了点?他会不会……
  哎呀,想太多了,自寻烦恼。反正……如果……有一天她很担心的话,顶多再来探望他喽。?
  两天后,于纯纯才弄懂剑舯天当日为什么摆出一副“随便”的送客姿态。太奸诈了!
  剑第二次敲她门,随后没十分钟,剑舯天就连他的行李也一起打包送来。
  “这是干什么?”
  “这是剑换洗的衣物,我妈准备的。”
  “那他呢?”
  “这你要自己问他了,毕竟他已成年,想上哪儿去,我们都无权干涉置喙。”
  蓬松着乱发,一件长T恤睡衣,一大早登门……她发现他们之间有些语言沟通上的障碍。
  “那我怎么办?我要练舞,很忙的耶,而且他……算是无行为能力吧?”想骗谁?
  “医生诊治过了,剑除了记不得以前的事情外,技能、生活常识都会逐渐恢复,不需要人特别看顾。”
  所以言下之意还是她倒霉就对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啦,至少剑才没她嘴上说得那么拖累人,其实他很nice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她硬撑。
  “每个月我会汇钱过来,当是剑的生活费。”他们没人在意她说什么,擅自作主。“喔,对了,钱你不要再随便捐给慈善机关了,那家孤儿院的院长是挂羊头卖狗肉。”
  “什么?”于纯纯在气忿中目视剑舯天扬长而去。“那个该死的芮人颉介绍什么烂孤儿院嘛,白白被吃了一百万!耶?剑舯天!我们还没谈好,你怎么就走了?”
  剑提起行李回到他原来的客房,话也不多说两句。
  “喂,剑——”连他也拿乔?
  她望望已经走得不见人影的空洞大门,还有生气僵硬的剑背影,唉……真是乱七八糟。
  “我就说嘛,人一定会跑回来。”芊卉一副未卜先知,热烈欢迎。“帅哥老师,我们都好想你耶。”
  齐洛可一旁问于纯纯怎么回事。
  “他家的人就这样把人交给你了?”
  “哈!那奥剑自己住进来不说,现在还会跟我闹别扭呢。”从昨天到此刻,他一句也不吭,她反而要像小媳妇似的讨好。
  其实也没几分钟啦,于纯纯个性急躁、没耐性,一卯起来也不理他了,看谁大牌。
  有客人上门了,芊卉迎上前。
  “我不是来买花的,我是来摘你们店里的霸王花。”说得人家小妹妹莫名其妙又小鹿乱撞。
  芮人颉狂放潇洒的模样的确很吸引人,尤其对芊卉这种情实初开的小女生而言,特别具有杀伤力。
  “不要老随便卖弄你的风骚啦,恶心。”于纯纯及时抢救一颗少女心,不然只消多放几次电眼,想必芊卉一定会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
  “花痴!一下子剑老师、现在又换这个,口水擦一擦啦,快流出来了。”小伍看不过去。
  “那已经是剑老师的封号了,好不好?不要乱用我的台词。而且你自己还不是半斤八两,看到漂亮小姐就殷勤得很,喜欢的人一大卡车,包括齐老板、于小姐……”
  “你闭嘴啦,我那叫纯欣赏,懂不懂?漂亮美眉谁不喜欢看呀?除了你以外,幼齿又发育不良的抱歉国民。”
  那边吵,芮人颉早风度翩翩绕过他们,大众情人似的打招呼:“哈,亲爱的小纯纯,我来接你了。”
  “洛可,这个是女人杀手淫贼芮人颉,也就是他帮我介绍这次的面试机会。人颉,这是你不能碰的,我最最要好的同学、好朋友齐洛可。”
  说不能碰,芮人颉笑容闪烁,刻意地改将齐洛可与他握手的纤细手背贴唇轻狎。
  “好美的美人哪。久仰芳名。”
  “你的恶名昭彰,我也是久仰。”齐洛可不以为意,俏皮地回他一军。
  “真受不了你们。还有,他是剑。”于纯纯故意勾住芮人颉臂弯:“剑,他是芮人颉。”
  芮人颉神情愉悦,充分配合。“嗨,纯纯一定很让你头痛吧?请多包涵。”
  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于纯纯。
  芮人颉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自觉无趣搭回于纯纯肩上。
  “那……没事,我要去舞蹈教室了。”
  “小鬼,你在躲什么,跑路啊?”
  “纯纯,你要认真一点,动作慢了两拍。”
  群舞讲究的是整齐优美,每一个动作都不能有一丝误差,负责编舞之一的张老师,完苛指正他们所有姿势的角度。
  “莉娜跳得很好……腿抬高一点,好!很好……手!注意手!停——”老师突然大声喊停。“纯纯,你已经是第三次抢拍子了,而且动作过于僵硬,你不想跳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会再努力。”连续几个小时练同样的动作,于纯纯实在不能有太大的耐性。可是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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