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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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女私情-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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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像柏翠纳这种少女是不该管这些事的,可是她不是那种成天嘻嘻哈哈,听到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平凡少女。
  “她有勇气。”泊爵自语着:“她是我所见过最有想像力的女孩子。”
  只有柏翠纳,他的嘴角浮着歉意的微笑想道,才能把事情干得轰轰烈烈,在地下室放烟火,叫消防队来救火,然后把公爵和杨妮赶到街上来。
  他越想越有意思,想着想着车子已经进入车水马龙的闹区。车子轧轹声,夹杂着他的笑声。
  他真希望看看公爵裸着上身,杨妮穿着透明的睡衣被消防队员围观的情景。
  漫画家画了一幅讽刺画,这幅画将永远提醒他,决不要信任那些“流莺”——就像柏翠纳说的一样。
  他驶过公园街,回到家,嘴角的微笑还投有褪去。
  这是下午六点半,他决定今晚不跟朋友怀特一起进晚餐,要留在家跟柏翠纳一块儿。
  可是总管禀告他,林敦小姐还没有回来。
  “老爷,大约下午一点钟,她驾马车出去了。”
  “跟谁?”
  “不知道,当时我在地下室,有一个仆人看见她离去,可是他不认识那个男士,虽然他以前来过。”
  伯爵想不出会是淮。
  他上楼去向奶奶请安。
  奶奶愉快地望着他。
  “怎么?在奥斯特雷公园过得愉快吧?”她问。
  “房子的确壮观。”伯爵答道:“柏翠纳到那儿去了?”
  “柏翠纳?”公爵夫人间:“从早上我就没见到她了,下午我睡了一下午。”
  “也许马上就回来了。”伯爵说,他不愿使公爵夫人操心。
  他知道公爵夫人跟其他老人一样,总是为了芝麻小事操心不已。
  他上楼更衣,等他再度下楼,拍翠纳还没回来。
  他等了一个钟头,才扫兴地独自进餐。
  他想,柏翠纳如果要跟朋友吃晚餐,晚一点才能回家也该跟奶奶报告一声才对呀。
  今天柏翠纳有点儿怪。自从她进了史塔佛顿家门,一向对公爵夫人非常有礼,非常规矩,这使得老人家非常高兴。
  也许为了怕伯爵骂她,她故意延迟回家的时间。伯爵想到早上对她的态度,心中非常难过。
  他想起他曾要她滚出去,说他以后言行要战战兢兢,否则不晓得柏翠纳会给他搞什么鬼。
  吃过晚餐,伯爵上楼到书房,吩咐仆人说,柏翠纳一回来就通知他。
  他坐下来读报,又选了一本爱读的书,却无法集中精:神。
  他不断地看钟,越来越按接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正要摇铃问问柏翠纳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她刚好打开房门进来。
  正要责备柏翠纳害他等得这么焦急,可是看到她的表情,他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被她苍白的脸、惊惶的眼色、散乱的头发吓坏了,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料定出事了。
  柏翠纳站在他跟前,全身不住发抖。
  “怎么了?”他问。
  久久回答不出来,然后以一种几乎听不见的沙哑低沉的声音嗫嚅着:“我……我杀人了!”
  说着别过头去。两个箭步,伯爵站在她旁边。
  他抱住她。她全身颤抖不停。
  伯爵把她抱到沙发上。
  “原谅我……原谅我!”她呢喃着。
  伯爵让她倚在丝垫上。走到调酒盘,倒了一杯白兰地端到她身边,坐下来,扶着她的肩膀,把酒送到她唇边。
  “喝一点,喏。”他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沾了一下,摇着头,她恨死了酒。
  “再喝一点。”伯爵说。
  她太虚弱了,经不住他的劝诱。
  浓烈的酒精流入她的喉咙,一眸温暖驱走周遭的黑暗。
  她推开剩下的半杯酒,伯爵把酒杯放到沙发旁的桌上,然后平静地说:“来!好好儿说吧。”  柏翠纳抬头望看他,眼光暗淡,充满恐惧。
  “我杀了他,”她重复说:“我把他杀了。”  “杀了谁?”
  “罗洛!”
  伯爵咬着嘴唇,愤怒之情并没有使他改变平静的表情:“从头说起吧。”
  柏翠纳紧握着伯爵的手腕,踌躇口吃地将她怎样在公园遇见罗洛,那时因为受到伯爵的刺激,就报复地接受他的邀请去参加劳莱女士的赛车。
  “后来我才知道,”她凄惨地说:“……事实上这完全是个骗局,他只是藉口和我同车,把我编到酒店去……。”
  伯爵鼓励她说下去,柏翠纳一面哭泣,一面倾诉一切的委屈与羞辱。
  “我知道。”柏翠纳泣不成声:“我太愚蠢了……我想逃走……可是他力气太大……我……我没办法……。”
  “然后呢?”伯爵佯作平静地问。
  “我一面挣扎,他就把我抱着向后退……然后……我被一张桌子……我摸到一把餐刀。”  她痉挛地抱着伯爵。
  “我感到……这是唯一能够使我脱身的东两……我……
  我……“
  “你怎么样?”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他的肚子捅上去。”
  柏翠纳说着大哭起来。
  “太可怕了!怎么会那么容易……一捅就捅到刀柄,只听到他尖叫一声……然后就倒下去一动也不动了。”
  伯爵感到柏翠纳不住地战栗。
  “他躺在血泊中……血像泉涌一样流满一身。”
  “然后你怎么办?”
  “我实在不忍卒睹……我看他已经断气了。”  恐怖使她止住饮泣,仿佛死亡的景像历历在目。
  “我跑出房间,走到通道……酒店的大门开着,我看见外面一辆马车……虽然没有你的漂亮,可是那是两匹马拉助……我走上去,发现车上有个马夫。”  停顿了一下,她说:“我跳上马车,告诉马夫说:‘出事了,你主人叫你快会,来,我帮你拉住车子。’”
  “他相信你吗?”伯爵问。
  “他把马车交给我。”柏翠纳答道:“于是我坐到驾驶座,策马奔驰。”
  伯爵不禁暗自叫绝。
  “我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喊,”柏翠纳说:“可是我没有回头,快马加鞭,直驱通往伦敦的大路。”
  柏翠纳告诉伯爵,她立刻发现伦敦并没有她想像的那样远,原来罗洛故意引她舍近取远,目的就是要拖延时间,一亲芳泽。
  叙述完这段事件,柏翠纳战栗地低声说:“他……死了,我猜他死了。”
  “我要去看看。”伯爵说。
  她抬头望着他,心怀疑惧。  “我不仅要看看罗洛是不是真的死了,”他继续说:“还必须把你‘借’的马车还给原主,我不愿你被人家控告窃盗。”
  他微笑着站起来,柏翠纳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不要……不要离开我。”她哀求着。
  “必须去看一下。”伯爵答道:“马上回来,你留在这儿,或者上床休息。一回来马上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他站起来,可是她仍然不让他走。
  “我……我怕。”她说:“我怕,我会闹得满城风雨。我知道你会气死我了。”
  “不会有什么事的,有我在。”伯爵坚定地说:“不要绝望,柏翠纳,事情不会僚你想像的那么坏。”
  他伸手把她抱起来,让她舒坦地躺在沙发上。
  “睡吧,”他说:“你太疲倦了,不要紧的,恐怖是最累人的了。”
  她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在苍白的脸上闪耀着。
  “我会尽快回来。”伯爵说着弯下身子给了她一个轻轻的吻,就像对小孩子一样。  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吻一个小孩子,而她在心理上的反应也必定不是小孩子的。
  柏翠纳静静地躺着,毕生最难忘的该是这个吻了。
  她知道他只是为了安慰她,可是因为爱他,她感到心砰砰地跳,感到从未有过的喜悦。
  他吻了她!
  她会永远难以忘怀。可是,她暗自思索,也许自己没有什么“永远”了。
  她杀了人,而杀人者死。
  枪翠纳知道杀人犯在处绞刑以前,必须关到纽桀监狱,即使没有处死,也要遭到流放。
  以前听到的监狱的苦难、绞刑的恐怖、流放澳洲等等情景不断浮现眼前,天旋地转地盈绕脑际。她掩面哭泣,周遭的一切随着沉沉黑夜更趋惨淡。
  会不会在伯爵到达钥毛酒店以前警察已经到史塔佛顿家来捉她?也许酒店老板发现罗洛躺在血泊中,早已报警了,而她将在伯爵回来以前被捕。
  不知酒店老板是不是认得出她。
  也许罗洛已经告诉他们她的名字,甚至像尼可拉·宋顿一样,用她的名字签帐。
  越想越害怕,她站了起来。她不能躺在这儿等死,上楼到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打搅女仆。
  望着镜中的自己,惊讶地看见自己面色如土,头发散乱。  刚才跟罗洛挣扎,衣服已经皱榴不堪。  她脱下来,丢在地上,然后准备换一件衣服。
  拉开衣柜门,她不知道到监狱里要穿什么衣服,又恐惧得全身额抖。
  她仔细注意房门外面的动静,说不定仆人会上楼来敲门,告诉她警察正在楼下等着她。
  “我必须躲起来!”柏翠纳告诉自己:“必须躲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伯爵回来。”
  她慌忙地换了农服,披上一件暗色天鹅绒外套。
  抽屉里有一个手提袋,放了一些钱。
  她取出手提袋,然后打开房门。大厅有人看着,她从旁门的小楼榔下去。
  这条路通往李查逊先生的办公室。
  她走到门口,倾听着,里面毫无动静,她想,也许现在李查逊不在。
  她小心地打开房门。
  油灯还点着,她可以看得清房间的摆置。
  地僳小猫一样轻盈地定进屋里,蹑足走到墙边,墙板上挂着一大堆钥匙,每一个钥匙都贴着标签,很容易就找到天堂街那栋房子的钥匙。
  打开了后门,她往后花园遁去。
  柏翠纳打开天堂街别墅的大门。
  天色漆黑,她循着宋顿告诉她的路线,摸黑到小小的厅堂。
  摸过甬道,走到后面的一个房间,知道从这儿的窗子可以眺望转角的马路和后花园。
  她确定房间内空无一人,打开门进去,感到地板软软的,这还是一个铺着地毯的房间哩!
  走了两步,差一点被椅子绊例。她摸到一张沙发坐下,心情稍为安定下来。
  商开史塔佛顿公馆以前,她在床上给伯爵留了一张字条。
  她知道,如果他在书房找不到她,一定会上楼到她房间去,他答应过的。
  她告诉他自己到了这里。
  假如她找不到这儿,那只好再回自己的房间去,除了这两个地方,她已经走投无路了。
  现在只有苦等。假如伯爵发现无法救她,他会给她钱让她偷渡到外国,或者到苏格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的地方。
  她忧虑地想,也许注定要隐姓埋名,孤独地了此残生了。要是那样,或许一死了之还更好些呀!
  她悲观地落下珠泪,越想越觉得这一辈子就会因此断送了幸福。伯爵也会因为惹了那么多祸而抛弃了她。
  尽管他那么仁慈,却并不代表他不讨厌她,就像这次烟火的事,他心中一定充满怒火。
  “我爱他!我爱他。”柏翠纳对着漆黑的世界呢喃着。她回味着他的唇正在自己唇上的压力,一股偷悦的暖流涌自心头。
  “他真了不起……每一方面都那样伟大。”她想:“岂敢奢望他不把我当成讨厌的孩子?”
  他本来就不愿意做她的监护人,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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