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大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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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大老虎-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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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恨他,也就不用原谅他!
  “不!我不信!我不信!”他趴在她床边,难以抑制地泪如雨下。
  她像爱怜他似的,手指轻轻抚过他凌乱的头发,“可怜的孩子,你从来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只是大叫:“我知道!我要你!我要你!”
  她叹口气,欲收回手去。
  他突然跳起来,冲动地把她抱在怀里,说:“杏儿,我只要你一个人!没有你,我一定会死的!”
  耿信涤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你这七年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她淡然说,“错的人是我,我不该这样信任爱情,以为有一天我们会处于公平的地位上,谈一场恋爱……错的人是我,我不该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轻推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看着他,然后一剪,只几下,那头发丝纷纷落到了地上。
  “不!不要!”他夺下她手上的剪刀,却挡不住落地的青丝。
  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凄厉地叫着:“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不再爱我?我怎么能?”
  张开口,她轻轻吐出几个字:“早在你扔掉送给我的戒指,让我在雨夜里一无所获时,我就应该知道了。”
  她一直空洞、游离的眼眸,终于稍稍流露了一丝感情。可是他马上绝望地发现,那不过是怜悯和同情。
  他的心凄苦惆怅,低哑地说:“都是我搞砸的!我本来可以赢回你的,却自作聪明地把一切都弄毁了!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仍然是这样!现在的结局,全是我一手酿成的苦果!”
  他幽幽地站起来,感到天昏地暗,心神惧碎。跌跌撞撞地,他绝望地走到门口,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当沈常盈让锁匠打开沈常朗的房门后,发现他独自一人横卧在沙发上。室内一片狼藉,酒气冲天。
  她抓住他,拼命地摇晃,“快醒醒!朗朗!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酒醉中,沈常朗只是喃喃地问:“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沈常盈坐下来,叹了口气,“是的,从那个女孩几年来,从未从那个帐户里取过一分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低低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他忽然明白了似的说:“是我根本不给你们说的机会……”
  他扯着自己的头发,“背叛了我们的感情的人是我!是我!”
  “当年,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地荒废学业,还离家出走,她又怎么会离开你?”
  沈常盈眼中全是怜惜,“她是太爱你,不想让你自毁前程!”
  她蹲在沈常朗面前,恳切地说:“去把她追回来!”
  “不可能。”他摇着头,“不可能了!”
  “七年前,七年前你也以为你的心死了,可是现在呢?你还不是一样发现自己还爱着她吗?”
  “那时候我只是心碎了,可是现在,她的心,却是死了!”他绝望地说。
  沈常盈把手伸向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亮在沈常朗眼前。
  “你看,这是什么?”
  他一瞟之下,酒意完全醒了。
  “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沈常盈说:“你那晚冒着大雨跑回家以后就一直昏睡。我帮你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你的手里一直抓着一把土,怎么也不肯放。我使劲瓣开来,就发现它夹在里面!”
  他感激地看着沈常盈,“姐,谢谢你!你不知道它对我的意义有多么大!”
  沈常盈的鼻子也是酸酸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然怎么会偷偷帮你保管这么多年?朗朗,快去吧!”
  这时,电话响了。
  沈常盈离得近,她拿起来只听了几句就脸色大变,惊慌地说:“她出事了!”
  当沈常朗赶到电话里提到的地点时,大卫、章可昭、奉天行、姜侬侬、艾米,还有闻讯赶来的钟涛夫妇,全都望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默默无语。
  他们谁也没阻拦沈常朗走向她。
  他沿着耿信涤的脚印,一步步走向她。她那头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头发,被风吹起,眼睑低垂着,手抚着一株枯木的树皮。
  在他听说她突然一个人走出医院,徒步走到几公里以外的  C大时,他就知道,她的目的地一定会是这后山的林地!
  她的眼神不再像当初那样虚无和空明,反而有着一片茫然。
  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有风。”他脱下上衣,披在她肩上。
  她惘然地说:“我也不清楚。我想透透气……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到这里来了……”
  她的手摸着粗糙的树皮,却好像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
  他把手盖在她的手上,声音沙哑地说:“杏儿,你还记得这棵树吗?”他们曾经在树下度过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点点头,“记得。”
  “那,”他祈求地看着她疑惑的眼睛,“你还没有忘记过去,是不是?就像我一样?”
  她皱着眉头,竭力地思索着。
  他只是紧张地盯着她。
  半晌,她才说:“人们把这种已经死去,但又屹立不倒的枯木,叫作‘立杆’,或是‘立竿’!”
  他闭了闭眼睛,心里头又酸又涩,“这就是‘立竿’的由来吗?是你一直在等待着我的暗示吗?”
  耿信涤没有回答他的话。
  沈常朗从口袋里拿出戒指,轻拉过她的无名指,把它套在上面。
  她迷蒙地看着它。长时间的氧化下,让银质的戒指变暗,不再有光亮。
  这只戒指,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这个己属于过去的、被抛弃的,永永远远消失在记忆中的戒指,让她不由得浑身轻颤一下,迷离的神志瞬间清醒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它,“怎么会……我以为,再也找不着了……”
  他定定地望着她,眼睛温柔、纯净、满蕴深情。
  “我把它捡回家了,是姐姐一直保管着它。”
  他悄悄地把手臂围在她的腰上,抱紧了她,再也不放手。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像从前一样,呼吸着她身上的清馨,脸庞摩掌着她耳边的头发。
  而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倚在他身上,“我累了。”
  他牢牢地抱起她,再也不肯放手。
  他走向众人,对一脸肃穆的大卫说:“把她交给我吧!我再也不会辜负她!”
  大卫凝神看了在他怀里已昏昏欲睡的耿信涤一眼,然后又犀利地盯住沈常朗,“这句话!你给我在心里牢牢记住!不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你!”
  他点点头,“谢谢。”
  转身,他抱着耿信涤,走出那片林地。
  “杏儿,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尾声
  沈远征蹬蹬地从门口快步走进门,嘴里还嚷嚷着:“老婆!老婆!”
  常淑菁听到丈夫的呼声,从楼梯上走下来,“什么事啊?远征。”
  他的嘴明明已经笑得咧到耳边去了,却还竭力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朗朗那个臭小子,居然辞职了!”
  常淑菁笑着,坐在沙发上,丝毫不在意似的说:“是吗?你不是早就想让他休假了吗?”
  他气呼呼地在妻子身边坐下,大声说:“这个浑小子,竟然只寄两封信,就算告诉我们了!一封说他辞职了,要和耿信涤一起去开公司;另一封——”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另一封居然说他昨天已经公证结婚了!”
  “是吗?”常淑菁又惊又喜地叫出来,“他的动作还真快!”丝毫不介意儿子先斩后奏的样子。
  “还快啊?这小子花了七年的时间,才把老婆追回来,能算快吗?”沈远征不满地说。
  常淑菁眉开眼笑,“这叫好事多磨啊!”她笑着抱着丈夫,“你知道下一封信他会说什么吗?”
  两人相视大笑,“有孙子抱!”
  阳光透过绿色的窗帘,暖暖地照在窗台一个身影上。
  她的容貌虽瘦削,却仍是秀丽、端庄而安详的。尤其是唇边,漾着盈盈浅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幸福感。
  耿信涤拿着小水壶,仔细地为盆栽浇水。
  轻轻一声门响,进来了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沈常朗一看见她,慌忙夺下她手中的小水壶,“你快去休息!不要累着了,我来就好了!”
  她好气又好笑,那个水壶才一丁点大,怎么会累着了。不过她没有反对,只是看着他专注地把水珠洒在植物的叶子上,心里生出一股温馨。
  她上前一步,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一颤,僵硬地把水壶放下,转过身来。
  她不解地抬头望他,眼光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愧疚、悔恨和坦白。
  “杏儿,对不起。虽然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但是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
  她抬起食指,放在他的唇上,堵住了下面的活。
  “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立竿不是消失,只是我把它交给你保管而己。如果……”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你想补偿,我们就把新的立竿经营好,好吗?”
  他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感动地吻她的手指。那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她笑着收手。
  “一切都按照你的剧本进行,你是最好的导演。”他哑声说。分离的时间是那么久,现在的幸福反倒像是在梦中。
  耿信涤摇摇头,“既然是最好的导演,就需要最好的演员来配合。”
  七年前的事情是一个赌注,她压上全都筹码,就在睹他的真心永远不变。而她,赢了。
  “你一直叫我天使,但是,真正的天使是你!”他动容地看着她,眼睛湿润了,“我爱你,杏儿,永远……”
  她偎进他的怀中,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我也爱你,常朗,永生永世的——爱人!”
  和风卷起绿色的窗帘,把一对相拥深吻的爱人包围在里面。阳光穿过了飘飘然的淡绿,在他们身前身后,洒下了无数闪亮的光晕。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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