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对连颗蛋都不知掉在哪儿的盲子而言,这样是不错了,对吗?”他一脸冰 霜。
“你知道?”罗怡灵真的很讶异。
“那支铲子在锅子里移来移去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你以为一个瞎子真的这样不知 好歹?人家在一旁看他的玩笑,他还硬要守着那该死、不值钱的自尊在这儿自欺欺人的 ‘耍特技'?”他咬牙低吼。
“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她抿直了嘴,瞪了他一眼再看向桌上他拿出的几道食物, “是你自己想证明你行的吧?要不然,桌上的食物要吃也为了,何必自讨没趣的要去煎 颗蛋?”
“你总算说出心里的话了!”秦伦冷笑一声。
“什么?!”她一脸呆滞。
“你故意看我的笑话!”他冷然的道,无神的眼眸在灯光下似乎也闪着两道怒火。
“我──我没那个意思。”罗怡灵频频摇头。
他陡地一边拍打着桌面一边朝她的方向移去,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她的手?一把被 他抓住,“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个单纯的管家吧?沉芝和你有什么阴谋?你这样激 怒我?的是什么?而沉芝提前要蓉芸离开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天啊,她这会儿可是瘦巴巴的耶,他抓住她的地方刚好是手腕处,盛怒的他没有发 觉异样吧?
“快说啊,我早觉得很不对劲,朱妈妈做得很好,但沉芝硬要将你塞到这儿来,而 你对我的一些私事显然太过了若指掌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秦伦放声咆哮。
“没有啊,我只是很气你昨晚那种不负责任的话,才闹脾气不帮你准备吃的,你干 ?联想那么多?”她着急的辩解,一方面也试着挣脱他的钳制。
“你不是一个四十五岁的长辈吗?怎么会因我的几句话便闹脾气?”
“但我毕竟是个女人嘛,偏偏我那个不入流的丈夫也和别的女人鬼混过,说的又是 同你一样的词儿,我自然无法释怀嘛,这是一辈子的痛,你们男人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罗怡灵也是一肚子气。
“是吗?”他的口气仍有质疑。
“当然是真的,因为女人一旦付出真感情要收回是很难的,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女 人不像男人那样滥情,女人的痴是天生的,也是愚笨的!”说到这儿,一股不知名的惆 怅涌上心坎,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眼眶也瞬间红起来。
“你这些话?不适用在所有的女人身上,我就认识一个绝情的女人,不用一天的时 间,她就可以琵琶别抱,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骗人。”她大声斥责。
“何必骗你?再者她的名声也挺响亮的,我说出来,你一定也听说过。”
“谁?”
“‘浪荡公主'罗怡灵。”秦伦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间迸出话来,口气中有着浓浓的 鄙夷。
闻言,罗怡灵有自取其辱的感觉,可是她为无力反驳,当时他和黄蓉芸上床,还一 副理所当然样,她自然是气得一回头就当起了交际花,可她是洁身自爱的,或许有好几 回都和男人上了宾馆,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和他们上床,因为心头总有一个男人的影子, 惹得她一点“性趣”也没有。
可是谁会相信孤男寡女在宾馆“盖棉被纯聊天”?再者那些男人也不愿意让别人质 疑他的性能力,在聚会时总以暧昧的语气暗示两人之间的性关系……“你听过她,对不 对?你还认为女人的痴是天生的?女人不滥情?”秦伦嗤之以鼻的驳斥。
“她──据我所知她也是被你伤了心才会变成那样的?你们毕竟曾经公过婚期不是 吗?”她试着?自己辩解。
“哼,这件事已五年多了,无聊的人才会去记这些事,我对你的身份愈感质疑了。 ”他冷冷的挑起两道浓眉。
“我人虽老,记忆力?佳,罗怡灵我也见过,她看起来是?丽,可是不像个见异思 迁的女人。”她嘟起了嘴,睨视着他。
“你们同姓罗,是亲戚吗?不然你为何替她说项?”
罗怡灵瞪着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我们一点干系也没有!”
“那你认为她浪荡公主的美名从何而来?”
“这──这是大家胡说的。”她支支吾吾的反驳。
秦伦冷冷的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为了将“就是”两个字吞下肚,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怎样?”
“你在套我的话是不是?”她白他一眼,“没想到你这样阴险。”
“阴险的人是你,我现在是瞎了,再来,天气也不容许我找其它人来到这个岛上帮 我拆去你的假面目,可是我毕竟是个男人,不管你要如何,我都不会妥协的。”语毕, 他奋力的甩开她的手,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好了。这下子她开心了吗?这岛上只有他们两人,如今他对她冷言冷语,这真的是 她要的吗?
第五章
远在台湾台北一隅的咖啡馆内,闲闲没事做的八卦会组员正有气无力的啜着香浓 的咖啡。
“好无聊,真的无聊透了!”陈毅杰眨了眨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眸, 再似有若无的瞟向收帐柜台的会计小姐,先前那名像极了古代仕女的美眉不见了,换了 一个矮仔冬瓜,他心里没来由的有点孤单。
“岂止无聊,我怎么老觉得我们之间充满了漫画书那只过场的黑乌鸦,直?的飞过 来又飞过去呢?”黝黑的萧冠伟吐了好长的一口气。
“咱们这八卦会的成员,饶子微忙着逗弄他儿子,和贺晓桐鹣鲽情深,这子柔呢, 和郑意伟则成天捧着他们那对宝贝龙凤胎儿女,两对成天都是爸爸、妈妈经的,我们什 么话也插不上。”金发蓝眼的威尔森也颇感孤单。
“奇怪,这八卦会只剩我们这三个大男人在这儿东家长西家短,挺怪的,不是吗? ”萧冠伟拢起了浓眉。
“没错,之前至少还有罗怡灵和我们?伴,感觉热闹些,这四个人还可以为一桌嘛 !”陈毅杰抿了抿嘴唇。
“不知她跑哪儿去了?真不够朋友,就这样没了影。”萧冠伟说起来还有些不爽。
“其实她上个月就怪怪的,你们没发觉吗?行为神秘,她一卡车的男朋友到她家全 吃了闭门羹,更怪的是罗妈妈也突然从英国回来,暂停了学业,老在院子里拈花惹草的 ,有时还诡谲的笑着呢!”威尔森回想着上星期天拜访罗家的情形。
“还有一个人也很诡谲。”萧冠伟愈想愈不对劲,“沉芝啊,上回子柔和意伟在发 展感情时,她都会定时的跟我要情报,但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跟我联络了。”
“是吗?怡灵神秘兮兮的时间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依此判断,她们两个不是?在 一块了?”陈毅杰抚着下巴道。
“可是沉芝在拍戏啊,怡灵怎么可能和她混在一起?”威尔森还是觉得不可能。
“要答案还不简单!”萧冠伟率先站起身,沉芝目前在三峡取景拍戏,找她准没错 。
陈毅杰和威尔森都有默契的一起起身,而威尔森瞧了又被遗忘在桌上的帐 单一眼,认份的再次拿起前去付帐。
三个人一到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几处三合院实景,立刻引来?人的侧目,因为一次要 见到三个不同典型的帅哥可不是常有的事,威尔森是个阿豆仔帅哥,陈毅杰是 长得像女人的漂亮帅哥,而一身古铜色的萧冠伟则是阳光型帅哥。
此时的太阳?烈,三个戴太阳眼镜的大男人处在这一群身着古装的演员中,显得有 些滑稽。
而在一旁执导演筒的沉芝不客气的给了他们一记白眼后,才示意演员们休息。
只是当三人瞟到她身旁那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瘦长身影时,三人错愕的互相交 换目光,异口同声的开口,“我没看走眼吧?”
那个女人白了他们一眼,随即朝另一侧的三合院走去。
“喂喂喂……你们说,她是不是前几年,我们将她的照片拿来当飞镖射的丑女黄蓉 芸?”萧冠伟凝视着她的背影道。
“没错,就是跌破咱们好几副眼镜的黄蓉芸,也害得咱们从此不得聊演艺八卦、干 脆不看演艺版的女人。”陈毅杰用力的点点头。
“她不是一直守在秦伦的身边吗?还是秦伦也在这儿?”威尔森看得一头雾水。
“喂,你是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秦伦瞎了,我听说他和她一起到当时和怡灵一起 购买的岛屿养病去了,怎为她会出现在这儿?”萧冠伟讶异的说。
“真的?”另两个男人都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不是和怡灵说好,绝不聊演 艺界的事了?”
“我是没聊啊,是这会儿看到黄蓉芸才说的嘛。”他耸耸肩,“我那几个马子说给 我听的,我可没有去瞄什么演艺版或听什么娱乐新闻哦。”
陈毅杰和威尔森点点头,毕竟当时秦伦伤怡灵太重,因此为了怕不小心说 出他的近?,他们便很有义气的起誓绝不再理那些演艺八卦!
“你们这三个长舌的男人来这儿干什么?”烈阳之下,沉芝仍是脸不红气不喘、甚 至连一点汗水也没有,那股女?人的气势还真令他们有些无措。
“黄蓉芸怎么会在你这儿?说起来你也是怡灵的好朋友啊!”萧冠伟不平的道。
她不介意的耸耸肩,“我是生意人,自然以利益挂帅,友谊是一回事,赚钱是一回 事,只要她有利于我,我就将她放在身边。”
“那秦伦也在这儿了?”陈毅杰跟着问她。
“你说呢?我还没有想到以盲男?主角的剧本。”她挑挑柳眉。
三个男人知道那话是白问了,而且依据以往的经验,要逼问她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只是这样过来闹闹她,日子才不会无聊。
“你们可以走了吧?我得赶戏。”沉芝下起逐客令。
“你该不是又在算计谁了吧,才这样快就赶我们走?”萧冠伟还嘻皮笑脸的。
“是啊,八卦会拜你之赐,一下子少了子微、子柔和意伟,现在你是不是在打怡灵 的主意?”陈□
NB224□杰凝视着她那张利落清爽的丽质。
“怎么,八卦会又失守一名大将了?”她装傻的摇摇头,“这下剩三个大男人还能 道八卦,你们还真行呢!”
闻言,陈毅杰和萧冠伟确定这一趟是白来了。
“你真的不知道怡灵在哪儿吗?”相较于两个摸摸鼻子转身就走的陈毅杰 和萧冠伟,威尔森仍憨直的问。
见状,沉芝忍俊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威尔森俊脸一红,??的回身追上朋友们。
秦伦?立在新月型岛屿的尾端岸头,他知道往右侧走便是那一处小巧钟乳石洞的入 口,可是他为犹豫不?的站在这儿接受狂浪溅起的海水洗礼。
气候变了,空气变得湿冷,浪涛声也变得?涌,至于气象报告说会起浓雾,对一个 瞎子而言,?没什么差别。
这几天他和罗妈妈处于冷战之中,虽然她重新挽起衣袖为他煮食三餐,但两人的对 话?一直无法热络,相处间总有一股低气压笼罩着。
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经常尾随着他,时而怨慰、时而生气、时而怜悯,而对于她 愈显轻盈的步伐,他的疑心更重,有几次错身而过,他甚至可以感到气流中的一股不寻 常,她几乎是惊慌的避开他,就怕两人有所接触。
这便是一个瞎子的悲哀吧,虽然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