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盗魔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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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盗魔女心-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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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负剑是天字第一号王八蛋加三级!”水灵灵气冲冲地胡跑乱撞一阵,随即来到岛上极荒凉的山崖上,她不禁放声对着苍穹呐喊。
  她的声音像跑了七千里路那么喘,乱吼乱叫完,脚一软,便跪坐了下去。
  “哟——”
  真是人倒霉放屁也砸脚后跟,她这一坐下,竟扭到脚了,她胡乱揉捏一通,心情差得像远空愈聚愈多的阴霾。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她们重要?赫连负剑真是混帐、混帐透顶……”她指空划地,红通通的腮帮堆得老高。
  “蠢丫头!当然是我重要……”冷不防地,阴恻恻的暗哑声从她头顶响起。
  她居然一点都没发现有人靠近,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
  但,已来不及——
  一双猛力的手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儿,即将她往下一推,她倒栽葱似地直坠海底。
  “哼!蠢丫头,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莺莺面向大海,站在山崖的最顶端,如夜枭似的声音充满报复后的快意。
  黄金城城主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谁都休想分一杯羹。哈哈哈哈……
  赫连负剑立刻发现水灵灵不见了。原先他以为她只是赌气把自己藏起来让他偶保恢钡轿缟徘安欧⒕醪欢跃ⅰ?br》
  “毗天阙的每一寸土地都找遍了,她能到哪里去?”就连扫愁坞、浣花草堂、连地阁和碧云窝他都派了亲信去找,消息仍是零。
  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一股脑簇涌而上的焦灼几近教他窒息。
  任无我、屈不容、傅小沉和一向甚少出碧云窝的纪红竺全聚集在他的书斋里,众人的眼珠子全随着赫连负剑踱来踱去的身子转。
  “大哥,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坟墓嘛,我们好端端的大嫂被你气跑了,看你要拿什么赔我们?”傅小沉一口气把碗中的清酿梅子茶喝光,擦擦嘴后开炮了。
  他一点都不同情赫连负剑。
  女孩子嘛,全是娇滴滴的花儿,应该拿来怜香惜玉的,像他大哥这般没情调又不知情趣,还把到口的肉弄丢,根本不值一文钱的同情。
  “大哥,一室不治,何以国家为?”一个老婆都留不住了!唉!屈不容直对赫连负剑摇头。
  “你们说够了没?要是满意了,给我加派人手搜索去?quot;他怎么会有这些专门落井下石的兄弟,真是苍天无眼。
  “大哥,你也不能光坐在这里等消息,怎么我们就该劳动双腿去奔波?”不知死活的傅小沉斤斤计较着。
  纪红竺丢了个“白痴”的眼神给他,这当口没被暴躁的大哥五马分尸已经是奇迹,居然还有人笨到在狮子身上抓跳蚤,真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
  果不其然,赫连负剑着火的眼神凝冻冷幽。“那个小魔女有三长两短或意外,你们就准备把皮绷紧一点吧!”
  “啊,天理何在——”傅小沉还想继续“伸张正义”,却被其余三人掩口、踹脚加大白眼伺候。“呜……呜…?quot;
  正当四个闹得不可开交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爷,奴家知道水灵灵姑娘的去向。”
  来的人正是莺莺。
  要不是傅小沉对她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差,他真想好好地报答她“救命”之恩。
  原来荼毒他的人全弃他如敝履(破鞋是也),放手的放手,收脚的收脚,把关爱的目光全移到报马仔莺莺的身上。
  突然接收到那么多眼神,她不禁轻颤了一下,顺了顺气。“奴家不知各位爷们都在这里,唐突之处还请多多的海涵。”
  赫连负剑耐心等她的社交辞令告一段落,用震碎屋顶的怒吼声喊道:“快说,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个小魔女?”
  莺莺嘎然止了笑。这样毛躁得两眼泛红的赫连负剑她还没见过,不禁有些气虚,两片菲薄的唇颤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奴家……奴家见灵姑娘划着一艘小舟出去了。”
  赫连负剑登时喜心翻倒,也不细究。“竺妹,把你的丑八怪借我。”
  丑八怪是只体型庞大的肥乌鸦,它是纪红竺养的宠物,也是找人的高“鸟”。
  他根本不等纪红竺有任何表示,即如旋风似地刮出书斋。
  “那只笨鸟能做什么事?”傅小沉不看好那只以食为天、奉睡觉为己任的丑乌鸦。
  纪红竺二话不说又踢了他一脚。这家伙,打狗也要看主人,换成是鸟难道就不用吗?没大脑的饭桶。
  傅小沉被暗踢可不是三天两头的事,他早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只闲闲回过头朝她扮了个吊死鬼脸。“暴力份子,小心嫁不出去喔。”
  纪红竺回报他的是另一记胫骨踢。
  莺莺见目的已达到,正想开溜,不过她的如意算盘显然没打好,她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就被团团包围住了。
  “你刚刚说谎。”屈不容的口气是确定的。
  他曾官拜中书郎,头脑自然是一流的。
  “我大哥因为过于关心水灵灵,心才会乱掉,否则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你诓过。”傅小沉接着说道。
  “人不知,己莫为。”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纪红竺有简言少语习惯,六个字对她来说已经是破例了。
  “招来。”任无我迫力惊人,他那人见人怕的钟馗脸即使无表情也很骇人。
  莺莺心跳一百,冷汗涔涔从额头掉落。“奴家好心没好报,反被倒咬一口。”
  “反咬一口什么?”屈不容咄咄逼人。
  有关水灵灵失踪的事,他们可一句话都没提到,会自己承认的人,除了作贼心虚还是心虚。
  汗水进入她原本漂亮的汪汪大眼中,这下真的成了“汪洋”大海了。“你们……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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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枉……要屈打成招啦!”莺莺被逼得无路可逃,精神濒临崩溃。
  面对歇斯底里的神经质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块布塞住她的嘴,不过,他们面临的是非常时期、非常情况,自然得使出非常手段和非常忍耐。
  他们不屑打女人,所以傅小沉很无奈的拿出一根羽毛。
  “刁妇,看搔。”说毕便往莺莺的胳肢窝搔去。
  莺莺花容失色,连嘴唇的胭脂也掩不住她脸上失血的速度。
  一时之间,整个书院内外响遍杀鸡似的叫声。
  这时,在洞门大开的门外站着看傻眼的封管家,他用两根食指塞住耳朵,唯唯喏喏,连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嗫嚅。“二爷、三爷、小爷、小小姐……”
  屋里仍是一片“厮杀”声,谁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想来一定是声音太小了,他再次鼓足真气,用两倍于平常的音量吼叫。
  效果显而立见,他们终于发现他的存在。
  “什么事?”任无我冷眼问着。
  “大厅有人要求见大爷和水灵灵姑娘,可是他们都……”他连答话也没敢放肆。
  他们城主只是原则多了点,只要不悖情理法什么都好商量,而这个二爷却教人发自由衷的害怕。
  封作啸在毗天阙当总管的二十几年间,最庆幸的就是他不用在像任无我这样的主人下讨生活,每每想到这点他总会无限怀念三代积德的祖先,阿弥陀佛!
  “拜贴呢?”
  “客人说他远从中土而来,有十分紧急的事要拜见爷,亲自面告?quot;那巨人似的头陀还身带铁链和一根方便铲,教人望之生畏。
  任无我沉吟了一下。“你请他到小花厅坐,我见他。”
  封作啸连忙打躬作揖而去。
  水宽天阔,万顷波涛如水镜,此时骄阳已褪,碧空纤尘不染,偶有沙鸥翔起翔落,扑水捕食,碧海中只见一艘华丽官船,船头旗帜鲜明,卫从铁盔银甲,织锦铺盖的甲板上坐着戴着面具的锦袍人,而他身边缠绕着数个衣着暴露,状似波斯人的金银红褐发美女,她们或扭着水蛇腰或剥荔枝、或拈葡萄、或抚琴,皆极尽己能的取悦那面具人。
  “王爷,前方三海哩处发现一艘可疑的船?quot;来人单膝点地,双手呈上一只式样奇巧的伸缩望远镜。
  面具人懒洋洋地接过,由镜孔望去。
  半晌,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忽有了巨大的转变,他挺身由花豹皮椅上直起身子,一手粗鲁地赶走献殷勤的美人,宛如面对垂涎已久的猎物,浑身散发凛然威猛的气势,可那萌发的威吓也只维持一瞬间,下一刻,他将望远镜丢回那卫侍的怀中,庞大的身子顺势又躺回。
  “王爷,方才属下看清楚那船里有个姑娘家。”他吞吞吐吐。
  “是吗?”他顺手搂来身段妖娆的红发美女,尽情调笑。“我瞧见的,和你有点不同,小船里不止一个人。”
  那迅速登上小舟的男人轻功盖世,显然身怀惊人武艺,最教人难忘的是他的脸。而他——藩镇王偏巧就记得这张只见过一次的脸。
  “小的该死!请王爷降罪。”原来还沾沾自喜的脸霎时蒙上一层惶恐。
  他没能领教到他的罪罚,另一个穿着一模一样的哨兵又匆匆而来。
  “王爷,左舷,右前方的探子全部回报,五十海哩外有数目多达百艘的大船正往这个方向前来,预计一个时辰会到达。”
  面具后的鹰眼精光一现。“都是什么人?”
  “少林、武当、崆峒、昆仑、峨嵋、华山、丐帮、连远在天边的海南派也有,几乎包括了十大门派,另外……还有魔教的人。”
  “儒、道、释、魔,全出动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quot;他径自摩挲美女滑嫩的胴体,双眼绽放神秘莫测的光芒。”魔教?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他对明教的兴趣远远超过一场可能即将而来的腥风血雨。
  “吩咐下去,起锚,离开。”
  他心中自有打算。
  鹬蚌相争必有一伤,而他铁定是得利的那个渔翁!
  没有什么比头被灌了铅似地胀痛更教人难受,水灵灵头昏眼花,全身皮肤像要脱裂的蛇皮,胃部感到恶心,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睁开眼,白花花的日光被一堵强健如神的躯体挡在她的视野外。
  “不怕,小东西,我在这里。”他无限怜惜地将水灵灵搂在怀中。
  “赫连……大……哥。”她的声音暗哑破碎,眼底有着乍见亲人的不敢置信和惊骇。
  赫连负剑心如刀割,他迅速拿出腰际的水袋,含了一大口水,然后依向她。
  清凉甘甜的水下喉,水灵灵终于有了些真实感。哇地一声,豆大的泪肆无忌惮滑下她面颊,滴滴皆灼烫赫连负剑的心。
  这样孩子似哭倒在他怀中的水灵灵太陌生,她那刻划在秀丽眉睫的脆弱,令赫连负剑万般心疼,一腔侠骨柔情悉数化为不舍,他恨不能代她受痛楚。“不哭,没事了。”他用从来不曾轻启的温柔抚慰她。
  他将嵌入他怀里的水灵灵轻轻推开些,单手撕下一截衣袖,然后沾了些清水,轻缓地擦拭她额头已呈干涸的一道伤口。
  水灵灵咬唇扭脸,却没有喊痛。
  她的坚强分外令人不舍,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赫连负剑发誓,他一定要把那个陷害她的凶手抓出来。
  刚开始,他或许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但他也不傻,在寻觅的过程中,不合常理的蛛丝马迹破绽百出,及至发现昏迷的水灵灵,他完全确定自己的假设。
  一个存心要逃走的人会天真无知的连救命清水都不带吗?更何况她身上有数道摩擦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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