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盗魔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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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盗魔女心-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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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宽宏大量的慈悲心肠啊!杂毛老道,你当我水灵灵那么好骗——”她从颈项中掏出青雷。“本小姐有项毛病,你要我往东,我偏喜欢往西……你想要青雷剑,再投胎吧!”
  他气得脸红红绿绿。“找死!”既然撕破脸,他便露出原来的狰狞面目,痛下杀手。
  水灵灵轻盈躲过他一击,跃上船缘。
  朔风吹得她衣裤都鼓胀起来。
  她的脸上写着视死如归。“本小姐就算找死也轮不到要你动手,死老鬼,别忘了,你会死得比我难看,想想你回到中原后变成众人喊打的落水狗模样吧?quot;她格格而笑。
  青阳子怒火攻心,一口气差点就顺不上来,他阴沉着老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置水灵灵于死地。
  “杂毛道士,便宜你了!”她虽然很不甘心,不过谁叫自己的功夫不济,旱鸭子投水,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有来生,她一定要先学会游水。
  倾她毕生最美丽的姿势,像只翩翩的蝶,水灵灵纵身跃入海中——
  “小东西——”被逼到另个角落的赫连负剑狂吼。
  只差那电光石火的一刻,他便可突破重围。赫连负剑被激怒了,他们竟敢伤她,他们——竟——敢——伤——她——
  他的小东西不能出事,她必须好好的。
  因为心神俱碎,肝胆欲裂,他的动作停了那么一拍。
  高手过招岂容丝毫分神?他的身体顿时被数把利刃穿过。
  鲜血怒喷出喉,衣襟登时湿了一大片。
  赫连负剑目眶发红,愤怒比刀刃加身更念他难忍,他嘶裂地狂吼一声,真气如排山倒海贯注在那些反留他体内的武器,他是抱着一拚生死的决心,如猛虎出闸,只听见惨叫连连,伤他的人个个双眼暴凸,七孔流出黑色的血,经脉尽断,死状奇惨无比。
  真气波及处,人人俱伤。
  众人大骇,被震慑得目瞪口呆,竟没人敢再往身边靠。
  赫连负剑看也不看一眼遍地的横尸,赤手拔掉身上的断剑残刀,无视汩汩外流的血柱,随即纵身跃入滔滔大海。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为两难,宁愿情殉,不离不分。
  厮杀依旧惨烈……
  这时,遥远的水平线外出现点点黑影,那是任无我精心训练的水师。
  他接到苦头陀的示警,在燃眉之急赶了来——
  雨雾茫茫,漫天飘飞,海上血肉横飞杀戮已告停止。
  沙滩绵亘,海浪涛涛滚滚,仿佛世纪初开,天地一如恒初的宁静。
  迷蒙的天空下,跪倒着衣衫皆湿的赫连负剑。
  “谁敢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揍得他满地爬?quot;嗄黯的嗓子,粗哑难辨的咆哮。
  他蓬头散发,发梢还滴着水,被盐水浸泡太久的眼睛红肿不堪,唇髭下巴煎熬出一天一夜未修剪的胡渣,他形容憔悴,脸色苍白。
  自水灵灵落水后,他根本不肯上岸,任凭众人劝得唇焦舌烂,他只是疯狂,不要命的找。
  “反正我已经是这副德性,也不差多挨你几拳。”傅小沉努力睁大自己乌青的眼眶,手轻触一边高高肿起的嘴角。“大哥,可以停止了,这样徒劳无功的搜索一点用都没有,你看咱们派出了多少人,日以继夜的打捞,就算被鱼啃得剩下骨头吧,大伙兄弟们啥也没找到,更何况你自己也只剩半条命?quot;
  费尽力气,他们三兄弟才联手把赫连负剑从水中挟持上来,为止,四人全挂了彩。
  任无我和屈不容见情况不对,一个藉口要清点伤兵损失,一个拿明教来当挡箭牌,各自带伤夹着尾巴逃之夭夭,乱没兄弟义气的撇下他这老实汉。
  劝不回他大哥,回去肯定有顿乱棒拳脚伺候,但想劝回他死心眼的大哥……唉!倒不如一棒敲昏他还比较快。
  做人好难呐!
  赫连负剑面向大海,凝视来来去去的潮汐,一个劲地低语:“她是只旱鸭子,她怕水……这水那么冷,她怎么受得住……那小小的身子……”他用两手抱住头,痛不欲生地弯下身躯。
  她怎么可以选择这样绝情的方式消失?怎么能?灵灵,灵灵,小东西,你太残忍了……
  他的心因为痛到极点,已经干涩的眼反而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傅小沉沉默而动容。
  情是何物?他不懂,真的不懂,深深凝视他大哥那惨淡凄厉,五内俱伤的神情,只觉满腹恻然。
  他选择了闭嘴和离开。
  现在的赫连负剑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温暖,而是安安静静地独处。
  傅小沉走到远远的一旁,傍着斜风细雨坐了下来。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楚,水灵灵腰酸背痛地翻身坐起。
  她确定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你再醒不来,我就准备要派人去选棺材了?quot;八角窗前的倚楼坐了个朱罗衣裳的男人,绣黝紫金花,脚蹬软锦透空靴,左右手大拇指皆带搬指,富贵逼人。
  “你带那种粗劣的面具一定很不舒服吧?”尽管头还有些儿晕,不过,她的眼光可没变差。
  那男人怔了怔。“你瞧出我戴的是人皮面具?”
  “这种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我五岁就会做了。”她们姐妹假扮波斯教圣女多年没露出马脚,大部分该归功她做的面具巧夺天工,令人无法起疑。
  这人脸上的面具虽精致,但在人类最脆弱的下眼睑和唇部却都留下显而易见的缺点,这样的东西顶多只能算是次级品。
  “真正的上品面具可以戴一整年,就像自己的皮肤一样,如果我猜的没错,你这面具必须天天拆下来透气?quot;她的头不晕了,一谈到她的”专业素养“,水灵灵就煞不住车。
  “我可以答应你留下养伤,但你必须用你的手艺来回报我的恩泽。”他眼中不断闪动惊奇,言语却还是大咧咧的。
  “这点小伤要不了命的,再说,我也没打算留下来,至于我的面具可不是阿狗阿猫要拿就拿得到。”她中气有点虚,但身为明教人的骄傲她还是有的。
  施恩和挟恩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你若想单身回蓬莱岛,目前绝不可能。”他很笃定地玩弄手上的搬指。“因为北京和黄金城相隔千里之远,舟车劳顿不易,更何况你怀了身孕?quot;
  “怀孕?”水灵灵的眼珠子差点保不住地掉下来。“我的肚子里有娃娃?”她将掌心贴上依然平坦的小腹,一脸不敢置信。
  “你该不会连自己怀了三个多月的胎儿都不知道吧!”这未免太那个了一点。
  “三个月?不可能啊……我们明明……”她的脑袋像风车似迅速转动起来。“难不成我昏迷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你该感谢我随船的御医天天用旷世奇药延续着你的命,要不然,就算你侥幸落水无恙,寒毒攻心也非死不可。”
  照这情形,这恩情还不是普通的小。但是——“我有病,肚子里怎可能孕育出健康的孩子?”瞬间被激发的母性将她的心情扫入谷度。
  “你是健康的,不过瘦了点。”
  “我的寒毒……”
  “宫廷的御医可不是三脚猫的蒙古大夫,更何况你身上的寒气已被逼到四肢,剩下的就不是那么难事了。”
  她大喜,但仅止一下,笑容又随即烟消云散。“你救我,也知道我是谁,为何却把我带回北京来?”
  这人行事怪异,难以捉摸。
  “我高兴。”果真!
  他要的东西,绝无理由空手而返,他可以放弃争夺青雷紫电,可是总要带点什么回来吧!
  水灵灵下了床,她试了几步,身体并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于是她大无畏地走到那人的面前。
  “我猜想,你一定要我感恩你的一时'高兴'救了我的命,对不对?”
  “你不太笨嘛?”这女孩的确和他养的那些侍妾爱妃不同。
  “你要求别人帮忙都这么不可一世的嘴脸吗?”这人除了有钱外好像零优点。
  “头一次,我原谅你不知者不罪,但,没有下次了。”他的眼睛放出两道精光淬利的锋芒。他生平没求过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水灵灵心头的一把小火也冒出头。“不用跟我打官腔,我不吃你这一套的,你或许不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可呼风唤雨是你家的事,别把我算进去。”
  他喜欢把威胁人当成乐趣,她可必要在一旁锦上添花。
  水灵灵径自找了座位歇腿,完全无视他喷火的眼光。
  “你是头一个敢不经过我允许就坐下的女人。”他不怒反笑。
  这小女娃非常与众不同,平常人要敢触犯他禁忌的逆鳞,只怕早被送进狮笼里喂狮子去了,但她却敢在他面前侃侃而谈,面无惧色地据理力争,这样一个小女人——他对她的激赏由迅速消长的怒气中表现出来。
  “你很烦吔,我坐个椅子你也有话要说,真有够罗哩叭嗦的。”她瞪他一眼。单凭这点,他就不及赫连负剑通情达理。
  赫连负剑从不在芝麻绿豆的小事上要求她,他或许有些耿直,嘴也笨,甚少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令她安心,他捍卫她、宠溺她,用属于赫连负剑的方式珍惜她。
  她心中不由泛起又酸又甜的感觉;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相思成田深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不要得寸进尺。”说翻脸,坏脾气的嘴脸立刻跑出来,啧!
  “如果你喜欢周围的人都对你卑恭屈膝,极尽讨好,那么,就算你这里是金窝银山我也不稀罕。”每天要面对这种嘴巴坏,眼神吓人,动不动就爱生气的人,打死她她也不干。
  有好一会儿,他是沉默的。
  “说来说去,变成本王求你留下来似的。”他的声音里有那么一丝兴味。
  “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礼貌。”
  “礼貌?”他呛了一下。“好吧!哪——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才对?quot;才说着又犯。
  他终于笑出声来。“吾未见好辨如你也。”
  “彼此、彼此。”
  “受教了,”他开怀大笑。“本王姓邵,单名一个保字。”
  “哈!人口呆。”他不再死板着脸,感觉亲切多了。
  “这就是你挂在嘴上的'礼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可也不是全然挨打的一方喔。
  水灵灵眉眼弯弯,小嘴弯弯。“初次见面,小女子姓水,复字灵灵。”她躬身福了福。
  她虽是草莽出身,可不就代表她不懂官礼。
  “免礼。”她微笑的模样如翩翩仙女,人嘛!聪明又伶俐,倘若有这么个妹子似乎也不坏。邵保双眸晶灿,暗自下了决定。
  毗天阙外。
  “如何?三哥,你又失败了?”纪红竺守在赫连负剑大屋外,拦住担着药筐的屈不容。
  “你就没别的词好问了?天天都这一句。”屈不容没好气地薄责。
  “你的意思是有好消息喽?”屈不容的个性温文儒雅,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纪红竺最爱找他的碴。
  “还是老样子。”
  她一副可想而知的表情。“事情怎会落到这步田地?”她万万想不到爱情会伤人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但是感情要能收放自如,来去潇洒,世上又哪来这许多痴情儿女?
  “嘘,小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纪红竺往外走。“其实一开始大哥的眼伤并不重,如果当初和刀伤一起治疗,应该早就没事了,只是他太执拗,我说服不了他。”
  那样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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