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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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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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到了广州后,便与前来迎接的鄂海回到鄂府。
  安书向鄂海说明在苏州查案的经过,并提起君老当家遭逼死的冤故,鄂海见无瑕一个女子竟愿意为他作证,勇于证明是富祥诬告他,自己便算是能沉冤得雪,也原谅了君禄风与无瑕做伪帐的事。
  之后安书便与鄂海关室密谈,问了有关案子的一些疑点,认为富祥之所以知道鄂海的贡册明细,还知道他是向谁购买,肯定是有人埋伏在鄂海身边,做富祥的耳目……
  若他也能揪出此人,来日与富祥对供,肯定会是一项有力的证据。
  待结束谈话,安书便回到鄂海为两人备好的院落休息。当他跨进院里,便瞧见无瑕伫立在园中,正等着自己。
  “无瑕。”他唤她,微笑迎接她的回眸。
  “四爷。”她也绽笑,举步走向他。“你回来了。”
  “嗯。”他搂她进怀里,关心叮咛。“怎么站在外头?这里虽然是南方,天气冷得晚些,可也不准你一直吹风啊!”
  “这里无风。”她接收了他的关心,好开心的笑了,娇颜比他所绘的牡丹还美上百倍。“只是刚刚去瞧院里养着的鹦鹉,这才被你撞见站在外头。”
  他听得出来鹦鹉是藉口,她肯定是为了等自己才站在外头,可是见到她这份不愿自己担心的柔情,他也是欣喜大于责备。
  “对了,”她突然问。“鄂大人都说了些什么?他会原谅我、原谅君家吧?”
  “放心。”安书笑开安慰。“鄂大人已经知道实情,明白你跟你爹也是被人所逼,不会降罪于你。”
  “真的?”闻言,她的忧心终于放下。“其实来广州的路上,我一直很害怕见到鄂大人,怕鄂大人不肯原谅我爹跟我……如果他不愿意原谅,如果他非要君家人的命抵罪,那我该怎么办?”
  “你认为我会让这种事发生吗?”安书沉声问:“他若要君家人的命,我绝对不会同意,我正是为了不让你有机会被安上罪名,才这么苦心接近你,抽丝剥茧暗中办案,你不知道吗?”
  她想起他为自己做的,无论是欺骗自己他的身份,或者为她保护绣坊……如今想来,他真的是用心良苦。“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上堂,怕我会成为刘巡抚等人的替死鬼……我真的明白,真的!”
  他的傻无瑕——
  见她神色紧张,安书松了眉目,不禁叹息,自己真是栽在她手上了。“怎么我每一句话你都这么着急认真?以后要我都不跟你开玩笑吗?万一我哪天被你冷落,随口说出不爱你了,你会不会真信了便离开我?”
  无暇听了,心一暖。日后她可得切记着不要冷落他才好。“那你就别说那样的玩笑话嘛!明知人家喜欢把你的话当真……”
  见她娇羞嗔颜,安书再有气势都得投降。“好好,我不开玩笑,那种玩笑我绝不开,可以了吧?”
  想他堂堂荣王,自幼养出的气势自是不为人所屈,可是在她面前,只要她一句娇嗔便温柔如风,她怎会不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倚紧他,无瑕领受他的宠爱,也在心底将这份心意牢牢刻下,为两人的爱恋更添一抹甜美回忆。
  第8章(1)
  自顾当家与刘全章被收押后,安书命令将两人押往湖广境内,由李知恩看守后,富祥也知大事不妙,在安书与无瑕赶赴广州的同时,也连夜上京向索苏额寻求对策。
  索苏额早一步接到安书递上的折子,知道他抓了刘权章,而后见富祥急急跑来,深知此人大势已去,安书肯定是胜券在握了。
  “索大人!您一定得想想办法啊!”富祥急切不已,怕随时会东窗事发。“刘全章跟顾当家都被荣巽亲王抓了起来,现在在李知恩手里,万一他们嘴巴不老实,把一切都说出来,那该怎么办?”
  “那两人不是以纵火绣坊的罪名给押起来的吗?”索苏额老态闲定,把话问实。“富大人,是你叫他们这么做的吗?”
  “我只是要他们看着君家,没下令让他们动手,是顾当家沉不住气,与刘全章商议一不做二不休,要让君新当家永远做不了证。”
  “这底下人不照主子的意思办事,说到底是谁的错?”索苏额置身事外,看事看得清楚。“富大人,你这次真的很不妥啊!”
  他怎么还说风凉话呢!“索大人,您我可是亲家,我要出事,您也不会高枕无忧吧?还是为我想想良策要紧……”
  “富大人,你别紧张。”索苏额微笑,把他的嘴脸看进心底,暗想自己当初到底瞎了什么眼,为什么看上他这个无谋之人做亲家?“你我同道,我自然会帮你想办法,只怕你不愿听,坏我心血而已。”
  “我愿听!索大人,您就说吧!”
  “其一,你得不变应万变,刘全章二人押就押了,你别想去救,也别想杀人灭口;其二,主动提出鄂海原来是无罪的,并拿出顾当家与刘全章勾结的罪证,让皇上信你是被这二人所骗,一片赤忠义胆才上折密告。”
  “让我放了鄂海?!”富祥闻言,脸色一变,心有不甘。“我如此心机才办了他,现在要我承认他无罪,别说我这口气吞不了,皇上能信吗?”
  “皇上信不信是天意,你不放手就是自己找死了。”索苏额把方法告诉他,也知道他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富大人,这就是我的忠告,虽是下下策,但要想全身而退,就照我的话做吧!”
  “这……”富祥想想,心知他不会再有第二句话了,只好起身告辞。“富祥懂了,多谢索大人。”
  待送走富祥,索苏额的微笑才缓缓一撤。
  这个富祥……刚愎自用、心眼狭窄,逮一猎物必要置之死地,他料得他必不会听自己所言,收手以求两和。
  看来他得先为自己找后路,也为自己嫁给富家的女儿想活命的门道——
  吹口烟,索苏额眯眯眼,决定进宫一趟。“来人!给我准备,我要进宫面见皇后——”
  就在安书抵达广州几日后,云南传出了土司造反的消息。
  原本安书请旨南下办案,一是为了洗刷鄂海贪污的罪名,另一便是考量云南土司暗藏野心,有可能在朝廷未找到新任云贵总督之前叛乱,这才请皇上按兵不动,紧盯着云南状况,没想到云南竟真出了乱子。
  安书立即与鄂海商量军情,认为云南情况不明,百姓们都奔逃至两广,如今只有稳住云广边境,避免广州陷入动乱才是当务之急。
  幸好皇上亦来军令,已命费扬古率兵南下,并急调两江与湖广两总督帐下罪靠近两广的兵马供他差遣,这才让安书吃了一粒定心丸。
  与鄂海讨论完毕军务已是深夜,他回到房里,才看见无瑕仍醒着,正在等他。
  “无瑕,怎么没先睡?”
  “听说云南土司作乱,你跟鄂大人都要前去平乱,我睡不着。”她柔眉紧颦,小脸上充满对他的挂心。“我虽然没有遇过战争,可是想到战场上刀光血影的样子,一定很危险,我只要一想到你要去那种地方,就坐立不安,睡也睡不着。”
  她知道他有武功,可是从来不知道他的武功算不算高强;她知道他在绘画上的天分,可不知道他对运筹帷幄是不是也有经验……如今他要去战场,她怎么能不为他担心?
  “不用担心,朝廷调来的兵马马上就会到,皇上也命舅舅前来帮我,相信这场战事可以很快平定。”
  她因他的话而放柔紧皱的细眉,微微展笑。“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四爷,我相信你,你也一定能平安凯旋回来。”
  接着,她也拿出今日赶工做出来的平安符袋,上边布满她绣的卍字与蝙蝠纹图样,寓意“万事变福”,内则放有她昨日与鄂夫人一起去广州香火最盛的庙宇“灵通寺”求来的平安符,将之交予给他。
  “鄂夫人说了,每当家里稍有病厄,她都会上灵通寺祈福,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所以我也诚心去求拜,你带上这个平安符,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他握住那绣得慢慢的卍字与蝙蝠纹的符袋,感动于她这满满的心意。“谢谢你,无瑕,就算神不显灵,你的爱也会保护我的。”
  他不需要神明,因为只要有她的期盼,便能成为他无惧的盾牌,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因此即便云南土司再顽强,他也会亲率大军压境,以最快的速度平定这场战争。
  然后,他要带无瑕回京,跟皇上面呈富祥的所有罪状,还要跟皇嬷嬷求情,让她老人家答应他娶无瑕为妻!
  听闻云南土司叛乱的消息后,富祥也领到朝廷旨意,要他拨调兵马给广州的荣巽亲王应急。
  但他不禁琢磨,云南土司在这个时候造反,不正是老天爷在帮他,毕竟皇上早因他的折子对鄂海起疑,只是一直顾虑着云南安危,才不发旨押鄂海入京;如今云南有战,只要他稍微煽风点火,还不怕皇上猜忌鄂海,鄂海也对皇上失去忠心?
  想起索苏额对他的忠告,富祥眯起眼,对他的建议嗤之以鼻。
  如今情势是天助他也,哪用得着索苏额的下下策,他只要把握机会,便能一举收拾视之为眼中钉的鄂海,顺便连多事的荣巽亲王都给杀了,岂不痛快?说不定索苏额还会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吉贵!”富祥定下主意,便叫来即将带兵前往广州的亲信。
  吉贵立即进屋。“是,大人。”
  “听说荣巽亲王离开苏州,只带了君无瑕一人对吧?”
  “是,她的弟弟跟婢女都留在杜家绣坊,由她姑姑照顾着。”
  “很好!你立即派人去把她弟弟给我绑来,绝不可让人知道,知道吗?”
  “是。”
  “还有,你明日带兵去广州,带封信给鄂海身边的李管事,他已经为我收买,告诉他,我要他立即办妥我要的事。另外,你暗地盯紧荣巽亲王,等我命令,只要一有机会看到他落单……”富祥挨近他,比了个歌喉的手势。“懂了吗?”
  吉贵会意,随机领命。“奴才明白。”
  “那下去吧。”
  “嗻。”
  放出鹰犬,富祥满心期待,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是阻碍他的人,无论是鄂海或君无瑕,他都不打算留下生路,就算是当朝皇上最信任、太皇太后最宠爱的荣巽亲王也一样——
  当费扬古从北京率兵到达广州时,安书与鄂海正在边境勘察最好的进军路线,不在鄂府,于是他被请进鄂府稍作歇息,遇上了无瑕。
  “无瑕姑娘?”
  “费公子。”无瑕款款一福,然后想起什么,随即解释。“抱歉,你是王爷的亲舅舅,一定也是贵族之后,称你公子是否太过失礼了?”
  “不要紧,我不在意这些尊卑称呼,无瑕姑娘叫我公子便可。”费扬古阻止她道歉,笑着发问:“对了,你怎么会在广州?”
  “是王爷带我来的,他说为了对证,需要我与鄂大人见面。”无瑕轻描淡写,没让费扬古知道她与安书的关系。
  “原来如此,辛苦无瑕姑娘了。”
  “不,你从北京率兵而来,日夜赶路一定辛苦了,我去帮你准备膳食,请公子稍待。”说完,无瑕便转身去厨房。
  待无瑕离去,三元也接到消息,赶来费扬古的房间。“爵爷!”
  “三元,你怎么在府内,没跟在王爷身边?”
  “王爷嫌奴才碍事,不让跟,要我留下来好好照顾君姑娘。”三元解释。
  费扬古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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