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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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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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这张脸惹出来的,要是他长得再阳刚一点,甚至丑一点,众人何至于会惊为天人,还把他当作天上掉下来的绝色男宠看待?
  他一定要赶快成亲,尽快娶房媳妇儿扔给母亲玩,也好堵了外面那些人的嘴——
  他不是男宠!不是男宠!不是男宠啦!
  可恶。
  “你干嘛脸都涨红了?”傅老夫人先是困惑,随即笑了出来,“哎哟,好可爱喔,脸红了就更漂亮了,啧!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竟然生得出这么美丽的儿子来。”
  “娘——”
  “想当年我二十二岁才有孕,人人都说我老姑娘生丑子,没想到生出的这个儿子可把左邻右舍的孩子都比下去了。”她回想过去,滔滔不绝。
  “娘——”这种事有什么好比的?
  “这下子可替为娘的大大出了一口气!看他们还敢不敢说我老姑娘生丑子,尤其你爹呀,从此以后出门走路都有风,这一切都多亏你这张俊俏的小脸蛋儿呀!”她一脸得意洋洋,“你知道当年取笑得最过分的是谁吗?就是……”
  就是右边数过去第六家的高婶婶,他翻翻白眼。
  “就是右边数过去第六家的高婶婶,”傅夫人气呼呼地道:“她自个儿年头生一个年尾生一个,活像母猪成天生小猪……”
  竟然笑你连颗贡丸都生不出来。他揉揉太阳穴。
  “竟然笑我连颗贡丸都生不出来。”傅夫人说完,脸上浮起一抹为人母的骄傲之色,“哼!后来我生了你以后,她就差没把嘴巴给缝起来,就是嘛,我料想她也没本事生出一颗这么帅的贡丸来。”
  老天,让他死了吧!君约翻了翻白眼。
  自始至终站在一边的朱大娘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却还是很坏心地频频偷笑,一点都不晓得掩饰。
  君约揉了揉眉心,努力忍下自己不是一颗贡丸的抗辩之词,忍耐地道:“娘,您刚出远门回来也累了,让朱大娘送您回房,有什么事等休息够了再谈吧。”
  如果不狠心打断她的话,娘亲会继续站在这里讲到月落乌啼霜满天了,都还不觉得累。
  “可是我不累呀,我两个月没见到我的乖儿子,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你说,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你不用顾虑我了。”她巴着儿子不肯放。
  “娘,”他好声好气的捺着性子道:“您不累,可是我还有事情要做,晚上再说吧!”
  “真的吗?”她狐疑地道:“你该不会一到晚上就跑掉了,像上次那样连着半个月都没回来?”
  他是很想啊,只可惜良心不容许他这么不孝,上回的事件已经让他愧疚得跪在爹的牌位前忏悔了好几天。
  “是真的。”他露出笑容安慰道,却令在场的两位妇女惊艳,看都看呆了。
  他笑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美丽和迷人。傅夫人和朱大娘不约而同地想。
  “那么我先出去了。”傅夫人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道:“晚上你一定要陪我说说话,知道吗?”
  “我明白。”
  “一定要记得喔!”
  “很难忘得了。”
  朱大娘忍住笑,搀扶着傅夫人离开书房。
  君约这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浑身无力地坐下来。
  他一定要尽快娶老婆!
  京城四季分明,春天风轻如诗繁花似锦,夏日艳阳晴空微带暑气,秋季落叶缤纷秋高气爽,隆冬白雪皑皑点缀如银。
  时值初秋,风儿刚刚好,阳光也刚刚好,枝头树梢染了晕黄,等待深秋艳红似火。
  只是秋老虎时时发威,不时可以感受到有别于秋意微凉的暑热。
  就像今天,早晨的风还带着凉意,中午的大太阳却照耀得人眼睛都花了,路旁的小狗伸出舌头频频喘气,好似有点弄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
  秋老虎发威时就是这样,教人完全无法捉摸。
  奏琴公主一身雪白轻裘打扮,从皇宫里偷溜了出来,怎知就遇到太阳当空,热得她几乎穿不住这身微厚的衣裳。
  若与众人对公主应有的认知相对照,奏琴实在连一点公主的边都构不上。
  第一,她并不骄傲自大,宫里随随便便哪一个宫女都比她有架式:第二,她也不艳光四射,宫里随随便便哪个宫女都比她美丽;第二,她亦不雍容华贵,皇族中随随便便哪个郡主都比她有派头。
  只是她这样反倒乐得轻松,虽然她是父皇最疼爱的小公主,可是宫里也没人拿她当碰都碰不得的琉璃娃娃看待。
  而且她的个性素来宁静淡然,很难有什么事会激怒她,所以她的日子过得安详快活,只有那个英俊出色的皇太子哥哥老是爱捉弄她。
  只不过皇兄总是说戏弄她没有什么成就感,她既不生气也不跳脚,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已好象在干什么傻事一样。
  对此,她深深感到抱歉,不过这是天性使然,纵然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偏偏就是生不了气。
  “公主,我们这样溜出来真的不要紧吗?”她的贴身侍女乐乐有点担心地问。
  “我想去找苗苗,可要正式出宫又得一堆繁文缛节,不如直接溜出来。”她温和地道:“你担心?要不你先回宫去,我自己到一江春水堂好了。”
  “那怎么成?”乐乐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兮兮地巴着她的手不放,“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可以没人陪伴在外头溜达呢?万一给人知道了身分可怎么办?遇到了坏人又该怎么办?”
  “现在天下太平民生安乐,哪有什么坏人?”她微微一笑,“顶多就是几个登徒子罢了,登徒子又怎么会找我麻烦呢?”
  乐乐就是太紧张了,她本姓杞,不知道跟那个“杞人忧天”的杞国人有没有一丝血缘关系?
  “公主!你可真想得开,万一……”
  “嘘,叫我奏琴,你不是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分吗?”奏琴左顾右盼了一下,好笑地道:“小声点儿。”
  乐乐草木皆兵地扫视四周一圈,压低声音紧张地道:“公主,我实在觉得不妥,要不我回去找个侍卫来保护我们,你先在这儿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奏琴抹了把额上的热汗,白皙清秀的脸庞闪过一丝笑意,“你去吧!”
  “真的吗?”
  “可是我不会等你喔!”
  乐乐立刻哭丧着脸,又紧巴着她不放,“公主不要啦!”
  “看你是要跟我走,还是要自己回去。”她闲闲地道。
  “公主……呜呜呜,要是被皇上发现,我一定会被砍头的!”乐乐在大街上哭哭啼啼起来。
  奏琴又好气又好笑,有点尴尬地拍拍她的背,环视着四周投来的好奇眼光,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才好。
  “我妹子……有见风流泪的毛病。”
  最后她只能这样瞎掰。
  路人这才恍然大悟,带着一丝同情纷纷离去。
  乐乐光想着可能有的悲惨下场,越哭越停不下,几乎哭倒在地上。
  奏琴安抚道:“你别哭了,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不会有问题的。”
  “公主……”她泪眼汪汪的望着奏琴,忍不住又放声大哭,“公主你对奴婢实在太好了,哇……”
  奏琴一边安慰这个泪人儿,一边窘然地把她半拖半拉到一旁的树下,探头探脑望见行人们比较不在意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掏出怀中的帕子,温柔地擦了擦乐乐泪痕斑斑的脸蛋。
  “小傻瓜,这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我们得再订一条规矩,若要跟我出门就得高高兴兴的,哭一次扣你一钱银子。”她打趣道。
  乐乐眨眨眼,心痛地又哭了,“哭一次一钱银子?哇……奴婢的月俸也不过一两银子,那我哭十回不就没了?”
  奏琴原以为她会就此打住不哭,没想到越哭越凄惨,慌得她手忙脚乱。
  “好好好,那你不哭我就加你一钱银子,这样行吗?”
  公主做到她这种地步也真倒霉,幸好奏琴完全没察觉到这一点!
  乐乐抬起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公主。”
  “你几时见我食言过?”她轻轻地笑了,正经地道。
  乐乐吸吸鼻子,这才觉得不那么悲惨了,她破涕为笑,“公主,那你要去哪里我都跟着去,无论是上刀山下油锅,如果我皱一下眉毛,我就不叫乐乐。”
  奏琴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问:“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乐乐抹了抹泪,一脸坚定。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奏琴小心翼翼地问。
  “是,公主。”
  钱的力量真是大呀!奏琴一边叹息,一边忍不住想笑。
  无论如何,这个新来的小宫婢还挺合她的胃口。
  奏琴捂着小嘴往一江春水堂走去,就连当空的秋阳都不怎么在意了。
  口口口一江春水堂三虎公子里,首先遂了多年心愿拜堂成亲的是京城第一名医向落花,向家世代经营的一江春水堂乃京师首屈一指的大医馆,落花更是人称华佗再世的神医。
  只不过他挺不喜欢这个封号的,虽然研究奇症怪病是他的兴趣,不过他老早有志学他好命的爹,早早生个儿子,然后把一江春水堂扔给儿子,自己乐得逍遥自在。
  对此,他大力支持将来的小宝宝一定要叫东流,这样才能“一江春水向东流”。
  原以为乖顺体贴的娇妻苗苗一定会同意他的提议,没想到苗苗却和他那个狠心的爹站在同一边,公公和媳妇俩联手欺负他这个可怜人。
  当奏琴来到他们家后堂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情况——
  “我绝对不赞成宝宝叫东流,这样是不吉利的,一出生就要他”向东流“了,那我这个做娘的不是这辈子都看不到他了吗?”苗苗一张小脸哭得红红的,委屈地指控。
  落花一看心爱的老婆哭了,慌得手忙脚乱,心疼地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极力安抚。
  “苗苗别哭,别哭了。”他脸色苍白,心止不住的抽痛,“该死,求求你不要再难过了,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我的宝宝不要叫东流。”她紧紧揪着他的前襟,正经八百地道:“这样他一定会被水流走的。”
  “你太迷信了,”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都是爹教坏她的啦,“如果真会那样,那爹叫向太阳,不是早就被晒干了吗?你看他老人家到现在甭说没事,成天吃得肥嘟嘟白嫩嫩的,他……”
  吓!矛头指向这边来?
  向老爷子抗议地道:“儿子,不要冷箭暗伤无辜人,我从头到尾乖乖坐一旁,连气也没敢哼一声哩,怎么说到我这边来呢?”
  “不是你跟苗苗”解释“东流这两个字的意思吗?”他利眸扫来。
  向老爷子呛到,尴尬地搓着手,“呃,这个……我也是不想让咱们一江春水堂就真的向东流了呀!”
  “那你说,你有更好的名字吗?”他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问。
  “叫向月亮好不好?”向老爷子手舞足蹈,“爷爷我叫太阳,孙儿叫月亮,这多么对仗、多么好听啊!”
  “好听个……”他差点忍不住那个“屁”字。
  若不是苗苗用水汪汪、小兔子般无辜天真的大眼睛望着他,他恐怕已经发飙了。
  她的眼神又软化了他浑身的怒气。落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不叫东流,”他瞥向一脸兴奋的父亲,“也不准叫月亮,你给我取的名字害我自卑了将近半辈子,我可不希望我儿子继续受到这种侮辱。”
  向老爷子被泼了一盆冷水,意兴阑珊地道:“啊……”
  “苗苗,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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