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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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夫-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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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玺儿坐在画舫上,俨然像个乡巴佬,被河面奇特的热闹景致给迷住了,压根忘了她方才晕得很想打人。
  “身子别探太出去。”世于将大手轻按在她肩上。
  “于将,你瞧,那是什么?”她像个天真烂漫的女孩,指着远远一端的斑斓画舫,上头有人不断招着帕子。
  “……那是青楼的画舫。”说着,顺便将她捞进画舫里,关上舱窗。
  “怎么关了窗?”玺儿不满地瞪他。
  “别忘了,你现下是扮男装,只要与花娘对上眼,她就会跳到咱们的画舫,赶都赶不走。”也不想想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求两人独处的?好不容易把拔都赶到另一艘画舫,他才不想再多找个人凑热闹。
  “你不是挺喜欢的?”她撇嘴哼笑。“左拥右抱,又是琴瑟合鸣,又是唱吟风月,征北王真是风流啦。”说到最后,话可酸的呢。
  “说到哪去了?”世于将轻咬她的唇。“还不都是因为你?若有你在我身旁,我又岂会需要其他?”
  “我害的?”她反咬他,束发玉冠上的金穗随之摇摆。
  当然不是!“……所以我现下都没抵抗啊。”咬吧,再咬,最好咬到他兽性大发,让她无处可逃。
  “我还要看。”不挣扎的猎物不好玩,不咬了,她要开窗。
  老是咬来咬去,这跟待在府里有什么不同?
  “外头会比我好看吗?”被嫌食之无味的世于将怨透了。
  玺儿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你不是想带我到外头走走?”两指夹住他挺直的鼻。
  “你呀,待在这舱房,跟待在府里究竟有何差别?”
  “不同,这画舫会摇。”一脸理直气壮。
  “……”玺儿哭笑不得,决定不理他,迳自开了窗,突见河面有人在放烟花,倒映在河面,分不清河面上点点光痕究竟是星光还是花火,璀璨缤纷得教她转不开眼。“这和边城的炮火是同种原料,但不同的剂量,竟可以变得这么漂亮。”
  她看着,有感而发。
  “带你来,可不是要你触景伤情的。”他轻柔地将她搂进怀里。
  第18章(2)
  “这里好繁华……”
  叫卖声、烟火声、花娘的软语、脆亮丝竹声,每个人都在笑,喜色满满……谁能想像得到百里外的边城终年埋在战火之下?
  世于将看着她沉下的侧脸。“你瞧上头那两颗星,那就是牛郎与织女。”
  “牛郎织女是星子?”不是人吗?
  “你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
  “那天戏班子都还没开始演,就遇上刺客,而后你……”知道是谁害她不知道故事原由了吧?
  世于将闻言,朗声笑着,当场变成说书人,把故事说过一遍。“……所以,牛郎和织女,一年只能见上一面,待七夕那日才能走过鹊桥相逢。”
  玺儿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惨。”居然一年只能见一次而已。
  结论是真惨?他不禁放声笑开。“我也觉得很惨,若是我,绝无可能忍受,宁可死过一遍再求来生。”
  “要是来生找不到呢?”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记号,只要一见到你,就会马上想起。”
  玺儿掩嘴低笑。“瞧你说得真像回事。”她突然发现征北王真的很会作梦,而且梦都很美。
  瞧她勾笑,他才又接着说:“若你不怕坐船,咱们到时就驾艘船往南走。”
  “往南?”她缓缓回神。
  “对,你一定没看过大片海洋,对不?你可知道往南而去,有多少秀色景致,有多宽广的眼界?”
  “真的?”她出生在北漠,始终活在皇族内斗中,哪有机会看见大海?“比这河面还宽吗?”
  世于将闻言,轻笑着,那神情恍若在告诉她,她真是太小看这个世界了。
  “你笑我?”她扁嘴。
  “没有。”
  “有!”
  他笑柔了眉眼。“那就有吧。”
  “征、北、王!”她扑上去咬他,惹得他哈哈大笑,任由她又是咬又是啃,那轻柔的力道,像是情人间逗人的风情,逗得他胸口发闷,直窜下腹,准备反击——
  “王爷——”
  有颗头颅很杀风景地凑到窗边,世于将很恼火地横眼瞪去。“滚。”
  真是太不识趣了,潘至臻!
  “王爷……”
  啪的一声,世于将关窗了。
  然后再啪的一声,玺儿再次开了窗,而且跳离他的怀抱。
  “玺儿?”
  “我到外头吹风。”她说,头也不回地走到甲板上。
  “……”世于将缓缓地转开眼,阴沉着脸看着不知何时爬到窗口的男人。“你真不识趣。”
  “你真看得见了?”潘至臻大喜,也不管他允了没,迳自跳进舱房内。“这真是一大喜事呢!”
  “你到底是来干么的?”他没法子不臭着脸?尽管是面对视他为手足的好友。
  “方才我听皇上说要由你带兵到边城,我以为皇上在说笑,后来才知道你眼医好了,也答允了皇上。”
  “嗯。”被扰了兴致,世于将面有不快,却还是替他斟上一杯酒。
  潘至臻顿了下,“你不是不愿去?”将好友倒的酒一口饮尽,他爽快地呼了口气,“还是你已知道旭兀术叛变,弑父残手足,夺了皇位后率军攻打宣化、大同,逼近紫荆?”
  “是吗?”他敛眼沉吟。
  “你还不知道?”潘至臻微愕。
  “不。”原来就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一开始就要求他领兵边城。
  照这状况听来,战况确实危急,不知将士损伤如何,大哥的情况又是如何……
  这一年来,他伤痛逾恒,迳自陷在痛苦中,压根不管边城的事。
  “听说好危急,就连千里侯也不断发书回京。”
  “是吗?”竟没交到他手上……是大哥担心他,故意不让他知道?“皇上可有交代何时发兵?”
  说到底,皇上根本就是迂回地要至臻过来传话罢了。
  “皇上的意思是……近期。”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世于将哼笑。“近期?”看来,是希望他愈早愈好了。
  “我方才瞧你跟个标致的男人……你该不会是想要带他去吧?或者……为了他而不去?”正因为对方是男人,方才他才不断打岔,不然真以为他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吗?
  “她?”世于将浅笑。“不,我要将她留在王府,等我回来。”
  “你真的……”转性爱男人了?
  “嗯?”他微挑起眉,也不解释,“对了,我记得你有个下属亦在南防,对不?”
  “是啊。”潘至臻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替我调一艘船,不需要精美华贵,我要的是实用,懂吗?”
  “何时需要?”
  “大概……”他算了下,又觉得人算不如天算,索性不算了。“先替找放着,改日总会用到。”
  他不言明,身为多年好友的潘至臻倒也不多问。“倒是你方才和那男人……”
  刚刚他匆匆一瞥,瞧见那男人俊美如画,如仙只似的无俦,但终究是男人哪……
  “好了,出去,别扰了我的雅兴。”
  还要继续啊?“你要不要……外头有万花楼的画舫……那个……”潘至臻急得语无伦次。
  “出去!”他凛目生威。
  见又要被凶,潘至臻只能叹口气,乖乖往舱房门口走,却又被一把抓回。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世于将的长指指着窗口。
  嗄?方才那只是权宜之道,不得已才从窗口钻进来的耶……潘至臻满脸哀怨,却还是乖乖地再钻窗口,跳回自个儿的画舫上。
  待他一走,世于将随即起身走到外头甲板,却没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上哪了?
  黑眸微眯,朝河面看过一遍,瞧她落在一艘草船上,而且还有人陪着她,世于将不由分说地纵身跃起,轻点河面,借力蹬起,如片薄羽落在玺儿身旁。
  “你怎么来了?”玺儿眼也不抬,还一样一样地看着那琳琅满目的首饰,神情像个养在深闺不解世事的姑娘。
  “还说呢,把我丢在里头。”他怨,瞪着陪同在她身旁的小弟。
  “你有朋友来,我不识相点怎行?”玺儿轻笑,水眸熠熠生亮,停留在各式饰品上头。“那人是朝官,你俩的对话不适合让我听见吧。”
  “胡说,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他浓眉微拧。
  “好,那你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
  “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揽着她,他足不落地跃回画舫,轻巧回到舱房。
  玺儿没好气地瞪他。“征北王,你真的很霸道。”
  “这才叫霸道。”话落,他放肆地吻上她的唇,唇舌火热交缠。
  “嗯……”她想,他大概忘了拔都说过的话。趁着一吻方休,她羞恼地低吼,“这儿是船上耶!”
  “别有一番情趣,是不?”他更用力地将她拽进怀里,吻得欲罢不能,那欲念因她一个俯身亲吻的动作而勃发难休。
  “你会后悔……”她低喃着。
  “怎有可能?”他粗哑的笑。
  他痴缠着她柔软的舌,舔吮她唇里的甜蜜,愤怅的情欲在体内周身不断膨胀再膨胀……他想要她,想得浑身发烫发痛,却蓦地发觉有一异处。
  玺儿半掩星眸,瞅着他满脸错愕且难以置信的模样,他的神情恍若天要塌下来般可怕,她不由得掩嘴低笑。
  “你笑什么?”世于将咬牙低问,这可疑的笑法教他蓦地想起午后时她古怪的笑颜,而三弟说过的话——
  “难道说,是他搞的鬼?”
  否则这关头下身岂会无动于衷!
  玺儿还在笑,瞧他脸色发青,她才轻咳了声道:“他只是怕我身子负荷不了。”
  她自个儿诊过脉,也知道这阵子荒唐的生活有些晨昏颠倒,确实伤了点根本,为此拔都很生气,想从根本先救起,于是便在他的药里下了点手脚,加了让他不能使坏的料。
  “他哪是为你的身子着想?他根本是公报私仇!”眼红的小人!他怎会有这种三弟?
  “世、于、刚——”
  身在隔壁画舫的拔都掏了掏耳朵,收到这声怒吼后才转身进了舱房,躺在软榻上,开了窗欣赏河面景致,这已经是他许久许久未曾见过的绮丽美景。
  第19章(1)
  三日后,征北王收到了圣旨。
  说什么近期,直接说是五日内备妥不就得了?
  世于将啧了声,将圣旨往案上一搁,思忖着要怎么对玺儿说,又该要怎么说,她才会愿意乖乖待在王府等他?
  长指在案面轻敲,黑眸慵懒地看向外头,就瞥见一人端着药碗进来。
  “我不喝。”不用来人开口,他直接耍赖。
  拔都笑得很坏心眼。“怕我下毒?”
  “对!”他已经深受其害,却有苦难言。“这药效究竟要到何时才会退除?”
  “那得要解药。”拔都把药往桌案一搁,坐在他身旁的锦椅上。
  世于将很难克制自己不让青筋暴跳。“解药在哪?”
  “喏。”他用下巴指向桌面那碗乌漆抹黑的药。
  “确实?”他很怀疑。
  拔都双手一摊,很是潇洒。“你也可以不喝,反正你要回边城,让你无用武之地对玺儿才是好事一桩。”
  “在那种地方,谁有心思贪恋鱼水之欢?”
  “是——吗?”他把音拖得长长的,很恶意地挑衅。
  闭上眼,世于将暗咬着牙,就知道他这个三弟是来克他的。“当我没说。”
  拔都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何时要走?”
  “明日。你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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