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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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哭女人-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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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莫礼吧!”他皱起好看的眉。“叫莫先生很怪。”
  “好,莫礼,你可以回到沙发看杂志,也可以到工作室待着,饭弄好了,我再叫你。”
  “我想看你做饭。”他很少进到厨房,可是今天突然觉得这个空间比较明亮,也比较温暖。
  “想学吗?也好,凡事一定要靠自己,多学会一些生活技能,绝对百利而无一害。”她俐落地从一堆塑胶袋里拿出食材,开始分类。
  从小凡事有人打点,长大后,女人也争相想照顾他,他是不需要懂什么生活技能,不过,他没反驳她的说教,只是饶富兴味地看她窸窸簌簌地整理那些丑得要命的塑胶袋。她的动作很流利、敏捷,仿佛一具设计精密的机器,流程间毫不浪费时间。
  “我们只有两个人吃饭,食材无法一次用完,像这个肉片,估算每餐需要用量,先分装在密封袋里,铺平再放进冰箱上层,这样可以避免反复冷冻、解冻,破坏食材的鲜度,”她边做边说,
  “嗯……”他随口应着,对料理完全没概念的他,只是听,并没有认真记进脑子里。
  “你不喜欢戴饰品?”他注意到她手指、腕上、颈上什么也没戴。
  “喔……对啊。”她摊开十指,因为长期负责家务,并不像一般年轻女孩那样的青葱细嫩。“戒指戴在我手上,会折损它本身的美丽。”
  “怎么这么说,”他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发现她的手指很细长,只是缺少保养,以致过于干燥。“你有一双美丽但被粗心对待的手。”
  “谢谢夸奖,我再次确定你是个好人。”她微笑着将手抽回来。这个男人,不知是无心还是故意,这样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教人不胡思乱想也难。
  “你等等。”他说完转身离开厨房。
  再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支像保养品之类的软管,挤了一些在手上搓揉,然后又擅自拉起她的手,轻轻按摩着。
  “以后,你做完家事后就用这个保养,睡前再保养一次,不用一星期,就会恢复白皙柔嫩。”
  她呆愣地盯着自己被他那双大手包覆的小手,他的动作很轻柔,有如爱抚,令她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相信,这只是他体贴助理的一个无心举动,如果,她笨到联想成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情愫,那么,只能说她太生嫩,见少识窄。
  当然,她的自知之明会自动阻断这样的绮想,她立刻镇定心中的波澜,平静地接受他的体贴。
  “再来……”他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盒,将盒里一枚内镶有宝石的银戒,套到她的无名指。“你看,是不是很美?”
  她出神地望着指上的银戒,那抹被包覆在银环中,水滴状的蓝,不知怎的令她想起今早在梁镜璇车里,看到打在车窗上,住下垂落如泪的雨水。
  “这只戒指送给你。”莫礼还拉着她的手。
  “咦?啊……不行、不行。”她连忙摘下,放回他的掌心。“我不想收这个礼物。”
  “这是我设计的作品,不喜欢吗?”他感到失望。
  “不是,是不能收。”
  “为什么?”他没想太多,只定单纯地觉得这只戒指适合她,也希望她能发现自己的美好。
  “你真是少根筋咧!”她好笑地看他。“怎么可以随便送女人戒指,还帮我戴上,万一我说我愿意,你怎么办?”
  他愣了几秒才意会出她话里的意思,哈哈大笑。“是喔……原来我一直犯这个错,而且,还不只一次。”
  这笑声还真伤人呐!韩映冰无奈摇头,果然,他是“无心招惹”的惯犯,随便一个动作就能让一堆女人整晚辗转反侧。
  他停下笑声,反而对她生出奇异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礼物被拒,他知道她不是矫情,也不是欲迎还拒。
  “至少这瓶护手霜可以收下吧?”
  “那就……谢谢你了。”她将护手霜收进皮包里,转身低头冲洗蔬菜。
  看来,这份工作最难的不是想办法让他进到工作室,而是如何抗拒他那要命的吸引力。
  渐渐地,莫礼觉得韩映冰是个奇怪的女人。
  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她和他所认识的女人都下一样。
  一早,她会先进公司,十点准时到达他家,开始整理前晚他和朋友狂欢完后凌乱的客厅,尽管他告诉她清洁公司会派人来清理,她仍坚持视线所及的范围要先清干净。
  接着,她会准备午餐,在一切都打理完毕后,就坐在厨房通往后院的纱门边看目己带来的书。
  如果,他没刻意去找她,几乎感觉下到她的存在,她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
  接近中午,他起床,梳洗后,换上送洗回来的白色棉衫及休闲裤。走出房门便闻到从厨房一路飘出来的食物香气,他寻着浓郁的鲜味,踏进厨房。
  “好香……”他好奇地想知道瓦斯炉上正在烹煮的是什么料理。
  “啊——还不能掀开。”坐在纱门边的韩映冰跳了起来,拦住他好奇的手。
  “不是已经关火了,为什么不能打开?”他那原本挑剔的胃,这几日被她的好手艺惯得更刁了。
  “还要再焖三十分钟。”她看看表。
  “这是什么……像酒坛子,怎么用这个器具煮?”
  “你不知道吗?这就是有名的佛跳墙啊!”
  “听过,没吃过,真的是佛跳墙?”他不常吃中菜,但知道这是满汉全席中一道十分出名的菜。
  母亲偏爱西式料理,每餐的菜色排满整个长型方桌,他在美国和英国待了五年,而后更少吃中菜,只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吃过道地的江浙菜,但是年代久远,味觉的记忆早已消逝。
  “嘿,你惨了……”她笑得—双眼睛眯成一条缝,贼兮兮地。
  “怎么说?”他看着她难得顽皮的表情,很可爱。
  “吃过我做的佛跳墙,你将对全世界的山珍海味失去胃口。”她仰起下巴,学他的语气,夸张地形容。
  “喝——这么有自信?”他一指轻戳她的额问;这样轻松家常的对话,却在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个容器可不是一般餐馆用的瓷瓮,而是盛放绍兴酒的坛子,我特地从家里搬来的。知道这里面放有多少食材吗?
  他摇头。
  “注意听喽!有鱼翅、海参、鸡肉,蹄筋、千贝、香菇、鲍鱼、鸽蛋,每一样食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光是怎么挑鱼翅,我老爸都还得请教我咧!”
  莫礼只是听,口腔里就已经聚满了口水,频频吞咽、“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盛情款待我?”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抿嘴一笑。“用意为何,这是秘密。不过呢,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人家说好奇杀死猫,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打趣地说。“该不是里面藏有什么会让我爱上你的秘方?”
  韩映冰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摆摆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哇、哇,我干嘛要让你爱上我。”
  而且,他居然说这叫“不祥的预感”,也太会打击人了吧!幸好她也没幻想他们会有什么日久生情的事情发生,才不至于恼羞成怒。
  她拿起搁在小圆桌上的杂志,坐下来接续着看,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胸口发闷。
  莫礼交往的对象,都是极具自信的美人,类似这样带点挑情意味的话,通常会引来女友的娇嗔,笑骂他过度自恋,殊不知同样的话,在自知相貌平平的韩映冰心中,转变成嘲讽。
  “在看什么书?”他没察觉她情绪的微妙变化,还一个劲儿地黏过去,弯下身看看书名。“珠宝世界?你不是对饰品没什么兴趣。”
  “为了你啊。”她淡淡地回答。
  “为了我?”听见她这么说,他生出莫名的欣喜,实在不像一个情场老手该有的反应。
  “我是你的助理,当然要对你的设计领域多加了解,这是基本的工作态度。”
  “喔,是这样啊……”那一点欣喜,消失了。“看了有什么感觉?”
  “老实说……这里面大部分的珠宝设计我都觉得满”俗气“的。”她搔搔额角,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真的是个大外行啦!”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说说看。”
  “你看,大大颗的珍珠、大大颗的钻石、大大颗的红宝石,底座却是纤细的金属曲线,比如这个——”她指给他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像一根铁筷子上插着一颗大贡丸。”
  “贡丸……噗——”他听她的形容,爆出大笑,笑到一手必须搭在她的肩上,才不至于虚脱无力。
  “可能我没什么审美观吧!”她想他是在笑她的无知。
  “不、不是……你说得没错,形容得真贴切,的确很多是在卖宝石不是卖设计……哈哈……”
  “是吗?呵呵……”她回想自己的形容词,也觉好笑,要是让那位设计师听见,可能会吐血身亡,居然敢拿菜市场卖的贡丸来形容如此高贵的珠宝。
  “你跟我来一下,”笑声停歇后,他拉起她的手。
  她被迫跟他走,手心微汗,这个人,出个声她自己就会走了嘛!怎么老是喜欢牵她的手,不知道这会书她明明没病也搞到心脏病发吗?
  莫礼拉着韩映冰来到他卧房里的一个密室,在行经卧室,瞥见那一张KingSize的原木大床,床上凌乱的黑色丝质被单,她红着脸避开视角。
  这么私人的空间,每天清晨都会有位绝色美女从这里走出来的,她再怎么心思纯正,仍旧无法不自动冒出禁忌画面。
  密室里泛着一股玫瑰微香,没有顶灯,只在密室中央的玻璃矮柜中透出幽微光线,光线打在饰品的宝石上,折射出令人惊艳的光芒,一时间,对珠宝毫无概念的她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你看这些怎么样?”莫礼指着玻璃柜。
  她弯身仔细端详每件饰品,优雅的线条,内嵌或隐或现的宝石如海水般清明透亮,令她屏住了呼吸。
  “好美的颜色……这是什么宝石?”她移不开视线。
  “巴西的海水蓝宝,我最钟爱的宝石。”他很高兴从她脸上看见惊叹的表情。
  “嗯……海水蓝,真的好美。”
  “这些设计俗气吗?”他问。
  “唔……”她拼命摇头。“很美,美得让人感到有些悲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莫礼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不是……”他也看向玻璃柜,轻声地说:“因为,它们是由女人的眼泪凝结而成。”
  “啊?”她看看他,又转头看向柜内,“饰品旁边的英文名字是……”
  “女人的名字。”他幽幽地滑开唇角。“女人用眼泪指控我的浪荡与不忠,我将眼泪收下,凝结成这一件件作品,还用她们的名字为作品命名,赚进大把钞票,很恶劣吧!”
  “……”韩映冰无言,在看见了他唇角的自嘲和眼底那不易察觉的悲伤,她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所以……”他笑了笑,看着她。“爱上我的笨女人,注定要伤心离去,我是个专门收集女人眼泪的坏男人。”
  她欲扯动嘴角附和他,最后放弃了,她不觉得好笑,也不认为他的笑发自内心。
  她只想记住一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要为他落泪。
  是说,她的眼泪也不值钱,不足以触动他的心弦,让他设计出如此美丽的作品,所以……
  她耸耸肩,收起那份太自作多情的感伤,指指外头。“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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