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吻上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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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吻上我的额头-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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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青看着她,微微一笑,“任何努力,都会有回报的。倪小姐,相信我,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便能名列景安高层。”
  “事情已经逼到了眼前,明心走了,申小姐便是当仁不让的东风。”娉婷说着,苦笑了一下,像申时青这样的女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又有什么东西会得不到?哦不,她会得到董事长的爱情吗?
  爱情……
  娉婷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爱情这两个字,除明心那样的人,现今这样的社会,还有谁会把它捧在心手里。
  像自己的,不就是说扔就扔了吗?
  那晚,他关上门,发出“哐”的一下撞击声。就那么一声响,是她的爱情破碎的声音。
  申时青不无得意地一笑,容光焕发。
  是的。已经签好了的合约,怎么能取消?既然要践约,老太太手里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就得松口,老太太要松口,安斯哲就得把人带回家……呵,莫明心那样的年轻女孩,情窦初开,哪里还会跟他回家呢?
  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就会有不同的弱点。莫明心的弱点是太过相信纯洁无瑕的爱,倪娉婷的弱点是太过功利一心想往上攀,安斯哲呢,他的弱点便是景安。
  而自己的呢?
  也许弱点就是她自己。
  她永远都会把自己摆放在最有利的位置,自己的获益在她的生命里才是最重要的。嫁给安斯哲,与其说出于爱情,不如说,嫁给自己想要的生活。
  景安的女主人,有多么大的一块天地是属于她的呵!
  申时青的笑容那么得意,那么满意,眼睛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光芒,娉婷看着这个踌躇满志的女人,心里面有说不出的恍惚。娉婷带着这层恍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办公室。桌上的薄薄的液晶显示器因为主人离开的时间太久,屏幕保护上“山到绝顶我为峰”的七字正在不住晃。
  山到绝顶我为峰。
  如果景安是座高山,除了安斯哲,绝顶之上,就是申时青了吧?
  像申时青那般才干、那般风华,也许此生娉婷都是学不来的。
  山到绝顶又怎么样?活得像申时青又怎么样?一个人守着三套房子两辆车无数国际名牌又怎么样?
  就算安斯哲娶了申时青,以后的生活,两个人会快乐吗?
  娉婷趴在桌上,心头像压了亿万吨的重负,一颗心脏垂进深渊里去。
  第一次,进入景安第一次,她看着申时青那张光芒万丈的脸时,心底充满的不是敬重和艳羡,而是同情。
  生命中的一切都充满了竞争和掠夺,时时刻刻,整个人都处在战斗状态……即使是最亲的人面前,也不能放松警惕……
  第二天,明心没有来上班。
  第三天,明心没有来上班。
  第四天,倪娉婷被叫进安斯哲的办公室。
  “倪小姐你好,请坐。”安斯哲对她很是客气,然而客气之中有股掩不住的急切,“请问你知道明心去哪儿了吗?”
  “她……也许在家里?”
  “我去过。”那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他马上驱车去了幸福山庄,然后,里面那位叫单西容的厉害女人只是翻了翻白眼告诉他三个字:不知道。
  他几乎要去报警了。
  前两天还好好的,甚至还接受了他的求婚。为这,他和星娱签约,并且开始准备婚礼,可是,就在这样一当口,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
  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她躲起了来?还是出事了?
  他握着杯子的手轻轻地颤抖。眉头紧锁。
  娉婷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斯哲。董事长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世上万物,仿佛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可以动其波澜。
  没有人知道安斯哲心里的动荡。如果他是一口井,那么这里的井水,已经快要沸腾了。他的心泡在接近一百度的水里面,几乎不能呼吸。
  爱情是什么?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尝到过甜,也尝到过苦,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明心一走,天空似乎暗了下来。
  星娱、老太太这两关都摆在了面前……不,不要紧,多少难关景安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不会出问题……可是,他出问题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内心里面充满了暴躁和焦虑,一点小事都会引得他大发雷霆。
  最遭罪的是身边的阿眉。
  “原来男人也有更年期……”在一次连平日里喝的茶都惹恼了董事长之后,阿眉在电话里小小声跟男朋友说,然而错眼见到申时青走来,连忙挂了电话,笑盈盈地说了声:“申小姐好。”
  “嗯。”申时青优雅地微笑一下,脚步毫不停留,走向安斯哲的办公室。
  “呃,申小姐!”阿眉拿着一份特快专递交给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麻烦您带给董事长,可以吗?”阿眉都怕了这个处于更年期的男人。
  “好的。”申时青淡淡地接过,送进安斯哲办公室,放在桌上。
  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满脸倦容的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有点皱,领带松开——这个男人,真是那个浑身上下不容一丝尘埃的安斯哲吗?
  “有什么事?”他问。仿佛是累极了,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我想提醒一下你,星娱的第一笔款子也该打出去了。老太太那边……”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莫小姐她,去哪里玩了?”她试探着,轻声问。
  他没有回答,或许是不想回答,随手把桌上那封快递拿出来,像是发泄什么似的,用力一撕,只听“叮”地一声轻响,从里面滚出一只亮晶晶的东西,掉在地上。
  申时青眼尖,瞧出那是一枚钻戒。
  安斯哲却像看见一颗炸弹从快递里滚出来似的,脸上的血色在一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像过了一万年那么长的时间,他缓缓地弯下腰,把那枚戒指捡了起来。
  “时青……”他轻轻地、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如奉纶音,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知道她知道,他要说的话,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嫁给我,好吗?”
  他轻轻把戒指放到了她手心里。
  她的手轻轻一抖,戒指差点滑落,她抬起头,神色间有说不出的激荡,“你……”
  “婚礼我已经在准备,晚上,请你去试一下婚纱。”他转过身,淡淡地说。
  仿佛就是低头捡起戒指的那个瞬间,他从一个为情所伤的男人变成了原来的安斯哲。原来那个,无情无欲无喜无悲的安斯哲。
  她握着那枚戒指,手指仍然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是的,是的,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都像预想的那样,摆在了面前。一切都会是她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一切都会像这枚戒指一样,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可是……可是……有哪里不对劲?她没有成功的喜悦,反而有点感伤。
  这枚戒指,是莫明心寄来的吧?
  这枚戒指,是莫明心不要的吧?
  什么时候,她申时青要去抢一个小女孩子不要的东西呢?
  哦不,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安斯哲,这是景安……
  第七章 面包·玫瑰·梦(1)
  秋天来得好快,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
  阳光开始淡起来。晒在人身上,暖暖的,香香的……唔,香是面包的香气……还有菊花的那清淡凛冽的香……
  “喂、喂……”一串与此情此景极不合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美梦,“喂,快下来卖面包!”
  “哦……”她翻了一个身,又准备睡过去。
  “哦什么呀!”声音的主人很不给面子地在她头了敲了一记板栗,“快点下来!”
  “%#¥¥¥……”她在肚子诅咒他一万遍,该死的阿泽,一跑到他的地盘上,就作威作福起来。
  她一面揉着被他敲痛的地方,一面咕咕哝哝走下狭窄的楼梯。
  这是一幢在小城里最常见的小房子。楼下是个店面,二楼才是住的地方。方才她做美梦的地方是楼顶的天台。上面有前任租客留下来的大量花草,还有一把不算太破的躺椅。那是她的安乐窝。
  下午三点钟,美味记的面包准时出炉。浓郁的面包香味充满了整条巷子,许多主妇和孩子闻香而来,这就是她最忙的时候。
  “三个豆沙的,两个火腿的,还有两个肉松的!”
  这是39号楼里的张奶奶,家里有三四个孙子孙女。
  “嘿,奶油包奶油包,还有吧?”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是读书成绩相当不好的“奶油包”。据说原先人们都习惯叫他“奶油小生”来着——也许是这家伙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姿色?不过从明心来了之后人们都跟着她叫“奶油包”了。
  “唉呀,今天的羊角包好大呀,昨天怎么没这么大?”每次都挑三拣四的韩妈妈。
  “嘻嘻,今天搞活动。”她一面笑,一面利落地把面包装进袋子里,收钱,找钱。
  一个小时之后,才有空坐下来喘口气,赚了一大笔的阿泽笑眯眯地送上一杯果汁拍她马屁,“辛苦了!”
  “当然。”她倒当仁不让,一气喝完,“再来一杯。”
  阿泽乖乖地再倒一杯,顺便问一句:“晚上吃什么?”
  “吃红烧带鱼。”
  “不是吧?”他几乎要晕倒,“我们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带鱼啦!”
  “可是你还是说味道不太好嘛!”她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脸,“那么就做到你喜欢吃为止。”哼哼,敢批评她的厨艺!
  “怎么会?怎么会?”好在这小子总没白活二十好几年,闻言连忙说,“其实已经很好吃了。可是我还想吃别的菜,行不?”“很好为什么还要吃别的菜?”
  “因为、那个这个已经这么好吃的,别的一定更好嘛!”
  “唔!这样啊!那就吃芋头牛肉。”
  “啊?”他再一次晕倒,“那道菜我们上星期已经吃了呀!”一连吃了四天哪!
  “你的要求还真高啊!”她把杯子一放,长身而起,“那就请我去香辣鱼吃吧。”
  “咚”!阿泽彻底倒下去,不醒人事。
  她翩翩然地上楼去。
  失恋的女人果然会性情大变啊,那个乖巧可爱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莫明心到哪里去了?
  不多会儿,她已经换了衣服下楼,“走吧?”
  “真去啊?”
  “难道还有假去?”她白了他一眼,“我们辛辛苦苦一整天了,难道不应该犒劳一下自己?你赚那么多,难道准备统统带进棺材里……”
  “走!”他大手一挥,关上门。不能再让她这张乌鸦嘴讲下去。
  两个人都吃得沉默。
  吃香辣鱼,是一种自虐行径。
  吃的时候,他想起娉婷爱吃。
  而她,则想起有一个人,陪她吃过这道鱼。
  辣气腾腾地,薰得眼睛发红。
  秋夜的晚风有点凉,把辣腾腾的神经吹得熄下来。两个人步行回家,晚风中,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婷婷今天去那边上班了吧?”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隔着几座城,往事都显得那么遥远。
  顿了一下,他说:“安斯哲他,已经结婚了。”
  “嗯。”她在秋风中理了理有些纷乱的头发,“我知道。”她淡淡地说。颇有交情的旧同事早已经在网上把消息吹到了她耳里。
  阿泽在风里看着她,看着一个动如脱兔的明心变得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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