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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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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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呵……好痛……痛在心间翻涌,但她不能哭出声,不要他担心……好痛……真的好痛……笑挂不上了,想放弃,想呼救,然,想起他的泪湿,她怎舍得放弃努力……
  火苗燃上,热度节节上升从四周侵向她,火烧上她的裙摆,热……痛……她好想蜷起身体,但粗绳缚着她,她动弹不得,火越烧越猛烈……她一头美丽金发瞬成焦炭……灼热刺骨……她好痛好痛……她闻到雪白肌肤烧成焦黑……痛……痛极了……
  她不是人,是人,痛到此结束,她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痛会不停不停往下延续,直到骨血成烬,直到灰飞烟灭,才会了无知觉……
  她像火焰中挣扎的彩蝶,但愿这一场牺牲换来寸是值得……
  法兰请你记得我……别让我在你的记忆中烟灭……
  火在夜空中烧出绚烂,烧去污秽,喜悦在人群心中激昂,人鬼对抗,正义归向光明一方……
  柴火燃尽,火带走了安安,也带走蛰伏居民心中连月来的不安。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燃烧不去的是法兰心目中的回忆。
  他在每个孤寂的夜里,询问夜莺,安安是否还想着他?
  第四章
  西天二00一年节  法国
  办公室里两个年轻人对坐僵持,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左边的那一位叫安东尼·洛林,他拥有吾伏黑区最大的酒场,每年生产最高级四干白酒、气泡酒和甜酒,供应世界各地的顶级餐厅。
  另外,他也是一名巧克力商,他有自己的土地种植品质最佳的可可,有规划完善的工厂制造优质巧克力,他创下的巧克力品牌在世界各国中都享有盛誉。
  右边那位叫做法兰·默尼耶,他的出身并不好,幼年父母离异,及长,父亲带着他和一名妓女结婚,不到两年,妓女将父亲身上所有财产卷款逃走,父亲气愤不过,亲手杀了妓女,案发后父亲遭到逮捕,他则被送人育幼院。
  不久,安东尼出现,将他从育幼院中领养出来,教育他、栽培他,并在他完成硕士学位后,让他接任自己的工作,掌理起诺亚集团。
  这些年,他将诺亚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不但增产了名酒、巧克力,更将事业触角伸入股票财经,让诺亚的年获利呈等比级数成长。
  安东尼从不去干涉法兰的作法,对他的决策只有百分之百支持,近几年,他甚至很少出入诺亚集团,仿佛那些全都是法兰的事业,与他毫无相关。
  “你完全接受我的安排,没有异议?”安东尼开口,俊秀的脸颊边挂着淡淡笑意,不相信法兰会那么容易妥协。
  “我说了接受?”法兰反问,面无表情。
  “别忘记,你欠我好大一份人情,想当年要不是我把你从育幼院带出来,说不定现在你和你父亲已经成了室友。”
  “这份人情让我接替你,在诺亚做牛做马,从没发出过一声怨叹。”法兰深邃的眸光里冒着烈火,但脸上的态度仍一派优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此言差矣,这几年你累积了大量经营经验和财富,怎么算都是你占便宜。”修长指节在桌面上敲敲扣扣,看法兰做困兽之斗,他很愉快。
  “是吗?我怎没有一丝占便宜的快感?”咬住优雅下唇,他的态度一如高贵侯爵。
  “你是正派人士,对占人便宜当然不会有快感,只会有罪恶感。好了,赘言不多说,下星期二,你的新娘会从台湾空运来法,记着,她叫洛安安,别忘记去接机。”
  “你无权干涉我的婚姻。”
  他的怒气不小心泄露出来,让安东尼的心情大好。
  很好,他输了第一着,就准备满盘皆输吧。“无权吗?不!首先请你记得一件事,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名义上的父亲。比起你那位实质父亲,我为你做的好像比他还多那么一些些,就冲着这一点,你不该回馈我吗?”
  看着这个年龄和他不相上下的“父亲”,法兰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这个不合理,似乎从领养他那年起,岁月就忘记在他脸上做记号,也许再过几年,自己看起来会比他更老。
  每回问他,安东尼总是用那种蛮不在乎的口吻说:“因为我是永远不老的吸血鬼。”弄到最后他也懒得再去追问,就当他舍得在美容上作投资。
  “如果我还是说不呢?”父亲的两次婚姻都是悲惨收场,他不会再笨得重蹈覆辙。
  “那我只好解散诺亚集团,造成上万人失业悲剧,股市大崩盘,经济狂跌……当然,我不会忘记你那个楚楚可怜的小情妇,叫什么沙莲娜的是不是?”
  “你不会。”三个字从齿缝里蹦出,他清楚自己输了。
  “我会!你很清楚,在意诺亚的人是你、不是我,上万人的死活跟我无关,慈悲一向和我失之交臂。何况我还真的很想尝尝你那个小情妇的滋味……”
  他笑的邪气,让法兰由背脊升上一股寒意。
  “她,洛安安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换个角度,试着从安东尼的话中找出关键。
  “我要她幸福。”他言简意赅。
  “跟着我她不会幸福。”当然也可以换句话来说——跟着他,他不会让她有机会幸福。意思一样通顺。
  “你敢,我就剥夺全世界人的幸福,我不惜毁掉你在乎的每个人。包括你那位好不容易才适应监狱生涯的父亲。”若威胁能让他得到想要的,何乐不为?
  “你真可恶。”
  “可恶又可恨是吧?不过我不会在意这一点小事,只要目标达成,其他的我全不放在眼底。”从口袋中拿出结婚证书,他把笔递到法兰面前。“乖儿子,请签下大名。”
  “随便,我不会让婚姻带着我走向悲惨。”大笔一落,他成了有妇之夫。
  “傻儿子,不是每个人的婚姻之路都通向悲惨,你父亲只是比较倒霉的一个。我敢保证,你的婚姻不会。”合起证书,他看好这件婚事。
  “你倒是很笃定。”
  “我当然笃定,你们不仅仅是天作之合,还是前世盟约。”
  “你在说什么?”他抓住安东尼的话问。
  “不要管我说什么,来,顺便把这纸合约签签,等你和安安生下第一个儿子之后,整个诺亚集团将属于你,到时,你不用再提心吊胆,害怕我解散诺亚。”
  “你?”他实在不明白他的动机,那个洛安安到底和他有何关系?
  “别怀疑,就如我所说的,在意诺亚的人是你不是我,就富足礼物,你得到诺亚,我的安安得到幸福,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他笑了笑,深深酒窝刻在脸两旁,该死的俊脸让人无法狠下心挥过一拳。
  见他没动作,安东尼把合约再往前一推。“签吧,别再多想,免得哪天一个兴起,我又想把诺亚解散,到时痛心疾首的肯定是你。”
  法兰臣服了,签下合约,却是满心怨怼。
  “对了,那个沙莲娜……”想起安安的情敌,安东尼补上一句。
  法兰大眼一瞪,阻拦他的话。“你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随你。”他相信安安的魅力,毕竟几百年前那一次。可是他的小安安夺魁。“结婚证书、合约和诺亚产权我会放在构迪奇律师处,等你有继承人再走一趟律师处。”收起牛皮纸袋,他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下午有一场会议……”
  “我不回来了,我要回家去看我的老婆。”一眨眼,他对儿子挥挥手,这一着,就大事抵定了吧!安安,大哥要你幸福。
  ++++++++++++++++++++++++++
  坐在候机室中,安安看着哭红双眼的母亲,她用面纸为母亲拭去泪水,但新的眼泪立刻翻涌而出,酸了她的心,扯乱了她的情。
  双手环住母亲,想哭,又不想示弱,和母亲、弟弟相依相恃,扶持多年,就要分离了吗?很难想像。
  她并不害怕面对茫然未来,在他们这种父亲缺席的家庭,子女学习的第一件事就是独立自主,他们的韧性必须比常人大,否则很容易在社会洪流中被吞噬,因此,她并不害怕。
  她有的只是担心,很多很多的担心,担心母亲一个人如何度过寂寞,担心弟弟的大学梦能不能顺利,担心这笔钱能不能再帮他们度过无数难关?
  长这么大还没独自离开过家庭,这一回竟要走得遥远。法国……一个只有在书本中才会出现的名字,那儿似乎是天涯海角了。
  “安安,妈妈在你的行李里放了一打番茄汁,那是你从小最喜欢的……”话至此又是哽咽,这孩子懂事得叫人心疼,这番离开,再见之时遥遥无期啊!
  “妈,我是要嫁进有钱人家,你怎担心我没番茄汁喝?”拍拍母亲的背,她不让眼泪灼热了母亲的心。
  “是啊!看我老糊涂了,我女儿要嫁人大户人家,我还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好像很笨。”擦掉泪,明知女儿能干独立,她仍是不放心,那里的人会欺她举目无亲吗?
  “我到达法国,会打电话给你,你也要常写信告诉我弟弟的情况。”
  “我一定会,我知道你最疼亚亚,也最放不下他……安安……”
  她顿一顿又续说:“人家说有钱人饭碗难端,嫁过去要和丈夫公婆好好相处,他们有钱人嘴巴最挑了,你做菜……不行,不行,你怕火,嫁过去以后怎么做菜给公婆吃,万一他们不喜欢你……安安,我们还是把钱退回去,告诉他们我们不嫁了。”她想打起退堂鼓。
  “妈,不可以的,我们收了钱、签下契约,不能随便反悔,我们根本没钱去付违约金。你放心,外国人做菜常用烤箱和微波炉,况且,我嫁的是有钱人家,说不定他们有请专人做饭。”她用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去安慰母亲,想来连她自己都觉荒谬。
  “可是……”当母亲的有好多的放不下,幻想过几百次送女儿穿上白纱出嫁的情形,有心疼有泪水,也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但绝对没有眼前这种教人摧肝裂肺的分离。
  “别再说可是,我本来要欢欢喜喜的去当人家的新娘,被你这一哭,我觉得好像前途崎岖了。”再绽笑容,她不要妈妈为她多操心。
  “写信回来,照顾自己。”卡在喉间的千言万语化成数语叮咛。
  “我会的。”如果承诺能叫母亲心安,她愿意承诺万千。
  登机时间到了,回身抱住母亲,舍不得放手的,但终究得放,挥挥手,再见了,妈妈、亚亚,再见了,她生长了二十几年的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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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飞机,安全带系紧,窗外云层提醒着她,她将飞往一个陌生国度。
  这个月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好像全是虚幻,几次午夜梦回,她还在真实与幻想中徘徊,不断问自己,是真抑或假?
  她很少看电影,不认为麻雀变凤凰这种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相信自己的姿色。会引诱千里之外的男人前来求亲。
  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一切快的让她措事不及。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从兼差的速食餐厅走出来,心想着要把刚颌到的薪水先送到医院里,缴交积欠的医药费。小弟在高中毕业那年发现罹患白血病。这对他来讲无异是青天霹雳,亚亚的功课一向名列前茅,他好希望自己能考上台大医科,没想到一场病,把他的梦想粉碎了。
  在这半年里,母亲辞去工作全心在医院照顾他,安安只好放弃念了两年的大学,担负起养家工作。
  清晨,她骑着母亲的老旧摩托车送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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