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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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要不要-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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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心再次抽痛。她早料到他会不以为然,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呢?他跟她,早已两不相干了啊!
  她暗暗咬了咬牙,站起身。“我要走了。”
  夏野皱眉。“你就这么冷淡,连跟我吃顿饭也不行?还是你怕了,想逃?”他用激将法。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不服气地反驳,但现在,她已经累得不想争辩。
  “随你怎么说吧。”她拿起账单。“这顿饭算我请。”语毕,她潇洒地转身就走。
  “等等!”夏野追上来,扯住她臂膀,强迫她旋身面对他。“我不习惯女人替我买单。”他阴沈地盯着她。“你在这里等着。”
  她不情愿地瞪着他的背影。他以为他是谁?他一个命令,她便要一个动作吗?
  她不理他,趁他前去柜台买单的时候,径自走出餐厅,刚来到大门口,便因玻璃门外的雨势惊杵在原地。
  磅礴的大雨,挡去了她的视线,世间成了一片迷茫,教她辨不清来路,彷徨无计。
  怎么忽然下这么大的雨?
  正不知所措时,他已来到她身后。
  “看来你一时半刻走不了了。”醇厚的声嗓,依然是半嘲弄。
  徐玉曼心口一紧,再也无法忍受与他站在同一个空间。
  “我叫出租车。”她倔强地走出玻璃门,在雨雾朦胧中探手叫车。
  大雨当空浇下,不过数秒,她便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这女人非要这么难搞吗?
  夏野皱眉,硬生生拉回狼狈的她。“我送你。”
  “不必……”
  “我送你!”他不给她争辩的余地,拖着她往他停在对街的车子走去。
  短短两分钟的距离,他却已陪她淋了个彻底。坐进车后,沈闷的车厢里满满的都是雨气。
  “擦一擦!”他扯下几张纸巾,掷向她。
  她瞪他一眼,懊恼地接过,先拭干沾湿的脸,再拂去沾染上身的水渍。
  他也跟着摘下眼镜,擦干脸,视线一落,望向身上的西装。
  这件亚曼尼西装,算是毁了。
  他漠然地想,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便往后座一抛,瞧也不瞧一眼。重新戴上眼镜后,他望向她。
  “你冷吗?”
  “嗄?”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擦拭的动作一僵,抬眸看他。
  “冷不冷?”他面无表情。
  “……不冷。”
  “那好。车窗都是雾气,我得开冷气。”他淡淡解释。
  她愕然望他。
  因为怕开冷气她觉得冷,他才先问过她吗?他何时竟懂得如此体贴?
  你忘了吗?他曾经也体贴过的。
  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她一凛,呆了两秒,然后甩了甩头。
  也许他曾经温柔过吧,不过现在的他只是个冷血律师!
  “你开吧,我不冷。”
  话虽这么说,车子发动,冷气运转之后,她还是不觉打了个寒噤。
  他注意到了,俊眉又是一皱。可是他没多说什么,默默开车。
  “你知道该怎么走吗?”她奇怪他为何不问她住址。
  “你住淡水,对吧?”
  “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震惊了她。“你怎会知道?”
  “猜的。”
  “猜?”
  “你在书里曾经提到你经常沿着淡水河畔散步。我想你总不至于无聊到没事往哪儿跑吧?所以应该是住在那附近。”
  不愧是律师,够敏锐,连如此细微末节都注意到了。
  “你……看过我的书?”她犹豫地问,不敢相信。
  “嗯哼。”
  “我不晓得你会对我的作品有兴趣。”
  “随便翻翻而已。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对你的读者灌输了些什么观念?”
  好藉此批判她吗?
  她不满地咬唇,拂弄衣衫的动作变得粗鲁起来,一滴滴水渍在车厢内晕开。
  “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优雅不了多久。”他淡淡嘲谑她。
  “是!我就是装不了淑女,不行吗?”她怒视他。
  他没说话,嘴角微微一扯。那是个笑吗?她怀疑。就算是,也是冷酷的讥笑吧?
  她好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不曾在男女关系中落居下风,依然只有他,让她费心涵养的明智与从容都消逸无踪。
  她转过头,望向车窗外,薄雾漫漫的窗玻璃宛若新娘的白纱,让雨中的世界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她一直看着车窗外,他则是偶尔瞥向她。
  又在发呆了吗?还是这么好作白日梦啊,难怪会成为作家。
  他嘲弄地想,方向盘一转,驶上离开台北市的联外道路,一刚方依然一片朦胧。
  从台北市到台北县,雨势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他开着车,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一天,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
  那天,是台风天,水淹了汐止,他不顾危险地跑去她住处找她,她傻傻地坐在楼梯间,对着不停上漫的水势发愁。
  然后,她看见了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天的眼神。如果一个男人骄傲地以为自己可以当英雄,那肯定是因为他曾经被那样的一双眼注视过。
  那样惊喜、不敢置信、满是浓浓爱意,闪着泪光的一双眼……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夏野的思潮。
  “你的电话。”徐玉曼哑声提醒。
  “我知道。”他按下车上电话的扩音键。“哪一位?”
  “喂喂,夏野吗?是我。”破碎的女性嗓声在车厢里回荡,不知是因为收讯不良,还是因为她正在哭泣。
  “什么事?”夏野问。他可以感觉到徐玉曼的视线,她正好奇地瞧着他。
  他保持面无表情。
  “夏野,夏野!太好了!”对方一确定是他,立刻不顾形象地哀叫起来。“快来救我!我快死了,快来!”
  快死了?
  徐玉曼惊愕地睁大眼,夏野仍是漠然。
  “我现在没空。”
  没空?他朋友有难,他居然一句没空就想打发对方?
  徐玉曼不可置信地瞪他。
  “你在干么?还在办公室工作吗?”那女人似乎一点也没被他的冷淡吓退,继续哭着问。
  “我在开车。”
  “你要回家了?那不正好?你快过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不想听。”
  “夏野,你好绝情。”女人哀怨。
  “我要挂了。”他冷淡地想断线。
  “别、别挂!”女人赶忙阻止他。“夏野,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真的好难过。”她抽抽噎噎地。“我……如果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我说真的,我真的会死……”
  “那你就去死吧。”抛下冷酷的一句后,夏野果断地挂电话。
  徐玉曼震惊不已。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起,一声一声,急促而尖锐,像似女人含恨的求救。
  夏野听而不闻,任电话响,过了一会儿,女人还是坚持不放弃,他不耐烦了,索性切断电话。
  “你、你真的打算不理她?”半晌,徐玉曼打破了僵寂的沉默。
  他点头。
  她倒抽一口气。“你怎能这么冷血?连自己女朋友打电话来求救也不理?”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否认。
  “那她是谁?”
  他没立刻回答,转过头,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淡淡撇嘴道:“我前妻。”
  前妻?那女人是他前妻?
  有几秒的时间,徐玉曼脑海一片空白。
  那女人是他前妻,他前妻打电话向他求救……
  她说不清在胸臆泛开的是什么滋味,是苦,是涩,还是酸?
  “你就这样放她一个人好吗?”她颤声问。“你至少去看看她啊!万一她真的自杀怎么办?”
  “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他刻薄地说。“我没空去扮演救命英雄。”
  她脸色一变,像受了什么沉重打击,双手紧抓裙襬,一声不吭。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瞥她一眼。“你怎么了?怎么忽然不说话?”
  她木然,直视前方的双眼无神,像尊失去生命的娃娃。
  他顿觉不妙。“蓉蓉,你还好吧?你──”他伸手想碰触她,她却惊跳一下,像猛然回过神来,一把甩开他。
  “别碰我!”她尖叫。
  他皱眉。“蓉蓉……”
  “别那样叫我!”她冲着他喊。“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别叫得那么亲密!你、你──”
  “我怎样?”
  “你停车!”
  他不理会她,继续开车。
  “我说停车!”她猛敲车窗,近似歇斯底里地拉高声调。“我要你停车!听见了没?”
  他用力踩煞车。
  强烈的后坐力袭来,她连忙抓住车顶把手,稳住往前急仆的身躯。
  “你到底想怎样?”停好车后,他转向她,阴郁地问她。
  “我要下车。”她苍白着脸。
  “你疯了?外面雨那么大。”
  “我宁可淋雨也不坐你这种人的车!”她反驳,近乎愤恨地瞠视他。“你变了,变得好冷血!”
  黑眸闪过一丝阴暗。“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讥诮地问。“我是个不讲人情的离婚律师。”
  “是,我早知道你很刻薄,可是我没想到你对你前妻会那么冷漠寡情。就因为你们离了婚,再也不相干了,你、你连她的死活也不顾──”她颤着嗓子,胸口闷得难受。
  他对他的前妻,好无情,无情得让她心痛。他是不是也会对她这么无情?
  “我……我希望以后别再见到你了!”和他见面,只会让她感到痛苦。
  她下车,甩上车门,不顾一切奔入雨中。
  许久,他只是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座位上,深邃的眸透过镜片,直直瞪视车窗外她仓皇奔走的倩影。
  他看着她停在街边,对一辆又一辆飞驰而过的出租车招手。
  这笨女人!明明有免费的车坐,偏偏要这么自找麻烦。
  他继续瞪她。她抬手,拂去遮蔽视线的发绺,高跟鞋踩在水洼上,窈窕的娇躯随狂风摇摆。
  再这么下去,他估计不到两分钟她便会跌倒在地。
  以她那小迷糊的个性,这种意外很有可能发生。
  他紧紧抓着方向盘,十指泛白。
  终于,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来,她匆匆上车。
  他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重新发动引擎,他跟着那辆出租车走了一段,直到她下了车,快速闪进社区公寓的大门。
  他掉转车头,往反方向开去,几分钟后,他在一栋面对淡水河的高级公寓前停下来,跟警卫室打个招呼。
  地下停车场的闸栏升起,他顺着坡道驶下去,停好车后,坐上电梯直达某一层。
  按下门铃不久,一个女人打开门,她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性感睡衣,更显身材火辣,只是那张娇媚的容颜,不和谐地挂着可怜兮兮的眼泪。
  一见是他,她立刻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她迎接他进屋。
  他翻白眼,走进屋内,湿透的身躯毫不客气地倒入豪华沙发。
  “说吧!这回又怎么了?”
  “……他说要跟我离婚。”沉默许久后,沈诗音终于在电话另一头幽幽承认。
  徐玉曼怔然无语,虽说前一晚她已从夏野口中得知此事,但真正确认后,仍是令她大为震惊。
  就连这么恩爱的一对夫妻,也撑不到白头吗?
  她心一扯。“为什么?”
  “他说他腻了。”沈诗音哑声道。
  “腻了?”这是什么样的理由?徐玉曼难以置信。“就这样?”
  “嗯。”沈诗音黯然应道,顿了顿。“我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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