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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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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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死。
  “你……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足不出户的她能做什么,强抑着心痛,秋天力图平心静气的缓和那一波波冲撞的力道。
  “听不懂也没关系,等到了下面你再问阎王老爷吧!”她别想称心如意。“带走。”
  秋天根本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两名高壮的男人一左一右的拖着她起身,丝毫没有顾忌她是女孩子用力拖行,强要将她押出房外。
  碎石路磨破她的膝盖,秋老虎凶猛地照着她头顶,极力反抗反而让身子多落几个拳头雨,她不禁苦笑这样的死去是否值得。
  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衰弱了,没力气和命运抗衡……
  “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啊!秋天,你们想把秋天带到哪里去,快放下她——”
  公路上形成三辆车的追逐战,深蓝色的林宝坚尼快速的奔驰不曾迟疑,技术高超地穿梭车阵领先近五百公尺,犹自招摇地表演特技横过一辆大卡车,令车后的小型房车及保时捷心惊不已,就怕它一不小心翻覆了。
  竞速的车子无视红绿灯和行人,横冲直撞根本不顾他人的死活,前面的车子想摆脱后面的车子,而后面的车子欲追上前车,交通大乱地陷入一片紧张气氛中。
  但三辆车的驾驶没考虑过违规的后果,一径的往前冲不停留,生怕慢了一步错失良机。
  整条马路犹如虎口危险重重,好几回险象环生的差点擦撞到其它车辆,嘎吱的轮胎声磨过路肩又导回快车道,吓得一位怀抱婴儿的母亲跌坐在地,惊魂未定。
  不久后,警车也加入竞速的行列。
  菅野千鹤忙开口,“浅仓小姐,这回就放手吧!我们何必在别人的上地上闹事。”再不停止真会闹出人命。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不达目的我是不会罢手的。”她有外交豁免权,台湾警方无法办她。
  菅野千鹤不敢问她的目的为何,因为答案已在心中。“可是她快不行了,再不送医院……”
  “死了不更省事,我就要她死。”省得她弄脏手还得找地方弃尸。
  “你……”算了,这种事她无能为力,多说无益。
  还有一点知觉的秋天感觉自己在车子上,她听得见车内的交谈声却没力气睁开眼,浑浑噩噩的飘浮在昏迷与清醒之间。
  刚才那声大吼是闲闲吧!她一定尾随其后为她着急,生怕她遭到毒手一人离恨天。
  其实她现在的样子跟死有何两样,没有救急的药她撑不了多久,大概不用二十分钟她就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永远沉睡,毕竟她的心已超过使用期限,早该报废了。
  不知大胖怎么了?她好象看见他们将它掷向马路,一辆福特轿车急速的辗过。
  是她害了它,若她不意气用事地激怒那个日本女人,或许它还能逃过一劫,她的目标是她不是猫,它受了她牵连。
  “天哪!那辆房车有毛病吗?居然用车头撞我们。”真是不怕死的家伙。
  房车?!那是翊青的车,她疯了吗?她不值得她用命救她,猛烈的一声碰撞,秋天弹了一下想让自己恢复一点力气,若她能打开门弹出去,她们就不用冒险追逐了。
  但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真如她所希望弹出车外,来回的车流量会立即将她辗毙,血肉模糊的凑不齐四肢。
  浅仓静子命令道:“加原滕之,稳住车身。”到底是谁不知死活敢撞她的车?
  “是……啊!又来了,对方想用车体阻止我们。”好,就跟他玩玩。
  名为加原滕之的日本男人反被动为主动地撞击紧追不放的小房车,几度将它逼出路面差点翻车,但它仍像幽灵似锲而不舍地紧紧贴在车后。
  而一度追丢的红色跑车油门直踩追上前,一看见眼前惊险画面忍不住抽了口气,心惊的握紧方向盘靠近小房车,摇下车窗大声吼叫。
  “救人不是自杀,你想让秋天内疚一辈子吗?”该死的赵翊青,非在这节骨眼抢风头吗?
  可恶,可恶,为什么她的朋友一个个固执得像石头,一个不肯“遗弃”心脏拒绝移植手术,一个明知是条不归路还拚命往前冲,让她担心又害怕地长了两颗痘痘。
  她发誓只要救了秋天就要和她们切八断,再也不管她们莫名其妙、乱七八槽的感情纠葛,她要移民国外当外国人,然后开间龙门客栈当风骚老板娘,她不卖画了。
  “喂!你说什么说大声点,我没听见……啊!你……你不要吓我,别再撞了……”她好象说秋天没有一辈子?
  死人青,说什么触霉头的话,龙之介那家伙不是为她找心去了,只要合适的心脏一到就能立刻动手术,秋天的命会比她长好几十年……
  呃!这样想有点不对,似乎在诅咒痴情青顷命。
  不行!这两个朋友虽然非常讨人厌,可她一个也不愿失去,她们要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当一生一世的朋友。
  “够了!别再撞了,你的车头在冒烟……”喔!我的老天爷,她不会是想……“赵翊青,你敢给我动歪脑筋试试,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不,回来……”
  赵翊青的唇微微蠕动,似在说:保重。
  她的表情坚定而无畏,义无反顾地做她承诺秋天的事,用生命保护她。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她,而是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让她活下去并有爱人的权利,就算她遭遇不幸也会为她开心。
  别怀疑女人的决心,为了爱她比任何人都强悍。
  油门踩到车,赵翊青毫无犹豫的撞上林宝坚尼的前座,以强力的冲击将它撞上护栏,反弹的力量将她弹出车外,笔直地落向地面。
  车子的煞车声,随后的碰撞声,一长串连环大车祸严重堵塞,喇叭声震耳欲聋。
  “该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你怎么能……呜……你这可恶的女人。”为什么血流不止,她只是弹出来而已,不是吗?
  “秋……秋天她没事吧?”后座的她不会受伤,她成功地让车子停住了。
  “你都快挂了还担心秋天,你的血一直在流……我好害怕,不要丢下我们……”她的双手沾满她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
  “闲……闲……把我的心脏给她……告诉……告诉她不……不是她遗弃……心,而是将我心……换她心……”她会永远活在秋天的身体里面。
  眼泪直流的魏闲闲终于明白她的用心,她是故意的。“我恨你,赵翊青,我会用活着的岁月恨你,你让我失去一个朋友。”
  将我心,换她心。多蠢的行为,她明知道代价有多大还一意孤行,叫她如何不恨。
  可恶的眼泪为什么和她的血一样流不停,她不会为她哭的,绝对不会,她没有这么笨的朋友,她拒绝承认这个快死的笨女人是她的朋友。
  谁会感激她的愚蠢,为了让秋天活下来而自我牺牲。
  “恨我也好……”赵翊青的口鼻突地流出血,耳朵也有微量鲜血沁出。“我不能参……参加她的婚……婚礼……祝她幸……幸福。”
  “笨蛋,笨蛋,你这个大笨蛋,我一定会在你坟上跳舞,你……爱得好傻……”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天空变黑了。“女人一生总……要傻过……一回……你也去……去爱,那个侦探……很适合……你。”
  手一软,赵翊青的生命走到终点。
  魏闲闲没有时间哭泣,她将赵翊青交给救护人员急救,两脚急急忙忙地奔向车头全毁的林宝坚尼,她不想连最后一个朋友也拋下她。
  “救救秋天,求求你们救救秋天,这世上不能没有秋天,她必须为朋友活着……”
  救救赵翊青的秋天。
  第十章
  手术中的灯亮起。
  着急的亲友焦虑不安的来回走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难以平静,一颗焦躁的心恨不得飞向手术房,瞧瞧医生们是否尽心的抢救病人的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明亮的阳光由柔和的月亮女神取代,皎洁的明月照出每一张疲惫又忐忑的脸,等候的无助让人心力交瘁。
  没人注意到腕上的指针指向几点,眼中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不敢去想手术失败的结果。
  百分之二十五的成功率,这个低得近乎零的数字怎么叫人安心,只要一点点小疏忽就有可能造成终身遗憾,谁能不提心吊胆的以防万一,寸步不离地盯着始终关上的白门板。
  林宝坚尼的车头全毁卡死前座两位保镖,不等救护人员将他们拖出已横死当场,下半身被压成肉状不成形,两眼大睁的不相信自己会惨遭横祸。
  而后座的保镖被弹落桥墩伤及头部,目前仍在加护病房观察中,若三天内没醒来恐有成为植物人之虞。
  伤势较轻微的算是左手骨折的菅野千鹤,她幸运地逃过飞溅的玻璃仅在唇下被划一小口不致留下疤痕,不像反应慢了一步的浅仓静子让碎玻璃刺入眼球,视网膜破裂视神经失去功能,失明是无可避免的结果。
  当秋天被抬上救护车时已意识昏迷,气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撑着,若非及时施以心肺复苏术暂时回复心跳,再迟个几分钟就算有颗新鲜的心脏也没用,她的心肺功能糟到医生都摇头叹气,直说为什么不及早做心脏移植手术?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听起来像规律的心跳声怦!怦!怦!齐心的祈祷让所有人抱有一线希望,望眼欲穿地期待那扇门后能带来好消息。
  “丫头小的时候我们也常坐在急诊室看医护人员忙来忙去,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也不敢离开,怕她找不到我们会害怕,哭着喊爸爸妈妈。”
  神情冷峻的紫乃龙之介盯着双手,回想数小时前握过的冰冷小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亏欠你太多,想在来得及的时候弥补你,丫头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她最怕寂寞了,必须要有人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才安心。”
  “你知道她是我们领养的孩子吧!她从小被遗弃在育幼院门口……”
  口气沧桑的龙翔天娓娓道来秋天为什么不肯接受手术的原因,被遗弃的孩子多半没有安全感,再加上病痛的折磨更容易胡思乱想,老以为养父母终究会嫌弃她病弱的身躯而选择丢弃她。
  毕竟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怎么信任突然对她好的陌生人,由排斥到怀疑,一直到她看见他们的努力,才愿承认自己是被爱的。
  “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取得她真心的微笑,从那时候她才相信自己存在的价值,纵使身体上有疾病也是为了考验她对生命的热情。”
  “也许你会觉得迟来的父爱已经不需要,但我仍要告诉你,爱要及时说出口,不要以为不说别人就能感受得到。我爱你,孩子。”
  他错过他太多年了,几乎忘了他也会长大,并且学会爱人。
  紫乃龙之介肩膀为之一动地抬起头。“当初为何不带我走?”
  “因为我是赘婿,而紫乃家族需要一位正统的继承人,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不能再剥夺她日后的依靠。”龙翔天苦笑地翻开长满旧茧的掌心,“除了那张飞机票我身上只剩一张百元日钞,我能让你跟我一起受苦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母亲会因你的关系而伤害我,也许我宁可吃苦也不愿待在那个人身边。”这样他会早点遇上秋天,今天她不必在生死关头徘徊。
  龙翔天想抚摸他额上那道疤痕,却又怕他拒绝的缩回。“为人父母者总希望孩子过得比自己好,我是流亡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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