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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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神算-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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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死啊!只要你的尸骨,甚至骨灰在我手中,她一样得乖乖找上我。更何况,就算你死了,我毁了尸,一样可以对她谎称你在我手中,若她不听命于我,我就对你不利。”
  “你——”云夫人傻住了。“你这恶魔,你不是人!”
  “随便你高兴怎么说。只是我劝你,还是留条老命,将来和女儿相见吧!”看着她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沮丧的低垂着头,他忽地哈哈大笑,洋洋得意地走了出去。
  云若啊云若,只要你娘在我手中,我不怕你迟迟不出现的!
  第四章
  “风大哥。”
  清脆而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绝凌的思绪被打断,回头向来者望了过去。
  云若穿着用他的衣服修改了半天才勉强合身的粗布衫立于不远处,但她天生丽质,就算身上的衣着再怎么差,仍不掩其国色天香。
  孤绝的性子因云若的出现而略有了改变的风绝凌,这段时间以来,似乎已经习惯了有她相伴。
  当然二十多年来养成的性子、脾气并不是短短两个月就能彻头彻尾的改变,他仍是不苟言笑,仍是令人难以亲近、仍是惜话如金,但是,他真的有些不同了,起码云若不会再觉得她老是在自言自语。从前她同他说话,他不是若有所思地对她的话闻若未闻,就是眼睛看着一个地方,连理都不理她。现在好多了,真的好多了,起码她唤他时,他会回头,同她谈话,他“有时”也会看她,听不下去时会给她“吐槽”。
  他从前是“非生物”,现在已经“进化”到会动的生物,虽然仍是没啥表达能力的“低等生物”。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回过头去。
  唉!每一次都这样,她叫他时,他就不能问句“什么事”,或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云若慢慢走到风绝凌身边坐了下去。
  “一大早来这里干啥?梅花都谢光了,连梅子的青果都有小拇指大了。”这里的生活很逍遥!她挺喜欢的,问题是……她心中有许多挂念的事。
  “你在暗示我,你想下山了?”
  “我失踪许久了,我娘会担心的。”她喃喃地说,然后反问他,“风大哥没有家人吗?你这么长的时间住在这儿,他们不会担心?”他知道了云将军府几乎所有的事,而她对他却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风绝凌,有一身绝佳的武功、医术,以及令人啧啧称奇的卜算之术。除了这些,她对他的身家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
  “不会。”
  又是一句话想打发她!他愈是不肯透露有关他自身的一些事,她就愈好奇。
  “不会?为什么?”他有办法四两拨千斤,她就有办法叫他拨到手酸,不得不说!
  “没为什么。”自小,他就被江湖人称“赛孔明”的武林奇人所救,并收为门下。他是“赛孔明”第一个,也是惟一的入门弟子。
  “赛孔明”在救了风绝凌时,已是七十有三的老人,为了在有生之年,能将毕生绝学全数授与徒儿,他成为既严厉又苛求的严师。
  良师求得不易,良材美质的徒弟亦是可遇而不可求。纵横江湖数十载,“赛孔明”之所以没有收徒的原因,正是因为找不到资质良美的人收为门下,但因宿世因缘之故,暮年才因缘际会地救了襁褓中的风绝凌,这徒儿是他等了许久的。
  为了在有生之年能将毕生所学授与他,“赛孔明”以严苛的方法对待风绝凌,甚至控制着他的情绪。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太多的人,永远不可能练成武林绝学,因此小风绝凌在习武、学歧黄,甚至天文卜算等若稍有懈怠时,严师常责以怒颜,甚至重罚。这是“赛孔明”爱徒儿的方法。
  在他的苦心期待下,风绝凌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赛孔明”百年之后,其门下再度以传奇人物之姿出现在江湖中,因为风绝凌几乎能通过去、知未来的卜算在江湖中赢了个“布衣神算”的名号,也因为他绝世之姿,亦有人叫他“玉面神算”,更因他精绝的医术,也有人叫他“神医”。
  他救人无数,却从不留下姓名,因此这些称号也就在江湖中流传开来。又,他居无定所、生性孤傲,真正见过他的人也仅是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因此他的名号在江湖中虽响亮,大家对他的事迹亦仅于耳闻而已。
  至于他是皇子一事,那也是下山前师父才告诉他的。并要他回皇城认祖归宗。精于天文卜算的师父早知道他出身非凡,只是爱徒心切,不愿徒儿提前回宫去承受那些宫中明争暗斗的丑陋黑暗面。直到风绝凌师成下山,而东宫亦立的情况下,才要他认祖归宗。
  生性淡泊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回宫,若不是太后病危,他才不会入宫,继而阴错阳差地给认出他即是宫中失散多年的三皇子,也才会有后来封王一事。
  他这一生活到这里,堪称“家人”的只有师父一人。这正是他无从对云若提他家人的原因。
  更何况,他不想那么早让她知道他就是静王,那层身分令他自在不起来。
  “风大哥,对我而言,你是团谜。我的事,就算我不说你似乎也清楚,而你的事,就算我问了,还是不清楚,这样很不公平耶!”
  “既然觉得不公平,那就别问了。”
  “这叫粉饰太平,不好吧?”她托着下巴,有些沮丧。
  “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对你不见得有益。”
  “可是几乎不知道的话,那更是大大的坏处。江湖中朋友不是常说要肝胆相照吗?你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就很不够朋友了。”
  她有时说的话真的是让风绝凌这样不怎么有神经的人都想“吐槽”她。
  “活在将军府十六载的千金,又过过几天江湖日子了?你又和谁肝胆相照过了?”
  云若脸一红,呐呐地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嘛!”江湖?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哪有机会行走江湖。连上个街吃东西都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下才能成功偷溜出去了,更何况行走江湖!
  “我……我是没有,那你有吗?”不能知道他的身世,多了解一些有关他的事也是不错的。她知道,他一定行走过江湖,于是她又问:“你有过肝胆相照的朋友吗?”
  “曾经有过,可惜已战死沙场了。”律飒,他这辈子惟一的挚友。
  “噢……”问到了他的伤心事了。“对不起……我……其实,你也不用难过,我……我虽是女儿身,也没闯过江湖,但是我是个不坏的人,也许……也许可以跟你肝胆相照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傻呼呼地偷笑了半天。不一会抬头一看,“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和我肝胆相照也就算了,竟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人了!”
  风绝凌不知何时已听不下去地走到一丈外去清清耳朵了。他一离开,云若自然又跟了上来。
  “喂!你……”她快步地追了上来,风绝凌仍没停下来的意思地迳自往前走。忽地,她脚底一滑,很不优雅地跌了个四脚朝天。“哎哟——好……好痛……”她又气恼、又难过地扁着嘴,泪水掉了下来。
  她喜欢他,想和他肝胆相照有啥不对?若是可以跟他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友,她也希望自己不是女儿身啊!
  更何况,谁说刎颈之交非得要同性才成?
  一眨眼的工夫,风绝凌已经又来到她面前了。
  “女人究竟有多少泪可流?”
  “遇到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她的泪可多着了!”她嘟着唇,不快地控诉着,然后孩子气地把脸别到一边去。
  “你有那么倒楣的经历吗?”逗她似乎也快成为他另一个习惯了。
  “怎么没有?”她一抬头——咦……人不见了!
  喔,原来是他蹲下身,和她等高了。“打从我被你救回来这里,每天都得面对这样的人!这个人真的很不识好歹,面对我这样笑脸迎人的俏佳人一点都没软化那张结
  了层霜的脸,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恶?是不是十分不识好歹?“
  这姑娘啥时候变得如此厚颜了?风绝凌饶富兴味地咀嚼着她的话中意,然后在她头上一拍。
  “喂!为啥拍我的头?”云若有些不悦,那拍头的动作是属于长辈对晚辈的,她爹从前也这么对她,现在她长大了!十六岁了,没有长辈会再这样拍她的头。可是这风绝凌……“我不是小孩子了!年十六了,所谓的二八年华了!”
  “那又如何?”
  “我……我不喜欢你把我当成小孩。别人把我看小了,我可以不在意,惟独你不可以。”她说这些话时,心跳得好快,连脸都红了。
  她以往受的礼教告诉她,无论如何地倾慕一个人,女子的矜持不可以没有。可是,她身上所流的武将热情狂烈的血液,却逐渐地把礼教那一套老掉牙的理论给推翻了。
  爱情是属于男女的,为什么只有男的一方可以去追求,而女方只有被追求和接受的份?
  “别忘了,我足足大了你七岁。”
  “就算你大了我十七岁,还是不可以把我看小了!”她要的不是兄妹之情、长辈疼惜晚辈的感觉。
  “因为……我……我……”深吸了口气,“因为,我喜欢你。”
  一股暖流淌过风绝凌冷绝的胸口。他早知道她是喜欢他的,即使她没说。可是,经由她开口承认,这对他而言又意义不同。
  试探性的,他问:“莫要忘了,你是静王妃。”
  云若摇头道:“不,静王妃是我表姐。只要我不去打扰她的生活,没有人会知道这阴错阳差的事。而娘为了怕犯上欺君之罪,也不会指证的。”
  “静王呢?你害他错配了良缘,这笔帐如何算?”
  “我和他素未谋面,他不会知道现在待在王府的不是他的原配。也许……也许他和表姐还相处融洽呢!”
  “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对出身高贵的你,只怕不是聪明的抉择。”
  “我不在乎。更何况,跟了你的这段时间,你也没让我饿着,或是冻着了。”她昂着头看他,然后低下头,“也许……也许对你来说,我是个负担或累赘吧。”童年的许多不快感觉又回到了心头,老是被人漠视的感觉又回到心头。
  她一直不是个快乐的人,幸好那是环境所造成,而不是天性使然。遇到了风大哥之后,像他那样冷冰冰没有温度的人,理应使得她的性子更阴郁,但却因为她对他不同以往的感情,使得她以着较热情的姿态走近他,因为她知道,一块冰碰上一根木头是擦不出火花的。
  如今她的心随着相处日子的增加而愈陷愈深。而他呢?他依旧是冷傲孤绝,恍若……恍若他的世界中依然只有自己,容不下别人一般。这怎不教她沮丧?
  “你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也许我的出现令你深感困扰。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很抱歉!”说着、说着,她莫名地红了眼眶。“能和你生活在一起,那真的是我这一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日子了。我想,方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一定让你感到十分困扰,你……你就把那些话当成……当成我不小心说错了话!我时常说错话,你知道的。”
  她都已经表明得如此清楚,而他依旧没啥反应,那意味着什么,她再呆、再笨也知道。
  她那赤裸裸的表白方式一定让他十分困扰,甚至……甚至认为她十分轻浮吧?
  就让他这样以为好了,反正她这辈子大概也只轻浮这么一次,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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