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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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水相逢-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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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汪──马克对着发愣的他猛叫,他这才回过神。
  「好了,安静点,马上给你食物。」他拍拍小狗的头。
  他振作起精神,起身帮马克倒来一盘饲料,然后准备也给自己弄点食物填填肚子。
  叮咚叮咚──
  季裕棠抹抹手,走去开门。
  迎面而来一个扑天盖地的大拥抱,「你终于回来了。」
  「喔──」抵挡不住强势的冲力,他苦命的连退几步,直到他的背抵在墙上,发出闷哼。
  安郁茜笑着拍拍他的脸,也不管他,接着就进去逗弄马克,甩了一沙发的东西。
  「妳去哪里了?」他揉揉发疼的背,看着她的打扮问。
  「秘密,」她别过头漾起一抹神秘的甜笑,「一个叫人振奋的秘密喔!对不对呀!小马克,咕叽咕叽……」
  「这么神秘,」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要煮点东西吃,妳要来一份吗?」
  「好啊,那我要吃你的拿手菜──松露牛排。」她喜孜孜的目光充满期待。
  这可不只是煮点东西垫肚子而已,她点的根本是豪华大餐。
  「家里没有牛排了,吃别的吧!」季裕棠哭笑不得的说。
  「那……那吃烟熏鲑鱼或者马铃薯鲑鱼盘好了。」又是一道大餐。
  「真抱歉,家里也没有鲑鱼,来点简单的面食可以吗?」他捺着性子问。
  「啊!怎么什么都没有……」她噘嘴任性的抱怨。
  「下次再煮给妳吃吧,今天先吃点简单的东西。」他拿出无穷耐心哄着她,背地里不知道掐了自己大腿数百次,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
  「那随便吧!」她无奈的说。
  他没有吭声,低头在厨房张罗东西,然而安郁茜已经不只打量了他数十次,忍不住嘴巴暗自嘀咕。
  不会吧!他这么有耐心?怎么刁难他都不发飙,太离奇了,叩他近百通的电话留言他也没抓狂,难不成他是恐龙,生性迟钝,从尾巴踩一脚,反射神经还来不及传到脑子?
  她搓揉着双手,拚命的在想,到底怎么把他搞疯呢?
  往沙发一躺,压上了她带来的纸袋,她随即绽露一抹贼不溜丢的笑容,这才是今天此行的重头戏呢!
  不一会儿,季裕棠端着两盘面走来,安郁茜马上迫不及待的拉着他,「裕棠,想不想知道我今天的秘密?」
  「怎么,耐不住,想说了?」他调侃她。
  「喔,你想不想知道嘛?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又是一脸可怜委屈样。
  「我没不关心妳,妳说吧,我很乐意听。」他暗自打了哆嗦,为了她的难缠。
  「真的?」她又不厌其烦的再次确认。
  「真的。」他无奈的点点头。
  有时他真不懂,为什么女人总要反复的确认男人说过的话,他记得他都是以句点当做结尾,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句,句尾从来不会是问号,为什么她要这么反复确认再三呢?
  听到他忠贞不二的回答后,安郁茜刷的从纸袋里拿出东西,然后还花腔花调的在他面前炫耀摆弄许久。
  「你猜,这是什么?」
  季裕棠用眼睛一扫,「相簿。」
  「没错,就是相簿,保证你看了会感动得痛哭。」她浑身戏剧性的嚷说,不忘夸张的用歌剧魅影的音乐当做音效,「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他很纳闷她会给什么惊喜,希望不是什么太离经叛道的东西才是。
  忽地,她停下动作,把相簿凑到他面前,猛地翻开,「你看,这个露三点的人不知道是谁呢!呵呵……」
  当场,季裕棠愀然变色,震慑的瞪着相簿里赤身裸体的小男孩,「妳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口气震惊。
  「哈哈,就说你会大吃一惊吧!」
  「到底是谁给妳的──」他的脸色开始浮现区块性的色差,红的青的白的布了满脸。
  那不是别人,那是他,年仅三岁的他,在老家赤身裸体的遛鸟奔跑着,但是她不可能千里迢迢跑到老家去拿这些照片的,不可能──
  「呵呵,不说不说,我得保护我的消息来源啊!」她兀自哈哈大笑,就是不说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径自翻着相簿。
  季裕棠焦躁的思索,满脑子都在想会是谁把他的私人照片出卖了?
  「人家很想看看我们以后的小孩会是怎么模样,所以啊,我就透过管道拿了你的照片跟我的照片,请朋友帮我们做照片合成,你瞧你瞧,里头不但有你有我,还有我们将来的小孩,是全家福喔!你看,我们两个的孩子是不是很可爱?」她兴致勃勃的把相本凑到他面前。
  不看还好,季裕棠一看到那叫人错愕惊恐的合成照,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凄厉的大喊一声──鬼喔!
  朝天鼻,腊肠嘴,眼小鼻梁塌,脸上满雀斑,头微秃,贼头贼脑的,这种小孩若称得上可爱,那么天底下就没有不可爱的孩子了。
  不会的,他那么帅,安郁茜长得也还不赖,相簿里这两个妖魔鬼怪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季裕棠抵死不相信,而且他也不要──
  「很可爱吧!一男一女喔!」显然安郁茜还兀自陶醉在我的家庭真可爱的美梦中。
  饱受震惊的季裕棠久久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在咒骂,可爱个鬼啦!
  察觉到他的闷不吭声,她看着他,「怎么了,干么不说话?你不喜欢吗?」
  「我……」是人都很难喜欢吧!
  忽地──「哇呜……」没有预兆,安郁茜竟然放声大哭。
  「妳怎么了,干么突然哭起来了?」他觉得错愕,手忙脚乱的抽着面纸给她。
  她狠狠的擦了眼泪,「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的小孩?你说啊!」
  「郁茜,这个我……」他吞吞吐吐的想着要怎么说才会婉转。
  「你说啊,你大可以痛痛快快的说啊!说你不喜欢小孩,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呜呜……」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不消须臾,泪水已经爬满了她的脸。
  他赶紧抱住她的肩膀,「别哭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喜欢小孩,没有不喜欢妳,我只是……只是……」
  她噙着泪,等着他的解释。
  「我只是太惊讶了!」季裕棠差点为自己的反应灵敏发出欢呼。
  「真的?」她忍住眼泪,试探的问。
  「真的。」务求眼神坚定。
  她总算破涕为笑,拚命的拿着相本叫他看,「你瞧,小孩子多可爱,是不是天真又无邪?」
  「对,很可爱。」他陪着笑。
  「面纸。」她命令着。
  他无言递去。
  她抽了一张,发了狠似的用力擤了鼻涕,随即又用充满感性的口吻说道:「季,我好高兴,一想到我们将来也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孩,我真的感动得想哭,我……」敏感纤细的她作势又要痛哭落泪。
  季裕棠当场濒临昏厥。喔,买嘎,谁来救他?
  他已经没力气说出反驳,神色茫然的默默吃着面,一边拚命摇着头,放任安郁茜一个人唱作俱佳的编织美好的未来。
  第七章
  「喂,你还好吧?」胡乃元睐了重感冒的季裕棠一眼。
  「还没死以前,都称为还好。」他的嗓音哑得比乌鸦叫声还刺耳。
  「走、走、走,我送你回家,重症患者跟人家加啥米班?」胡乃元看不下去,一手揪起他,死拖活拖也要把季裕棠拖回家休息。
  跨年酒会还没到,他还指望这个把妹高手帮他赢回员工旅游呢,他可不希望季裕棠出师未捷ㄔㄨㄚˋ起来了,那就前功尽弃啦!
  「谢啦!」靠坐在车子前座,季裕棠浑身无力的歪斜着。
  该死的重感冒,竟然来搅乱他的生活,此刻,他整个脑袋都像是要爆开似的。
  「拜托你闭嘴,第一,你声音很难听,第二,我害怕你强而有力的感冒病菌会侵袭我,所以……」他给了一个你知道的眼神。
  没得反驳,季裕棠也不理睬他,伸手在一旁的面纸盒试图抽出面纸来解救他堵塞的鼻子。
  胡乃元看了他一眼,嘻皮笑脸的笑着,「歹势,面纸已经消耗光了,尚未补充新货。」
  季裕棠狠狠一瞪,「那你留着盒子充啥场面?」他不耐的伸手在大衣里外四处翻找着救急的手帕。
  摸索间,他在大衣口袋摸到略显方正的包装,心想,应该是小包装面纸,他索性整个掏了出来,然而当他准备好随时把鼻子凑上去时,视线落在手中的包装,俊俏的脸庞随即黑了大半。
  「妈的──」他咒骂一声粗口。
  那不是卫生纸,而是跟卫生纸差了一个字的卫生棉,但是两者的功用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哇,不会吧,你的鼻涕量大到需要用绵绵啊!」胡乃元冷不防的冒出惊人之语,随即放肆大笑起来,「老季,你啥米时候已经变性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女扮男装的家伙,哈哈哈哈……」
  「闭嘴──」季裕棠忍着喉咙的遽疼死命大吼。
  到底是谁把这东西塞到他的衣服里,害他差点把这拿来擤鼻涕,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郁茜……一定是,一定是她!
  他气急败坏的又在其它口袋里摸索找寻,须臾,发饰、耳环、夹子……一推女人专有的小东西都在他口袋里被搜出。
  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风度翩翩的季裕棠,而是被安郁茜占领的禁脔。
  对,禁脔,没有自由的禁脔,他感觉一口气都要呼不过来了。
  开到他家,胡乃元问:「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小姐,叫她过来照顾你?」
  季裕棠登时清醒,「不、不要,千万不要叫她过来。」
  马克在一旁汪汪大叫,季裕棠连喝斥牠安静的心力都没有,还是胡乃元难得聪明的赶走马克,免得他一时抓狂,把无辜的马克烹煮成三杯狗肉。
  他不敢想象在自己濒临病危之际,安郁茜还会怎么对待他,要她温柔贤淑,他是不敢太奢想啦,所以还是自己默默静养的好。
  「不要?」胡乃元挑起眉,「我说的是安小姐欸,敢情你以为我说的是深山来的母老虎吗?瞧你吓的ㄌㄟ。」
  「一样,都一样。」
  「一样?!」胡乃元惊呼一声,赶紧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样、怎样,快说来听听。」
  「一言难尽,我先去洗把脸。」季裕棠摇摇晃晃的起身。
  盥洗室里,他用温水狠狠的把自己洗得清醒舒畅,缓解了冰冷天气加诸于他的折磨,闭着眼,他摸索着一旁的毛巾拭净了脸上的水滴渍。
  一股香味来袭,他睁开眼瞪着手中的毛巾,粉紫色、熏衣草的味道!
  不!这不是他的毛巾,是安郁茜的,他心头猛然一惊,双眸横扫盥洗室里的四面八方,鲜艳粉嫩的色调彻底攻占了他原本素净的米白色。
  他不可置信的连退数步,毛巾、牙刷、卫生纸、牙膏、洗面奶、沐浴乳……举凡眼睛可以看到的东西,都已经被鲜艳女性的色彩给彻底霸占了,他猛然打开镜子后的储物柜,他的刮胡刀、刮胡水卑微的被驱赶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私人用品,不多,塞得满满的一柜而已。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季裕棠猛地一把关上,无奈的瞪着镜子里眼睛四周发黑的自己。
  买嘎,他的人生已经彻底被改变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挣脱不了束缚的俘虏,安郁茜的俘虏。
  他推开门走回客厅,听闻胡乃元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
  「干么,还以为你在厕所昏倒了ㄌㄟ。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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