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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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梅-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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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上次我们去卫天堡作客时,小姐不是说要些花布裁衣,结果他说堡主没有批示他不敢做主,要小姐体谅他的难处。”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真是碍眼极了。
  以后等小姐坐上当家夫人之位后,她一定要怂恿小姐将他贬为奴仆,或是直接赶出堡让他自生自灭,免得越看越生气。
  还没成气候的春泥已先想到如何铲除异己,算来是环境造就了她仗势欺人的蛮横个性,不把和她同等地位的下人看在眼里。
  “人家真的有难处吧!未经请示哪能自作主张,再说,咱们还怕买不起几匹布?”巫语嫣没多想地只在乎妆有没有化花。
  春泥气得直跳脚地在一旁喳呼。“根本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而是他一说完才转个身,我就听见他吩咐家仆请蝶小姐来挑布,说什么天凉了得加衣,不能让小姐受了冻。”
  “咦,真有此事?”月眉一颦,艳容微现轻恼。
  “春泥敢欺瞒小姐吗?我是最护小姐的人了,容不得旁人看轻你。”她说得忿忿不平,一心要为小姐讨回公道。
  其实她少说了一件事,若非她目中无人地使唤人家的婢仆而惹来不满,又怎么会备受冷落。
  同样是领人薪饷的下人,谁愿意受外人的气,视而不见是最好的方法,免得两两相斗气招来无妄之灾,不予理会就不会有是非产生。
  而胡管事此举正是在警告她少逾越本份,狐假虎威地借机要挟更多的好处。
  “下回我会向龙堡主提提,希望他约束属下的行为。”毕竟她尚未入龙家门,有些事不方便插手管。
  “不只是约束,最好是撤掉他管事的职务换上我们自己人,这样才能确保小姐的地位不受威胁。”她暗指自己是适当人选。
  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婢女也有出头的一天,她才不想一辈子屈居人下,当个没身份的下等人。
  “春泥,你……”她说话的口气好像爹,机关算尽的精明样。
  巫语嫣才想到爹亲财大气粗、势利刻薄的嘴脸,一道宏亮的声音已来到门口,方脸大耳的笑面出现在她铜镜里面。
  一回头,她起身一福地唤了声爹。
  “行李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有没有少带了什么?”此去意义重大,半点都马虎不得。
  “都带齐了,请爹宽心。”她一点也不喜欢爹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随时可以论价售出的货物。
  巫老爷没发觉女儿的心思,越看越觉得不舍的搂搂她。“少了什么尽管开口,爹不会省这么点小钱。”
  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这出落得如此标致的女儿真不想给人,丰腴的体态可比她年华老去的娘撩人多了。
  谁都看得出他对亲生女儿有非份之想,但碍于世俗的眼光他只好压下那份奢望,完璧之身的她才能为他带来更多的财富,他不介意先让未来的女婿享用。
  但日后他可就不用顾忌太多,女人一旦尝过情欲滋味就停不了,再怎么三贞九烈也会沦为荡妇。
  就像他的元配当年不也哭死哭活的想一死以求贞节,结果在他的逗弄下反而欲罢不能,销魂终宵仍不能满足她旺盛的欲望。
  所以女人都一样,脱光了衣服两腿一张好让男人逞欲,骨肉至亲又有何妨,她的娇媚足以令人忘忧。
  “女儿知道了,爹不用为我操心。”她心里不舒服地想甩开搁在腰际的大掌,可一考量这是爹亲的习性而作罢。
  全巫府大概只有巫语嫣看不出她爹的企图,以为勾肩搂腰是疼爱的表现。
  “嫣儿呀,你不会忘了爹交代的那件事吧,”他邪笑的凑近她颊边,一口污浊之气直往她粉脸扑。
  眼一敛,她屏住鼻息地侧过脸。“女儿谨记在心,定会带回爹要的东西。”
  “很好、很好,真不愧是爹的乖女儿,不枉费爹疼你。”他轻捏她嫩腮一下,滑细的触感让他一时气血上冲地直想当场要了她。
  模样生得真好呀!像水做的豆腐娃儿,叫人好想先尝一口。
  “爹,马车准备好了吗?再不上路就怕迟了。”她对露宿荒野没多大的兴趣。
  “都备妥了,就等你一人。”他顿了顿,握住她柔荑。“对了,爹让你多带个人在身边伺候,免得舟车劳顿让你没好脸色。”
  “多带一个人呀!”不疑有他的巫语嫣不觉有何怪异,她一向不在意容貌以外的事。
  虽然并非头一次出远门,她仍顺从地任由爹亲安排。
  “银筝,好好的跟着小姐,别让她有出纰漏的机会。”那件东西他誓在必得,牺牲女儿的清白在所不惜。
  表情冷淡的女子领命地一颔首。
  “纰漏?”爹在说什么?
  巫老爷笑得淫秽地咬了她小指。“我的意思是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丝伤害。”
  “喔!”原来。
  收回手,她微带不安的瞟瞟向来服侍娘亲的银筝,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正在进行,而她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叹了一口气,她在春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她该想的是在卫天堡里的未婚夫龙卫天,而不是令人困扰的琐事。
  马夫低喝,扬起的车辘声阻断她的思绪。
  眼一闭,红艳的唇角微漾。
  马车将载着她到心爱男子的身边。
  第六章
  “阿瞒姐,我好无聊哦!你让我也来帮帮忙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碍手碍脚。”顶多打破锅碗瓢盆。
  “滚开、滚开,你别挡路,你没瞧见我很忙吗?”她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是很忙,所以她才想帮忙。“我能擦能抹能提水,你不让我帮忙是你的损失。”
  “你……”曹瞒喘了一口气擦擦汗。“你可不可以别来烦我,你想害我挨堡主的骂呀!”
  明明是梅子的错,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不会啦!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堡主没那么神通广大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知道吗?她没什么信心地往后瞧,怕看见如影随形的家伙。
  “我听你在唱大戏,上一次你不也说没事,结果我才把工作分你一半,堡主的吼声立刻在我耳边响起,害我耳鸣得连着三天听不清楚管事的吩咐。”
  “呃,这个……”不算她的过失吧!
  曹瞒满是酸味的抱怨让罗梅衣有苦难言,她比她更火的想毒杀某人,可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她真的不晓得哪里露了馅,还是龙卫天吃错了药,自从那天她在膳食中动了点手脚后,他突然变了个人似严令她不准再做婢女的工作,而且得远离厨房至少十尺远,不可以接近任何一盘食物。
  平时忙得像陀螺直打转,没一刻停歇地忙里忙外,她都快以为自己真成了下人,整天只有做不完的事。
  心里不知咒骂那该死的家伙多少回,一想到他故意试探她的行为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抹布塞在他手上叫他自己动手。
  没想到一空下来反而烦躁得像天下人都欠了她似,闲着没事做也挺磨人的,害她手痒地想弄道锁来开。
  贼家之手不用来盗窃真的很痛苦,她有多久没在人家的屋顶赏月了,想想真有点不值得,何必为了一尊血玉观音困死自己。
  可是窝了大半月又不甘心放手,她把精力都耗费在这卫天堡里,不拿点补偿有损四君子的盗名。
  但是谁想得到一堡之主竟闲得拿一名婢女取乐,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要随侍在侧,而她不能有怨言,只能当他的幽灵侍婢。
  为什么称为幽灵侍婢呢?
  因为她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跟在他身边,他问一声她答一句,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好像影子一般无法摆脱。
  好几回她前脚才一开溜,他像有通天本领似马上知道她在哪儿,后脚很快的出现她面前,然后不顾及她颜面地将她拎回原处。
  这是她盗过太多财物的报应吗?
  真要应验也该找她外公才是,他恶行诸多罄竹难书,不该坐拥美眷逍遥法外,一大把年纪还四处行窃,不知人老了要颐养天年,诸事莫理。
  “梅子,求你行行好别靠我太近,我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你不要再拖虽我。”她真怕了她。
  罗梅衣死皮赖脸地抢着要做事。“真的与我无关嘛,我也很可怜吶!随时要换防堡主的阴谋诡计。”
  “阴谋……咳……诡计?!”呛了一下,曹瞒差点要和阎罗王打照面。
  她是不是疯了呀!堡主要什么有什么干么图谋她,她根本一下子太好命才会枫说八道,天生的奴性作祟。
  想想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能被堡主收在身边又不用做事,光领干薪地晾着。
  要不是她怕死了堡主反复无常的严厉,换成是她早包袱一收去当太平婢女,啥事也不做的发呆、发傻,妄想有一天飞上枝头当凤凰,捞个妾室之名也好过嫁个庄稼汉。
  “你也认为堡主对我有企图对不对?他一定是觊觎我的美色。”她故意说得愤慨,一副所遇非人的模样。
  在她身后的柱子旁,一位神情困惑的冷然男子也如此自问。他真瞧上她的“美色”了吗?
  还是因为她隐而不宣的身份?
  曹瞒又呛了一口气,脸色发青的猛敲胸口才顺过气,“你不害死我不甘心呀!堡主会看上你这颗涩梅子?!”
  说出去没有人相信,她真的闲得开始作梦了,不可能的事还当一回事地忿忿不平,堡主真要对她有意思才真是他的不幸。
  “天下事无奇不有,谁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说不定我身上有他所没有的特质,所以他忍不住要亲近我。”她不知道自己说得有多贴切事实。
  是吗?她所没有的特质。
  龙卫天思索地抚抚下颚,想他为何特爱找她麻烦,她的随性和不拘小节老让他的威仪荡然无存,但他竟由着她胡闹而不制止,甚至是纵容。
  他喜欢上她了吗?
  “梅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你别忘了堡主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和她一比你根本是地上的泥,谁都可以踩你一脚。”她连替人家掀轿帘都不够资格。
  罗梅衣眼神一敛,一股酸味流过胸口。“泥能栽出不染污泥的清荷,她做得到吗?”
  未婚妻很了不起吗?她人皮面具下的容颜可令武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只为博她一笑而拚个你死我活,她随手一招个个是英雄。
  就算她嫁个十次八次仍炙手可热,只有她不要的份,没有要不到的男人,龙卫天算什么东西,她才不希罕呢!
  “看你单纯才给你忠告,堡主那种活在云里的大人物不是我们高攀得起,你得死心别对他存太多希望,小心得不偿失。”
  心若失了可要不回来。
  她露出属于罗梅衣的媚态,眼尾一挑地酥软了嗓音。“男人是女子小指上的一根线,只要挑呀挑就失了魂地趴在脚下喘气,咱们用不着费力气去高攀。”
  “梅……梅子,你的语气……”怎么变得好媚,让她差点软了骨头。“你是不是生病了?”
  曹瞒先是不安的踌躇了一下,难掩关心地探探她额首,怕她呆呆地受了风寒犹不自知。
  “喔!我是跟隔壁花姑学的,你看学得像不像,是不是很娇媚呀!”表情一变,她又一脸娇憨地玩着辫子,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殊不知她刚才的风情全落入一双黑瞳之中,猛地在他心底激起一道涟漪,心弦一动地了悟何以对她特别纵容。
  原因无他,只为他的心中植了一株多变的红梅。
  “花姑是谁?”正经人家的女儿不会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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