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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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心所属-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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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客厅里陈设很简单,原本很大的空间,此时却站满了人。小惠坐在申招扬的身旁,双手仍紧抱着他的手臂,她看着周围,不由哀呼,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这种场面俨然就是电影中常有的黑社会谈判,只怕谈不拢就要上演鹿死谁手的戏码,而此刻身旁的男人就算再厉害,也是孤掌难鸣、一拳不敌四手呀!
  但他为何如此镇定,难道他有把握?或是对待死他根本毫不在意——哦!希望是前者吧!
  “老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那位巴克将军光光的头颅,贼眉鼠目,说多恶心就宥多恶心。
  “客气!巴克将军无故请申某来想必是不会只问候一声吧!”
  “好!老大果真有胆识,在下佩服佩服!”
  “哼——”申招扬扬了扬眉,扫了周围一眼,冷笑道:“就凭他们吗?将军你也太高估你的手下了。好吧!有什么事说吧!”
  如此狂妄的口气,也许他真的有把握!小惠乐观地想着。
  “哦——当然!那些不成气候的家伙自是威胁不了老大您的。”巴克干笑了一声,端起几上的茶杯,懊恼地发现,竟有几滴溅了出来,“如果我替你除去丁天皓,老大你愿不愿与我们合作!”
  “丁天皓——”申招扬微眯起眼,不露声色地道。
  “是。‘黑帮’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可贵帮帮主好像有意于丁天皓,难道你不想夺回来吗?”
  “我做帮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是内围的人,往日的交易多多少少我们总有了点交情,所以事成之后,越南的那个‘烽火堂’就请老大送给我做谢礼,怎么样?”巴克道。
  “你有把握我会答应?‘烽火堂’可是本帮在越南最赚钱的堂口。”
  “答不答应,就要请老大考虑了,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答复吧?”巴克见申招扬没有出声,不由轻笑了下,以为他在考虑了,轻松地挥退手下,立即从侧门就走出来一个妖艳的女郎。
  “这位小姐想是累了,至于晚上——在下为你找的可满意?”他说完便向那女郎使了个眼色,那女人马上娇媚地走到申招扬面前,跨坐在他的腿上。小惠愣愣地看着那女子,心中顿时有如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尤其是他竟没有拒绝。她气极,猛地抓住那女人的手臂,用力一推,那女子根本没有防备,或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却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顿时被小惠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不要脸!”小惠怒叱。那女人跌坐在地上,一下子竟愣住了。
  “哈——”巴克突然笑道,“小姐好身手,来人!带这位小姐下去歇歇!”
  “不用了!”申招扬一把抓起小惠,把她揽进怀中,“将军的事我会考虑,今晚——”他用目光扫了扫讪讪站起的女人,“就免了吧!明日见,将军!”
  “——”巴克一愣,眼睁睁地看着申招扬跟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似乎丝毫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小惠怒气冲冲地坐在桌前,桌上放了一桌子至少看上去很棒的食物,她嘟着嘴,瞪着对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申招扬。
  “你还吃!不想想怎么逃出去吗?那个臭男人一看就知没安好心,说不定,你吃的东西里还放了毒呢!哼!毒死你!”
  “这倒不会——你这会儿生个什么气?”申招扬斜睨了她一眼,此刻,她应该害怕才对!
  “刚才你为什么不推开那女人!”小惠依旧怒瞪着他。
  “我为什么要推?奇怪!这与你何干?”
  “难道你要扔下我?”小惠提高了声音,大声地指控着。申招扬一怔,这话说得没道理,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她叫什么名字自己还不知道,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酸酸的醋意。
  “等等!我们好像没什么关系,你的指责有点莫名其妙!”
  “你说我莫名其妙?你搞清楚,是你把我拉下飞机的,要不是你我还好好地呆在飞机上呢。”小惠怒极“蹭”地站了起来,一副“都是你的错”的架势,她越想越委屈,说着说着便“哇”地哭了起来,“你真是坏透了,死也要拉个伴,如今没死成又过河拆桥了——臭男人,没一个好的——哼!”
  申招扬顿时怔住了,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指责,这样的扬面根本就是他陌生的。别说是见过,就连想都未曾想过会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良久,小惠才抽噎着抬起头,见他愣愣地盯住自己,不由尴尬地道:“你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我又没哭——”她迅速地擦干眼泪,注视到他嘴角有丝笑意,“你还笑——”
  申招扬再次震动了,他竟笑了,是的!他确实是笑了!没想到他也会笑,竟是为个女人。
  “我们逃不逃——”小惠见他不理自己,只好无趣地低喃。她踱到窗前,无聊地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顿时怔住了,外面竟有如此多的守卫,守他们两个人太夸张了吧!
  “外面好多人——”她回头看了看仍坐在那发呆的男人道。这次他总算有反应了,却是嗤之以鼻的不屑反应。摇了摇头,他来到床边,躺了下去。
  “喂!怎么办啊?”小惠摇着他。
  他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不怎么办!睡觉!”
  “睡觉——不会吧!睡醒了恐怕就死了——好吧!睡就睡吧!反正也累了!要死就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小惠低嚷着,躺在他身侧,用力挤着他,硬是把身旁的沉重身躯挤进里床。
  “你干什么——”申招扬忽地翻身坐起,阴沉着脸,怒视着身旁的女人。天知道他的心里在不停地哀号,这个女人简直不把他当男人看待,她不知道男人有七情六欲吗?
  “没干吗啊!睡觉而已嘛!”小惠眨了眨眼,满脸的无辜,“你干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害怕?”申招扬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小惠,她竟用害怕形容他,不会吧!
  “不害怕——那就睡觉吧!”说完小惠用力地拉过被子卷住自己,打了个哈欠,睡意马上袭了上来。
  这一夜,恐怕最惨的就是申招扬了。一向浅睡的他很快就被小惠的鼾声吵醒了,尤其是熟睡的小惠竟然把他当成了抱枕,像八爪鱼般把他缠得死紧,大腿还毫不客气地横在他小腹上,大力地夹紧着他的腰。
  他不由再次哀号出声,用力地推开她,小惠便像木偶一般翻了个身,四平八稳地占据了整个床的空间。
  “该死的!”申招扬诅咒着下了床,厌恶地看了看小惠,女人竟也打鼾——瞧这睡相——
  他踱到窗前,夜里安静得很,看他们的人大多已歪在地上,耷拉脑袋,防范疏忽了下来。腕上的表指到了临晨一点。
  时间还早,他知道只有在临晨两点时才是人体最松懈的时候,所以——该死的女人,他应该还可以睡一个小时的。
  “起来!”临晨两点的钟声一响,申招扬准时叫醒小惠,“不想死的,跟我走!”他简短地命令着,机警地走到门边,门已反锁了,他从怀中掏出铜丝。这种小伎俩怎么可能难倒他,小惠仍带着睡意,可一听到“死”她便惊跳着下了床,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她非常清楚,“死”——不是威胁,而是离他们很近,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逃出别墅,一如申招扬所预料的,非常顺利,那些看守早已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
  跑进了丛林,他没有松懈下来,相反的更是小心地踏着每一步。义父曾经把他扔在酷似这种荒凉的孤岛上,让他用一年的时间自生自灭,所以他非常清楚这样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而且这里还是道上号称“恶狼”巴克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没有陷阱或是警铃。
  “铃——”仿佛为了证实他的判断,尖锐的铃声自四面八方响起。
  “该死的!你踩到了什么?”申招扬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女人——只会惹事。
  “没有——我不知道——”小惠急急地道,远处传来枪声,接着便是脚步声,“糟了!怎么办?”
  “当然是往前跑!白痴——”
  申招扬飞快地拉起呆立在原处不知所措的小惠没命地往前跑去,这是惟一的路,他非常清楚,被抓住就是死。茂密的丛林也许是藏身的好地方,但绝不是生存的好地方。他们没有食物,没有水,所以在这里待上一天都是不可能的。
  小惠的手腕被他紧抓着,那股巨大的手劲几乎要折断了她,脚步更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有好次都扑倒在地,被他拖着划过尖锐的荆棘,她痛呼着,喘息着:“不要——还要走多久,我好痛——好累——这样跑,要跑去哪里——有没有目标啊——”
  申招扬回头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小惠,后头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才停下步子,不耐烦地道:“女人真是麻烦!”
  小惠没有理他,依着树坐了下来,掀开裙摆,膝盖早就被刮伤了,血正顺着她的肌肤流下,她抽泣着:“瞧!都出血了——”
  白色与红色夹杂在一起竟如此扣人心弦,申招扬当时就怔住了,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审视着她的伤。这种伤对于出生入死、在刀口上生存的他来说根本、实在不能算是伤,可此刻他却奇异地感到了心痛。从小惠手中接过手巾,他轻轻地、像着了魔般替她擦拭着,直到身后再次传来细小的脚步声,他才飞快地包扎她伤痕。“我们必须走!”
  于是他们又开始跑了,如此超负荷的体力支出,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惠来说,很快就承受不住了,一段路下来她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申招扬想都没想地把她抱在怀中,继续他漫长的逃亡。
  他们的声音惊动了地下的丁天皓,他抬起头,仰头看了看高得可怕的洞口,看来黑夜已过,淡淡的光线透了进来。这洞非常的窄小,也许是挖来捉野兽的吧,四壁不是很平滑,如果要出去倒也不是问题。
  他低下头,怜惜地看着怀中仍在熟睡的思文,伸手拨开绕在她面颊上的长发,细细地审视她。直至听到远处若有若无的枪声,他陡然一惊。不好!这个地方如果有人投颗炸弹的话,不要说是死,恐怕倾刻间他们便尸骨无存。
  “思文——”
  思文很快就醒了,毕竟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任谁都无法安然人睡。她勉强地靠着沿壁站着,身体各处依旧隐隐地痛着。
  丁天皓审视了一下四周,便回头揽住思文的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皱了皱眉,“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思文低下头,脸红了红。
  “还在痛?”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掩不住那份温柔。思文点点头,把头深埋在他的怀中,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抱紧我,我们马上出去!”
  出去?这么高,他有办法出去吗?思文还未回神,便觉脚下一空,丁天皓已跳了起来,用双腿各撑住一面洞壁,一手揽着她,另一手紧抓住壁上每一处凹凸奋力地攀爬而上。每往上一寸,思文都能感到他全身上下的肌肉绷到了极点,尤其是腰间的手臂时不时地颤抖着。她紧咬住唇,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便会让他的辛苦付诸东流。他的手已磨出了血,越往上,两壁的距离越大,接近洞口时,他的腿已撑到了极限。
  丁天皓停了下来,粗重的呼吸随即喷到了思文的脸上,他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浸得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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