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宪名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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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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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月摸着脸站起来,先是打量了阿繁,才走到布堆里,手指刷刷刷的指了几下,又吩咐了伙计几句,才又悠然回来了。

豆子看见了奇怪:“小爷,没挑中意?”

蕴月摆摆手:“这就挑好啦!”

阿繁眼睛圆睁,豆子张了嘴。说话间却是裁缝带着几匹布绢过来,笑嘻嘻的问:“官人选的这几匹竟是个什么做法呢?”

蕴月敲敲八仙桌,指着一匹桃红色的缎子道:“这丫头脾气臭的很,穿这颜色也合适了。你不要做襦衣裙,作件右衽袍子,裙幅六幅,比幅而短,穿上了就如行云流水。臭丫头跑跑跳跳没处安静,穿上了不容易勾烂,倒也给小爷省钱。裙边用略深的厚缎滚边才有质感,衣襟上绣上迎春花。别绣牡丹,臭丫头衬不起!”

江蕴月指指点点,左一个臭丫头、右一个臭丫头,听得阿繁嘴巴都歪了,豆子早就哈哈大笑,裁缝却是一面忍着笑,一面用笔飞快记着,末了笑道:“官人好生了得!”

阿繁一听裁缝的这句话,咬了咬嘴唇,憋着没说话。蕴月又指着另一匹莹莹发亮的白色绢匹:“这丝倒像是上等的桑蚕丝。”

裁缝敛了笑容,恭敬到:“官人好眼力!这匹绢是小店里头最好的绢了,比宫中用的就差不离了!”

蕴月点点头:“你便照着丑丫头的尺寸做两套,另外的尺寸一会小爷让家丁送来,一共做六套。”说罢转头敲了一下阿繁:“小爷表孝心,便让你沾沾光。臭丫头!”

阿繁才不领情呢,就着蕴月的手灵蛇般上去,正正掐着蕴月的合谷穴,痛得蕴月呲牙咧嘴,拼命甩手。旁边豆子一敲,分开两人,却是教训蕴月:“小爷真没出息!”

蕴月翻白眼,横了偷笑的裁缝一眼,故作镇定道:“这白色的祥云织锦,做一件右衽春衫,襟上袖边袍摆用绿色丝绦掐牙。外边用这鹅黄的羽纱做一件半臂,夏天穿着凉快。另外一件……都倒过来,里边是黄色丝绦掐牙,外边就是柳叶绿羽纱。还有,店家有现成的给她一套换上,跟在小爷后面,小爷都不好意思见人!”

裁缝记好了,频频点头:“官人好生了得,小娘子衬这鲜亮的颜色,那眼睛定然更是灵动!鹅黄嫩绿,哟!正是二八豆蔻啊!”

蕴月小样的挥挥手:“唉唉!店家,小爷也没指望带着个神仙,臭丫头不把你这的衣裳糟蹋了就罢了。”

阿繁忍无可忍,嘟着嘴站起来,脸红了又红。豆子赶紧也拉着她:“哎!小爷就这别扭劲儿,你同他计较什么!他要去喝酒,你快些去换衣裳,咱们把他的钱花光了是正理。”

阿繁听闻,眼眸一转,却又是笑开,凑到蕴月跟前:“便花光你的钱!哼!”说罢翩然转身。

蕴月嘴一歪,横了豆子一眼:“小哥好有出息啊!”

豆子哈哈一笑,一掌封在蕴月背上:“比小爷有出息!阿繁是个姑娘家,她被你在人前刮了一整天也没羞得拔腿就跑,这就是好的啦!小爷你见她好脾气就欺负她,豆子还不比你有出息?话说,你哪来的这伺候娘们的功夫?看的小哥我一愣一愣的。”

“嘿嘿!”蕴月干笑两声:“老爹那里留着大把王妃的衣裳,什么料子颜色纹样的没有?何况老爹作画,小爷也帮着调颜色,自然知道。”

不一会阿繁换了衣裳出来,豆子先直了眼睛,好半天咽了口水:“好家伙!”

阿繁不大自信,磨磨蹭蹭到蕴月那里:“小贼……阿繁选的这身还行么?”

蕴月眼睛乱转,只见阿繁选了一身常是老年贵妇穿的宝蓝色右衽的袍子,裙幅足有八幅。腰带最为别致,竟是用一溜流苏,从宝蓝到莹白,用心挑了渐变的颜色一一缀在腰带上。那宝蓝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染的,端的是蓝的流光溢彩。腰间长长的流苏勾勒出颜色层次,又在行动间带出流云起伏,真是一件心思深厚的衣裳。

阿繁脸上粉黛不施,如云乌发直泻而下,仅在额间坠了三粒明珠。她不顶白,但是面上的生动正压住身上的衣裳,赋予它无可挑剔的灵魂。

“不瞒官人,这衣裳花了不少心思,比划了颜色,若是用浅色,这最别致的流苏就不好看了。就是文家千金也是极爱这款式,只是这颜色厚,若不是顶白的姑娘,就是上了年纪的人穿,这衣裳十五六的姑娘喜欢却压不住,上了年纪的贵妇偏也不大穿右衽的衣裳。小娘子一眼就相中了,穿在身上,正应了那句话,化腐朽为神奇!”店伙计对着阿繁左看右看,笑得合不拢嘴。

阿繁听闻店家这样夸她,笑开来,扯着裙幅,停在蕴月面前晃荡,笑得犹如夏天的太阳:“小贼,好看么?”

蕴月忽然想起旧戏文:停妥,轻荡湘裙……不自觉,偏了头,撇着嘴,不情不愿:“还算勉强过去了……”

阿繁嘟了嘴,又转到豆子跟前:“哥哥说好看么?”

豆子猛点头:“小丫头是个小美人,好看着呢!好家伙,你就该收拾收拾!别整天像个野丫头。”

蕴月在一旁看的眼疼,忽的起身:“走啦!小爷要去赴宴!”

话音未落,一把油腔滑调黏糊糊甩了过来:“哟!好生标致的小娘子。”

三人被这把声音黏得浑身发痒,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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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戟之名

三人被这把声音黏得浑身发痒,转头看去,一位头戴银冠,绯色衣着的青年公子立于门边,他的身侧……同样的银冠,月白衣裳,是……

江蕴月暗自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前作揖:“见过世子。”

月白衣裳的公子鼻子一声冷哼,并不搭理。这番反应,蕴月心知肚明,并不为意,打着哈哈:“好巧!好巧!今日世子这样有空……”

“嘿嘿,”绯色公子在一旁嘻嘻一笑:“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内将!见外什么呢,你与世子少不得还算是挂名的兄弟呢,自然同甘共苦,这样的俏娘子~~~”说罢肆无忌惮看着阿繁。

一番话阿繁眼睛都瞪圆了,豆子牙咬紧了。也让那边的月白公子赵恺急红了脸:“哪里来的野杂种!也配当爷的兄弟!”

哎!话说,这醋都吃了十几年了,还嫌不够酸,见一次喝一次!

蕴月一挥手,愣是挡住后面的豆子,又施施然牵着阿繁的手,朝着赵恺道:“哎呀,确实不配,小的这就告退……”

偏有人不依不饶,绯色公子伸手一拦:“哎~这就走了?想必你在蕴月园也不常见着世子,怎么今日才见了,就要走?”说罢笑嘻嘻的看着看了一眼赵恺。

赵恺眉头一拧,旋即展开,只打量着蕴月身边的阿繁,了然一笑,却是看着绯色公子:“颜色不错,曲爷有眼光。曲爷是皇上他小舅子,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今日许你跟着,伺候伺候。”

蕴月低着头,豆子看见了又想起小时候看见蕴月被欺负的样子,眼神冷了下来。正要发作,旁边阿繁却笑咪咪拉住豆子,扬声道:“伙计!”

原本侯在一旁的伙计乖觉,看见情形不大融洽,早就躲开了,这回阿繁叫了,不能不到:“哎!来了!”却又后知后觉:“哎!两位公子!真是蓬荜生辉!里面请、里面请!”

“小娘子您有什么吩咐?”

“两位公子找不着人伺候,才唤你出来呐!”阿繁一本正经的吩咐:“咱们做了好些衣裳,也够了,哥哥付了钱,咱们就走了。”

豆子气哄哄,一手甩开阿繁,在钱袋子里掏钱,掏得哗啦啦响。不一会大手往伙计怀里移送,头却凑到赵恺面前,霸气十足:“伙计!收钱!衣裳给我送到蕴月园去!什么?你不知道蕴月园在哪?那你、讨打!”

赵恺被豆子喷了一脸的唾沫,脸都白了,旁边的曲公子一叠高叫:“好啊!你一个贱民就敢冲撞当朝的郡王世子!好大的胆子!”

“好啊!你一个登徒子就敢冲撞当朝的御史、调戏民女!好大的胆子!”阿繁学着曲公子的强调,弯着眼睛,摇头晃脑。

听得豆子毫不掩饰的大笑,一直低头小媳妇状的江蕴月这回抬起头来,看着曲公子,微微一笑道:“哎!小官这小身板不争气,只是个从七品,却还要越级上书,呀!最近小爷手痒痒,该找谁磨磨刀呢?”说着凑得更近,悄声问道:“曲公子,听闻令尊执掌刑部,那手下衙役的大棍使得哪个好啊!却不知公子家中家法的棍子是不是一样好?”

没等曲公子答话,阿繁露出小虎牙,跨出一步,拍拍他的肩,溜溜他的背,看得一众人眼睛都直了,偏阿繁还一本正经地说:“公子,你外强中干,若是再贪恋欢娱,不过几年定然腰膝酸软,毛发尽退,牙齿丢光,到时候见了漂亮姑娘都动弹不得,临老难过世,就真是折福哦~~~~”

一番话说的面部红心不跳,别说江蕴月豆子这样的,就是曲公子、赵恺都面红耳赤!

阿繁有回过头来:“小贼!你还不走呢?你饮酒要罚酒了!”说罢不由分说牵着蕴月走了。

豆子忙不迭跟在后面:“阿繁!你个臭丫头,去哪里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繁回头眨眨眼睛:“咦?怎么还没有动静?”

话还没停,云裳阁里一声惨叫:“啊~~~~~”,听着又像是曲公子的声音。

蕴月一抖,手上用力,阿繁就停了下来:“臭丫头,你又给小爷惹什么麻烦?”

阿繁听闻曲公子惨叫,却又是拉着蕴月:“小贼快跑,他们要追出来了!”

蕴月白眼一翻,差点要吐血,自己几十年做小媳妇状就是不想得罪那帮龟儿子,往日来了个豆子,耍横的还好说,偏这小丫头古灵精怪,不知道要把那群龟儿子怎么折腾!话说,他江蕴月成了跟在身边这两位后面,收拾烂摊子的了!

“跑什么?”江蕴月有气无力:“赐福楼不就在这……”

豆子看见不远处曲公子衣衫不整冲了出来,不由分说,拉着蕴月阿繁两人冲进了赐福楼。

来势未减,那头祝酋英已经看见三人,店小二招呼:“哟!江大人!您这边请!祝大人等您好些时候了!”

江蕴月脚步一停,半口气还没来得及顺,祝酋英已经迎了上来:“江大人!快请!”,说罢眼光一溜,略有惊艳,却始终目不斜视。

江蕴月只好放了阿繁的手,拱手道:“叫祝大人见笑了!这位是下官的长随,这位是下官的……丫头,方才领他们出来添置些衣物。”

祝酋英略点头,始终未再看阿繁豆子两人,只在前面引路上了二楼。

阿繁吐了吐舌头,又看了豆子一眼,跟在蕴月身后。

才进得雅间,蕴月脸色一变,未来得及,阿繁一声娇呼:“公子!”

赵恪眉头一抬,脸上若春水般浅柔:“是阿繁呐。”语意亲切,宛似多年兄长。

阿繁闻弦音知雅意,笑得越发畅快,欢快向前,宛似献宝似的一转,拎了裙幅成艳丽的花:“公子,阿繁好看么?”

屋内诸人愕然,这、这太像后宫女人借媚邀宠……

赵恪未来得及说话,阿繁却又拉着蕴月,指着自己额头的三粒明珠道:“阿繁花了小贼好多钱呐!气死他!”

赵恪忍不住,举了扇子畅快大笑,看得祝酋英一愣一愣的,豆子是压根不敢说话,只有江蕴月垮了一张脸:“阿繁~小爷还怕花那个钱吗?”

正说着,楼下吵闹起来,江蕴月心知肚明,不敢说话,阿繁侧耳听了一下,怯怯然,赵恪听了一会,只问阿繁:“阿繁,你们刚才淘气了?”说罢横了江蕴月一眼。

江蕴月只好上前拱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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