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宪名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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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宪名臣传-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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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戟、蕴月连忙站起来,赵恪含笑走进来:“得了,不拘礼了!”

蕴月聪明,借着这回众人都起身迎接,忙忙的用银子打赏了姑娘们,顺道也把姑娘们都打发出去了。

开玩笑,皇帝呢!虽然国中风流习气颇重,但皇帝微服出宫流连花柳之地,还御史陪着,传了出去,只怕林澈王华这些司谏有时好一番话题了!皇帝被骂骂无妨,他江蕴月可是还要命呢!不由得江蕴月又腹诽李存戟。话说,李存戟是什么脑袋瓜子,净是出人意表!

一时君臣三人安坐,蕴月正要说话,赵恪已经笑着道:“早听闻玉棠姑娘的歌曲好,倒让江小爷为难了吧?”

小皇帝,先发制人?!

江蕴月嘿嘿一笑:“哪里哪里!”,心里开始明白,包了玉棠竟然是皇帝的意思?那李存戟顺水推舟?

正想着,李存戟已经笑道:“特意吩咐了迎春楼里的小食,公子便随意用些?”

赵恪笑着点点头,便丢下存戟对蕴月说:“这也是头一回……往日家里的祖奶奶看得可紧。”

蕴月一笑,想起在园里老爹提的那两句话,想想小皇帝也真是很不容易,便轻声道:“如此,公子听听曲儿解解乏。”

赵恪点点头,那边玉棠便开始弹琵琶。赵恪听了一会,又笑:“果然名不虚传,”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看了蕴月一眼,笑的意味深长:“但要说好嗓子,我倒记得江小爷家里有住了只莺声婉转的雀儿,也不知道江小爷家里有没有上好的鸟食,留不留得住那雀儿?”

呃~

李存戟把了一盏酒,自来笑直透眼底:“想必留住了?不然怎么摆了一副架势,三丈之内生人勿近?江小爷,这儿连风都分外风流,你家里的雀儿只怕飞不进来,你还守身如玉的,未免也小题大做?”

呃~

你们一个两个奸人,耍他耍上瘾了是吧!蕴月暗自咬牙切齿,正想着怎么反击回去,门外那酒席菜肴已然鱼贯而上:

“出山泉水浊”,一道豆腐羹……

“新人如美玉”,一碟芙蓉瑶柱……

“闻君有两意”,一碟双色拼鸡……

“风月无情人暗换”,炖野鸭……

“秋意无计留春住”,一盘秋杏山珍……

……

仆役一道道的报,那菜名却越听越不是滋味,惹得三人的眼睛一次次的往外突……

等仆役上完菜肴,三人只觉得哭笑不得,看着珍馐百味偏偏又觉得无处下箸。话说,这风月场里的菜名怎么全成了薄幸诗句?太有创意兼太切合实际了吧?只是,但凡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谁会也不乐意自己背负个薄幸负心之名吧?

话说,男人眼中,风流可不是薄幸哇!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丈二头脑摸不着。赵恪首先反应过来,便往仆役堆里一扫,堪堪看见了一只盈盈翠色的镯子,心念一转,忍不住丢了筷子,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李存戟和江蕴月不明所以,四处张望。

赵恪大笑着挥挥手,喘着气指着人堆说:“别着急着走!”

李存戟、江蕴月齐齐看去……

仆人堆里两只身材矮小的家伙不顾赵恪的吩咐,转身疾走。

李存戟眼明手快,两根筷子齐齐一扔。“呀!”,两声娇呼,两个灰衣仆人齐齐跌在地上。

赵恪笑着,蕴月早就歪了嘴:那不是阿繁、赵爽又是谁!

存戟蕴月同时站起来,存戟打发了无干人等,蕴月一把把阿繁从地上拉起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说话都不利索:“你!你!你就欠教训吧!我!我让你呆着,你就当耳旁风是吧你!你!”

李存戟紧接着走了过来,先把地上的赵爽扶了起来。赵爽满脸通红,这回一身的英气都成了小女儿家的怯怯,只依着李存戟:“哥哥……”,又偷偷看了赵恪一眼,旋即低了脑袋。

李存戟笑笑,便轻轻挽着赵爽,却是对江小爷说:“不承想,小江相公也是惧内之人。”

原本阿繁耷拉着脑袋,这会听到存戟这样说话,禁不住抬起头来,软软的声音回敬:“我阿娘说,惧内的男子才是好男子呢!”

“噗”的一声,赵恪又破功了……

江蕴月一头黑线,话说,臭丫头,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手上紧了紧,蕴月压了声音:“你还说,你看看谁在这里!”

阿繁看了赵恪一眼,嘟了嘟嘴,嘟囔道:“才一进门就看见了,可也退不出去了。”说着忽的附到蕴月耳旁:“本不想来的,遇见文姐姐了……”

一旁的李存戟见了如此情状,心知肚明,轻轻摇了头,把赵爽带到席上。赵恪点头,说的轻柔:“在外边,就都免了吧!”,说着看了看随后走过来的蕴月阿繁两人:“大胆的丫头!方才这菜名可是你撺掇着改的?这也吃醋?你小爷往后也不必往官场里混了。”,说吧又是笑着摇头:“真是,古灵精怪的!”

阿繁听闻赵恪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当即松了一口气,软软的声音嗔怪道:“不知道公子在这里,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来了!”

赵恪喉咙里轻笑:“这么说,也是公子的错了?”

阿繁吐了吐舌头,又往蕴月身边挤了挤。蕴月一面歪着嘴,一面思量。哼,李存戟早就打好算盘了,只怕不到阿繁、赵爽不来。不过!既然赵爽要入宫,那就不如拿了机会培养感情……万一……生米煮成熟饭……呃~蕴月不着痕迹的扫了赵爽一眼,很不厚道的暗想,话说……皇帝还真不好当,什么口味的女人都得尝尝,呃~

蕴月掐了阿繁一把:“尽淘气!”,惹得阿繁红着脸瞪他。蕴月冷哼一声携着阿繁入座,才对皇帝致歉:“公子也知道她淘气的无法无天,她不错,这天下就没人会错了!公子可别见怪!”

赵恪笑笑,看了阿繁一眼,不置可否。

那边赵爽自见了赵恪总不敢说话,头低的差点就碰了自己的胸口了。李存戟做哥哥的虽然有心想解了尴尬,奈何究竟是堂堂男儿,何况还不是亲哥哥。蕴月撇撇嘴,又想起还有个头疼的文采之呢!不得已,扯了扯阿繁,又朝赵爽那边努努嘴。

阿繁聪慧,也知道些事情始末,心里始终抱着小女儿家的心思,盼望着阿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如意一些。接了蕴月的暗示,便主动给的坐到阿爽身边,动拉一句西扯一句的给皇帝和赵爽当了小红娘。

阿繁心胸阔朗,难得的是四方游走的经历让她习得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能耐,加之其形容娇憨,并不是那等藏奸算计的人,因此一下子就把赵爽的尴尬羞涩扫去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算聊得投机。

蕴月惦记着文采之,看见阿繁能应对,也轻轻把存戟带到一旁:“丫头说她们同文小姐一道的。小爷说句冒犯的话,文小姐这等人物,此刻还愿意同赵小姐来往,只怕对小侯爷……文小姐那等闺秀必然不会如此鲁莽,只怕此刻还等在楼外,小侯爷……”

李存戟挂着一抹自来笑,半天不言不语,最后拍拍蕴月的肩回到席面上。

席上赵恪正与阿繁、赵爽两人说酒令喝酒。赵爽不如阿繁灵巧,又是个直爽脾气,输了也不赖帐,不一会就喝得满脸通红,那些什么羞涩的早抛到了九霄云外,皇帝跟前只道寻常。

赵恪难得轻松,宽容着两个丫头,看着赵爽在他跟前露了真实样子,也放宽了心。他能接收这些女子,但他未必接受这些女子。他知道他拥有许多女人,这与其说是他的齐人之福,不如说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是发生在皇帝身上,或许就会落得唐明皇那等下场吧?

他唯一能够期待的是,他应酬万方时,至少有一个角落,他可以少算计一点,稍微放心一点……眼前的赵爽……

赵恪越发笑得温淡,淡褐色的眼眸蕴含的温柔,渐渐就把赵爽吸引了……

阿繁玩的投入,也留了心眼,知道两人渐入佳境,又看见李存戟上了席面,便退开去,走到窗边蕴月身边。

蕴月看了阿繁一眼,又把她揽在怀中。阿繁有些脸红,只推着:“公子哥哥都在这里呢!”

蕴月笑笑,罕有的不脸红:“你们今晚倒也是歪打正着!”

阿繁回头看了赵爽一眼,头便倚在蕴月身上:“小贼!公子会喜欢阿爽么?”

喜欢?对皇帝而言?

蕴月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那边李存戟看见赵爽同赵恪相处甚欢,转头看见另一双人儿相拥倚在窗前,想到方才蕴月提的,心里黯然,却不得不起身。

一曲《泛沧浪》,她不能明白。那半个夜晚的等待,她也该明白了吧?他与她,怎么可能?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走了窄路不回头?

李存戟慢慢的从迎春楼后门绕了出去。

迎春楼旁僻静的小巷里,全然觅不到烟花柳巷里的脂粉味,一辆带着箭簇纹饰的马车悄然待立。

李存戟远远看见了,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人间自是有情痴,他不能怪她,只能期待她能想通。

李存戟思量半响,转身找到豆子,认真的吩咐了:“小爷在上面陪着公子不得空,你便帮他跑一趟,送了文小姐回家吧。记着转告文小姐,阿繁、阿爽都找着我与你小爷了,请她放心。你记着,别的不要说,也别不耐烦,送了人回家就赶紧的回来。”

豆子老大的不情愿,却还是听话办事去了。

文采之听了豆子的公事公办的转述,心里的哀伤一下子冲到顶点。阿繁既然找到了人,也知道她在,那李存戟就没道理不知道,等了半个晚上,等到一个她本就不待见的仆从!文采之心里痛极,白着一张脸,连发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旁的乔翘见状慌了手脚,一叠声的问:“小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乔翘啊!小姐!”

车外的豆子听见了,只冷哼一声:“小的送小姐回府吧!”

豆子不为意,但他不知道文采之何等聪慧敏锐!就一声冷哼,文采之就洞悉了豆子不屑一顾的讥讽情绪。一个下人这样也轻蔑她这等闺秀?为什么?难道是他知道什么?难道他知道她今夜等在这里不是为阿繁?难道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文采之心思几转,一想到此处通身冰冷,又惊又怒间,泪水四溅。

一旁乔翘吓了一跳,连忙抱着,文采之得了依靠却不肯露了怯哭出声来,只一张口咬在自己手背上。

……

文采之红肿着眼眸,盯着自己花费心思无数的那副鸳鸯帕子,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李存戟拒绝了她!不堪到通过一个下人拒绝她!一想到这里,文采之无法压制心里的愤怒,只狠狠的操起剪子,死命的撕扯着那几近完工活灵活现的绣品。

乔翘咬着牙,陪着哭。旁边伺候的丫头吓的慌了神,连忙去请了文采瀛。

待文采瀛赶到,文采之却已经擦干了眼泪。

文采瀛摇摇头,轻轻扶着他妹妹开解:“采之也看开些!看见你郁郁寡欢,哥哥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文采之木然,听凭文采瀛说话。

“妹妹,你这等聪慧,哥哥猜,你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你还不乐意。咱们家两代执掌枢密院,可谓位极人臣了。陛下、朝廷诸人绝不可能放任你我大喇喇的与其他世家联姻。你哥哥我,若不是娶了咱们洛阳家的女儿,也只能选身世远不如咱们的人了。”

“爹爹不告诉你,是不忍你霎时间……盼着你自己能想通,你又何必自苦至此?”

文采之浑浑噩噩,仿佛死去了一般,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他早就看透了,看不透的、傻的、笨的、蠢的只有她文采之而已!

原来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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