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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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出阁-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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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大步跨进了房里。
  春日发现了他的脚步有些不稳,仔细一看——
  老天!他那灰色的衣衫好像被什么利刃割过一样,有着一道一道的破痕,他的左上臂甚至还插着一柄……天啊,那是飞镖,血渗了出来,把他的衣袖全染红了!
  她被扔到椅子上,油灯也再度回到桌上。
  “看什么看?!男人声音低沉,却是一副老大不爽的口吻:”没看过人受伤啊?“
  这、这人一定是采花贼!一定是被官兵追捕,受了伤才会躲到这儿来的……丰富的联想力让春日再度吓得浑身发抖。思及此,她不知哪来的勇气,连忙连滚带爬滑下椅子,不顾一切地企图往外逃走。
  然而事实证明,她显然是太低估那男人的能力了,才跑了两步,她又被抓了回来,再度被塞回椅子里。
  男人矗立在她面前直盯着她,半眯着的一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更像随时会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春日抖了又抖、缩了又缩,最后只能像只虾米般蜷缩在椅子里。
  “唔——唔唔——”她发不出声音来,不过再笨的人也知道此时此刻,她想说的一定是——你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笨婆娘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是你敢去讨救兵,或是试图逃走的话,大爷我就把你先奸后杀,再把你的尸体剁成十八块丢去喂野狗!”
  春日瞪凸了眼珠子,又惊又怕,不住地摇头。
  “怎么?不想配合?”他还是那副饱含威胁的口吻。
  可怜的春日连忙改摇头为点头,眼底已经噙了一泡泪。老天爷怎会让她遇上了这样一个恶霸呢?
  “懂了就好,本大爷耐心有限,话从不说第二次,你最好牢牢记住了。好了,现在想办法去弄点金创药来,本大爷要疗伤了!”
  金创药?三更半夜的,她去哪儿生金创药来给他呀?她这儿有的顶多只是治治蚊虫咬伤的凉喜而已。
  见她没反应,男人又不耐烦了,“杵在那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他这么一喝,吓得春日连忙滑下椅子,站得直直的。
  “唔唔——”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指指自己的咽喉,希望他解开她的哑穴,否则她不能说话,怎么解释她这儿没他要的东西?
  不过她也不敢奢望这恶霸会答应,虽然他受了伤,但她仍像他手掌上的蚂蚁一样,只能任由他宰割。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再度伸出来,朝她咽喉点了一下。
  “呃!”春日咳一声,发现自己终于又可以说话了!但她却赶忙用手将嘴捂了起来。因为她很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尖叫出声,万一引来其他人,他可是会把她……天呀!一想到这儿,她把嘴捂得更紧了。
  “你倒挺识相的。”男人的声音里总算有了那么一丝满意,不过下一秒地又开始不耐烦地吆喝了,“叫你去拿个东西,到底要拖到啥时?!要等本大爷嗝屁,你还有得等咧!”
  “不、不是的,我——”春日很小声地解释着,“我这儿没金创药呀!”
  “你不会去别的地方找吗?这么大一座宅子是关蚊子用的?”唉!这婆娘真是怎么看怎么笨,动作又像乌龟似的拖拖拉拉,等她把药找来,说不定他真的已经嗝屁了!
  “我、我这就去——”春日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跑去,跑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着男人,向他保证道:“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心情差透了的男人一点儿也不领情,“你再拖拖拉拉试试看!我照样会杀你!”
  他的话吓得春日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被门槛绊倒,“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她非常想快,却又因为紧张害怕反而拖慢速度,从背影看来,说她是连爬带滚还差不多。
  “简直是笨得可以了!”看着那连爬带滚跑掉的娇小身影,男人嘴上骂着,神情终于露出了痛苦与疲惫,重重坐在泛着淡香味儿的舒服床铺上。
  “事到如今,大概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男人嘴里喃喃念着,倚着床柱闭上眼,只能借着想事情来转移对身上剧痛的注意力。
  可恶!他一看便知道这镖是海沙门的。海沙门是道上声誉不错的门派,做的也是光明正大的贩售海盐生意,这次为了谈漕运与盐运合作的事,他还亲自来了,怎知还未见到面,海沙门竟早一步知道他的落脚处,派人来暗杀他!
  这是海沙门门主的意思吗?只是想将他诱到他们的地盘上,再加以解决?
  不对!杀了他等于是与整个漕帮为敌,海沙门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进行借刀杀人的计划?
  如果有,会是谁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总觉得整件事太过不寻常,好像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似的,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去,否则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无法收拾!
  三更半夜的,她要上哪儿去生金创药出来给那恶霸男人?
  春日脚步匆匆忙忙,在庭院的铺石子小道上跑着,边跑还得边留意有没有人,万一让人瞧见了她张皇的模样,那个恶霸男人可是不会放过她的!
  对了!她想起哪儿有金创药了!宋家的房大夫,他的药房里什么药儿都有!
  但是,她不能说实话呀!现在惟一的办法,就只能用偷拿的了。
  偷偷摸摸地来到了房大夫的药房外,她看见药房内的光影晃动着,门板上映着大大的人影。
  啊,原来房大夫还没睡!春日连忙躲进附近的花丛里,看着房大夫走出药房、合上门,然后再走进旁边自个儿的房间。房大夫一进房后,火光很快便熄了,也就是说房大夫已经上床歇息了,看到这里,春日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赶紧小心翼翼地从花丛里爬出来,轻轻推开了药房的门,踏进乌漆抹黑的药房里。
  这药房她来过好些次,平时房大夫老喜欢向人吹嘘他调制出来的药有多么好用,他嘴上老挂句词儿,说什么他的药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对了!干脆拿他老念叨着的那个什么毕生得意之作的奇药比较快!听房大夫说那个什么奇药的,是用了不知道哪座山的雪莲,又加了什么奇珍异草才调制出来的,不管是治什么伤都是很有效哩!
  她记得好像是在……靠着微弱的月光,手儿摸呀摸的,终于在桌案底下摸着了一坛像酒瓮似的东西,她索性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扳开酒瓮。
  浓郁的药香味溢了出来,春日一只手探进酒瓮里,挖了一团软软的膏泥;另一只手则是摸到桌案上,随手扯了张纸,将那团膏泥包起。
  她又七手八脚地赶忙将酒瓮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才捧着纸包从药房里鬼鬼祟祟地溜出来。
  微风徐徐吹来,她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流了满头大汗!
  惨了,不知道过多少时候了,得赶快回去才行!她已经可以想象那恶霸难看至极的脸色了。
  幸好回春香小居的路上很顺利,没遇见什么人。一想到又要见那满口说着要奸杀她的男人,她就觉得害怕,偏偏事到如今,她的性命操在他手里,她也没得选择了!
  唉……她暗叹口气,在门外做了个深呼吸后才推门进去——
  第二章
  虽然她合上门的声音很轻,不过他是习武之人,早就听到她那吵死人的脚步声了。
  这笨婆娘最好有点什么收获,否则他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叫你去找个金创药找半天,你是跑到关外去找了,是不是?”男人睁开眼,一双虎目直瞪着她。
  “对、对不起!”春日微抖着手,递出了紧紧护在掌心里的纸包,“那、那个房大夫一直待在药房里,我没法儿进去。那个……你、你的伤还好吧?”
  “没有药,好个屁?!”
  嘎?春日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人讲话真是有够粗鲁的!
  他两只手指拾起她掌心的纸包,一阵药气扑鼻而来,他一闻,心底偷偷松了口气。算这笨婆娘识货,还知道要拿这种东西回来!
  “拿好!”他又将纸包递给她,还不忘警告道:“摔着了我就揍扁你!”
  春日连忙伸出手捧住了纸包,眼底有着委屈,明明就是他用两只手指拾着,那么不小心的拿法,摔着了哪能怪她呀?
  “那、那你要上药了,”春日将纸包放到桌上,转头就想溜,“我、我到外头避一避。”
  “站住!”
  才走了一步,被他这么一喝,春日像个木头人僵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她回过头,“还……还有什么事儿吗?”
  “谁准你走的?!还不快滚过来替本大爷上药!”他真的会被这笨婆娘给气死!
  “嘎?”
  “嘎什么,你再杵在那儿试试!”
  “我、我不会呀,”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不过脚步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朝那男人接近。
  “不会也得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春日只能很认命地回答。但是,她实在很怕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只怕还没上药,她就会先晕了,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似的,男人又出言恫吓:“要是你敢啥鸟事都没做就晕过去,哼哼……”他忽地怪笑两声,“那正好让我奸杀你!”
  “啊——”春日一口气险些顺不过来,就算想晕倒也给吓醒了。她的名节比那些伤口重要多了,她绝不能晕倒呀!
  “啊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拿块干净的白布来!”
  她真的很怕他,每次他一喝,她的手脚就开始不听使唤地自己有了动作。
  不一会儿,她就从木柜里拿了块白布站回他面前。
  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捧着纸包凑近他,费了大约一盏茶工夫,她终于把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全给一一上了药。
  现在惟一剩下的、也是最麻烦的,就是插在他左上臂那柄飞镖。
  一听到他叫她把飞镖拔出来,春日一连吓退了好几步,更别说是接下来还要帮他把毒血吸出来了,
  “还不快滚过来!”
  该死,他都快撑不下去了!这笨婆娘还在拖拖拉拉,想害死他不成?!
  “我、我、我……我怕……”春日两片唇儿抖呀抖的。
  “别让我过去‘请’你,否则你会更害怕。”
  “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全身剥光!”
  “啊——”幸好她还懂得及时捂住嘴,“下、下流!”她眼底全是惊恐和控诉,又是连爬带滚地赶紧坐回他身边。
  “我就是下流,你管不着!”
  谁叫他碰上这种一无是处的笨婆娘,要活命真的只有靠下流手段了。
  “少废话!现在两只手全给我握在镖柄上!”
  要不是他另一只手受了刀伤使不上力,他根本不必靠这成事不足的笨婆娘。
  幸好他还有先见之明,在发现镖有毒时便先封住了伤口四周围的穴道,避免毒性蔓延,否则让她这么一拖拉,他早嗝屁去见阎王了!
  两只手颤颤巍巍地覆在镖柄上,这一凑近,才看到伤口四周围的肤色全变黑了,她吓了一跳。
  “那、那个镖有毒!”
  “废话!我刚说的你全当放屁呀!”男人没好气地说道,霍地喝了声:“拔!”
  春日又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整个人往后一缩,也连带牵动了她的手劲——
  “嘶——”男人痛得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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