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的男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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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的男朋友们-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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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跟他讲话很累耶。”嘴角重重往下一挂。“像在打仗,要拟计划,订战略,有时候我还会打输。”
  “又没人要你去跟他打架。”端俪十分不解的说法。“只是拜托他帮个忙。更何况Elvin不是要他照顾你?他有义务。”
  不屑地哼:“我都不要Elvin照顾了,当然也不要他帮忙。”
  “可是我需要啊!”端俪嚷了起来。
  “我一定得帮你吗?”嚷回去,两个女人几乎像是白痴对话了。
  “不然你叫我找谁?”端俪回答得理直气壮。“谁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否则朋友是干什么用的?
  想了半晌。好吧,认了。但她仍是事先声明:“等我哪天心情太好,又间到连睡觉也不想,那天又刚好是黄道吉日,我就帮你去问他。”
  “你怎么这样……”端俪的希望又将落空,她有种被耍了似的感觉,气得举手往臂膀上就打。
  “喂,把我的手打坏了你要付医药费的!”心疼地猛揉自己的手。
  端俪坏坏地笑。“等我把画卖掉,有了钱我就帮你付医药费。谁教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真是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的说法?不过,经过端俪这么一闹,她不得不承认,末帆所带给她的伤感的确已经冲淡了些,至少她不会像在巴士上那样,一个人想着想着就要掉眼泪。
  是啊,就算没了情人,还好还有朋友。
  第五章
  一向晚睡,理当晚起。中午十一点,她还照例赖在床上,床头的电话响起,她只得翻个身,带着半梦半醒的声音接电话。
  “喂?”
  “曹小姐,我是楚先生的秘书,”一个非常公事化的女性嗓音说。“我是来告诉你,楚先生今天下午有空了,可以见你,约两点好吗?”
  “啥?”睡眼惺忪的双眸根本连睁开都难,茫然的脑袋更加没有能力去分辨这女人说的是什么。
  可这位秘书不只声音公事化,连办事都很公事化。不回话,她就当做答应了,她的逻辑是不反对就是赞成。于是她很快说:“那就这样了,我们下午两点儿。”
  卡!电话挂了。错愕地拎着电话筒,过了半晌脑子里才逼出一个想法:哪来的神经病?!
  她扔了电话,转身继续睡,完全把这通电话丢到周公那儿去了。
  大约半小时后,电话又响了。这时已接近平日起床的时间,她清醒了些,接起电话。“哪位?”
  “草莓,”是端俪。“楚邺的秘书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什么?”脑袋一片浑沌。
  端俪不理的混乱,自顾自地说:“我打去给他,他的秘书说他今天没空,要问过他之后再给我电话,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想说她也许直接打给你了……”
  “等等,等等,”一早起来就有这么复杂的事等着她,真真考验她的智商。“饶了我,一项一项来好不好。你说,你打电话给楚邺?”
  “我从你的名片上抄了电话。”端俪承认。
  原来刚才那通神经病的电话不是做梦!很努力地把两个电话连结起来。“然后呢?”
  “我跟他说,你想见他。”
  “什么?!”有如一道雷电打在她头上,霎时完全醒了!“你干嘛假传圣旨?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见他了?”
  “你迟迟不去找他,可我急着要卖画啊!”端俪理直气壮地。“我身上快没钱过日子了。”
  “那你也不必这么自动自发吧?”简直为之气结。
  “是你答应要帮我的嘛。”端俪埋怨着。
  这一刻,不由得把端俪列入损友一族。“我是说过,但你也不用逼我逼成这样!”
  “我没办法了嘛……”端俪的声音可怜地变小了。
  “好了好了,别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我帮你就是了。”
  “这不就得了?”端俪一下子又兴高采烈起来。“我就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怕见那个男人?”
  “谁怕见他了!”陡地好胜心起,反驳道。“我只是不想见他。怕与不想,差距很大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话,端俪已经听说过不止一次。“反正你下午把画带去给他看就是,拜托了!”
  “我还能说不吗?”哀怨地。
  “谢啦。”端俪很开心地挂了电话。
  好友快乐得很,因为画有希望卖掉了;但却不快乐得很,因为她得去见那男人了。
  楚邺……
  每想起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简直是狼眼与鹰眼的组合,比X光还精密似的。
  在那种人面前,她得全副武装才行啊。
  约定的时间是两点,这表示她该下床吃点东西找衣服穿了。站在衣柜前,下意识地东挑挑西拣拣,苦恼着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他?毛衣,好像太随便。长裙?好像太浪漫……
  怪了!忽然对自己发起脾气来。她干嘛为了要见他而精心打扮哪?!
  因为自己都对自己解释不清,所以格外生气。她顺手从衣柜里随便拉出一条长裤,再不考虑地换上了。
  准下午两点,穿着牛仔裤、皮外套,足蹬皮短靴,卡卡地踩进楚邺的公司。
  这家视觉艺术公司设计得比她的PUB还后现代,完全不像个办公场所,倒像个画廊,而专心工作的职员们若稍不移动,就成了画廊中的展览品了。
  她暗自咋舌,讶异于这家公司所传达出的强烈生活艺术形态。她随后被领进楚邺的办公室。
  水晶般的空间,四面墙倒有两面全是落地玻璃窗,从屋外照映进来的金色阳光有如波浪似的满室轻晃,而那个俊逸昂藏的男人就站在潋滟深处打量着她。
  记忆中的楚邺还真的是太模糊了。她只记得他磁铁一般有吸引力的双眸,却忘了他典雅而深邃的五官;忘了他的气质,一种积极、侵略性的强势魄力。他穿了一身黑;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这种装束穿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人联想到殡仪馆,而他,不是殡仪馆,是艺术馆,他高挺的骨架在在展现他的帅气阳刚、卓尔不凡。
  “曹小姐,”他微微一笑,笑得很平淡。“请坐。”
  下意识挺了挺背脊,这似乎是面对他时她必备的心理准备。选择了一张形状看起来实在不大像椅子的沙发,坐下。
  他坐在她正对面。霎时发现,她完全选错了位置!他背光,她则面光,光线全打在她脸上,他那双放射线似的利眼想浏览她的表情、捕捉她的神态,简直是轻而易举。
  秘书小姐敲门进来为送上一杯咖啡,他道:“忘了问你喝不喝咖啡了。也许你比较喜欢茶?”
  他再这么客套下去,真会ㄍㄥ到累死!她摇摇头,直说:“没关系,我什么都喝,想喝什么我可以回家喝。”他扬眉看她,眼光中带着笑意,他叹:“你还是没变。还是那副直来直往的个性。”
  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她似的。抬抬下巴,本能回应:“我不相信你认识我多少,别忘了我们只见过一次。”
  “你不知道你把你的个性都写在脸上了?”他给她一抹戏谑的微笑。“我可以很清楚地认识你。”
  她盯着他,被他的言语和笑容给蛊惑了。她刻意冷淡地回应:“我不是来这里讨论我的性格的。”
  “说得好。我倒忘了你来找我为了什么。”他话中嘲讽的意味更加明显。“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是不是这辈子应该都不再见!”
  这是第一次跟他见面时说过的话。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忘了,就算为了端俪,也没必要来这里被人讽。
  高傲的男人。这似乎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远比和蔼可亲更加来得吸引人,但好胜的绝对不允许自己对他妥协。
  她胀红了脸,鼓起双颊,从坐位上直跳起来。“我已经开始后悔来这里了。对不起,这是个错误,耽误了你的时间,再见。”
  抓起背包,一言不发,她转身就要走。他没拉住她,不阻止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草莓,这外号还真像你。”
  收住脚步,咬牙瞪着他。“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不只名字像草莓,个性也很草莓。外表光鲜亮丽,看起来很完美坚固的样子,其实内心柔弱得很,轻轻一个撞击也受不了。”他的眼光挟着无比的自信,真真正正看进她眼里、心里。她看见她的一张脸落在他深褐色的瞳仁上……
  她总是惊讶于他对她的洞悉能力……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他早了解她的一切。
  这念头让她无端又恼怒起来,她讥讽地说:“你又开始把自己当成先知了?”
  “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这不重要,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开场白,让你不至于无聊。”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指着她身后的那张椅子。“坐下吧,告诉我你今天来的目的。”
  他的语气温和,声音像丝绒一般轻柔,却带有一种魔力、一种软性的命令,无形的催眠……被他的改变所迷惑,心也软化了。她被动地坐回了原座,从手提袋里取出那幅小画。
  “我的朋友,”她把画递给他看。“想请你帮忙她卖掉这幅画。”
  “你的朋友?”他眉梢一扬。
  “你以为我会为了我自己的事来找你?”哼。“我说过我不会需要你帮忙的。”
  他看看她,笑意堆在唇边,好半天才把视线移向那幅画。“怎么能证实这幅画是真迹?”
  差点被他问倒了。“有……鉴定书。”
  他嘲讽地一笑。“鉴定书也可以是假的。”
  她机灵极了,立刻想出话来反驳他。“照你这样说,根本都没有真的东西了。”
  “合理的怀疑,不只可以容许,有时还是必须的。”他技巧地接下去,谜样的眼神拂过她。“你朋友想卖多少?”
  “当然愈高愈好——”诚实地。“她听说可以卖到十万美金。”
  “我帮你问问看,有几位朋友对艺术品收藏非常有兴趣。不过,我不能跟你保证一定能有这个价钱。”他敲了敲那画的边框,坦率地说。
  “尽量吧。”没有多加要求。
  她对他有种奇怪的信任,她相信他必定可以帮她这个忙。
  “那……”她略略疑豫地说:“这幅画先交给你?”
  他捕捉到她迟疑的眼光,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放心还是不舍得?”
  “不舍得。”叹。不只因为她喜欢夏卡尔,不只因为她曾经千里迢迢地寻回这幅画,更因为……
  如果没有它,她与末帆就不可能相恋。
  “你喜欢夏卡尔?”
  楚邺的声音唤回的思绪,她把神思从末帆的身影上拉回来。她点点头道:“嗯。他的画很私人,做梦似的虚幻缥缈,充满奇想,没人像他一样。看画的人想怎么解释都可以。”
  “我之所以不计一切推翻前例,为的是找寻另一真实的层面。”楚邺缓缓地念了两个句字。
  却完全愣住了!这些句子是夏卡尔的一本访问记中的纪录,是夏卡尔自己的话。她忍不住问:“你也喜欢他?”
  他没开口,只是站起身,走向身后的那面墙。不由得跟过去,那面墙上竟有一幅小小的夏卡尔的画。
  意外地轻吐:“没想到……”
  他很快把话接下去。“没想到我们的喜好一样。”
  只一抬头,便陷入他深沉的眼中。那双浓得化不开的深渊中,仿佛有着某种其它的意思,光是猜测那意思,就足以教她心慌意乱、仓皇失措。
  她没命地转回视线,顶他:“世界上喜欢夏卡尔的人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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