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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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伐天下-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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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赞一下子懵了,他没想到赵抗居然有一套自己的法令系统,虽然还不完善,但已经足以令人动容。按照赵军的军法,辛赞自然是死路一条,但在辛赞看来,就算赵抗是外放的亲王,也没有权力自己制定法律,所以辛赞根本不承认这些法令的效力。

赵抗听到辛赞的指斥后只是淡然一笑,“律法要得以执行,靠的不是那所谓的正统名分,而是靠实力!我再怎么没资格,也比那些金人有资格吧,但他们制定的混蛋律法,你们这些人不是照样执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毒 舌(上)

 辛赞登时哑口无言,良久才反击道,“殿下以胡虏自比,这是自甘堕落!”

“总比你们这些为了胡人卖命的汉奸要强。”,赵抗不屑道,“你还别不服气,在我看来,异族入侵时,奋战到死的是真正的勇士;如果打不过或者没信心,逃跑也不失为一种选择,至少敌人无法因此变得更强;但是如果投降敌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全部都是汉奸!”

辛赞刚要说的一句话立刻又被噎在喉咙里了。。。。。。

“当然,汉奸也未必就该死。”,赵抗倒是主动为辛赞解了困,“这样吧,如果依照律法,你是必死无疑的,不过我们这律法本就没有成熟,拿来做依据,谅你也不会心服。所以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有不该死的理由,并且足以说服我的话,你便可以活下去,你的家人也不用成为奴隶。”

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辛赞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出,几乎就想现在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想到家人,辛赞不得不强忍屈辱逐一进行申辩。辛赞并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他当初在金国出仕也是因为家人受到胁迫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说,为了保全家人而为敌人效力是无罪的罗?”,赵抗冷笑道。

“于法有罪,于情可恕。”,这是辛赞的心声,事实上他虽然身为谯县知县,却一直引以为耻。

“于情我不管,反正你有罪就是了,没错吧。”,赵抗总结道,“你不服?为家人而屈服,无非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成为金人的帮凶,他们杀了敢于抵抗的勇士,该不该死?如果你的那个于情可恕是对的话,岂不是在说那些抵抗的勇士反而该死吗?还有一种情况虽然稍好一些,但本质却是一样的,成为金人的官吏或是百姓,为其创造财富,这些财富最后都会变成金人的刀枪箭矢,一样会杀死那些本就不多的勇士!你们不该死,难道他们就该死吗?”

“这。。。。。。”,辛赞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但最后他还是只能颓然叹气,“罪臣的确该死,可是罪臣在担任谯县知县期间,勤恳清廉,在当地有口皆碑,殿下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当地的百姓。”

“是啊,你是个负责的知县,甚至连震天雷中的铁砂都淬了毒,这是何等的尽职尽责啊!但是,这一点却是你更该死的理由。”,赵抗又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是个贪官,搞得当地民不聊生,百姓活不下去,必然会揭竿而起,金国的统治就算不致动摇,也会受到损害,那将来北伐的难度就会减小很多。而你将这地方治理得越好,当地百姓便越没反抗的动力,甚至还会对金人的统治心生感激,我们什么年代才能收复失地?”

赵抗这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却难以辩驳,辛赞的身子一时之间有些摇摇欲坠。辛赞勉强吐出几个字,表示自己一直在暗中为南宋北伐搜集情报,而如果南宋挥军北伐的话,他也一定会主动开城迎接王师的。

谁知赵抗听后眼神却变得更加不屑一顾了,“看来我一开始还太高看你了,其实你也不过就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你!”,辛赞只觉怒气填胸,无处发泄,“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几乎就要倒在地上。

“怎么?你不服吗?”,赵抗冷哼了一声,“你的那些所谓功劳,只有等到大宋北伐时才能派上用场,而在此之前,你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你们将希望寄托在皇上和朝廷身上,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连你们这些直接受到金人奴役的人自己都不愿付出代价,那么为什么皇帝要为你付出呢?他就算收复了失地,也就是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那时北方战乱方休,亟需休养生息,不但不能从中获得利益,反而要大笔地投入,对他来说有害无益,难道他是傻子?”

“可是皇上对天下万民有责任和义务!”,辛赞不服道。

“有付出才有回报,义务是相互的,沦陷区百姓向朝廷纳税了吗?没有,不但没有,他们还养壮了敌人!那么凭什么要朝廷为他们拼死拼活?当初岳家军北伐节节顺利,为什么要被召回?还不是因为粮草问题?如果当时北方的百姓能够拿出实质性的支持,比如钱粮和兵员,而不只是敲锣打鼓表示欢迎,朝廷会下令班师吗?如果真的直捣黄龙,而不能就地获得补给的话,后勤压力得大到什么程度?当时还没打到开封,才不到五分之一的纵深而已,增收赋税的行为就已经令南方盗匪四起,如果真的打到燕京城呢?江南的百姓可是都交了税的,难道要牺牲他们的利益,去救什么都没付出的中原百姓吗?”,赵抗说到这已经很郁闷了,原来他竟然不知不觉地为赵构辩护起来,这真是令人不敢想象。于是赵抗立即提前进行了总结,“不过话说回来,南北方都是汉人,付出一些也是应该的。但是,欲要人助必先自助,就靠坐在那干等,可没谁愿意做那个冤大头的!”

辛赞已经无法证明自己无罪,他只是下意识地辩驳道,“殿下请不要无视我们北方的百万抗金义军!”

“百万义军?名声是不小,可效果在哪儿呢?百万啊!吼一声都可以排山倒海了,可金人该南下还是照样南下,他们可有半点实质性的影响?注意,是实质性的!”,赵抗今天其实完全没必要与辛赞辩论,但是他想藉此了解像辛赞这种有实际工作能力的文人,这对他确定下一步的方针政策非常重要,结果令他颇为失望,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培养的新人。

辛赞只觉得头晕眼花,他现在只希望保留下最后的尊严,证明他不是伪君子,可赵抗冰冷的话语就如同钢刀一样,将他的希望彻底粉碎。

“让我告诉你,为什么说你是伪君子吧。你明明增强了金国的国力,这在实质上已经损害了大宋的利益。但是你又做着那些不用付出代价的内线工作,反正就算被发现了,金人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因为你看的那些都记在脑子里,他们没有证据。但是有这些在,就可以证明你仍然心怀故国,再加上现在世风日下,矮子里面拔将军,你也可以算是个仁人志士了。这样一来,你既不用抛头颅洒热血,让家人太太平平地生活下去,又可以得享清名,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够巧妙的啊!”,赵抗开始做总结性发言了,“你这难道不是虚伪吗?难道我不能说你是伪君子吗?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到,但内心深处你的确就是这样人。比起你们这些伪君子,我倒是觉得那些投降派要可爱那么一丁点儿,他们虽然是小人,却可以轻易看清真面目!”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毒 舌(下)

 辛赞的眼神已经彻底黯淡无光,就好像死了一样,好在赵抗接下来的语气婉转了很多,“其实,我也理解你的想法,都说没有国,哪有家,其实恰恰相反,是没有家,哪有国。如果一个人连家都不爱,又怎么可能爱国呢?”

辛赞似乎回复了一些,可是现在他更加迷糊了,赵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你们遗漏了一点,就算你们为金人做猪做狗,你们亲人的安危依然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他如果一时不高兴,照样可以杀掉他们,你能救得了吗?”,赵抗的语气转冷,“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可信赖的。而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心软和感恩上面,那是愚蠢透顶。当初两个老皇帝要不是犯了这样的错误,怎么会有靖康之乱?何况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之所以会选择用家人来胁迫你们就范,就是吃准了你们的这一心理。在这种投鼠忌器的情况下,你们的家庭不但成了包袱,而且你们也丧失了救回他们的可能。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如果每个人在家人被擒的情况下,不但不理威胁,反而努力救人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段话如一声,将辛赞震醒过来,只见他喃喃地自语道,“若是那样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留得下来了。。。。。。不对,要是这样的话,家人没了奇货可居的价值,反而要安全得多!”

“所以啊,你们的行为,看似是救了他们,但从群体的概念上看,其实是害了他们啊!再说了,苟延残喘,如同猪狗一样地活下去,真的好吗?”,赵抗叹息道。

“我错了!我的确该死!”,辛赞泪流满面,语音哽咽。

等到辛赞稍稍平静下来,赵抗才又问道,“辛大人,我想知道,你们这些沦陷区的士子对异族统治是怎么看的?是不是认为只要他们心幕汉化,崇尚儒学,那么他们与汉人皇帝也没多大差别,是这样吗?”

辛赞点点头,“虽然在下不敢苟同,但是大多数汉臣都是这样想的。”

“大错特错!”,赵抗冷哼了一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不但不是我赵家一家的天下,同样也不是你们文人士大夫们的天下,它是天下所有黎民百姓的天下!女真人心幕汉化,崇孔敬儒是没错,但是对汉人的歧视和压迫仍然无处不在,对黎民百姓来说,只是在惨死和苟活之间取舍而已。你们文人士大夫只要能够获得原有的特权,继续踩在平民百姓身上,便对异族统治者感恩戴德,不觉得可耻吗?当然你不是这样的人,先前我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引出你的心里话而已。”

虽然赵抗如此说,但辛赞依然感到羞愧难当,不过辛赞也很迷惑,“以殿下的想法治理天下,恐怕从古到今都没有一位君王可以比拟,但是您却让部下肆意抢掠百姓,这又怎么解释?难道说您只不过是一个口是心非之人吗?”

“作为领导者,所要考虑的是长远和深层次的利益,如果只考虑眼前和表面的东西,这君主岂不是什么人都能做了?”,赵抗沉声道,“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派兵抢掠他们,一方面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以对抗金军。另一方面,是为了逼他们抗金,因为他们失去财富之后,便不得不依靠我。在抗金的战争中,虽然短时期内他们可能会有些伤亡,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只要除去了大敌,将来他们的子孙后代便不用再过猪狗不如的悲惨生活。可是人的天性是怕死的,我们大宋的民风又过于注重实利而轻视尊严,我只有这么做。我知道你要说慢慢收买民心也一样可以,但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老实说,如果没有我这股新势力的话,北方有希望光复吗?”

辛赞沉思了一会,“如果大宋连续出两代能力在金帝之上的明主,再加上一些良臣名将,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说得倒轻松,你自己想想历史吧,除了开国时期,有多少时期符合你的条件?”,赵抗冷笑道。

辛赞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些有志恢复的人其实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小概率事件上了,但他还是强辩道,“殿下乃皇上的独生子,将来继承大统应无悬念,以您的英明神武,即使走正道,也还是有很大的机会,毕竟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想得倒挺美,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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