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悲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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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悲恋-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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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他老说她笨,哪里晓得,最笨的人是自己。
  霍地起身,他想清楚了,他会对父母亲和大哥二哥把话说清楚,他要找到灵涓,把两人走错的迷宫重新拉回正途。
  他不晓得挽回是否太晚,但他下定决心改变。
  这天,叔秧没想过,台湾不大,但在两千三百万人口中寻找熟悉身影,毕竟有程度上的困难。
  整整八个月,他四处托人找寻灵涓,连春水婶家都走访过了,仍毫无所获。
  他没有半分疲倦和怨言,因他明白,灵涓为寻找他的心,花了整整八年。
  八个月,灵涓没有半点消息,叔秧花了不少钱,征信社却给不来希望。唯一叫叔秧心安的是,每隔半个月,灵涓会写信,告诉家人,自己生活无虞。
  萧家医院开张了,除看诊外,叔秧必需负担—部分行政工作,很累,但三兄弟胼手胝足的革命感觉,教人愉悦。
  他们对自己相当有信心,相信自己有本事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医院扬名国际。
  揉揉脖子,他打开灵涓寄来的信,十几封信,他一读再读,读过千百次,信里找不到有关她的讯息,唯一能让他推敲出的部分是邮戳,他相信,灵涓住在台北东区。
  东区……为什么知道东区,他还找不到她?是老天在惩罚他的嘴硬,还是惩罚他否认爱情?
  没错,是爱情,当感觉不必再受压缩,爱情便吸足空气膨胀起来,他想她、念她,思念一天比一天汹涌澎湃,那种惊心动魄,不是当事人,怎能体会?
  叔秧爱灵涓……他不再对自己否认。
  叹气,再看信,她的笔法口气,一如记忆间熟悉,她努力表现出开心,表现得下需家人为她担心,但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把苦藏在心底,用甜姐儿形象作表情?
  亲爱的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小哥好:
  我的同居朋友羽沛生宝宝了,和超音波照出来的一样,是对双胞胎,我们替他们取名字,叫水水和小雨滴。
  我永远忘不掉那天,我和殊云、初蕊坐在产房外面,护士进进出出,一会儿要我们去买血浆、一会儿要我们签手术同意书,还说羽沛情况很糟,吓得我们心脏差点儿跳出来。
  我想,要是大哥二哥小哥在,也许情况会变得乐观。
  妈妈,我想请问您,是什么勇气让女人即使知道生命危急,仍然坚持生下宝宝?难道为了新生命,自己的性命可以不看顾?
  将来孩子长大,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母亲用自己的人生换取,会不会对自己的生命充满罪恶感?
  我不懂羽沛的想法,但我承认,母爱是种栽不理解却敬佩的伟大情怀。
  殊云好挣扎,几次想打电话给水水和小雨滴的爸爸,她想他有权利见羽沛最后一面……幸好,否极泰来,羽沛熬过这一关。
  满月那天,我们办了满月酒,感激老天爷为三条生命祝福。
  认真想想,人呐,真是太渺小,渺小的我们还在为人间纷扰痛心,真是浪费人生对不?有时,迟一步,何止海阔天空,换个角度,何处不是充满喜乐?
  小哥和嘉菌姐结婚了吧?
  很抱歉,我没到场,不过,我的祝福很多,我衮心盼望你们永浴爱河、白首偕老,丧心期待,下次见面时,有个和小哥l样好看的帅小子喊我姑姑。
  灵涓二00五年八月一日
  叔秧莞尔,他不相信她的“衷心期盼”,他相信灵涓会用“海阔天空”来说服自己心平气平,不怪人事、不怨天地。
  灵涓总是硬撑,明明嫉妒,却还是嘉茵姐长、嘉茵姐短;分明希望他专属她一人,却仍然乖乖在嘉茵面前宣传自己,她时时表现得快乐开心,连老奸巨猾的二哥也看不出她已懂爱情。
  看来,他不仅教导她数学概念,也把自己的口是心非教给她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大哥二哥小哥好:
  告诉你们好消息,我赚到人生的第l笔钱了,有没有了不起?
  这笔钱让我快乐好多天,我日里夜里看著支票,一次次肯定自己的能力,从此,爸爸妈妈不必再担心我的生活。
  随信附上三万块钱支票,我知道家里不缺这一点钱,但是爸爸妈妈如果肯收下,我会觉得好快乐,因为,我终于成了真正的萧家女儿。
  所有的儿女在年轻时接受父母亲的养育,成长后,都会用微薄的薪水奉养父母,孝顺父母,对不?那是何等值得骄傲的事情。
  爸爸妈妈,灵涓很想你们,我常告诉好朋友们说,我会在工作上尽心努力,将来有一天,让爸爸妈妈以女儿为荣。
  灵涓二00五年十一月十六日
  支票让爸爸妈妈用框裱起来,放在房间,他们说时时看著女儿的孝心,教人好安慰,他们逼著三个儿子想尽办法把灵涓找回,逼叔秧快快把她变成不落人他人田地的肥水。
  他愿意。愿意对著灵涓把心意说分明,愿意承认自己有口是心非的毛病,但是他无从知道,上帝要惩罚他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两人的分离。
  门敲两声,仲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弟,我方便进来吗?”
  “请进。”
  仲渊进门,一派的悠闲自得。他将手中包著包装纸的礼物,放到叔秧桌上。
  “这是什么?”
  “圣诞节快到了,算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罗!”
  叔秧没接手,看著闪亮亮的包装纸,想起那些年,灵涓最爱二哥送的圣诞礼物,她常说,二哥的礼物能为人们带来幸福。
  “干嘛那么不开心?过了十六号,灵涓还没写信回来?”他问。
  “她忘了时间。”
  点头,他的确为这件事生气,气她乱了频率,气她忘记自己会担心。
  “也许她正在忙。圣诞节,各行各业都加紧脚步,好在这个节日里大赚一笔。”
  “再忙,总有休闲时间。”皱眉,他操心她发生困难。
  “别担心,灵涓长大了,解决问题的能力,比你想像中强。”
  “你老帮她说话,难怪……”
  莞尔,仲渊说:“难怪她有苦找我诉,却不对你说?拜托,别再嫉妒我了,再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小妹,不管将来你们结不结婚,我和灵涓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
  叹口气,他续道:“有空拆拆我的礼物吧,我的礼物—向能为人们带来幸福。”
  半分钟停顿,多熟悉的话,这句,灵涓说过无数次。
  动手拆开二哥送的礼物,那是一本书,一本名为“菟丝园”的小说。
  看到书名,他的手居然颤抖起来,是巧合吗?
  那年,灵涓问他,如果她考上理想大学,可不可以送她一座菟丝园?
  灵涓说,菟丝花是她梦想中的花,它看似柔弱,却坚持和女萝交缠,宁可被人连根除去,也不愿意放弃爱情。
  当时,他还拍了她的后脑勺,骂她满脑子镜花水月,不肯用心在书本上,然后逼她把理化背熟,好让自己考试。
  之后,她再没提过这件事,也许是没考上理想大学,也许是怕被他吼骂,总之,菟丝园的事不了了之。
  再看见这三个字,他有些激动,打开书页,他逐字读去。越读越心惊,那分明是灵涓的写作风格,他不怀疑,因为他改过她上千篇作文。
  这天晚上,他读完灵涓的小说,隔天清晨,他在出版社未开门之前,先站到出版社门前。
  那日,灵涓从85℃离开后,再没回萧家。
  身上的钱不算少但也不多,除了随身携带的身分证和学生证外,她没带其他信用卡、存款簿之类财产,在住过两天便宜饭店后,身无分文,幸而碰上殊云,她心甘情愿让殊云捡回家作纪念。
  然后,她和殊云、羽沛、初蕊成了生命共同体。
  一个月前,花店和手工艺品店开张,她们的生意很好,灵涓一面写文章、一面替她们的店从网路上接订单,短短几十天,她们的Spring门庭若市、打响名号。
  有人说,Spring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有四个漂亮到言语无法形容的女老板;也有人说,她们卖的花束、盆花和手工娃娃,市面上找不到其他竞争者……
  反正不管如何,Spring是成功了,四个没有赚钱经验的女人,成功地养活自己和两个小宝贝。
  这天,灵涓开车,载初蕊到外面布置圣诞舞会场地,从清晨到晚上,她们没时间吃东西,绑完无数花束,赶完一家又一家的会场布置,她想,等这边弄完,一定要去买泡面和酸痛药膏,贴贴她可怜、细瘦的手臂。
  咦?那是谁?为什么走到初蕊身后?
  他是色狼,要偷袭初蕊?
  直觉地,小跑步往初蕊的方向去,才三步,她自己先让一只大手掌圈住腰际。
  不敢回头看,想像力比动作更快,恐惧感占满了灵涓心头。
  天!她们掉进色狼窝,这里的主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纯粹要把她们引诱到此,加以凌虐……
  张开嘴,她想尖叫,却让一声熟悉的吼叫声阻止。
  “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是他?天,是她的小哥。
  霍地  回头,双瞳充满感动,鼓动的是她被思念压缩的心脏,狂奔的是写满萧叔秧的血液,是他、是他,天呐!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来?他怎能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恍若他们回到若干年前,他总对她生气,而她高兴于他关心。
  “小哥。”话出口,泪猛流。
  “你还记得我是谁?”似笑非笑,短吻鳄再现江湖。
  “小哥……对不起……”
  她以为自己很勇敢,以为再见小哥,她可以表现得比正常更正常,哪里想得到,她的表现比零分更糟糕。
  叔秧没理会她的对不起,一语不发  、扛起她,把她扛进自己的车厢内,门没锁,他就不相信她敢不经同意,擅自下车。
  灵涓不正常,叔秧也没好多少。
  他很激动,从远远见到她的背影那刻起,就想狂叫。
  叔秧从不晓得何谓思念,然她的离家出走教会了他这种感觉;他不懂得男欢女爱有多么了不起,确信自己有能力把心控管得很可以,哪里知道,八个月的难熬光阴,迫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她、想占有她,自很多年前起。
  不过,这个承认,他只对自己说,其余的人想亲口听他招认……下辈子吧!
  “你对不起我什么?”口气严峻,他要给足下马威,好维持自己一贯形象。
  “我没把最后两个月书念完,毕业证书领不到。”她乖乖反省。
  那个没什么好担心,爸爸老早运用关系沟通好,只要灵涓去把学分补齐,想毕业,学校随时欢迎。
  “还有呢?”
  激动过后,叔秧快乐得想大笑,想抱住灵涓转圈圈,想把她拥在怀里面亲不停,但他却仍然维持起冷脸孔,等她自己伏首认罪。
  没办法,谁教他是心口不一致的萧叔秧。
  “我离家出走,没告诉任何人,爸爸妈妈和一定担心极了。”
  “你还知道我们会担心?再往下说!”
  “还有……还有……哦,还有大哥小哥结婚我缺席,很对不起。对于二哥,我也很抱歉,我一定把事情弄得一团乱了,是不是?”
  起他的婚礼,两颗泪用平方式增加,二变四、四变十六,十六变两百五十六……
  “对,一团乱。你做事情都不用大脑吗?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丝毫不用去管别人的想法吗?”音调上扬,他用她最熟悉的方式吼叫她。
  “对不起。”
  “那么简单?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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