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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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权奸-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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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儿一下子扑进在李岩怀中,香吻如雨点般那样急,突袭在他惊愕的脸上。

一把匕首也顺势插向李岩的左胸心脏,赤红殷艳的血流了出来,将草青色的军服染成了血红。

李岩的手怒力地空中抓了抓,似乎要抓住飞逝的生命,他难以置信地看了冷霜儿一眼,转而又释然了,他的眼睛失去神彩,逐渐黯淡,喃喃念道没头没脑的话:“隔着千年的……时空,父亲,你满头的白发,背影蹒跚……还是那么坚强?我想回家,回家看看——”

李岩身体软软地往下倒了,周围的羽林骑应变不及,似乎都呆住了。

“岩哥儿,黄泉路上冷冷清清,不要走得太快了,等着霜儿——”冷霜儿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道,把他平放在地下,自从父母去世后,从没流过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李昭武不行了,快,抓住刺客冷霜儿!”羽林骑李重义怀抱着李岩,急忙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双目流泪,终于反应过来,那喊声撕心裂肺,回荡在平康里凄冷的坊街。

冷霜儿已经跑到坊街转角处。

那一声猛喊,周围几个神情悲伤的羽林骑似乎恢复了知觉,提刀携弩,发力追去。

一直站在对面屋檐下的皮袍灰衣人,冷眼观察了片刻,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沉声下令:“撤!”

商人少*妇,地痞闲汉还有十来位藏在人群中各色打扮的杀手,如潮水般向平康里西边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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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88。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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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被踩实了的积雪有些溜滑,冷霜儿距离那个挟持弟弟冷锋寒的灰袄人还有十来步之遥。

冷霜儿手里已扣住一把飞刀,只要救出弟弟,立刻将他杀了。

灰袄人抬眼瞧了过来,来者不善,又听到撤退的命令,将手中的孩子往地下一扔,双腿重重一磕,胯下马儿吃疼,嘶鸣着往东市方向逃去。

天空有些阴霾,飞刀在积雪的反光下无声无息,一下插在灰袄人的后脑,他像段木头直直从马上摔倒在雪地上,如浪花般溅起一地的雪。

“锋寒!”冷霜儿心痛地抱起弟弟,却楞住了,这个孩子眉目身形与弟弟有些相似,但这不是冷锋寒!

弟弟还在他们手中,冷霜儿一眼瞧见了灰袄人那匹马,身体敏捷得像只山林间的豹子,电射而出。

老马识途,冷霜儿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刚才惊鸿一瞥,那匹马的岁齿不小。

冷霜儿后面响起了尖利刺耳的铜哨声,几条坊街转角,铜哨声此起彼伏,四面呼应。

那匹老马恋主,还在原地徘徊,冷霜儿飞身跃起,像只鹞子般轻盈地落到马上,双腿轻轻一夹,老马向东市小跑过去。

乌衣堂的巢穴在东市附近,冷霜儿已萌生了为李岩殉情的念头,不管不顾,单身匹马杀向乌衣堂的巢穴。

我亲自杀了小李学士,我喜欢的岩哥儿!

还是没有救出弟弟,还是没有救出义父和师弟师妹!

这一刻,冷霜儿才后悔,老人常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弟弟也有他的宿命,就像父亲浴血边塞,死在吐蕃人手里。

就是入了羽林武学,说不得弟弟也会在边塞丢掉性命。

岩哥儿一门心思出塞击胡,那不是为父亲报仇吗?英武豪迈的身姿让冷霜儿那一刻砰然心动。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在花季般的短暂人生中怎样选择?冷霜儿满面泪痕,心若坊街边那株病木,一段枯枝被寒风折断,无力地挂在枝头。

情有来世前生么?我们在前世刻骨铭心的相恋,才有今生的短暂相聚?

那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与岩哥儿的缘份就在一季,秋,红得似火的枫叶凋零了一地,冬,结束的时候只有荒凉孤寂的雪。

皮袍灰衣人率几名提着弓弩的手下急退,他像野兽一样嗅出了危险的气味,没有与场中那伙人同路。

虽然在坊街杀掉了李岩,立了威,可是对手也是有备而来,铜哨呼应,四面围了过来。

“翻墙进院!”皮袍灰衣人临危不乱,后面的杀手举起了手弩,护住他们的后路。

跟乌衣堂结了仇,得付出血的代价,你们敢追过来,除了手弩,乌衣堂杀手刀法可不弱,就羽林骑那种货色,一个杀手怎么也能拼掉几个。

弓弦割裂空气的声音在前面砰砰响起,蜂鸣般的羽箭破空飞来。外围举着手弩的杀手还没发出一枝羽箭,全身中箭就像刺猬一般,摔倒在松软的雪地上。

羽林骑到处都有埋伏?

“受伤的不留活口,一人一刀,练练胆儿。”宣节校尉哥舒车单手提了把横刀,沉声给身边的武学生下令。

“就这帮歪瓜裂爪,哥舒宣节,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武学博士裴旻大笑呼战,提着把横刀,似道风雪般卷进了杀手中。

直踏中宫,抢中线,裴旻手中的横刀似要劈开眼前的刀浪,声威慑人,一名乌衣堂的杀手反应慢了半拍,裴旻手腕一抖,将他的横刀擦开,叱喝声中一刀劈在杀手的前额。

那名杀手瞬间头痛欲裂,鲜血浸过双眼,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还没来得及瞑目,头颅已爆开,似地震时断裂的土地。

乌衣堂的杀手莫不胆寒,手脚一慢,裴旻的横刀似乎有了生命,斜擦轻打,竖劈闪刺,又是一刀刺中杀手腰肋,刀未抽出,不慎卡在里面。

终于觑准这个机会,皮袍灰衣人闪电般团身扑上,他身上空门大开,处处都是破绽。

但他眼疾手快,横刀去得急,直刺向刀未拔出裴旻,虽占优势,却一点儿也不轻敌,还用的是与敌偕亡的招式。

紧靠东市的常乐坊,坊内,门前有棵老槐的普通院宅。

一名灰衣人蹲在房顶上,从怀中掏出一面红色的三角小旗,飞快地舞动起来。

下面一名灰衣人看见了旗语,转身跑进堂内,向一名中年汉子禀报:“陆副堂主,有敌人靠近分堂。”

端坐堂中的中年汉子,长着一张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的脸,只是那眼神跟桃李蹊以前的陆管事一样,犀利!两人面目也有几分相似,手中正在擦拭一把锋利森寒的横刀。

听完禀报,陆副堂主当机立断,吐了个字:“撤!”

铜哨声此起彼伏,远远传来,陆副堂主闻声色变,脸上闪过一丝惋惜的神色,静静地道:“撤不了,就在这院宅中准备战死。”

横刀紧握在手中,陆副堂主跃起,似豹子般蹿向了前院。

伏在屋顶警戒的乌衣堂杀手眼前一花,冷霜儿忽然在马上不见了,他探出身子,向坊街的屋檐下张望。

一把飞刀如电般插入他的咽喉,冷霜儿灵猫般敏捷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双手挥舞了几下,想大声报警,可鲜血从嘴里不断喷出,乌衣堂杀手从屋顶滚了下去,“啪”地一声摔在雪地里。

“啊!”又是一个乌衣堂杀手临死前的惨叫声从屋顶传来,陆副堂主心里一颤,冷霜儿,忍术门,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宫自由来去,刺杀的手段不可小瞧,长安第一盗的名头果然不虚。

这座院宅被围,屋顶有鬼神莫测的冷霜儿,陆副堂主牙一咬,作了决定。“唉,屋顶上的兄弟都下来,我们结阵冲杀出去,逃入热闹人多的东市,能活几个算几个。”

可屋顶上十来名候望警戒的杀手一个没下来,惨叫声倒是不时传来,让乌衣堂的杀手心里发紧。

从来都是他们杀人,没有品尝过被追杀的滋味。

大门一开,一轮羽箭射出,前面的乌衣堂杀手举着大唐军中的制式长牌,冲了出来。陆副堂主身形一退,和两个心腹藏身廊下。

“咻!”“咻!”“咻!”强弩劲发,前面,左,右,三个方向百来枝羽箭射出。

乌衣堂这伙亡命徒来头不小,竟然还有严禁民间拥有的手弩和长牌,身材高大的郭子仪一脸寒霜:“结阵,杀敌!”

两名长枪手,两名刀盾手,两名弓弩手组成一个小阵,朝垂死挣扎的乌衣堂杀手步步逼去。

这边三名乌衣堂杀手已丢开手弩,结成一个小三角阵迎敌。

两枝长枪突前急刺,一名乌衣堂杀手挥刀撩开长枪,团身扑上,顺势朝长枪手手臂削去。

见雪亮的横刀削来,那名长枪手初次临阵心慌,前面的右手松开长枪,露出胸前好大一个破绽。

刀盾手用手上的横刀替长枪手挡住了这一刀。

另一处围剿乌衣堂杀手的战场。

躲也无处躲,碰到这种不要命的高手,裴旻被吓出一身冷汗,“咻!”的一声,皮袍灰衣人左胸正中一枝弩矢,身子晃了两晃,手中的横刀擦着裴旻的皮甲过去。

哥舒车在后面懒洋洋地笑道:“裴昭武,战场上兄弟们生死相托,配合着杀敌,自个儿逞能的,杀敌多,死得也快!”

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一片,陆副堂主低声对两个心腹道:“走暗门!”

回廊里,三人低伏着身子,急急跑向暗门,出了这所院宅,暗门外是条死巷子,陆副堂主依然比较谨慎,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才钻出暗门,手里多了把对面院宅的钥匙。

“陆堂主,把我弟弟掳去,藏在什么地方?”冷霜儿一声娇叱,从院墙跃了下来。

手一挥,也未多说,陆副堂主恨声道:“做了她!”

三人成倒“品”字形,步步逼了过来。

冷霜儿已没了飞刀,被三人气势所压,手握横刀缓缓向后退去。

斜劈,直刺,一刀快似一刀,横刀相接,火花四溅,陆副堂主率两名心腹如同三只恶狼,轮番上前嘶咬。

冷霜儿趁着一名杀手贪功,横刀如电般刺进他小腹,那名杀手也是凶悍,竟然用双手一把抓住横刀,用自己的死给两名同伙创造了良机。

身体立刻就反应过来,冷霜儿丢下横刀,转身就跑,只要转过巷角,就可逆袭乌衣堂杀手。

一匹青色的铁连钱踏冰溅雪,飞驰而来,马上的少年骑士,英武勇剽,手提横刀,胸口赫然还有滩血迹。

正是翰林学士,昭武校尉李岩,他竟然是诈死诱敌!

脑子一下乱了,冷霜儿一时呆住,身后两把横刀快似闪电,一刺一劈,向她击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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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长安新贵 89。将计就计

“霜儿,快把手给我!”李岩在马上侧将着身子,重心移至右侧马镫,俯身伸手,一把拉住冷霜儿的胳膊。

一柄横刀急速划破空气,转眼欺到了冷霜儿的后背,刀锋凌厉,已触及了她的身后的衣襟。

还是慢了一线?

冷霜儿只觉背后一凉,心跟着往下沉,难道我的生命就如那枝头成片盛开的樱花,花季一过,纷落如雨,只有留在记忆中短暂的凄美?

眨眼间,陆副堂主这把横刀突然猛地调转了方向,硬生生地挡在自己的面门前,紧接着,“当”的一声,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刀面上,一下弹开老远。听这声,就知道是铁珠子弹丸,要被它打到,轻者受伤,重者丢了性命。

“当当当”,还不止一下,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水连珠似的就没断过,只见,那陆副堂主拿着横刀左支右挡,一时之间,手舞足蹈,好不狼狈。

将她窈窕的身子揽入怀中,李岩赫然发现,冷霜儿的后背衣衫已被刀锋划开一大道口子,露出欺霜赛雪的肌肤,一串殷红的血珠从那雪肤中冒出,尤为醒目。

这傻妮子,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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