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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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绝恋-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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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天一海阁的真正实力么?

当初面对万花城倾城而出的三十条战舰,究竟君无缺的心中有多少的嘲弄没有表露出来?若当时那一战真正打响了,现在顾倾国还会站在这里么?奇书…整理…提供下载

“你会投降么?”木可兰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我要是你,也许我不会打。君无缺要的只是你们的服从,而你们现在是亲家,为了你的妹妹能够终生幸福,你也不应该打。”

“她的幸福不能拿全城人的生命去交换。”顾倾国淡淡的说,“万花城从来没有投降敌人的历史,在我的手里也一样不会。”

他大声对船工道:“全速前进!我要当面和君无缺说话!”

船迎着舰群开去。在舰群正中行驶的那艘豪华的超大船头上,隐隐绰绰似乎可以看到一个人影,一袭银袍,凭风而立。

“君阁主,你终于等不及了吗?”顾倾国扬起声音,淹没海浪的呼啸。

船头的人没有回答,甚至连那张脸都没有看清,似乎只是远远的看着这边,静静的看着,却不准备回答。

“他是来接顾倾城的。”顾雪色喃喃低语,“虽然这一战在所难免,但若不是因为顾倾城的出逃,也许他不会这么快开战,起码,会给万花城一个体面的失败。但现在看起来……他真的是想血洗万花城了。”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人如旧(2)



“血洗?”顾倾国咬着这两个字的字音,默默的品味,遥望着船头那人,虽然还是看不清脸,却看到对方高高举起了手,然后霍然挥下,在他尚未明白原因的时候,一枚炮弹精准的落在他所乘的船的旁边,海面被轰然打穿,大浪从天而下,哗地落进船舱中,船上一片混乱。

顾倾国擦了一把湿漉漉的海水,看着身边已然显得狼狈的木可兰和顾雪色,她们的脸色因为惊愕而苍白。谁也没想到,这次见面君无缺居然没有给出任何的问候和理由就这么以炮作为宣言。相比之下,天一海阁前的那次碰面,他的温文尔雅算是给足了顾倾国面子了。

“先回去吧。”木可兰拉住顾倾国,看他额头青筋直跳,生怕他会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错事来。回头又看了一眼君无缺——但他已不在船头。他连一句话都不屑于说,看来大战真的时刻即在眼前。

此时此际,木可兰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或者是顾倾国,她想到的,只是那身在万花城中,浑然忘我于另一个世界中的顾倾城。她若是能看到眼前的景象,会有怎样的表情?可惜,她看不到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不知怎的,木可兰忽然理解了顾倾城当初刺瞎双眼的苦衷。虽然她还是不能认同她这种懦弱的逃避行为,但是……对于天性敏感多愁的顾倾城来说,这是她的命运所致,也是个性所致。怨不得任何人,也无法求助于任何的人。除非她自己看解开缠在身上的重重网结,否则,谁也拉不出她来……

“你要绣到几时?”顾三清盯着眼前这个本来是被他称作“女儿”的人,她尚在襁褓中时,他抱过她;她还在呀呀学语时,他和她的母亲为她精心谋划过美好的未来;当她长成美丽天真的少女时,他将自己的全部心血几乎都倾注在她的身上,将她打造成天下女性的典范。然而现在,她只像一具活僵尸,没有言辞,没有眼神,没有交流,甚至,就如没有了生命。

他一把抢过女儿手中正在缝补的东西,大喝道:“你丈夫带兵来这里了!你知道么?他要将万花城团团围住。你身为万花城的人,怎么能在这里装死?”

顾倾城的手停在半空中,还是保持着刚在刺绣的样子,无声的扬起脸,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父亲,双手平平的伸出,像在要回她绣着的东西。

顾三清赫然将她的绣品当面撕毁,“刺啦刺啦”的声音像一把锯,冷酷地切割着她最后仅存的那一点爱心。

“你为了一个你发誓不会爱上的人去怀孩子,又为这个孩子做衣服。你敢说你手中绣花的时候,没有回忆起你们在一切的甜蜜么?如果你是如此的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当初就不应该回来,死也要死在天一海阁!”

这么无情的言词会从自己的生身父亲口中听到,顾倾城即使再麻木也承受不住。她轻轻一颤,惨白的脸如无色的白云,透明而灰败,直挺挺的跪下,虽然还是没有言词,但是那孱弱绝望的样子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刑罚处决。

顾三清将碎布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你要想清楚,如今你已经没有了退路。你若是还想留下来,和我们共进退,就打掉你肚里的孩子!”他一招手,喊了一声:“来人啊!”有细碎的侍女的脚步声走进来,停在桌边,又退出去了。

顾三清将一碗浓浓的药汤硬塞进她的手里。

“喝了它,你我还是父女,若是不喝,就马上滚出万花城!我绝不会允许天一海搁的孽种留在万花城,玷污我顾家的名声!”他摔脸而去,根本不看她的决定。好像她的生死去留现在真的已经与他无多少关联了。

顾倾城冰冷的手接触到那滚烫的药碗,几乎端持不住,跪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直钻进心中。

好冷,好冷……人间竟然是如此的冷,人情亦是如此,比风雨还要冷,因为实在无情。

要她打掉孩子?这么可以?怎么可能?

那个小生命,虽然从未谋面,却已在她的身体中酝酿成形,他(她)的变化,每一天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因而,他(她)已成了她所依赖的,活下去的全部精神支柱。扼杀他(她),夺走他(她),无疑是将她推向最后的死路。

死,难道除了死,她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么?

她捧着碗,如同捧着孩子的生命。她可以不喝,然后呢?又怎样?离开这里么?这诺大的天下可还有她的立足之地?连她的家都容不下她,她还能去哪里?

死么?真的该死了么?她一直不畏惧死,是为了孩子在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如今她身为母亲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她,又怎么配做孩子的母亲?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指颤抖的有多厉害,一碗药已经洒出了半碗,浓浓的药汁洒在她的手上,衣服上,黑夜里看去,好像从她的心中渗出的血痕一样触目惊心。

这个漆黑冰冷的世界,空空茫茫,即使她躲避了眼中的黑暗,依然躲不过心底的黑暗。她无处可去,也无处可逃……

这也许就是她的宿命吧……真的要靠死亡来结束这一切。

她终于将碗缓缓捧起,凑近唇边,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便如她看不到希望的命运,在吞噬着她全部的精神。

唇碰到药汁,已经开始冰凉的药汁柔滑地湿润了她干涩的嘴唇,但她停住,因为莫名的恐惧和悲怆而无法将药饮下。

此一刻,在漆黑的屋子中,她恍惚着感觉到了什么。一团高大的黑影悄悄逼近她的身旁,那样无声无息地,如鬼魅一样。

就跪在她身前,对视着她的眼睛,即使她看不到,却依然能感觉到有一双锐利明亮的眼睛穿过她的身体,看透进她的心灵。

是谁?她微颦着眉。是天风么?



第四部分 亦解难脱 人如旧(3)

那人伸出手,接下她手中的碗,一双大手将她的包裹在掌心中,从那双手上传递过来的炽热让她骤然一惊,那熟悉到已经刻入骨血记忆中的气息体味让她颤栗,让她心悸,禁不住低呼:“无缺?”

是他?真的是他么?

他悠悠一叹,因为屋子的空旷,那声低叹绵绵长长的,缭绕不绝:

“这就是你心心惦记要回来的家么?这就是你要背叛我,逃离我的理由么?你这个无情又冷血的女人,我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你的身体里是否和我一样流着鲜红的血?”

他那样冷酷的声音,比父亲的强硬更让她凄冷,她不敢相信,即使她逃到这里,依然没有逃开他的身边。

他将她一把拽进怀中,紧紧地拥抱住她,像是分别了多少个世纪一样,带着恍如隔世的惊喜与郁闷,带着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身体的激情和痛苦,重重地碰撞着她的心。

“倾城,倾城,为什么你不能敞开心扉,认认真真地去审视我们彼此。一定要让自己过得这么苦,折磨我们两个人都过得这么苦。在这个世界上,生不如死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你要将多少人拖进你自私迷离的世界中去?”

他的质问让她迷茫而困惑。痛苦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从何时起她牵扯了别的人?

“你来,杀我的家人?”她开口,唇边还有药汁苦涩的味道。

“我来带你走。”他说,再抱紧她,她微颦眉,推开他:“不。”

是那样的坚决,已经没有重逢时的惊惶与无助。

他没有动怒,在黑夜中静静地看着她无血的脸颊,轻声道:“你走后,我便将幽离园付之一炬。”

她并未动容,唇边的苦笑还是隐隐地绽放:“现在后悔你不觉得太迟了么?”

他轻轻挑眉:“错了,我没有后悔过种植幽离,我所后悔的是我没有考虑过它带给你的伤痛能如此之深。”

她抖着眉心,苦笑如水纹漾开,像失去了力气一样虚弱,“到现在你还是这样想么?难道你不明白,这世上伤我最深的并不是幽离,而是你么?”

他沉寂一瞬,答道:“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来做什么?”她反问:“来接我?还是来逼我和我的家人?你一定要逼我结束自己的生命么?你若真心诚意要挽救我们的感情,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的人来?你来之前便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夺取万花城了是么?根本不在乎城里的我,你只是一意孤行的做着你的决断,然后让我无条件的服从你,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

他再沉默,柔声道:“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其实从我们认识时我们就一直在争论这个问题,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倾城,但你应该知道,这里如今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的父亲甚至连他未出世的外孙都容不下,而我君无缺的孩子则势必要在天一海阁出生,成长,我要看着他成为新一代的霸主,他有未知的前程,而你,我说过,你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人,也是我唯一珍视的人。不论你怎样看待我对别人的态度,对你,我永远只会去爱你,全心全意的爱你。”

他呢喃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旋,细腻而温存的吻落在她冰冷的唇瓣上,即使分别了这么久,即使心中对彼此有着强烈的怨恨,即使她在被他伤害的如此深后不敢再相信他的只言片语,但是……他的吻还是如他的人一般让她无法逃脱。

她像一尊玉雕,冰冷的肌肤已经燃不起任何热情的火焰,只有心底存着一份如山一样的坚决。她不会和他走的。这一次,她不会再任凭他的摆布,将自己的身心再交给这个无情的男人,任由他去折磨。

然而……然而,她对他的评价,也恰是他对她的评价。难道他们竟然是如此的相象?相象到同样伤害了对方,同样让对方心灰意冷。但不同的是,她失去了再爱他的勇气和信心,而他,似乎比以往更加的坚定。

因为男人注定是强者么?无论在权力还是爱情的掠夺上,都扮演着主宰的地位。

他给她的爱,比起身边那碗药,更让她绝望,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死在那碗堕胎药中,而不是淹没在他的爱里。

君无缺何尝不曾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下那微妙的感情变化?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他对她的言行和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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