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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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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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才一张口,便是一阵急喘不休,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
  “娘,您别急,慢慢说。”关仲宣赶紧轻拍母亲的胸口帮她顺气。
  “为娘知道……自己的日子已不多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呀,宣儿……”
  “我明白。是孩儿不孝!只要娘好起来,孩儿一切全听娘的安排,我娶妻、我生子,成全娘想含饴弄孙的心愿……”说着说着,他哽咽得不能成言。
  “我苦命的孩子……你何苦为难自己……”听了这话,关老夫人更是心酸。明知这么做,他并不会快乐,却仍是如此承诺她……唉,她最心疼的傻儿子呀!
  思及此,她胸口更是阵阵紧缩,脸庞一片死白。
  “不,孩儿是真心的,娘,您相信我!”关仲宣心急地保证着,痛恨自己无法分担母亲的病痛。
  关老夫人摇着头,说不出话来,只是急喘着,朝白若蕖伸出手。
  “娘——”白若蕖见状,赶紧上前牢牢握住。“娘有什么吩咐吗?”
  “伯……伯禹呢?”
  “小叔已经差人去通知了,正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娘,您撑着点。”
  她恐怕是等不到了……
  禹儿……是委屈了,但是……若蕖本该属于宣儿,希望他……不会怪她这个当娘的如此安排……
  “宣儿……娘这辈子,最亏待的人……就是若蕖,你要代我……好好的补偿她……还……还有……莲莲……我可怜的小孙女儿……”
  “奶奶……”嗅出了生离死别的味道,心莲小小的心灵也笼上阴影。
  “莲莲啊……奶奶如此待你,怨不怨奶奶?”
  小莲莲赶紧摇头。“我答应叔叔,要把对叔叔的喜欢分您,所以,莲莲以后也要喜欢奶奶。”
  关老夫人听得满心酸楚。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分享这份喜欢了……
  “宣儿……”她将若蕖母女的手,一并交到他掌中。“好好照顾她们母女……这是我……唯一的遗……愿……”
  关仲宣反手握住,满心戚然。
  “若蕖……是我的好媳妇儿,莲莲……更……更是……我关家的子孙,你……一定要……善待她们……因……因为……你……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唯有看你们聚首相依!我才能安心离去。
  然而,这些话,她永远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深深的遗憾,浮上来不及合上的眼眸之中,声声悲泣,荡了开来——
  “娘——”
  “奶奶——”
  而关仲宣则像失了魂,挖空了心,什么都感觉不到。麻麻木木,他就这么看着、听着,宛如没有生命的雕像——
  第十章
  不眠不休、连夜赶回来的关伯禹,仍是来不及见母亲最后一面。
  处理完母亲的后事,关仲宣整个人迅速的消瘦,镇日不言不语,失神怔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陷入自我折磨的情绪中,日日消沉。他无法原谅自己,娘是被他给气死的,他这辈子永远感愧!
  这些关伯禹全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到忧心。
  他不只一次的劝慰他,要他别太自责,但是沉默以对的仲宣,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关伯禹甚至有种惊悸的感触:万念俱灰的仲宣,是想拿命来抵偿母亲!
  这些,同时也是若蕖所害怕的,她内心有着太深的忧惧,却无法诉之于口。
  于是,当她再一次得知仲宣今晚又滴水未进时,她再也隐忍不住满怀的心痛与不舍,亲自端了饭菜前往他房中。
  她没多此一举的去敲门,因为知道他不会回应。果然,他又坐在窗边,宛如离体的游魂,神情一片空洞。
  “仲宣,吃饭了。”
  关仲宣动也不动,漫无焦距的眸子,仍是望着无边夜幕。
  她将饭菜搁在桌上,轻巧地移步靠近他。“在想什么?”
  “如果——”他头也没回,恍惚地低道:“我将这条命还给娘,娘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呢?”
  白若蕖一悸,心惊地喊道:“你在胡说什么!”
  “是胡说吗?”他轻轻笑了,笑得难以捉摸。“我早就无所谓了,在这尘世间,再也没什么好让我眷恋。”
  “谁说没有!娘临终之前,要你好好照顾我,你忘了吗?”她心急地抓住他的手。“难道,你连我都不在乎了?”
  心,宛如一汪死水,难起波澜。他平静地抽回手。“你还有大哥。”
  “不要!我就要你,我只依赖你!”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若唤不起他对人世的牵念,他真的会一日日磨尽生命的光热,然后死去!
  “别说任性话。”
  没感觉!他竟然没感觉!白若蕖看得惊悸。“我不管,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熬不下去,在我还需要你的时候,我不准你离开我!”
  只要能让他燃起对生命的坚持,她不计代价!
  他的态度仍是漠然。“你何苦?”
  “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了没有!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曾减少一分一毫对你的爱,我真的试过,但我就是没有办法去爱伯禹,我的心一直都只容得下你,我不能没有你啊!”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激切地呐喊了出来。
  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撼,关仲宣幽幽回神,对上她忧伤凄迷的容颜,倏地,他激狂地死命搂紧了她,释放出积压了许久的悲恸。
  “是我,是我!都是我气死了娘,蕖,我真的好恨自己!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会听她的,我什么都会听她的,可是……”
  “我懂,我懂。我的心一直和你在一起,你的苦,我一直在陪你尝。”纤长的柔荑,以着全然的似水温柔,一一抚过他写满哀怆的面容。
  关仲宣一恸,悲切地拥紧了她。“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妻……就连娘都弃我而去,在这世上,我一无所有……”
  “不,你还拥有我的心。”她执起他的手,贴上心口,让他感受那颗为他狂热、为他跳动的心。
  简单的一句话,击溃了他长久以来的自制,压抑了多年的汹涌情潮,再也遏止不住地爆发开来!
  大掌覆上酥胸,他渴切地需索,双唇贴上她的,密密纠缠了起来。
  忍了七年、苦了七年,过度的克制,早已濒临溃决边缘,一旦寻着了熟悉的温香娇躯,便无法再收回狂涛般的热潮,任激情埋没理智,陷入情欲的深渊之中。
  白若蕖闭上了眼,不想去思考,这一刻,她只想与他相依,抚慰他凄伤的灵魂。因为她知道,此时的他,比谁都还要脆弱。
  道德、理智,远远的被他们抛在身后,正如那一件件抛落地面的衣裳,谁也停不住,谁也回不了头,只能任身与心一路沉沦……
  他狂切地掬取着她每一寸肌肤的甜蜜,一手热烈地搓抚着柔嫩的浑圆冰肌,一手往下探去——
  白若蕖虚软地呢喃了声,喊出埋藏了七年的真情。“仲宣……我爱你……”
  关仲宣一震,热烈情焰焚掉了一切,凌乱的被褥迎接着两具渴望交融的身体,他密密地贴上她,火热的欲望再无顾忌地埋入她温润的娇躯。
  白若蕖低低轻吟,以她的柔情温存,收容他凄寒而伤痛的心,无怨无悔。
  宛如处子般的紧窒包围着他,关仲宣呻吟了声,以着几乎要将她揉入体内的力道搂紧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在她体内深深冲刺……
  飘然而落的芙蓉帐,掩住了两道密密交缠的身躯,以及两颗分离了七年、渴望合而为一的心。
  当一室再度归于沉寂,两人各据一角,默然无语。
  良久,她幽幽抬眼,低唤:“仲宣,我们……”
  “不,别说,什么都别说。”关仲宣倏地弹跳起来,懊恨地一拳捶向墙壁。“该死!我真该死!我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仲宣,你别这个样子,我并不后悔呀!”她心急地低喊,关仲宣却恍若未闻,一拳比一拳捶得更用力。
  “我竟然侵犯了自己的大嫂,这种行为,与禽兽有什么两样……我怎么面对大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知?”
  “够了,仲宣,别折磨自己!”顾不得自身衣不蔽体的窘状,她急忙奔向他,拦住他的自虐行径。
  “蕖,你别管我,别管我……”
  “听我说,仲宣!”她将激动的关仲宣紧紧抱住,扬高了音量吼道:“这不是你的错,听到了没有!如果你真要怪谁,那就怪我,我不该来的,不该让满满的心疼与怜惜泛滥成灾;我不该无法忘情于你,更不该将隐藏了七年的痴绝爱恋说出口;我不该贪恋你的温存,不该让我们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别再说了!”他激狂地回搂她。“错的是我,我太天真,我以为,我可以压抑狂热的情感,平心静气的面对你;我以为,只要能默默守护你,我可以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以为,不论心有多痛、伤得再重,只要不去承认,就能够当作不存在,然后含笑祝福你……但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的心无法死绝,要我日日看着你,却不能拥抱你、碰触你,是多么的痛苦的一件事……出轨的情感,道德良知的折磨,日日逼得我无力喘息……”
  深深吸了口气,他拉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宛如壮士断腕。“是时候了,蕖,我们正在伤害的人,是我的大哥、你的丈夫,我们不能这样下去。”
  “你……你的意思是……”她一定没发现,她的声音是何等颤抖,而面容,是多么惹人痛怜的忧惧。
  “娘不在了,无人需要我承欢膝下,而你,也有大哥守护,这个家,再无我容身之地……”
  “不!”她激烈地大吼,死命地抱住他不肯松手。“仲宣,别……”
  “别留我,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别留我!”只因,她一旦说出口,他绝对无法在她那凄伤的慰留中挣脱,他会依了她,明知将会下地狱,也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而这一纠缠,又将没完没了。
  白若蕖怔怔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很痛苦,让我解脱吧!唯有我走,才能真正还给大家平静。如果你还爱我,那就放手,让我走。”
  爱他……就让他走,是吗?
  白若蕖怅然失神地松了手。
  盯着她颓然松落的手,关仲宣心头酸酸疼疼,悲楚难言,然而,他仍是强自镇定地将话说出。“忘了我,大哥是个值得你倾心相待的男人,请你试着用当初爱我的心情,好好的去爱他,算是……让我好过些,别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那只会让我更加的恨自己。答应我,蕖,只有我最挂心的你们过得好,我才有未来可言。”
  白若蕖咬着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爱他……”尽管,明知自己办不到,她仍是愿意给予承诺,因为他说,这样才能让他好过些。
  他也许不明白,也唯有他过得好,她才有自己的人生,而她的人生中,永远存在着他与她共有的点点滴滴,无人能取代。
  “蕖……”最后一次,他让自己密密的拥抱她,尽管明朝,她的一切都将属于大哥,但至少,这一刻的她,仍爱他。
  断肠心碎的相拥中,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关仲宣一提出远离家门的要求,立刻遭关伯禹强烈的反对,然而,他去意甚坚,关伯禹实在拿他没法儿,只能头疼地看着事情成为定案。
  为了这件事,关伯禹连续失眠了好几晚,为了不知该用什么方法留住弟弟而心烦,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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