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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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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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醒来前,她依依难舍,极小心地以不惊扰他的方式想离开他怀抱,但是令她错愕而满心酸楚的是,她才刚要有所行动,睡梦中的他似也察觉到即将而来的空虚,手臂一紧,让她更加贴近胸怀,修长的腿密实的缠上她,脸庞依偎地与她厮磨……
  那一瞬间,她竟有了想掉泪的冲动。
  为什么要给她这么深、这么真切的柔情?
  明知眼前所拥有的,是如此虚幻,她却仍是失心地陷了下去——
  于是,她做了件连她都想不到的事——吻他!
  柔柔淡淡的拂吻,印上他唇际,感受他淡淡的温度,烙进灵魂最深处。
  离开房间之后,她就这样失神地望着檐外落个不停的雨,一滴又一滴,恰似她的惆怅凄迷。
  直到他的出现,与她相顾无言。
  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什么,内心的奢恋,她自私的想保留下来,不让任何人窥得,包括他。
  只要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往后,漫漫岁月,她才能无憾。
  他是她最美的回忆,这样就够了,真的!
  所以,他真的不须要解释什么的,她明白她在他心中的定位,只要日后,他能偶尔记起她这萍水相逢的女子,她便满足了。
  然而,他为什么要说破呢?她只是想保留残存的浪漫呀!
  他只是为了救人,对她根本无意,他甚至用了“迫不得已”这四个字……
  她悲屈地轻咬下唇,眼眶泛起水光。
  一见她隐隐闪动的清泪,关仲宣整个人都慌了。
  “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如果有选择的余地,我绝不会碰你的,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别再说了!”她掩住耳朵,扬声一喊。
  他一定要强调她对他是多么的不具意义,让她更看清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关仲宣一愕,傻了眼地看她。
  她激动的回应,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来他的解释只是愈描愈黑,说了比没说更糟。
  过度缺乏与年轻女孩相处的经验,难以捉摸的女人心不是他一个大男人所能理解,他手足无措、苦恼地呆立原地,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尤其他还是始作俑者。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别难过,我……我……”他有些慌、有些紧张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不算太糟的话,那……我会负责的……”
  白若蕖怔了下,抬起头。“负责?”
  “是的。经过昨日之事,姑娘名节早已尽毁我手,所幸在下尚未与任何闺女定下名分,若姑娘不弃,我愿娶你。”
  “娶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她只感到满心苦涩。
  是啊,他勇于负责,他光风霁月,那她呢?他又把她看成什么了?一个不得不揽上身的责任与包袱?
  他是否想过,这般处境,她情何以堪?
  “姑娘不愿?”热切的心凉了半截。
  他知道这样很委屈她,但是……除此之外,已别无他法可想。
  “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我保证会好好的待你……”这是他一开始就想说的——将她放在心上珍宠,那么,多少可以补偿她被迫下嫁的悲屈吧?
  轻轻地,她笑了,却笑得好苦,好涩。“不用了,我们之间,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是吗?既然明白公子意在救人,那就没什么负不负责的问题。”
  他们之间,不在负责,而在他的心态,可他懂吗?
  “话不是这么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损了姑娘清白,便得有所担当……”他想娶她,他要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碰触她纯净娇柔的香躯,尝到那醉心难忘的旖旎滋味……
  偏偏这些私心他说不出口,这样的想法,令他心虚羞愧,他比谁都明白,想娶她,不为其他,而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独占她!
  “我不要你的担当,你听不懂吗?我就是不想嫁你,不嫁、不嫁、不嫁!你听懂了没有!”一声声的担当,一声声的负责,刺伤了她的心,一激动,她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
  话一出口,他呆了,她也傻了。
  他……有这么令她难以忍受吗?以致她这般嫌弃,激烈地反对嫁他?
  “我懂了……”他喃喃地道,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雨声之中。
  “我……”白若蕖讷讷地望着他。
  她也知道这样的反应有多伤人,但是……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啊,天知道她其实……
  “我明白,什么都别说了。”这回,他主动截断她的话,视线移向他处,不再迎视那道凄柔的水眸。
  “既然这是姑娘的意思,关某只能尊重。”
  “关公子——”她想解释,却不知由何说起。
  “看来,我似乎不方便再留下。”人家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他再多留一刻,也只会徒增困扰。
  “你——要走了?”乍闻此言,她乱了心。
  他轻点了一下头,转身整理包袱。
  “衣服还湿着……”她小小声地道。这是一个烂理由,她傻气地期望能多留他一刻。
  “总有干的时候。”他不以为意,随意将半湿的衣衫塞了进去。
  “我来。”白若蕖伸手阻止,指尖不经意的相触,两人同时一悸,他抬眼看她,她却偏过头,接过衣衫细心地代他折叠好。
  “谢谢——”除此之外,他不晓得还能怎么说。
  白若蕖始终沉默着,刻意的放慢了速度,但是再多的衣服都有折完的时候,他们终究要分离。
  强逼回欲夺眶的泪水,她将整理好的包袱交到他手上,轻声道:“出门在外,自己当心些。”
  “我会的。”
  简短的对谈,多似一对即将分离的小夫妻啊!
  这样的念头,同时撞进了两人的脑海。
  只在瞬间,他便恋上了这平凡的温馨。
  他与她,真的没有可能吗?关仲宣自问着。
  她的目光,是如此凄柔,盈盈星瞳,漾着酸楚的水光,像是千般依恋,万般牵念……她对他,当真无意吗?
  若真无意,她如何平静的接受与他未着寸缕、相拥一夜的事实?
  但若有意,对他的求亲,又为何推拒得这般绝然?
  他真的不懂她……
  “雨,还下着……”似在自言,她盯着地面,声音轻得难以捕捉。
  “人,还是得走。”他在等,等她一言半句的表示。
  她又沉默了。
  等不到他所期待的,他放掉痴念,笑自己的傻气。
  越过她,走了几步,又迟疑地转过身。“记得多休息,你现在还是很虚弱,再加上你身子骨原就不甚健壮……”
  叨叨絮絮说了一串,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她呵!
  白若蕖忍住哽咽,不让自己任性地留下他。
  关仲宣见她不语,若有所失跨出步伐——
  “等……等一下!”挣扎了好半晌,她困难地挤出声音。
  他僵立原地,连呼吸都遗忘了。
  “伞……你带着。”双手握着伞,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近君情却,只将伞放在桌上,然后退开。
  关仲宣望着桌面的伞,难分悲喜。
  她若真有心,为何不亲自交给他?
  “不了,一点小雨。”想等的等不到,换来一把伞又如何,徒惹心伤。
  不想思考,也不让自已后悔,他坚决转身,就在那一瞬间,他见着了她终于跌出眼眶的泪——
  她一定以为他没发觉吧?
  她在为他落泪,晶莹如夜星的泪珠,是敲在他心坎,莫名的悸疼,莫名的撼动,乱了他平静多年的心湖。
  她若不在乎,为何要表现得这般难舍?
  她若不在乎,为何要有悲伤?
  真要这么轻易的放手吗?明知他放掉的,极有可能是一生最重要的珍宝,以及一辈子的遗憾,他真能轻易的走出她的生命之中,从此天涯陌路?
  一步一矛盾,他一遍遍无声地问着自己。
  就在他背身之后,背叛的泪,再也不听使唤……目送着他一步步远去,与她的世界拉开距离,白若蕖知道,今日一别,她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突来的心痛席卷心房,她不知道离别的苦,竟是这般难忍。
  他是她生平第一个动心的男子啊!就这样人分两地,她甘心吗?
  同样的挣扎,在两人心中揪扯拉锯。
  一记间雷打了下来,劈进白若蕖震撼的心房!
  这般恶劣的天候,他……
  忧惧地望向雨幕中的他,突然之间,她疑虑尽消。
  “关公子!”她惊急地脱口喊道,抓起桌面上的伞拔腿奔向他。
  关仲宣震愕地回首。
  豆大的雨滴打上她娇弱的身躯,她在他面前停了住,对周遭的一切浑然无所觉,只知专注地、痴然地凝视他,其余的,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这把伞……你不要吗?”她低语着,听来楚楚堪怜。
  她这番出人意表的举动,撞散了他所有的顾忌,明知这样很不识相,他也认了!
  “你浑身都湿透了……”试探性地,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水珠,一遍又一遍,带着满腔怜疼。
  “伞……你不要吗?”她仍是幽幽然地重复这一句。
  “傻瓜!谁希罕那把伞了?我想要的是你呀!”他低吼出声,热烈地将她拥入怀中。
  狂涌情潮爆发了开来,她死命地抱紧他。“别走……别走……”
  “我就等你这句话啊!”俯下头,他激切地掳获了她的唇。
  白若蕖连想也没有,本能地启唇回应,痴狂的情与他相融,难分彼此——
  倾盆大雨仍是下着,但他们谁也不在乎,因为,拥抱对方,便等于拥有了一片晴空。???
  “关公子——”
  一记不苟同的目光投了过来,她只得闭上嘴。
  “到现在还喊公子?”
  白若蕖微笑,依了他,改口唤道:“仲宣。”
  “这还差不多。”关仲宣满意的收回视线,动手继续除去湿透的外衣。
  取来干布,她示意他坐下,温柔地替他擦拭湿发。
  “多谢贤妻。”他半笑谑地调侃她。
  白若蕖一怔,陷入了沉思。
  关仲宣见她止了动作,微侧过头,出其不意地伸手一拉,将她扯入怀中,亲昵地亲了亲她柔嫩的小嘴。“在想什么?”
  她悄悄抬眼,低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有几分真心。”
  关仲宣瞪着她,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你居然把我当成处处留情的风流男子?!”
  “不……不是这样的,我绝对相信你是磊落傲然的耿耿君子!只是不明白……你会这么说,到底掺杂了几分责任感?几分真心?”她并没忘记他早先口口声声的负责之言。
  关仲宣一听,突然用很怪异的眼神看她。“你介意的是这个?所以才拒绝嫁我?”
  白若蕖垂下眼睑,无声默认。
  恍然了悟后,关仲宣不由得低笑出声。
  “小傻瓜呀——”勾起她小巧细致的下巴,一声盈满柔情的呼唤逸出唇畔。“你知道吗?就为了你这傻念头,我们差点就错过彼此了。”
  “难道不是?可你明明说——”
  “措辞总得含蓄些呀,否则,难保不会吓着你。”他要是一开始就说他恋慕她,要娶她为妻!说不准她还会拿他当登徒子看呢!
  他执起柔荑亲了亲,然后才无比认真地道:“听我说,我对你,确实有十足的负责诚意,但也有绝对的真心。求亲,或许是为了担起责任,但在舍下你那一刻,心头的痛,却是因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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