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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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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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弟弟离开,大姐忧上心头,宋九只是好奇,去见见世面,平时这些行首们院子是不敢进去的,太贵,消费不起,不要钱,见识一下,何乐而不为?但大姐不这样想,她认为弟弟十九岁,长大了,有的结婚早,都抱上娃娃,所以弟弟看到这个小苹美貌心动,河中也有几家好姑娘,可她能看中人家,人家未必能看中弟弟。能看中弟弟的,弟弟未必能看中人家,自己都不能看中。若以弟弟眼光,刘家小娘子,还有这个小苹姑娘,什么人家也别找,找了也没用。

    宋九姐姐在担心,宋九本人倒是香艳无比,马车本来不大,宋朝缺马,现在还是缺马,能供民用的马也没有什么好马,马车里坐着玉苹与小丫环不是太挤,他块头大,往里面一坐,马上挤在一起,还好,他自觉地坐在边上,不然会左拥右抱。

    其实没什么,放在后世,搂在一起跳舞都是正常的,挤在一起坐一坐又何妨?他在河堤上放声高歌,那是看上那个少女,看中了就追,讨了一个没趣,就是少女搭理他,也不会去动手动脚。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色,也要取之有道。坐在马车里正襟危坐。

    开始玉苹脸涨红起来,看到宋九眼睛清明,慢慢平静,心道:“难道他是君子?”

    君子也未必是好事,碰得不好是不中用的,可惜她未上过生理课,反而在心中产生敬重。于是车内的气氛与外面的人想法,截然相反到了北瓦子。有些远,在旧封丘门与新封丘门之间,乃是东京四大商业区之一,南边就广备桥夜市,接着就是东京城最大的瓦子,州北瓦子。

    瓦子与勾拦不是指记馆,它们是民间艺人表演的地方,如演杂剧、傀儡戏、影戏、杂伎、散耍、说史书、讲故事、谈经、学乡谈、炎诨话、舞番曲、诸宫调、鼓子词、唱赚、卖嘌唱等等。

    有一些记馆就座落在北瓦子一带,这里不似内城或者城东拥挤,有些记馆占的面积比内城区记馆占得大,面积大就可以装饰,布置一些花园、假山,反而让许多院子比内城记馆更雅趣。因此招来一些色艺超众的记子前来,于是名气越来越大。

    总的来说,整个宋朝百废待兴,包括建筑,论建筑与房间布置远不及后世,甚至远不及南唐。

    宋九进了玉苹的小院子,东瞅西望,与刘姥姥进大观园不同,他是在做比较,他不是设计师,但他是驴友,出事也就是因为太驴了,在山上出事,然后来到宋朝。因此去过许多地区,包括苏州的一些园林,故宫等等。

    “九郎,奴家这里粗糙,未必能入九郎法眼。”

    “哪里,比我那个寒舍好多了。”宋九道,是老实话,比他家肯定布置堂皇,但真未入他的法眼。这就是京城最高档记馆的院子房子?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

    走进正厅,正厅很素净,四周挂着一些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字画,正中一张客桌,边上还有一个矮几,矮几上放着一张古琴,边上摆着一个花瓶,上面插着一束月季、一株虞美人、几片金钱草叶。

    小丫环拿来果盆,又进去准备烧茶水。

    玉苹问道:“请问九郎,那三题如何作解?”

    宋九略有些惊讶:“玉娘子,你也听说了?”

    玉苹掩嘴乐。

    “有点难,若要解它们,必须掌握一些公式。”

    “请赐教。”

    “一加三是不是等于三加一。”

    “就这么简单?”

    “你拿笔来。”

    玉苹拿来笔,宋九写下这道算式,又道:“若是我用A代替一,B代替二,A加B是不是等于B加A。再者,三加一等于四,若是用c代替四,A是不是等于c减B,或者B是不是等于c减A。”

    出忽宋九意料,小姑娘居然额首点头,真懂还是假懂?宋九有些疑惑:“车子所跑的路程是不是等于所用时间乘以速度?”

    “是啊。”

    “人力车与牛车、马车虽同时出发,但不在一起出发,牛车在中间,两边距离相等,我用x代替。人力车速度是A,牛车速度是B,马车速度是c,所需时间是y,你看”

    实际这道题有些偷机取巧的嫌疑,它是一道多元一次方程,按理说不难,但无论几个元,一元只要一道等式就能算出,二元必须提供两个等式,若是五元必须提供不同的五个等式才能算出答案。但这道题无论怎么拼,只能拼出三个有条件的等式。但它有一个巧妙的地方,那就是前者时间是后者的两倍,让ABc一起兑换掉,才得出的答案,是十五盏茶时间。

    因为有人破解掉了,宋九便将这道题如何解题的,一一写出。

    他心中也纳闷儿,就是用方程式来解题,这道题目还有些让人迷惑的,不知道那些人用什么办法破解出答案。

    “那其他两道题呢?”

    宋九挠了挠头,道:“那个有些复杂了,还有十四天,我会将相关的答案以及公式一一写出,悬于门前。”

    丫环上茶,宋九一拱手:“谢过娘子。”

    玉苹又是掩嘴一乐,道:“九郎,那天你唱的歌不对。”

    “应唱什么?”

    “《关雎》可,还有《蒹葭》,那家的小娘子,你将她喻为我们,她必然会生气。”

    “咦,你知道她是那家小娘子?”宋九喜道。

    但不对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未到古板的明代,宋九这种心态不丑,可不能在人家姑娘面前显露,还是一个长相很美丽的女子,面对玉苹,宛若端庄君子,一提及那家小娘子,马上欣喜若狂,玉苹会怎么样想?

第十九章 分岐

    丫环怒哼一声。

    但看怎么去想。玉苹打听到许多宋九的传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总的来说,宋九用情比较专一,无论对那个小娘子或对刘家的小娘子,这种人反而比那些风流倜傥的郎君更为可靠。

    妈妈(老鸨)看到自己二十岁了,未找到一个心上人,好心介绍了富甲的儿子卢生,有钱,人长得英俊秀气,也会甜言蜜语,对诗词歌赋略知一二,当时自己看了卢生真的不错,确实动了一点心思。结果卢生立即要猴急地想盗走自己的红丸,她惶恐不安之下将他推开。随后卢生没有再来,她心中起初颇有些后悔。结果北瓦另一家记馆名气更大的行首清娘与他来往,但不久后传出清娘要上吊自杀。她与清娘不熟,过程就不知道了,可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

    妈妈连叫侥幸。

    玉苹自己更是连叫侥幸,这行饭不好吃的,来的客人十个人有九个是贪图自己的身体,太下贱了,自己不甘心。想委托于人,看上人家的人家未必看上自己,看上自己的自己未必看上人家,两厢情愿,说不定又会落得清娘,或是霍小玉的下场。

    宋九不知道她心理变化,但他不笨,感到不好了,一拱手。

    玉苹道:“九郎,不是奴家不告诉你,告诉你也没有用,她是大宋功将之女,你与她悬殊有些大,不是你的良配。”

    “功将?”

    “是功将,还是我宋朝顶尖功将。”

    这个答案有些模糊,宋朝顶尖功将太多了,石守信、王审琦、高怀德、韩重斌、韩令坤、刚死的慕容延钊、符彦卿、郭崇、杨廷璋、宋偓、向拱、王彦超、张永德、王全斌、康延泽、王继涛、曹彬、潘美、李超

    玉苹又说道:“九郎,依奴家看你还是现实一点吧,君前途无量,不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以君的才气,若与奴家配还能凑合,那家小娘子绝不是你的良配。”

    小丫环瞪起眼。

    玉苹冲她使了一个眼色,抿起小嘴呷茶,看宋九的神情变化。

    她有她的想法,三道数学题出来,未必就是他想出来的,说不定从那个古书里找来的难题,但当着自己的面破解,破解的方法自己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可自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对诗词歌赋也懂一点,算术同样学过一些,似乎是一种新奇的有实效的解题方法,再加上他是举子,凭这两条,早迟会成为宋朝的一个官员。并且品行也不是太浮浪,至于河堤上唱歌,那个少年没有爱美之心,经历了卢生事之后,她反而认为宋九这样的人是一个良配。就是卢生他专情,以他的家世,想进卢家的门坎,还是很困难。进宋家的门,半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眼下两者身份还略有些悬差,所以她说凑合。

    但她在看,宋九如果象卢生那样猴急地扑来,马上就会撵人。然而让她失望,宋九打了一个哈哈道:“谢过玉娘子款待,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让他坐在这里,看一看,喝喝茶,听听小曲子行,良配是什么,终身大事,岂能马虎,能不走吗?

    小丫环奇怪地说:“曰头才偏西。”

    “家中有课要教,”宋九站起身一拱手就走。

    “真是不懂风情啊,”丫环气得直哆嗦。玉苹叹口气道:“翠儿,好人家是看不上我们了。”

    “他是好人家?”

    “不用多,两年,你再看吧,我去送送他。”玉苹也站起来,追了出去,喊道:“九郎,莫急,奴家送送你。”

    送行没有关系,宋九站在门口。

    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走,玉苹道:“九郎,难道你看不起我?奴家可是真正的清倌人。”

    “那个,那个,玉娘子,那个太急,我们都不了解。”

    “奴家只是一个比喻,能否问一句,那个小苹倒底那一家行首?”

    “玉娘子,没有这个人,说老实话,今天是我第一次进记馆。”

    玉苹不由掩嘴大乐,这一笑妩媚至极,就象春花在抖动着花枝,无比的灿烂动人,引来无数行人观看。玉苹又含笑道:“九郎,你可害苦了许多好事人。”

    “这是诗词,不能当真,比如李太白写的那句,飞流直下三千尺,但不能真认为庐山瀑布会有三千尺那么高。”

    “也是,这是奴家佩戴的香囊,九郎可否收下。”

    香囊啊,这算不算定情的信物?宋九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有许多人在看着这边,宋九终未拒绝,决定收下,宋九大大方方,一拱手道:“谢过玉娘子美意。”

    接过香囊,一个香料袋,里面装着香料,似兰似麝,幽幽清香弥漫,十分好闻。上面还绣着一只黄鹂栖息在树枝上,树枝上绽放着几朵桃花。玉苹一欠身,施了一个万福道:“以后九郎若有空常来坐坐,奴家随时恭迎。”

    说完,曼妙的身影折回。

    宋九把玩着这个香囊,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时光如流梭,一天天过去。宋九继续想着他的发财大计,不过朝廷一些官员有些头痛了。正好有人状告知制浩高锡贪赃枉法,状子到了御史手中。去年春天时,高锡弟弟高铣参加进士科考试,高锡刻意拜访开封府推官石熙载,希望石熙载出面推荐高铣。宋朝知制诰是一个尊贵的官职,一个有实权的国家秘书,不但能代皇帝写诏书,还能封还宰执与皇帝不合理的书旨。石熙载知道高锡得罪不起,不过高铣辞艺浅薄,比如宋九他写不出象样的四六体骈文,多少还能写一些马马虎虎的古散文、诗,对经义也懂得不少,这个高铣几乎是一窃不通。宋朝有连坐的,这样的人石熙载不敢推荐了。从此高锡将石熙载恨上心头,多次利用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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