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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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 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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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看着大熊猫,许多孩子快乐的叫着。

    玉苹悄声说道:“奴家看它的样子可爱,让管事于晚间打开门,让奴家进去用手摸了摸。”

    “感觉如何?”

    “毛软软的。”玉苹自己也笑了。别人看是看热闹,两人看就是瞎看,这个变化全部出自他们的手,并没有感到有多惊奇。

    玉苹又说道:“我家的船今年也要从南海回来。”

    “回来后,重上船坞保养一下,加密封舱,然后让他们随着大食商人去大食。”

    “去大食啊?”

    “若没有错,有的大食商人我认识,现在是蜜月期,过了这个村,以后他们未必会领这个情,出海主要是熟悉水道。这非是画地图,大海茫茫无边,我曾在广南乘船去富良江,那还是顺着岸边航行的,却让我产生了沉重的无力感。所以这个航线必须要熟悉。”

    又转到书院门口,外地学子越来越多,而且学习时间长,若是从一年级学习,名为八年,但实际再聪明的学子,也要十年以上的时间。因此终于有了假期,冬天从交年节前四天开始放假,一直到元宵节五天后开学,也就是腊月二十到正月二十一。夏天时三九前五天到三九后五天,一共三十七天。不过若是聪明的话,在家中自学,直接考中四五年级,那又要省去许多时间。实际还没有召满,随着学子召满,想中途插队进来,很难很难,那时候一年级名额才是真正的宝贵。

    玉苹说道:“官人,陛下都不让你进入书院,未免太过份。”

    “苹儿,我也想开了,这是好事。诸位学子全部成长起来,渐渐能读力,至少中学与初学我能放手,要么就是高学,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教。既然回来了,可以做助试验的机会,回答他们心中的疑问,或者对他们进行指导。书院与我没有名义上的联系,未是坏事。我教得再好,我的影子不能抹去,陛下就不能放心地选用书院的学子。我影子抹去了,陛下才能放心用人。我听说一件事,去年陛下感慨儒生进士没有出现好官,远不如书院的学子。只有朝廷承认,它才能发扬光大。没有朝廷承认,我教得再好,永远是小道。”

    还是教,但变成一种私下的讨论。

    宋九说道:“学会放手,我从巴蜀回来,路过秦岭大山时,曾经看到一只老鹰在练小鹰,将它叼起来,从空中往下放,以此让它会飞,会飞得更高。”

    “知道啦,奴家也渐渐放手。”玉苹嗔笑道。

    两人瞎转了许久,回到家,看到楚昭辅在家中等他。一见面,楚昭辅就来了一个熊抱,大笑道:“小九,回来啦。”

    “楚使司,许久不见了。”

    “是啊,你在南方表现不错,可害苦了我。”

    “得,楚司使,当时我在三司时就感觉到不对,虽说不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可你那样什么都不问,肯定是不行的。”

    “小九,你扪心自问,三司账目有多复杂,中书下令,要宽民,我能不能不宽?中书下令我救济灾民,能不能不救?”

    “楚司使,我在三司,能不知道,当真是宽民?非是宽民,而是将税务变相地加在各种禁榷上,化成了绢,金银铜铁。不过这种转变我也认同,毕竟农民收入很少,继续象唐朝那样征税,不可取。但我当时在三司也忽视了一个问题,粮税在税务比例中减少,可人力成本在提高,包括运输成本,朝廷又想京城安定,一直以低价粮供应百姓。商贾囤积居奇提高粮食,是偏右政策,朝廷不顾成本,一味打压粮价,是偏左政策。京城或者其他重要地区是吃到便宜粮食了,这个力役是来到农民的,船只是来自朝廷的,成本隐形,但确实也是成本。由此朝廷供粮比重越来越多,粮税又在减少。再加上大幅度救济灾民,才出了去年的事。这是政策的失误,中书有失,三司有失,不要说宽民。”

    “小九,写奏折吧。”

    “要写你来写,与我无关,我一个平民百姓写什么奏折。”

    “你真以为你是平民百姓啊?”

    “那我问你,我是什么官?”

    “好啊,你就是平民百姓,”楚昭辅要倒,又说道:“我问你,潘美能从南方调来多少粮食?”

    “楚司使,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怎讲,假话怎么讲?”

    “假话就是我不知道,反正南方粮食很便宜,海船很大。”

    “真话呢?”

    “真话你最好只对陛下一人说,其他人皆勿要提。南方有粮,可百姓数量太少了,去年幸好我掳得狠,几乎连瓦片都带回来,不然掳回那么多百姓,连岭南粮食都会紧张。当然,如果紧一紧,也能调出几十万石粮食,不过一是时间来不及,岭南地方很大,百姓最关系健缺粮时间就是在五月前,也就是熬春荒时间段。但从密州还有几百里旱路,才能到济水,从济水也需要船。难道真的少粮吗?不是少粮,也不是少钱,是缺少交通工具,地方官员不是太作为,粮食运不到北方。米粮到了济水,官员再不配合你呢?再运到缺粮的州县,这又要时间。因此广南必须在二月末就将粮食发来,否则就来不及了。在这个时间里,广南又能调出多少粮食,还要从各州县调到港口,再搬上船。只能说春天飓风少,利于航行。能调多少粮食过来,我真的不知道,但不会达到你想要的要求。”

    “那你为何胸有成竹?”

    “楚司使,我算一下,现在灾民很多,无计统计,但重灾与轻灾的灾民,能在二十万户,京城百姓与兵户能勉强维持了,各州县城里也备有相关的州粮,但就是这二十万户百姓一天得吃多少粮食?饭量大的,一人一天就要吃二升粮,四十天就是一石粮米。这些年国家安定了,每家每户都在两到三个孩子以上,一户有六七口人,一石粮能维护多少天?今天正月十一,还有四个多月时间,又需要多少粮食?要命的是去年许多百姓逃荒,秋播没有播下去,今年许多地区冬小麦也出现严重减产。这样算起来,会欠缺多少粮食?所以广南粮食过来很重要,但不能完全指望广南,朝廷还继续想办法,包括开凿西路,将陕西京西的粮食往京城运,往北方运。”

    “这样啊”

    “但切莫对外面公布,据我所知,老百姓都知道去年广南大熟,粮食越来越多,越来越便宜,看到粮食源源不断地从密州运来后,一些地主与粮商就会打开仓库,陆续地放粮出售。他们手中粮食才是主要的,那么粮价也就随之缓慢下跌。虽贵,但能让百姓压力缓解。危机也就随之解除。若将真相公布,粮商还继续捂着粮食不卖,粮价只高不低。”

    “难道他们宁肯粮食烂掉吗?”

    “楚司使,你又说错了,这样打一个比喻吧,我手中有五千石存粮,成本是二百文钱一石,现在以五百文钱一石卖掉,税务加上损耗以及其他开支,一石能赚二百五十文钱,五千石能赚一千二百多缗。但我将粮食捂住,粮价越来越高,卖到一贯钱一石,我只卖一半,能赚多少钱?赚一样多的钱,甚至更多,毕竟粮食数量越少,损耗开支也越少,还余下两千五百石粮食在手中。实际我听说了北方有的地区一斗米快卖到二百文钱。何止一石一贯钱!”

    宋九叹了一口气:“实际去年二大王那个办法很好,若各州县官员配合,能将这些粮商坑死。”

    有一个经典的案例,宋九侥幸记得,那就是王安石买粮,东南大涝,粮食疯涨价,朝廷禁令,但王安石在越州以高价公开买粮,结果所有粮商将粮食一起运过去,王安石再弄一些手脚,船只越来越少,粮食来了,不缺粮了,甚至都没有储藏的地方,又没办法运回去,粮商只好捂着鼻子降价卖,越降价百姓越不买,结果一个个亏得两眼泪汪汪地亏本出售。

    陈从信的办法十分类似。

    但各地官府不配合,那么再好的办法只是空谈。

    因此宋九又说道:“这才是商业运作,切记,不能泄露,只要不泄露,什么都不用说,粮食从密州源源不断而来,那些人自己儿掉价卖粮食,越掉价百姓越不会恐慌,压力就会转到这些囤积居奇的商人地主头上。他们会越急着卖粮,粮价迅速掉下去,危机也就解除。”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公主(下)

    “怕不行,朝廷派出中使询问你丈人粮米数量了。”

    “有的人手还伸不到广南去,我也料到了,王枕去广州带信,信上已经说了,让我丈人不回答,只说能凑多少是多少。也无法回答,时间紧,能有多少余粮不知,能凑出多少余粮不知,船只数量不知,有多少船只愿意来北方也不知。”

    “哈哈哈,这个老小子,总有一天天怨人怒。”

    “楚司使,非也,就说我朝,官员开始冗杂,兵士也渐渐多,冗费现象也有了,你主管三司,应当对比出来以前国家税务与现在国家税务数量。但有几个前提,一是疆域增加,税务分摊,从今年起,广南又能替朝廷松压,二是吴越与南唐部分进贡,三是百姓由乱入治,渴望这份和平,人口稀少,土地也没那么紧张。因此在民间赵相公名声还是很好的。故开国多出名相,但再过一百年后,百姓增加,兼并严重,矛盾激化,就不那么好治理了。房杜姚宋在唐初,开元初,但放在天宝末,未必就是名相,不动国家危机重,一动矛盾多,说不定会遗臭万年。陛下那么地勤政爱民,税务均摊,赵相公没有达到房杜萧曹的名气,确实某些方面,私心太重,才能欠缺,当然,权谋四人没有一人及之!但在百姓心中,他不恶”

    宋(*)价有失偏颇。

    萧何等名相肯定将赵普甩开十万八千里,但也没有宋九那样说得一无是处,最少在治国上赵普肯定胜过只会喝茶聊天的楚昭辅,也胜过了权谋术同样厉害的卢多逊。

    楚昭辅却十分开心,道:“这个评价最为公正矣。”

    “你回去后对陛下将这些情况说出,三司还是不行,没有陛下支持,粮食就是到了密州,依然不能及时运到灾区。必须陛下下严令,而且从现在起,就要准备车辆与船只,五丈河通航能力有限,船小,需要的船多更多,好在灾区多在京东。还有几百里的陆上道路,其中部分是山区道路,这要准备押运的民夫与车辆,为了节约成本,提高效率,还是可以采纳那一年我随陛下征太原的办法,板桥到高密一站,高密到维州一站,维州到寿光一站,寿光到千乘一站,千乘到博兴一站,从博兴上船。”

    “是啊,速度得快。”

    “楚司使来了,我再说一件事,黄河是无辄了,但汴水有策。”

    “宋九,这是中书的责任,我不会管的。”

    “错,这是中书的失职,为何不管?”

    “那你就说说吧。”

    “来,你看看这两者的水。”宋九先是打开厕所的土制龙头,放水,再将楚昭辅带到汴堤上看汴水,道:“为何厕房里的水那么清?”

    “沉淀过宋九你是说汴水”

    “就是汴水,汴水多次河决,姓质与黄河一样,一是少量泥沙沉淀,二是黄河汛期到来,大量河水冲入汴水,汴水不及黄河宽广,于是多处河决。其实想治理并不难,河汴会合处设一堰,再设船的陡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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