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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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殇-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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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人都不会和文臣发生矛盾,任由对方猖狂。不过有人愿意出头,他们还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的。

童贯一点都不在乎那些文臣望着他地几欲将他杀死的目光。他心中平静得很,他有他的主意,他是一个宦官,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文人的认同。双方就如同冰和火一样。他与其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人,还不如努力向武将靠拢,毕竟那些武将的立场远不像文人那么坚定。

徽宗天子看着线面愈演愈烈的趋势,眉头皱了皱,重重的哼了一声,大声道:“够了,吵吵嚷嚷,成什么话!”

众大臣听了徽宗的声音,如同耗子听见猫叫,兔子见到苍鹰,一下子都沉默了,速度极快,比起变脸的绝技也不差。

徽宗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一眼童贯,淡淡的道:“童贯,你是打过仗的人,你说说看,这场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执掌枢密院,对这些事情应该很熟悉罢!”

童贯吃了一惊,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他没有想到徽宗居然会点自己的名字,这让他心中多了丝紧张,又多了丝无奈。品评战事,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是胜仗,他自然能借着这个机会向那些武将卖好。可偏偏这是场败仗,他虽然不指望和那些文人能有什么交集,但这种赤裸裸的得罪人的,他肚子里面还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看了一眼左右。见众大臣一个个都目露期盼的望着自己,在一瞬间,他不禁有些懊恼,迟疑了片刻,他面上带了一丝笑容,恭敬地道:“陛下。这场大战,臣多少听到一点消息。

曾亲临战争,实在不好推断这场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您……还请您……”

徽宗如何不知道童贯的心思。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如何做一个皇帝,虽然他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但他并不是那种浑不知事的昏君。他一只努力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无论是奸臣和忠臣,又或是文臣和武将,他始终控制着全力,避免着权臣地出现。赵挺之倒了。他立刻扶持起宿元景。宿元景的实力很弱小,他又想法设法促成高俅和童贯的对立。如今童贯似乎和蔡京走得很近。如此一来,高俅和梁师成这两个人怕是要被他们压制住了。自己不得不再重新打压童贯,让他和文臣对立。

他看着童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暗暗冷笑。没有文臣地支持,武将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可反过来看,文臣孤傲清高,他们也威胁不到自己的统治。自己费这这么大的力气。自然不会让童贯有机会逃脱这个陷阱。

他冷冷的道:“童贯,你在西北边军中多经战阵,又身为枢密使,难道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吗?”

童贯见徽宗语气不乐,登时吃了一惊,他不敢再迟疑,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臣实在拿不准那边大战的真实情况。还请陛下恕罪!”

徽宗冷冰冰地道:“朕让你说!”

童贯打了一个寒战,他陪着小心道:“陛下,臣听说……臣以为梁山的损失绝不会太大,据参战地将领禀报,梁山仅凭借五百骑兵,就冲散了淮阳军和济州军的大阵。而且……而且梁山贼的五百骑兵,以损失二百骑的代价消灭了淮阳军的八百骑兵……”

此言一出,众人地面色都变了,眼中充满了惊讶,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尤其是那些武将,他们的表情更是有一种难以置信地感觉。一个在西北边疆呆过的文臣面上满是戏谑的笑容。他看着童贯,笑嘻嘻的道:“童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您说的是梁山的强人,还是西夏的铁鹞子?五百骑兵对八百,损失二百,吃掉了八百骑兵,这样的战果,即使是西夏铁鹞子也极为少见吧。”

童贯冷冷的笑了笑,表情冷漠。他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文臣,淡淡的道:“梁山的兵马不是铁鹞子,淮阳军也不是西北边军。不过你们也不要忘了,梁山兵马也不是那些普通的草寇。他们的本事比起一般的禁军,还要强上不少。你不要忘了,梁山的几个头领,一个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另一个则是东京赫赫有名的武师……”

杨恩成突然插口道:“你少说了两个人,梁山上还有两个不一般的人。一个是东京殿帅府的制使,青面兽杨志。另一个则是西北边军老种经略相公手下的提辖官鲁达,鲁智深。”

徽宗听了,表情略显疑惑。他看了一眼左右,低低的道:“秦风和林冲我知道这两个。那鲁智深和杨志又是什么来头?”

赵凤听了,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禀道:“陛下,杨制使和鲁提辖和其他人不同,他们都是军中的骁将。杨制使乃是杨家的后人,而鲁智深则是西北军中的骁将,他是凭借本事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陛下,其实这鲁智深您也认识!”

徽宗微微一愣,他有些奇怪的道:“我何时见过鲁智深了?”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了过来,低声道:“大相国寺的那个和尚?”

赵凤低低点了点头。徽宗立时气道:“这些废物,真是可恶。居然让朝廷钦犯逃到了东京,他们还茫然无知,可恨,可恨。”

不过徽宗天子心中恼恨,盖因东京城乃是大宋的都城,如果什么人都能混进东京城的话,这偌大的城池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了。

他看了一眼高俅,又看了一眼童贯,最后将目光落到了蔡京身上,轻轻的道:“蔡京。你怎么看这件事?”

蔡京张开微闭的双眼,看了众大臣热切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撇,轻声道:“陛下,依臣来看,这梁山地贼人。也不失为一伙能人。”他的话不多,但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徽宗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蔡京。冷漠的道:“说下去。”

蔡京看了徽宗一眼,却不敢再卖关子,小心的道:“陛下,秦风等人初上梁山之时,梁山不过是一小伙,人不足千人。兵甲不全,兵不经练。士不善战。一闻官军征剿,则惊恐莫名,旦夕不得安宁。可时不过一载,梁山可战之兵五千之众,尽是敢战之士。兵甲齐备,甚至组建了一只人数不少地骑兵。由此可见,这伙人实难得的人才。”

高俅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喜,虽然他低着头,但他的眼中已多了几丝笑意。蔡京这是在夸梁山的贼人吗?他这分明是在坑害着梁山地贼人。历朝历代的天子最顾忌的就是那些能招兵买马,又能征惯战的人才。梁山的贼人如此了得,如何不让徽宗心生顾忌?

徽宗正如高俅想的那样,眉头在不经意间皱了起来,眼中也多了丝谨慎之意。他秉承赵家人地特点,对这些可能威胁到他统治的存在分外提防。

蔡京地表情依然是老样子,似乎没有在意众人的想法。他自顾自的道:“梁山这伙人虽然有不小的本事,但依臣之见,他们是难得的将才,却不是治世地能臣。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然厉害,但未必比得上边关和朝中的众多同僚。”

徽宗突然插口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朕想知道,你如何看待欧阳泰丧师辱国这件事。”

蔡京恭敬地道:“陛下,臣以为梁山这伙强人是难得的人才,征剿也可,招安也可。朝廷不缺这样的人才,但如果就这么剿灭了,也未尝不是朝廷的损失。至于欧阳大人,他虽然精通兵法,但想来不是梁山这些能征惯战之士的对手,臣以为,陛下可以让他戴罪立功,给欧阳大

机会。”

徽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向宿元景,又看了一眼众大臣,没有立刻说话。众大臣不知道蔡京的心思,也不敢多说什么。都在沉默着。

高俅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着,他心中恨啊!蔡京太狡猾了点。他方才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他明面上说梁山贼人对大宋来说可有可无,实际上他已经为梁山贼人留了一条生路。再加上他先前所说,梁山贼人如此善战,徽宗便是不喜武事,怕也对这伙贼人多了一丝好感。而且他将梁山贼人说得如此了得,那欧阳泰便吃了败仗,也无可厚非。欧阳泰毕竟是清流出身,蔡京此举可以说是保全了清流的面子。清流自然要大大的欠上他一个人情。可以说好处都让他占尽了。

徽宗沉思良久,看了一眼宿元景,淡淡的道:“宿元景,你虽然不通武事,却也为朝廷推荐了不少的人才。依你看,梁山贼人该如何处置?”

众大臣听了徽宗的话,看向宿元景的目光,都多了丝羡慕,还掺杂着一丝嫉妒,其中一些目光,还隐隐带了敌意。

宿元景心中冷笑,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的地位牢固到不可动摇的地步。如果不是蔡京,自己也走不到今天这个高位。自己的存在,是建立在蔡京强大的基础上的。如果蔡京倒了,自己怕也离贬谪的时间不远了。

他望向徽宗,恭敬的道:“陛下,秦代丞相李斯曾有言,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梁山那伙强人,有半数尽是军官。他们一个个固然犯了滔天大罪,但细究起来,他们的罪过,其实也不是他们自己故意如此。方才我细想了一下,杨志本是东京殿帅府制使,后来因为押运花石纲时,一时疏忽,失了花石纲,这才被夺了官身。至于林冲,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如果不是误入了白虎节堂,想来也不会被刺配沧州……”

说到此处,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偷的看了徽宗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嘴角不禁轻轻的向上翘了一下,微微思量了一下,接着道:“至于鲁智深,他的名气更大。因为误杀了一方恶霸,不得不逃到江湖。而秦风想来是为了兄弟义气,才和他们一道反上梁山。”

说罢,他抬头看了徽宗一眼,随即深深的低下头,恭敬的道:“陛下,臣以为,这伙强人,虽然罪在不赦,实际上情有可悯。更兼这些人一身好本事。

臣虽不通武事,但看这些人能将一些杂兵训练成精锐,足见这些人的本事。臣以为,若是招安,未尝不能为国家添几员骁将。梁山兵马也称得上精锐,为国家添一只劲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徽宗若有所思的看了宿元景一眼,又看向群臣,淡淡的道:“说罢,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

众臣乱哄哄的,有说招安的,也有分不清轻重,依然要征剿的。还有的处于观望状态,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们都缄默不语。

良久,徽宗终于发出一声长叹,看向众臣,故作淡然:“罢了,梁山这伙贼人也不容易。人都言道,习得一身好本事,卖与帝王家,他们只不过报国无门罢了。蔡京,你看何人可以为使,前去招安这伙强人?”

蔡京轻轻的笑了笑,眼中充满了恭敬之意。他望着徽宗,轻声道:“陛下,臣以为,招安梁山,需得派一员能臣。盖因梁山这伙强人,占据了山场。虽然未有大恶,但也数次打败了朝廷征剿的官兵。如果我们随随便便派一名普通的大臣前去,怕是难以取信梁山的贼人。”

一个大臣听了,忍不住嗤笑出来,轻轻的道:“区区一伙草寇,蝼蚁一般的人罢了。我们难道还要取信他们不成?”

蔡京看了那人一眼,知道对方是宿元景一党,乃是清流出身,属于除了面对他人,对其他人都眼高于顶的那种腐儒。他自然不会看得起梁山的强人。

冲着对方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平静的道:“梁山贼寇此时虽然是强人,但强人也有强人的用处。何况他们一旦招安,自然成了朝廷的将领。”

说罢,他看着徽宗,轻轻的道:“陛下,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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