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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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答案-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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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小妹惊呼起来:“那个……谢小姐,你好早喔!”
  “你记得我?”谢青雯也一样惊讶。
  “这是她相当令人讶异的能力之一。”顾以法坐回原位,闲闲地说。
  “顾先生,你,你在夸奖我吗?”小妹开心得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不算,不过你觉得是就是了。”
  眼看平日要酷成性的顾先生,接过早餐后是先递给这位谢小姐,安排她坐下吃东西,关切之情流露在举手投足间的样子,小妹都傻眼了。
  这位顾先生,连对他自己的哥哥、姐姐都没这么殷勤!
  “看够了没?”冷冰冰的问题丢了过来。
  “呵呵……”小妹傻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回过神。“喔,嗯,今天你早上只有两个客人。第一个是约九点。”
  “两个?”顾以法回头,确认着:“你确定?我记得只有一个约。”
  “有插队的,他说是你以前的同学。”小妹开始挤眉弄眼。“你不是特别交代过,只要说是高中同学的,不管你多忙,就一律先插队吗?”
  如果不是顾以法的表情突然僵住,尴尬得太过明显,神经并不大纤细的谢青雯,大概也不会注意到这话有什么不对。
  注意到之后,她转念一想,就懂了。
  他把她委托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诧异的眼倏然抬起,直直望入他幽深的眼眸。
  从什么时候开始,懒洋洋、凡事不在乎的他,会这么认真?
  答案是,从相识之初,就是这样。
  那些从不缺席的饼干、安静倾听的耐心、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篮球赛,她委托的事情……
  他总是静静守候,从不采取主动。但是在她开口时,却从来没有拒绝过她,甚至,把她的请托,意愿放在第一位。
  她是个笨蛋。
  要到这么多年以后,才领悟到,这些低调、不起眼的温柔相待,是多么难得。
  “你……”她的眼前开始氤氲,鼻头有些酸了,胸口却涨涨的、暖暖的,有种说不出来的——甜中带酸的感受。
  顾以法只是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他英挺的脸上散发出耀眼却柔和、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呵呵……”小妹又开始傻笑,冒死打断顾先生和谢小姐的深情对望。
  虽然画面很美、气氛很佳,不过……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客人就要来了,她相信顾先生不会喜欢让旁人见证这浪漫的一刻。
  啊?什么?小妹自己不也算旁人?
  嗯……基本上,小妹现在只算直立式美术灯,她相信对望中的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电灯泡的存在。
  “笑什么?还不去准备,客人要来了不是吗?”顾以法接收到小妹的暗号了,只是,他还是没有移动。
  要到好几秒之后,才总算有动作。他轻触了一下谢青雯的脸颊,又笑了一笑。“你也不要发呆了,我跟客人谈完,就可以送你过去练琴。”
  “不、不用了,你给我地址,我自己可以过去。”谢青雯也好像大梦初醒一样,往后退了两步,吸吸鼻子,很尴尬地看了小妹一眼,
  啊啊啊……顾先生的动作,语调真温柔……谢小姐了不起,好像没怎么努力,就收服了很酷的顾先生……
  小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化成心形,还不断飘出粉红色的心形泡泡。
  谢青雯都回到小房间去了,小妹还对着她背影的方向傻笑着。
  “还笑?笑完了没?”顾以法坐回原位,又恢复成那个有点酷的表情,锐利眼眸凛凛看她一眼。
  “我笑完了。刚笑完。”小妹赶快收起傻呼呼的梦幻微笑,速速离开。
  而一出了小办公室,来到外面接待区时,正好迎上插队的这位客人,姿态潇洒地走进来。
  “顾先生就读的高中都出帅哥美女吗?”小妹小声咕哝,随即振作,堆起一个可爱的笑容,朗声招呼:“您好!是梁伊吕先生对吧?请进请进!”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梁伊吕只停留了二十分钟,便离开了。
  之后,顾以法送谢青雯去董家。
  路上,他怎样都不肯说刚刚的会谈内容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的脸色相当凝重。谢青雯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伊吕学长说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坐在车上,谢青雯还是不放弃,追问下休。“你为什么一直摇头?好,如果没什么,你为什么不讲?他和景翔到后期是来往最频繁的朋友,一定有很多事情是别人不知道、而他知道的。”
  “对。”开车的人只是淡淡回了一个字。
  “什么东西对?”谢青雯快疯了,她努力压抑自己想尖叫的冲动。
  “你说得对,他应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嗷!”
  问了半天,顾以法才说了这一句几乎像废话的回答,谢青雯终于忍不住伸手重重搥了他一下,让他呼痛。
  顾以法偏着头,欣赏了一下她气得红通通的脸儿。虽然刚才被揍了一拳,不过他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嘴角开始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昔日的她,已经慢慢回来了。
  本来就该是个活泼热闹的人儿嘛。
  “你笑什么?!”谢青雯火大地问:“到底说不说?!”
  “你不用问了,不说就不说。”何必说呢,梁伊吕只是来表达他的不满而已。他用优雅却带刺的口吻,要顾以法最好不要再乱造谣、多管闲事了。
  他说,人死为大,如果顾以法继续破坏好友的名声,他不会置身事外。
  很显然地,他忘记顾以法也是柏景翔的同学、死党了。
  他嘴角的鄙夷,到现在,顾以法还记得清清楚楚,犹在眼前。
  顾以法把车停下,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情绪,自在地指点谢青雯:“就是那一栋。快去,我下午会来接你。你不要随便外出,谁的电话都不要接。我四点会来。”
  一肚子不愉快的谢青雯忍不住要找碴,举起手机摇晃。“谁的电话都不能接?万一你临时有事来不及,打电话联络,我也不能接吗?”
  “没错,不能接。”顾以法只瞄了一眼,脸色略变,伸手便接过手机。“这个给我。我说会来就是会来。你不用担心。”
  “那你也不用拿走我的手机啊。”
  顾以法不答,端详着那不算太新的机型。“你现在不需要它。先借我一下。”
  “你不是不相信所有通讯工具吗?”她没好气,故意说。
  没想到顾以法点头。“又说对了。”
  幸悻然进了董家,来开门的是个外籍女佣,大约三十出头,浓眉大眼,黑黑胖胖的,看起来很凶。
  不过一见到谢青雯,她便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牙齿。她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泥是……写小姐吗?请进。”
  “怎么每个人都认得我……”她一脸诧异。
  “她不认得你,她认得诺玛。我跟她说,诺玛讲过的谢小姐要来借琴,所以她知道。要不然,她对访客的脸色可是都很难看的。”董郁琦边说边往这边走过来。
  依然长发流泻,雅致的丝质衬衫和长裤,举手投足,都是富家气质美女的味道。
  她一手挽着一个价值可能是普通上班族一个月薪水的皮包,一手则是外套,好像要出门的样子。
  “我要出门。”她证实了谢青雯的疑惑。头一偏,优雅地指点着:“琴房在那边。客厅的演奏琴只是摆好看的,很久没调音了,你自己选要用哪一台琴吧。需要什么就告诉玛丽亚。她听得懂国语,不过讲得不好。忍耐一下。”
  “我叫米丽,不叫玛丽亚!”黑黑胖胖的米丽抗议。
  “妈妈说你叫玛丽亚,妈妈说所有菲佣都叫玛丽亚。”她们居然争执了起来。“不服气的话,你回去跟妈妈说。”
  “可是我是印尼来的。”米丽得意洋洋地说。
  谢青雯目瞪口呆。
  “她是我爸妈那边的印佣,一个礼拜来几天帮我收拾房子而已。”董郁琦似笑非笑地解释:“他们外籍劳工很有组织的,彼此间都认识。我父母家住得离柏家不远,所以她认识诺玛。”
  “诺玛!”玛丽亚,不,米丽很大声说:“诺玛很科连!”
  茫然。谢青雯听不懂,
  “她是说诺玛很可怜。”董郁琦翻译。“抱歉,我真的该出门了。你不用客气,琴房隔音很好,放心练琴吧。”
  说完,便飘然出门去了,留下谢青雯和米丽在玄关面面相觑。
  “弹钢琴,这边!”米丽热心地接过她的手提袋,一手拉她,领着她穿越光线充足,装潢简单却素雅的客厅,往琴房走。
  这才是真正符合世俗期望的一切。闪亮的钢琴——有;白纱窗帘——也有;旁边小桌上铺着蕾丝桌巾——少不了;木质地板、深色乐器柜、高雅书柜摆满乐谱——一样也没缺。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钢琴前坐下,摆上自己的乐谱,她开始试弹了几段音阶和琶音,暖暖手。
  比起她年代久远、超过十五年,买的时候已经是二手货的旧琴……面前这台史坦威,真有如天堂一般美好。
  音色漂亮,音准毫无瑕疵,触键恰到好处,踏板反应也很灵敏,是所有音乐人梦想中的好琴。
  弹着弹着,她却觉得寂寞了起来。
  那样清亮快乐的音色,要是可以让她父母听见,该有多好呢……
  他们一辈子也买不起这样的琴吧?可是,不管她用多破旧的琴练习,练副修小提琴时发出多么不悦耳的声音,她的父母还是充满骄傲地聆听着。
  一串串分散和弦流丽奔放,彷佛诉说着最动人的故事。她一口气练了三首曲子,包括贝多芬和萧邦。
  弹琴也像打球,有时状况好,有时状况差;不过重点都是在勤练,只要几天没碰,就会生疏,需要更努力练习把感觉抓回来。
  待她近来纷乱的思绪都被优美琴音洗涤清明之后,她停了下来。
  事情不对。这样的念头,出现在她心里。
  关键的轮廓似乎正在浮现。她闭上眼,静下心来,慢慢思考着。
  “写小姐……”米丽不标准的中文在琴房门边响起。“你……咬不要此饭?我煮好了。”
  向来都是她煮饭伺候人的谢青雯,听到米丽的话,讶异回头。“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不此饭吗?”米丽圆胖的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挣扎三秒,谢青雯放弃,决定听她的。“我要吃啊。你跟我一起吃,好不好?”
  最后,她们真的一起坐下来吃饭。在光亮、现代化的大厨房里。
  米丽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很无聊的样子,有人和她说说话,还一起吃饭,真是让她开心死了。只见她忙里忙外,不断用她不标准的中文殷勤劝菜,还困难地想要和谢青雯聊天——
  “诺玛,喜欢你,”米丽快乐地宣布,“说你是好人。”
  突然获颁好人荣衔的谢青雯哭笑不得。;退好啦,谢谢。“
  “‘先生'不是。”米丽的脸一皱,眉毛打结,做出夸张的不愉快表情。“’先生'很坏,诺玛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们都不喜欢!”
  谢青雯叹口气。诺玛到柏家没多久,不到几个月吧,柏景翔就出车祸死了,诺玛根本没有太多机会和柏景翔互动,哪来的恶感呢?
  “先生没有那么坏啦,而且他现在已经死掉了,像这样,轰!”谢青雯做个两车相撞的动作,示意是车祸。“死掉了,就不要说他坏了,他会难过的。”
  “喔!”米丽瞪大眼睛,被她深褐色皮肤一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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