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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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昏君-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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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十年已过,想必今日的王爷已有足够的实力将朝局重新洗牌,为何仍沉潜于此?”这是步惊云最大的疑惑。
  “因为我认识了小瑄子——你不必那样看我,我承认,当年御膳房的争食斗殴是我设计的,我是想了解小瑄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到这里,齐争忍不住大笑。“我不得不佩服你们,小瑄子是天生的皇帝料,她脑袋里那些富国、强兵、利民的政策,哪怕是条猪,只要照着她的话做,要让齐国再度兴盛起来都不是问题,届时,我愿成为她手中之剑,领百万军,兵锋所指,四夷皆伏。”
  步惊云听得太阳穴一跳。这个齐争分明是一个狂人,难怪他躲着不出来登上皇位,因为他真正渴望的是大将军之位。
  齐争笑了一阵,脸色又暗了下来。“偏偏你们这些家伙,连猪都不如,那么好的政策放在你们面前了,你们却见鬼地以‘牝鸡司晨,国之将亡’为理由,搁置不用,混帐!”
  “王爷若对现下时局不满,何不挺身而出,登了大宝,到时金口玉言,谁敢不从?”这是步惊云所能想得到最能煽动他的话,让齐争接下皇位,齐瑄便可脱离皇宫这座大牢笼,天宽地阔、自在逍遥。当然,他会陪在她身边。
  齐争瞪了他一眼。“做皇帝真这么威风,小瑄子用得着成天下诏罪己?除非……”他狰狞一笑。“先将李友合、周鹏一众恃宠而骄的老臣子都砍了,那就是真正的金口一出,天下皆从了。”
  步惊云无言以对。他也觉得这几年,李友合和周鹏越来越过分,仗着功臣的身分,已完全不将齐瑄放在眼里,大大逾越了为臣之道。可要说他们其罪当诛,又不到那程度,不好随便杀戮功臣吧?
  “放心,我没兴趣做那等鸟尽弓藏的破事,但是步惊云,好好劝劝李友合和周鹏,放弃成见,认真看一下小瑄子写的治国策,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理智,没被权力泯灭良心,就该知道小瑄子是真正有才的,尽力辅佐她,这才是为人臣子所应尽之责。”
  步惊云能了解他的话,也能接受,然而……
  “世人于女皇的偏见很难根除。”
  “是世人对小瑄子有偏见,还是那些老学究太古板?步惊云,我不是养在皇宫,没见过世面的天之骄子,老百姓只求吃饱穿暖,至于谁当皇帝,谁在乎?”
  “百官在乎。他们是政令的执行者,若无法说服他们依策施政,再好的政策也不过是空谈。”
  “我告诉你一件事,齐国有五大世家,分领五大军团,你知道吧?”
  步惊云的脸上显现不屑之色。谁不知五大世家?昔年先皇大行,就是他们首先起来造反,才弄得齐国四分五裂。
  “别怪人家造反,良臣择主而侍,天经地义,凭几个无谋匹夫就想收服那群骄兵悍将,他们要不叛,才叫白痴。不过他们现在都已臣服于我,齐国最强大的五大军团即将再现,这一次,我会率领他们一统天下。”
  步惊云终于了解齐争跟他摊牌的原因。他已布好局,准备擒起战刀,将齐国王旗插满整个中原,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粮草、军械、战马,让他征战天下。
  可在李友合与周鹏把持的朝政中,齐争的愿望不可能实现。于是,他把全部赌注押在齐瑄身上,希望这个擅长治国的皇妹能配合他,再现昔年齐国风华。
  步惊云不得不承认,齐争的谋划是可行的,他们兄妹一文一武,确有把握天下一统,奈何……
  “我会尽力相劝宰相与大将军,但我认为机会不大。还有,皇宫最近屡屡被刺客闯入,无论我如何调换禁军巡逻路线,都截堵不住,恐怕朝中又有人兴起不轨之心,内外勾结,企图颠覆朝政,这一点也请王爷注意。”
  “捉刺客的事我会帮你,至于李友合和周鹏,我只给他们两个选择,服从或者死。”话毕,转身走人。
  月光中,步惊云见他每一步都激起滔天煞气,风中带了三分血腥味。不同于齐瑄的明朗风范,他是一个铁血帝王,若是登基,历史必将弃黑墨,改由鲜血写就。
  齐瑄离了御膳房后,边走边回头,不停地叨念着:“他怎么还不跟上来呢?”
  过去,步惊云的动作是很快的,哪怕她藏进狗洞,不到半个时辰,也能被他找出来。她怀疑这世上有没有人能躲得过他的追踪,反正她是做不到。
  她和小豆子来往,恐怕他早知道了,只是不说破罢了。
  唉,亏她以前自作聪明,想尽办法跟他捣蛋,却不知是他的处处周全,才让她得以在这座华丽的大牢笼中活得有点滋味。
  否则,光凭着假扮太监与小豆子私会,就够言官参到她臭头了,而她还会丢掉一个最好的朋友,那些老古板肯定会以媚君邀宠为由,将小豆子斩了。
  越想,她心里越虚,诸多念头几番翻转,纷纷化为对步惊云的好感。
  眼下,她不再想避着他,只想着能跟他多亲近些。
  偏偏不想他的时候,他像跟屁虫,就黏在她身后不走,这时,她心头惦着他,他却怎么也不出现。
  她越等他,越想他,心里就越烦,本来就不太好的脾气更烧成一把烈焰。
  “臭鸡蛋,你到底来不来啊?!”她用力一跺脚。“唉哟……”却是气极生悲,扭到了。
  “皇上。”眼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歪歪斜斜的,又要往地面栽去,步惊云身形化作一阵风,瞬息即至,两只长臂将她结结实实搂住。
  齐瑄半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心又怦怦乱撞了起来。
  那张妍丽的俏脸比开遍山头的桃花更艳上三分,饶是步惊云这样武功修为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也被眼前这番美景震得心神一荡。
  她看着他直愣的双眼,琥珀色的瞳眸里毫不掩饰的爱恋,让她一时也痴了。
  有道是痴情人对上痴心人,周围仿佛冻结了,只剩两具互相依靠的身体——
  直到一声轻咳打破了甜蜜的沉静。
  步惊云听得出来,那是齐争发出的声响,像在警告他:本王的妹子,在未经本王许可前,你少动歪脑筋。
  步惊云小心翼翼扶着齐瑄站好,又将声音凝成一束,直接传入小豆子的耳里。
  全天下没人可以伤害她,包括我自己。
  然后,步惊云听见齐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齐瑄自然不知道两个男人已暗中较劲一回,只皱眉揉揉脚。要说衰,世间她数第一,跺个脚都会扭到,倒楣毙了。
  步惊云依然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冷得像石雕。
  他蹲下身,很轻、很温柔地捧住她的脚,大掌覆住她揉按之处,运出一股热气,替她活络扭伤的部位。
  齐瑄张大嘴。她很惊讶,在那张端肃的面容上,她竟读到了一种名为“心疼”的情愫。
  他不止欣赏她、夸赞她,还会怜惜她?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若说他与众不同,不以性别断人能力,她相信,因为白日在议事房,他以行动证明他不是那种认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鲁男子。
  可要说他对她另有想法,她怎么也无法相信。两人毕竟朝夕相处了十年,他若有情,早表现出来了,怎么还会端着一张木头脸,成天惹她生气。
  但是……她眨了又眨,却怎么也眨不掉他脸上那藏得很深、又很浓烈的爱恋之情。
  怎么回事?她搞不清楚,心有些慌,但更多的是兴奋。
  她忍不住想试探,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他的心思。
  “啊!”她大叫。“好痛、好痛——”
  “忍忍。”他冷硬地说。
  可她清楚察觉他为她疗伤的真气又强了几分。她的脚踝不再是温暖,而是微微发热。
  下一会儿,他额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武力超绝,要在千军万马中斩将夺旗,易如反掌,但是替心上人——尤其是齐瑄这种丝毫武功都不会,娇弱得像一碰就碎的小人儿疗伤,就像要一个守边大将拿针绣花一样辛苦。
  输出的真气大了,会伤了她的经脉,好心办坏事。
  输出的真气小了,她伤又好得慢,要多痛些时候。
  他是千般小心、万般注意,还不惜耗费真气将她疲累了一天的身体疏通了一遍,才轻柔地放下她的脚。
  “好了。”他说,一抬头,来不及站起身,便跌入她那双水雾弥漫的黑眸里,不可自拔。
  这是齐瑄在同一日内,第二次对步惊云改观。
  原来他一直深恋着她、原来他冷漠的外表下藏着如许温柔、原来……受他宠溺,她心里却不恼,别有淡淡的欢喜和兴奋。
  第四章
  御花园里,齐瑄边走边跌跌撞撞,没摔个鼻青脸肿,是因为步惊云比往常更黏着她,贴近到只要她脚步有些许踉跄,他双手已经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这一路走来,他不晓得喊了几句“小心”、“注意”。
  而她,狼狈依旧。
  这其实不能怪她,她的动作本来就不灵巧,偶然发现步惊云对她有情之后,只要他在身边,她便忍不住想看他,享受他眼里流泄出来对她的怜惜,她心头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滋味。
  于是,她很难专心散步,变得一心数用,一路走得更是险象环生。
  每被他护卫一次,她的心就震荡得更厉害。
  不知不觉,她跌的次数更多,多到步惊云本就冷硬的脸庞都要变成青黑色了。
  他索性圈住她的腰,找一处最近的凉亭,飞身过去,将她往玉椅上一放。
  “皇上且在此歇歇。”意思是,她今天别再散步了,省得真把自己跌坏了。
  齐瑄回味着方才他圈在自己腰上的力度,嘴里仿佛尝到了蜜,从舌尖一路甜进喉咙。
  她忍不住掩嘴轻笑。
  步惊云只觉她今天——不,是这几日的言行举止总是怪怪的,好像……
  他沉思片刻。对了,最近三日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见面就吵。
  奇哉、怪哉,她讨厌了他十年,却在几日内对他改了态度,什么原因?不是病了吧?
  齐瑄俏生生地望着他。“步统领,那日你在议事房说的可是真心话?”
  “啊?”他的脸上很清楚地写着“惊讶”两个字。“皇上称卑职——”
  “步统领啊!有什么不对?”她以前没礼貌,现在改了,不成吗?
  “皇上龙体欠安,臣立刻宣召御医进宫。”说着,他就要离开。
  “等一下,谁说朕不舒服的?”
  “皇上向来直呼臣名姓,今朝突然改变,必有不妥之处。”
  格老子的!这家伙——难得想对他温柔一下,他却以为她有病,真是被虐狂,一定要人骂他。
  “步惊云,朕好得很,不用你多管闲事!”她咬牙,其实更想咬他一口。
  他很明显地松一口气,淡淡的欣慰浮上眸海。
  她瞧得是好气又好笑。什么人啊!要人凶他,他才高兴,怪胎。
  “喂,你还没回答朕的问题。”
  “确是实话。”
  她好生开怀,笑得眉眼净是春意。
  “喂,你——”抿抿唇,偷看他,还是那张木头脸,怎么看怎么呆,却是……呆得别有一番韵致。“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什么?”
  “就你之前说的话啊!”
  “确是实话?”这种话有什么好反复说的?他纳闷。齐瑄真是怪,确定没病?
  “不是啦!”她真的被这根木头气死了。“是让你再说一回……日前,在议事房里,你跟朕讲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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