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叶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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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叶情深-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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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包。赶紧拉平布条,小手在他胸口温柔抚了抚,“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眉难得皱得那么紧,印象中,他总是很温柔地笑。
  刚才一撞,她的脑袋正巧抵在他受伤的右胸上,这、这不能怪她呀,谁让他故意使劲勾回她,力气之大害她头昏眼花,想当然,撞上他的冲击力必定劲道十足,他只是闷哼了一声,让人好不生气。
  “你去哪儿?”皱眉喘息,叶晨沙似不满她毫无预兆地离开。
  “去为你取药。”叹口气,她挪离右胸,想让他舒服些。
  等疼痛过后,叶晨沙才展开眉心,厌恶道:“我不喝那种东西。”
  “可你说过,如果我喂,你就喝。”盯着他的眼,她不放。刚才这句才是他的真心话吧?说什么她喂他就肯喝,他是以为她绝对不会喂他吗?
  “你真想喂我?”勾起她的脸,他眼中全是诧异。她从来不会顺他的意,送她礼物时不会,逗她开心时不会,与她说话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他的浅浅,从不曾顺过他。
  “嗯。”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面有诧色。
  “那……我肚子饿了,想吃粥,你也肯喂我?”深邃的瞳子在她绝艳的脸上梭巡,想要瞧出些端倪。
  “你若无力,喂又何妨。”想着他莫名挡下的一剑,浅叶眼神微闪。
  顾不得胸口传来的麻痒,叶晨沙盯着她,突地一笑,“好,我要喝粥。”
  “你、你得先喝药。”莞尔染上她的眼,绿眸子里终于有了笑意。他啊,说来说去就是不肯喝药。
  “先喝粥。”拂开额前落下的长发,他坚持。
  “现在没有粥,有药。”未时的光景,哪有粥给他喝?就算要喝,也得让人赶紧煮了才行啊。伸指点点他的颊,看到他难得的稚气。
  “没关系,我等。”舔着指尖,他冲门外叫道,“庄舟,去煮粥。”
  门外似乎没人,静了半刻后,才听到庄舟隐忍的声音,“五少,您是想喝小米粥还是梗米粥,蛇粥还是菜粥?要甜的咸的还是淡的?”
  想了想,叶晨沙回道:“梗米菜粥。”听庄舟一说,他的确有点饿了。
  “是,属下这就去。”门外应了一句,准备去打点,身后却多了一道声音——“庄爷,叶谷主可好?”
  “多谢施公子,五少不劳费心。”就听到庄舟虚应了句,脚步声渐渐远去,施大的步子追随其后。
  “他们走了。”浅叶看看紧闭的五扇红木龙凤窗,再看看虚掩的房门,对身边的人说道。
  “嗯,这是哪儿?”终于有心思打量屋子,叶晨沙随口问。
  “龙兴城外的宅子,是那个跳舞书生朋友的。”她听施大如此介绍过。
  “跳舞书生?”回忆半晌,他终于拾回难得的记忆,“那个叫施大的?”庄舟总说他忘性大过记性,在他看来,记那些没必要的东西何用。
  “嗯,施大说,你在大街上杀了人,还抛尸在路上,有那么多人看到,官府或多或少会插手管一管。咱们先在这儿住些日子,等你伤好了再说。”
  “施大说?”剑眉再度蹙起,乌云开始在脸上聚敛,“他是什么东西?”他说的话可没听她这么顺地说出来过,那施大的话她竟说得如此顺口?
  “他是个男人。”浅叶奇怪他称呼的方式,人哦,应该不能叫东西吧?
  搁在腰间的拳缩了缩,衣下青筋微微纠错,胸膛的起伏显得沉重。
  “叶晨沙,你很痛?”感到他突来的沉重呼吸,浅叶急忙抬手抚上胸口,神色未变,语中却透着焦急。
  她的关心平息了他暴贲的肌肉,任她柔若无骨地轻抚,叶晨沙闭眼休息,手臂却紧紧环在她的腰上。
  “浅浅。”
  “嗯?”
  “你真要喂我?”
  “对。”轻柔低抚,看到他缓缓展开的眉心,她掌中炙烫的感觉似乎淡了。
  “喂我喝粥?”
  “嗯,还有药……”
  三日后,叶晨沙胸口已开始收肌生肉。
  宅主露过两次面,三十多岁的瘦高男人,生得没什么特色,让叶晨沙难以留下印象。空出宅内幽深的庭院供他养伤,只怕是看在庄舟大方送出的五张千两银票上。
  院子种了些花,全是名贵的牡丹,草很少,只有几棵半死不活地在充数。角落处,一些叫不出名的雪白花团一簇簇地拥着,在绿纱裙边摇曳。
  看着浅叶笑靥如花,叶晨沙挂着淡笑欣赏着。木家兄弟蹲在牡丹花边好奇拨弄着盆中的蚯蚓,庄舟正在为他彻茶,那个跳艳舞的……他记得浅浅是这么叫的,正摇着纸扇,毫无掩饰地打量他。
  “叶谷主果然厉害,一剑穿胸尚能面不改色,施某佩服!”
  “你怎会知道叶某?”收回萦绕的眸光,斜视着灰衣衣带灰纶巾的施大,叶晨沙状似随意地问。
  “浅叶组叶晨沙之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施大爽朗一笑,语中似有谄媚。
  “你怎会认识我?”杀手的容貌极少暴露于人前,茶楼那一眼,他分明已知他就是叶晨沙。要杀他的梁间燕亦是一口咬定他即叶晨沙,可见有备而来。而他,从未见过他们。
  梁间燕知道浅叶是他的罩门,分明是有人偷偷告诉。然而,看在那一剑让浅浅开始关心他,他也就不介意让他多活十年。
  “不知叶谷主可知,近来有人在江湖中放话,杀手之王叶晨沙喜穿白衣,白衣底角必定绣着株青草花式,若要报仇除害,直接找上就没错了。而且……”顿了顿,施大看着在花丛边淡笑的女子,慢慢说道,“若是找不到白衣男子,找身着绿纱裙的绿眼女子亦不会有错。在绿眼女子身边的人,必是叶晨沙。”
  “谁放的话?”掀动眼皮,叶晨沙仍是随意。
  “不知。”
  笑了笑,叶晨沙无意再问。拿起茶盏抿了口,他随意道:“你真的会跳艳舞?”
  “噗——”茶水喷出,施大的笑脸开始僵硬。
  “五少,不是艳舞,是厌恶的‘厌’,武功的‘武’。”拭着唇边茶水,庄舟呛声咳了咳,深感丢脸。
  “既然厌恶武功,干吗行走江湖,还弄个跳舞书生的名号?”叶晨沙罢明不知世间有种叫“礼貌”的东西。
  “呃……行走江湖实是逼不得已,那个……那个……叶谷主似乎不像传中的那么……”
  “凶残。”
  “不不不,在下是说,叶兄为人风趣豪爽……”
  “多谢夸奖。”叶晨沙毫不谦让,挥了挥手道,“跳舞的,你想要什么?”施大亦正亦邪,救他不会没有目的。
  “咳,叶兄,你可以唤在下一句施大。”僵着笑,施大以礼为先。
  “人人想杀我,你为什么要救我?”这男人的笑太假了。
  “好。”见他挑明,施大仰头连叫数声好,随后笑容敛去,俊傥的脸上浮现不相称的肃然,“叶谷主,施某只有一事相求。无论以后何人出多少黄金卖施家的人命,还请叶谷主不要答应,那人出多少黄金,施家定当双倍奉上。”
  当今世上蒙古人当皇帝,江湖武林亦是你争我斗,难得有太平日子。他的请求,只想护着家人不为乱世所伤。
  “只要是姓施的?”叶晨沙正眼看向他。
  “对。”
  “你凭什么?”凭什么对他提要求。
  “浅叶组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会得到多一倍的黄金,叶谷主,这个生意不吃亏。”
  “是你不吃亏,还是我不吃亏?”叶晨沙问得有点白痴。
  心中算盘拨了拨,庄舟躬身附在他耳边轻道:“五少,我们不吃亏。”
  “是吗?”看向庄舟,叶晨沙眨个眼,绕向跑到牡丹花边玩蚯蚓的女子,颔首,“好。”
  “多谢叶谷主。”施大抱拳以礼。有了他的保证,他在外也可少为家中担一份心了。唉,身为家中老大,他很辛苦呢!
  “跳舞的!”叶晨沙突然转头。
  “……叶谷主,在下姓施,对音乐一窍不通,也不会跳舞。”有点咬牙的声音伴着庄舟的低笑响起。
  “你叫什么?”
  “施舞文。”
  第5章(1)
  这是一个梦——低密的草丛,躺着全身浴血的少年。
  紧闭的双眼,沉重的呼吸,身下的泥土全被鲜血染成赤色,昭告着少年命将归西。就连天空飞翔的秃鹰,也被刺鼻的血腥吸引而来,盘旋叫嚣等待着分食鲜美。
  该死的秃鸟!少年低咒,抬了抬手臂,方察经脉尽断。死就死吧,也不是这一次。少年闭上眼,耳边尽是秃鹰尖锐的长啸,心思有些缥缈。突地,空中恶鹰的长啸突然散去,似被惊吓而逃。
  随后,少年听到一声轻柔缓慢的询问:“你……死了吗?”
  该死的!死人会回答自己死了吗?笨蛋!蓦然睁眼,少年只看到一个黑影俯在身上,轻柔的发丝飘到脸上,麻痒之间带着浓浓的泥土之气。
  “你是谁?”他掀了掀眼皮又重新闭上。失血过多,三岁孩子也能杀了此时的他。
  “你没死!”来人见他睁开眼又闭上,自言自语道,“没死应该可以救活。”
  白痴,没死就是活着,有必要救吗?少年在心里骂着。
  沉静片刻,就在少年意识恍惚之间,竟感到一双手在脱他的衣服,耳边有个声音嘀咕着“好臭”。
  哪来不怕死的家伙敢说他臭?眉心抽动,少年忍着恍惚再度睁眼。看清了,在他身上摸上摸下脱衣服的,是个身着绿衣的美艳女子,美得……不像人,似妖。
  “你干什么?”忍着痛,少年狠狠瞪向看似无害的女子。
  “脱衣服。”女子长发垂面,脱掉……不,是用力撕开粘着血的衣物,垂下的眼帘掩去喜怒。
  “脱光了方便那些尖嘴鹰吃吗?”只剩一条布裤的少年毫无羞怯,为自己有心说话感到诧异,“喂,你要脱就全脱光,干吗留条裤子?”见女子起身走开,少年皱眉自嘲。
  半晌,女子提着一桶清泉返来,未等少年回神,就见她高举木桶,将冰凉彻骨的泉水用力泼向少年。
  “该死的!”冰凉的泉水刺痛全身伤口,少年闷哼,恢复了些许神志,“想把我洗净了喂秃鹫?”全身刺痛,少年却有心思开起自己的玩笑。
  终于,女子抬眼对上少年,令他一怔。
  绿眸?
  “你是妖?”少年低语,“想吃了我吗?”
  女子再次抬眼对上少年,摇头,“我不吃人。”言毕,退后半步,红唇动了动,双臂轻轻抬起。
  少年正好奇女子的举动,竟见到自己悬浮了起来,黑眸微瞪忘了全身伤痛,“妖精,你想干什么?”
  “脱裤子。”女子将他悬浮于腰际,细柔无骨的小手开始解开少年身上仅剩的血裤,“你躺在地上,不太好脱。”
  “你……要救我?”至此,少年终于问出心中怀疑。
  “嗯。”女子点头,绿眸一闪一闪。
  “你不怕救了我,我杀你全家?”少年翻个白眼,任女子脱下满是泉水的湿裤,再任她用不知从何处拿来的药膏涂在伤口上。冰凉的手沾着药膏抚过伤口,减去了些许疼痛。
  “不怕。”她没有全家,也不怕他。女子涂完药膏,用薄纱缚住少年,随后抬起手臂,让他慢慢回落无血的地面。
  药膏的冰凉让少年眯眼,片刻后,看向盯着他的女子,“喂,你是什么妖?”
  女子瞟瞟他,无意搭理,只是慢慢蹲下身,轻抚带血的青草低叹。
  “看你的模样,是花妖还是狐妖?”少年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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