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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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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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做”零“也没什么不好,你会想积极努力往上爬,使自己有能力与对方立在平衡点上呀。”
  楚麒从桌上牙签筒中抽出两根牙签。“但同样的,如果二是平衡数,对方也必须要退减到一,才能平衡,不是吗?”他让两根牙签呈十字形交叠着。“林彦青是很棒的女孩子,我欣赏她,也喜欢她,可那种感觉……是与冬蓉不同的。”他试着描述得更清楚。
  “说来听听。”
  X大
  冬蓉站在校门口,X大的教学大楼位在半山腰,距离校门口有段好长的距离。
  此时已近中午,天气好得出奇,晴空如洗,不见半点白云,太阳当头在微笑……
  冬蓉转向校门守卫。“请问贵校有没有可以直接从校门口到达教学大楼的交通工具呢?”
  “呃,有校车。”守卫先生低头看了看腕表。“不过要再三十分钟后才会回来。”
  盘算一下。“差不多是我走上去的时间了。”有些泄气地说道,她性子急,也没耐性在这边等个三十分钟。
  “步行的话二十分钟就会到了。”守卫先生很好心地纠正道。
  冬蓉微扯嘴角。“谢谢。”走了几步又踅回来。“请问应数系怎么走?”
  “理学院在最上头,你要走四十分钟喔!”
  倒抽口气,四十……“好!谢谢!”
  重重叹了一口气,很认命地,将随身带的长袖外套披在头上,无视他人异样眼光,开始进行爬坡工程。
  X大的主要道路是依着运动场地建造,除了大操场外,篮球场是最受欢迎的场子,即使艳阳高照,依旧挡不住年轻人的热力,任意在上面奔驰,挥洒汗水。
  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注视那颗牵动她回忆的橘红色之球──
  艳阳下,闷热的空气催人欲眠。
  台中市体育馆却正因举办全国高中男子组篮赛而热闹滚滚。
  “……代表台中市参赛的文中正和北市的师大附中战得如火如荼,两队的加油声不绝于耳,师大附中包了三辆游览车下来,所以啦啦队伍的阵容,一点都不输给在地队伍,相反地,在地队伍表现不如预期,今年中区队伍由一中和文中代表出赛,文中首度打入全国男子高中篮赛,可能因为过于紧张,所以表现失常……哎呀!篮板球又被抢走了,现在情势对师大附中有利……二号选手正迅速跑向前去,裁判吹哨子了,上半场结束,目前比数是四十二比三十四,由师大附中暂时领先,以上是记者吴胜海在台中体育馆为各位做的报导。”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球场两侧的休息区中有截然不同的气氛。
  一边是斗志高昂,一边则是垂头丧气。
  师大附中的教练声音高亢地指示说道:“对!就是这样,保持这样的气势和战术……”
  文中的教练语气平和地安抚丧气的队员。“大家今天都太紧张了,放轻松用平常心去打。来!我们稍微修改一下战略……”
  当教练说完后,离下半场比赛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队员们各自喝水、擦汗,紧绷的气氛依旧。
  楚麒走到自己的包包旁,正欲拿毛巾时,身边已递来一条,是林彦青。
  “谢谢!”他讷讷地接过谢道。
  “打得很累喔?”
  他轻轻点个头,整张脸埋进毛巾中,虽然教练已面授机宜,可是他仍然很紧张。
  “师大附中是去年的冠军队伍,此次参赛的球员有两个都是去年参赛过的,你们都是第一次,所以别太紧张了,嗯?”
  彦青声音很柔、很好听,但此刻说这些话,一点用都没有……
  不懂、不懂!为什么今天会打得如此不顺手,失误连连?难道真的是太紧张之故?
  深吸口气,再次让气息平复下来,好!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像念咒一般,可是愈念心愈烦,目光与林彦青相对,她那充满关心的面容令他回以虚弱的一笑,然后立刻别过脸去,压力更大了。
  怎么办?愈想求表现就愈失常!
  冷不防一道冰凉兜头罩了过来,令他惊叫了出来,赶紧移开脸上的毛巾,睁眼一看──
  是冬蓉!而头上的异物则是冰镇过的湿毛巾,那冰凉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你来啦!”看到她的手微微发红,心中一动,她可是为了把毛巾弄冰而让手冻红了吗?
  “真是逊毙了耶!”冬蓉的声音不知怎地,变得有些沙哑,可嗓门却依旧不小,而那几个字瞬间让整个休息室噤若寒蝉,所有人都把视线定在他俩身上。
  “我从没看你们打那么差过,虽然我在学校看你们练球的次数不多,可今天的表现根本不能跟你们平常练习时比嘛,我在上面喊加油喊得快没声音,可是你们呢?哼!我看我这个外行人都可以打得比你们好。”
  “你说什么?”众人心情已经很不好,被她这样一念,个个全变了脸色。
  冬蓉没理其他人,只是一眨不眨盯着楚麒。“今天表现最差的就是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花了好几个月练得要死要活的成果!”说到后来,她整个声音都哑掉了,可见她之前是多声嘶力竭地帮他们喊加油!
  “想输没关系呀!只是抱着跑来”增加经验“的心情也行,但前提之下,先尽全力嘛!你们这样算什么?”说到最后,那两个字完全破掉,溃不成声,那沙哑几近无声的嘶吼,以及布满整张脸庞的泪水,令所有人表情一变。
  他完全呆住了,只能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林彦青忙拉住冬蓉。“别说了!我们先出去,他们就要比赛了……”
  冬蓉甩开被拉住的手,抹去颊上的泪水,直直瞪视楚麒一会儿,然后再看所有的队员一眼,便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休息室,而林彦青连忙追了过去。
  X大校园景观普通,因近海之故,在海风吹拂下,两旁的树木较矮小,所以也就没什么林荫大道,当冬蓉爬到理学院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走进理学院内侧的洗手间,那儿鲜有人迹,于是泼水洗脸,连番几次后,热气才散去。
  拿出手绢,擦干了脸,望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仪容凌乱不堪,只能用“狼狈”一词来形容。
  额头抵着镜子,镜面带来短暂的凉意,她重新整理思绪。
  往好处想,情况其实已经比原先所预定“出走”的行程好多了,本以为得坐飞机,远渡重洋到美国去,如今却只花几千元和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可以来到林彦青所在之地,时间与金钱的浪费已超乎想像的减少……
  太好了!
  把衣服理好,头发重新扎好,在林彦青面前,她总是会不自觉地以最好的状态出现,或许是基于同性的竞争意识,虽然她没有对方的气质与才貌,但也不能差太多,待可以应战的模样出现后,她才走出厕所。
  “喂!我妈给了我这个。”
  楚麒看了看她手中那镶着好几颗粉红色小药丸的铝箔片。“那是什么?感冒药吗?”
  她白了他一眼,没事咒她生病干么?“不是!是避孕药。”
  他嘴巴张了张,然后,重重地叹口气。“你妈也给你啦!”
  “也?”她的反应一级灵敏。
  楚麒耸耸肩,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冬蓉瞪着它半晌,仿佛那是怪物一般,然后伸出纤纤玉手,用食指和拇指将它拎了起来。“保险套?”
  “对!我妈叫我爸给我的……”他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脸孔有些赧红。“以备”意外“的发生呀!”
  这是什么情况呀?不过也难怪双方的父母会担心,他们两个都已不是小孩子,而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再加上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老是关在房间里,也不晓得在干么,谁也拿不准,这两个小鬼何时会性冲动……
  冬蓉将保险套和避孕药放到桌上,两人并坐着,两手支着下巴瞪着那两样东西,活像那是外星产物。
  发呆良久后。
  “你说我们现在要顺着他们的意进行”统一“还是不顾一切的宣告”独立“?”
  统一就是“合”,独立就是“分开”。
  两人皱眉苦思一下,彼此都才高一……
  “我想还是维持现状就好。”
  “嗯!这样也好……”
  两人相视,随即大笑出来,笑得乐不可支。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朋友”,从未想过会有其他可能性。
  “秦冬蓉!”猛地被人叫出名字,让她有片刻无法反应。
  慢慢地,她转过身,站在身后的是一位美丽、穿着碎花洋装的女子。
  “天呀!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
  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容时,她已经被抱个满怀,淡淡的茉莉香飘进她的鼻子。
  “彦、彦青?”才踏进理学院中庭,就碰到她了,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是呀!是我!”林彦青拉开一臂之距,细细打量她。“天啊!你几乎都没什么变,我还可以一眼认出你呢!”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惊讶和喜悦。
  多年不见,她面容依旧清丽,风韵成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冬蓉不觉有些羞窘,与之比起来,她像极了男人婆。
  目光落在她的装扮,她穿着宽松的衣服,身材看似有些发福……不对!想起方才拥抱时所产生的异样感,视线再往下移,她──怀孕了!
  “你……你要当妈妈了!”震惊之下,忍不住脱口叫了出来。
  “是呀!”彦青拍拍她的肚皮,不以为意地笑道。“宝宝再五个月就可以出来见人了。”
  “你……结婚了?”她惊讶得有点结巴了起来。
  彦青失笑道:“当然呀!不然怎么能有宝宝?我还没开放到可以未婚生子。”她亲热地勾住冬蓉的手臂。“怎么会到我们学校的?是来办事吗?啊!对了!吃过饭了没?”
  “呃!还没……”冬蓉呆住了,只能任由她摆布。
  这是什么状况?没想到隔了那么多年不见,林彦青居然会以这样热情的态度招呼她,不仅和记忆中的印象差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以为林彦青会恨她!
  可此刻的感觉,却又……
  莫非真应了那句话,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冲淡所有的记忆。
  究竟是林彦青变太多?
  还是她记错?
  “厚!人是跑去哪了?”冬枫着急地拨着电话,四处都找不到他那未来的姐夫。
  “别也学着老姐一样,玩出走的把戏呀!”他焦急地看着手表,他出来上厕所也上太久了吧!老师说不定已经带人到厕所去找他,看是不是掉到粪坑去了!
  “唉!未来姐夫,你赶快出现呀!要不──你快被老姐给休了!”
  第六章
  后来那场球赛你们输了还是赢了?“昱翔问道。
  “输了……”楚麒倾向前,谈到往事,眼神熠熠发光。“但那是在第三次延长赛后,以一分之差输掉的。”
  “可惜了……”听完楚麒描述曲折紧张的赛程后,昱翔叹道。
  “不!一点都不可惜!”
  “怎么说?”
  “因为那是我这辈子打得最精采、最棒的一场球赛!”楚麒一脸神往。
  昱翔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们下半场会打得那么好,是因为冬蓉跟你们说的那些话?”
  “可以这么说!我们教练个性温和,不忍责骂我们,但那时一顿痛骂是需要的,因为第一次面对那样的大场面,尤其是开场赛,我们的确慌了手脚,完全失去章法。”
  脑中依旧清晰刻着冬蓉含泪对他嘶吼的模样,虽然她从未明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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