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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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撩龙-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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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大起胆子劝道:“夫人,您这样隐瞒王爷,若是有朝一日王爷知晓您的病情,到时肯定更不会谅解您。”
  唉!靳含香也明白儿子孝顺的个性,从小母子俩便相依为命,几乎无话不谈。他凡事独立、有主见,懂事得不让人为他操心,就连后来她因缘际会收养了一个女儿纤袖,他亦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
  但不知从同时起,儿子渐渐的与她疏远,虽仍不时的对她嘘寒问暖,却不再像从前般亲近。
  也许是公务繁忙吧!男儿总有雄心壮志,况且为国效力,是身为天龙王朝的臣民不可或忘的使命。心疼他劳累的身子,她也就不敢再拿自身的小病痛烦他,让他能专心的处理公务。
  前阵子好不容易皇上为他指婚,本以为可以有个媳妇与他做伴,也可为他分忧解劳,没想到却遭人抢婚……
  而自尊心一向强的儿子,竟一反常态的不予追究,她正觉得奇怪时,又让纤袖的婚嫁事宜给打断,直至现在才想起。
  都怪她这副破身子,整日病恹恹的总力不从心,看来得找个时间问问过儿。
  “翠娘,幸亏有你,不然少了袖儿的陪伴,我还真不习惯呢。”靳含香故意扯开话题道。
  “夫人,王爷的忙碌不单只是公务,他还……”翠娘连忙噤口不语。
  她在无意中听见单知过和邵雍的对话,才发现他似乎早已秘密筹画多年,想一举叛变,她本欲藉机告诉靳含香,可是一想到她知道后伤心的模样,三番两次到口的话便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眼见翠娘欲言又止的神态,靳含香的心一紧,蓦地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过儿背著她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否则为何同是从小看他长大的翠娘会这么说?
  靳含香抬起瘦弱的手臂,猛地抓住翠娘的手,著急的问:“翠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我什么都不知道!”
  眼见翠娘那含混的否认,靳含香的心顿时凉了一大半,已臆测到某些她长久以来害怕发生的事情。
  颓然的放下攫住翠娘的手,靳含香神情黯然。
  她丈夫临亡之际所以将遗腹子取名为“知过”,就是希望他不要重蹈当年争夺皇位的错,并要她转述其名字的由来,让他谨记在心。
  长长的叹了一声,看来她是被儿子温和的假象给蒙蔽了。
  “他的心还是念著皇位,是吧?”几乎是十足肯定的语气,靳含香问著翠娘。
  “夫人,这……”看到她那心痛的神情,翠娘开始后悔起自己的冲动。夫人的身体这么虚弱,如何禁得起王爷可能叛变的刺激?
  “你照实说便是。”靳含香的语气苦涩,却展现出少有的坚持。
  无言的点了下头,翠娘虽然满含担忧,但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
  或许让夫人知道了也好,说不定她能及时阻止王爷犯下错事。
  于是,翠娘开始将她所知道的,知无不言的告诉靳含香。
  “真是这样?”即使心中已有了肯定的答案,但是听到她的证实,靳含香的心仍是忍不住的往下沉了几分。
  “夫人,您也别担心,我想王爷总有一天会想通的。”翠娘不忍见到她满睑的失望与痛苦,于是连忙的安慰她。
  靳含香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儿子的个性,她怎会不知?他若是愿意放手,当初就不会去做了,现在挽救还来得及吗?
  “夫人……”
  她挥挥手,“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你去帮我唤过儿过来吧。”
  看了满脸心痛的靳含香一眼,翠娘终究不再多说什么,仅是安静的为她带上了门,然后匆匆离开,去执行她的命令。
  ******
  站在靳含香的房门外,单知过的步履踌躇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推开门。
  “娘,听翠姨说你找我?”刻意的挂上一抹无害的笑容,单知过状似闲适的踏进靳含香的房间。
  “嗯!”经过了一阵阵剧咳的折腾,靳含香的神色显得有些憔悴,但看到许多天未见面的儿子,她仍是勉强提起精神,在苍白的脸上挂上一抹慈爱的笑容。
  “娘,你的身体不舒服吗?”
  乍见娘亲苍白的脸色,单知过倏地一惊,连忙抢步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娘,你怎么了?”他焦急的询问著,心中的慌张让他完全褪去了外表那种淡漠的保护色。“你是不是不舒服?”
  “过儿,别著急。”靳含香紧握著儿子温热的手,安慰的说:“娘没事的,只是昨儿个感染了风寒,所以精神坏了些。”
  对于她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单知过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细细的打量著她苍白的脸色,和自她手心不断传来的冰凉,一阵不怎么好的预感倏地攫住了他。
  这绝对不会是一夜风寒就能造成的虚弱,难道是娘的身体早已出了问题?都怪他这阵子只顾著钱庄的营运状况,及探看属下们练武的情形而疏忽了。
  身为天龙王朝的过王爷,他单知过大可不必暗中汲汲营营于商场上,累积十代也挥霍不完的庞大资产,还训练武士不遗余力。
  凭他深具经国谋略的聪慧资质,这一切的经营并非难事,只不过他所做的,为的不是报效国家,而是想替未曾谋面的爹,夺回天下江山,一泯恩仇,然而时机未至之前,他可不容半点风声走漏,有所差池。
  虽然娘从小一再告诫他“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记取爹的遗言,但他就是无法接受上天不公平的安排,更何况这件事情背后,也不像娘所言的单纯,身为人子,他绝对不能让爹枉死。
  想到这里,单知过的心一紧,爹已经没了,娘可不能再失去!
  他站起身来,“娘,我去差人给你请大夫。”
  “别,不用去了。”靳含香连忙阻止他,“娘的身体自己知道,娘是真的没事……”但她安慰的话还没说完,抑不住喉头再次涌上的咳意,又剧咳了起来。
  “还说你没事,要真没事,怎会咳得这般严重?”眼见她不断的咳著,单知过边说边帮她顺著气。“娘,你休息一会儿,我立刻去为你请大夫。”
  “过儿,你先别急,娘还有事要问你。”胸中的咳意稍减,靳含香再次唤住儿子的脚步。今天她一定得和儿子好好的谈一谈。
  “娘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他转过身询问道。
  “娘听说你对过往之事依然不能放下是吗?”她的语气中带著一抹苦涩。
  他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愕然,随即从容的回答,“孩儿不知娘是打哪听来的,但真的没这回事。”
  “是吗?”勉强的撑起虚弱的身子,靳含香缓缓的下了床,仰视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
  合该是个帝王之尊呀!也难怪他会心有未甘,但是……
  握起儿子的大掌,她正欲开口之际,单知过却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转而按在她的肩头上,“娘,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你就别再操心了。”
  说完,他扶著娘亲躺回床上,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起事,即便这样做会违背了爹娘对他的期望,但他仍不愿放弃自己的计画。
  他不会让任何事影响他报仇的决心,即使是他一向敬爱的娘亲。他不过是取回原属于他的一切,而且更有能力可以为天龙王朝的人民谋求更多的福利,胜过当今皇上。
  “过儿,你先别走啊!”靳含香轻唤著儿子,却不见单知过再次停下脚步。
  她的泪无声的悄悄流下。天啊!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教过儿放下心中的仇念,不再掀起那漫天的血腥祸事?
  问天天无语,靳含香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只能任由心中那份无奈蚀去她的精力,颓然地倒卧床榻。
  第二章
  阳璧七年
  夏日炎炎,迎面吹来的热风教人心头烦闷,只盼能找个凉爽的地方歇息。
  此刻城郊的小茶铺里几乎已人满为患,在这个位处南北两路的交通要道上,来往的均是以营利为主的商人,除了在此地休憩外,也乘机做做生意,聊著一些不同于家乡的风土民情。
  店小二忙碌的穿梭于各个桌前,挥汗如雨,恨不得能多生出两只手。
  在终于能够喘日气的时候,店门口又出现了一个身著白衣、头戴白纱帽的婀娜纤影,一道清脆的女声攫走了全店的注意力。
  “小二哥,可还有位子?”
  清朗的声音极为平和,措辞也非常有礼,虽然背对著门外的阳光,看不清女子的面貌,但不知怎地,店小二一听到这声音,心里的烦躁便顿时全消。
  “有有有,姑娘请里面坐。请问几位?”店小二赶忙摆出逢迎的笑容,领著女子走到靠里面的一张方桌前落坐。
  “一位。请给我一壶清茶。”女子淡笑著坐下,丝毫不晓得她的答案有多么奇怪。
  虽说现在世道还算太平,自从二十几年前那场战事后,直到现在人民没有再遭受兵刀之灾,但是一个年轻女子孤身出门在外,仍是罕见的。
  好人家的女儿谁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为生活奔波是男人家的事,这个女子没有人陪伴而只身在外行走,不要说自己的清誉堪忧,连安全也是可虑的。
  女子仍是背光而坐,彷佛没有意识到众人诧异的眼神,依然神态自若的喝著店小二送上的清茶。
  看来这种情形她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怡然自得得彷佛周遭不曾出现那些探索的眼神。
  很快的,人们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回到自己原先的话题上,茶铺又开始喧闹起来。
  孤身独坐的易沄天静静的在那儿歇息,耳中不时飘进邻桌的只言片语。
  自己游历天下至今也已三年了,她早已学会如何在人群中怡然自处,在这万丈红尘中,她经历了许多人事,也使自己的人生丰富许多。
  而唯一能令她稍感“惊心动魄”的遭遇,就属前日傍晚的意外了。
  她是施展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没错,可是却逃得她“兵荒马乱”,原本短短的二十里来路就可进入皇城,找间客栈打尖的,但为了避免再遇到那位令她莫名心慌的唐突者,于是多兜了一大圈子,以致夜宿郊外。
  更令她懊恼的是,她竟然将爹遗留给她的古琴弄丢了,虽然她昨天有绕回澄心亭一寻,但却不见踪迹。
  会是那人拾了去吗?
  易沄天的眼神飘向远方,不禁又想起了她爹慈祥的容颜。
  爹,您在天之灵现在可正看著女儿?易沄天在心中轻吐著思念。儿时温暖的记忆顿时涌上了心头,在她的颊畔画出一道恬然的微笑。
  此刻,在这个人声鼎沸的茶铺里,她想起爹爹,也想起那片她从小居住的山谷。
  她清楚的记得,爹爹是如何耐心地亲自握著她的手教她认识各种药草,在灯下与她共读医书,还帮著她医治了所有她从周围抱回来的受伤小动物。
  “沄儿,生命是值得尊敬的,我们学医的人更要懂得这个道理,每挽救一条生命,便是给人世间多留一丝希望。”
  易隐尘说著这话时,睑上的笑容深刻在易沄天的心版上。
  就这样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的共度了十几年,直到易隐尘罹患了不治之症。
  她永远记得爹爹辞世的那一夜,他把她唤到床前,对她说——
  “沄儿,爹爹的时辰到了。”靠坐在床上的易隐尘,声音带著些微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死亡,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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