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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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的灰姑娘-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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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程笑得更大声了,而席予希则扬着笑容。许久,席绍纶才闷闷的说:
  “小程,开车载他们去停车的地方。”
  “谢谢。我们走了。”父亲难看的脸色让席予希忍着没笑出来。
  “等一下!”席绍纶喊住他,说:“我希望你能接下那个职位。”
  见儿子似乎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席绍纶也不说破。但他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糟,不能再拖了。
  席予希定定的看着父亲一会儿,没说什么,挽起贺妮妮的手就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席绍纶轻轻的叹气,虽然儿子没答应,好歹也没一口就拒绝。
  手摸上腰侧,唐医生说他的肝已经发出警讯了,不能再继续劳累下去。儿子,接下来要由你帮着扛了……
  回程的路上席予希始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贺妮捺着性子没有说话,任他沉浸在思绪里。
  直到车子停在她家门口,她才忍不住问:“你会离职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想?”
  “你爸爸好像另外帮你安排了工作,我以为你会离开出版社。”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沉甸甸的。
  席予希给她一记安慰的微笑,“你放心,我不会离开出版社的。”
  “可是——”贺妮妮仍有些不放心。
  他轻拍她的脸,“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放心吧!别忘了,我们明天都休假喔!”他们是搭档,排休也排在同一天。
  她松了口气,终于露出笑容,“好!再见!”下车后想想自己太自私了,他爸爸安排的工作一定更好,便又弯腰挂在车窗边说:“如果你要换工作也没关系,只是可不可以先跟我说一下,让我有心理准备?”
  席予希笑着承诺:“那当然!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我们是最佳拍档嘛!”总会接下出版社的,但不是现在。
  “拜拜,晚安,”
  “晚安。”他目送她进门,车子才驶离。
  父亲的异样始终悬在心头,席予希一回到家,就赶忙翻找唐医生的电话
  “唐医生?我是席予希,想请问我父亲最近的身体状况。”
  “你总算打来了。”唐医生叹口气,“见过席老先生了?”
  “刚从他那里回到家。有状况吗?”
  “老先生要求我不能说,但是身为医师,我还是必须跟病人的家人说明病情。”
  唐医生的话让席予希握着话筒的手微微用力,“请说。”
  “前几天的例行健检中,我发现他的肝脏有些肿大,便为他做了抽血检查,结果肝功能不太理想,是慢性肝病,临床上往往容易发展成——”唐医生顿了一下才说:“肝癌。这种慢性肝病初期会让肝肿大,但是开始硬化时肝脏反而会慢慢缩小,这时肝脏的功能也会慢慢的消失。”
  席予希艰难的发出声音:“情况严重吗?”
  “老先生现在的情况还好,只要别让他太劳累、稳定服药并预防血压升高……我想不会危及生命。这就是我认为必须坦白告诉家属的原因,席先生,我需要你的协助。”
  幸好!席予希缓缓吐气,问:“我该怎么做?”
  “当然持续就医是必须的,另外我还希望老先生能作息正常,他现在住在山上,很适合静养,但是公事方面……”
  “我会负责。”该是他负起责任的时候了。
  “那我就放心了!”唐医生说:“你别太担心,这不是绝症,只要好好配合,痊愈的机率很高。”!“我知道了,谢谢。我们继续保持联络。”席予希挂上电话,整张脸埋在手心里好久好久。
  从小到大父亲的影像像幻灯片一幕幕在眼前播放,从妈妈过世之后,他便父代母职将他抚养长大,他也许不是完美的爸爸,却绝对是尽责的父亲!
  父亲其实很怕寂寞,但还是答应送他到澳洲读书。之后他一头栽进摄影的世界里,父亲口头上催过几次,依然任由他任性地赖过去,如果不是他一时兴起,终于愿意回台湾了,将错过多少跟父亲相处的机会?
  逐渐模糊的视线却让父亲的影像更鲜明。他走到地下室,看着满墙的照片,他拍过那么多的山水风景,甚至连烽火下的战俘、襁褓中的幼婴都曾出现在自己的镜头下,却独独没有父亲的!
  强烈的自责让他迅速作出了决定。他又拨了电话给父亲:
  “爸,是我。从明天起我就接下执行社长的职务。”他刻意轻松的说:“你说过以后小事都由我作主,大事才问你,对吧!”从现在起,社里将不会再出现“大事”!
  席绍纶没问就能确定儿子知道他的病情了,只淡淡的说:“这样也好。”
  淡淡的,是他们表达关心的方式。
  第六章
  席予希一大早就到出版社去,一夜未眠并未在他脸上现出疲态。
  昨晚挂上电话后他才发现大门没关好,而白文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不想让她担心,于是自己里里外外找了一夜,却都毫无所获,直到天色转白,他才放弃,先到社里处理更重要的事。
  他一旦接下执行社长,消息便迅速传开,除了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员工们纷纷走告之外,合作的厂商也陆续来电致贺,才一下子,甚至连大陆分社的人都知道消息了。
  席予希将头往椅背上靠,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贺妮妮天真的笑脸,让他不自觉地放软了脸上僵硬的线条。好像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心烦,只要看到她的笑脸,他也会跟着有了好心情。
  他不是好情人,要不然施君佩也不会在交往很久后,才发现安迪比他更适合她。
  感情对他而言是心灵的归宿,另一半是未来人生路上的搭档:席予希的笑意更温柔了,不需要热烈的起头,感情有时也会从“朋友”开始。
  突然,他想到失踪的白文鸟,妮妮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
  他迅速按下通话键,传来的讯息却是:您的电话将转到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
  妮妮还在睡吗?
  “执行社长!各部门主管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陈文庆敲了门,进来说。
  他的新职称是执行社长秘书,协助席予希尽快进入状况。
  “好,我马上过去。”席予希已经准备好面对他的员工了。
  也许有惊讶,也许有不以为然,也许还会有些无所适从……他都会一一解决。
  贺妮妮睡醒便往席予希家里跑,一进他家,没看见白文鸟热情打招呼,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走到他房门口,看到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单,心里更觉纳闷。难得休假,他没赖床,跑到哪里去了?
  “予希?席予希!”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连爱凑热闹的鸟儿也没有冒出来。奇怪!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刚开机立刻就响起铃声,是社里打来的?
  难道他去加班?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她满是纳闷的按下通话键,“予希吗?”
  “妮妮!”程家琪高八度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说个大八卦!所有主管都去开会了,因为今天一早突然发重要的人事命令,社长的儿子接下执行社长的位置——”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贺妮妮一边听着,一边寻找白文鸟的踪迹。
  “你一定早就知道席予希就是未来的社长吧!”
  “什么?”贺妮妮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好没义气,一定早就知道席予希是社长的儿子,却守口如瓶,不跟我说!”
  轰!贺妮妮完全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你说予希是社长的儿子,而他从今天开始接下执行社长?”
  “是啊!你快来公司吧!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呢!”
  直到嘟嘟声响起,贺妮妮才愣愣地关掉手机。昨天看到的他爸爸就是社长,而他决定今天就接下他爸爸为他安排的职位,却什么都不肯说!
  为什么?难道她如此的不受信任?太过分了!贺妮妮生气得想找他理论,一打开大门,地上的几根白羽毛让她大惊,是鸟儿的吗?鸟儿飞出来了
  糟糕!鸟儿从来没有在外面生活过,连饲料都是她准备好放在固定位置给它吃的,流落在外头的鸟儿如何能生存得下去?说不定连买食都不会呢!
  席予希真是太过分了!
  贺妮妮挟着熊熊怒火,一踏进办公室就问程家琪:“他在哪里?”
  “你是说执行社长吗?他还在开会。”
  “我去会议室找他。”
  “妮妮!”程家琪拉住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悄声说:“听说会计室要征新人,你能不能帮我跟执行社长提一下,让我调过去?因为我刚结婚,不想老跑采访。更何况我负责的是东部,每次一出差就得四五天才能回来,也不是办法。拜托,帮我跟执行社长说一下!”文庆不敢去说,但妮妮跟执行社长的关系不同,由她去说应该没关系吧!
  贺妮妮皱着眉,“你要不要先跟主编她们说比较好?”她现在想先找他算账。
  “你也知道她最怕训练新手了,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但她就是不愿意放人!拜托啦!你跟执行社长的交情好,他一定会答应的!”程家琪小声在她耳朵旁说:
  “听说社长有意缩编总社,把重心移往大陆。不管执行社长将来在台湾还是大陆上班,我老公应该都会继续待在台湾,所以我更不想留在可能会被派往大陆工作的美食采访部门了,拜托你一定要帮这个忙啦!”
  他究竟还瞒了她多少事?贺妮妮很难过,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瞒她,越来越为自己感到不值,枉费她掏心挖肺的对待,傻傻的付出真情,结果他甚至没拿她当朋友看待,还处处防着她!
  程家琪没看出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只担心自己的前途,双掌合十地说:
  “拜托,帮我跟执行社长说说啦!”
  拗不过她频频请托,贺妮妮叹了口气,“我不保证一定能帮得上忙,不过我会跟他说的。”
  “谢谢!”程家琪对着她的背影开心道谢。
  贺妮妮搭电梯上了位于顶楼的会议室,愤怒的情绪稍微缓和了,心里的难过却始终盘旋不去。
  一直以来他总是带着点距离,有时对她好温柔,有时却显得好陌生,就算是朋友,也不该单方面的决定友情的距离跟界线,更何况他给她的感觉不只是朋友而已!
  他吻过她呀!难道这不代表某种宣示?还是……她太傻,傻到分不清那个吻是应酬还是喜欢!?
  电梯门一打开,所有的主管也都刚好结束会议要搭电梯下楼,她怯怯地走出电梯站在旁边,任凭一道道探究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
  直到电梯关上,她才抬头望向他。
  “你怎么来了?”他刚打完美好的一仗,就算有人对他的能力存疑,在刚刚的会议进行中也都已消弭于无形。
  结果很明显,他有能力立刻接下决策者的位子,而他们必须相信,且服从。
  在此刻,他在乎的不是其他员工的想法,而是她的想法。
  “鸟儿不见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也找了一个晚上,但就是找不到。”
  他眼睛底下的淡黑是一夜未眠的痕迹,但她不想心软。“鸟儿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而且它没有自己找过食物,没有真正在外头飞翔过,说不定连要躲野猫都不知道,你居然让它飞走了!”
  面对她的指责,他只能耙耙头发,“我不是故意的。昨天一回到家我就急着打电话给我爸的家庭医师,没注意到大门没关好,等我挂上电话鸟儿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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