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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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宫廷艳史- 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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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师爷道:“我打算替主公上一本奏章,那奏章里面说的话却一个字也不许主公知道。这本奏章一上,主公的大功便告成了。”

田文镜看他说话很有胆量,便答应了他。邬师爷一夜不眠,写成一本奏章,请田文镜拜发。

那奏章到了京里,皇帝一看,见是弹劾国舅隆科多的奏本,说他枉法贪赃,庇护年羹尧,又恃功骄横,私藏玉牒,谋为不轨,种种不法行为。皇帝看了,正中下怀,便下旨削去降科多官爵,交顺承郡王锡保严刑审问。隆科多是拥戴的元勋,他见皇帝翻了脸,如何肯服?当顺承郡王审问的时候,他便破口大骂,又把皇帝做郡王的时候如何谋定太子,如何私改遗诏,给他统弘说个痛快。那顺承郡王见他说得太不像话,便也不敢多问,一面把隆科多打入囚牢,一面具题拟奏。说隆科多种种不法,罪无可恕,拟斩立决。后来佟太妃知道了,亲自去替他哥哥求皇上饶命。皇帝也念他从前的功劳,饶他一死。下谕道:念隆科多是先朝的旧臣,免其一死,着于畅春园外筑室三间,永远监禁;妻子家产免与抄没。这样一办,雍正皇帝又了却一笔心事。那田文镜从此名气便大起来,皇上传谕嘉奖,又赏了他许多珍贵物品;内而廷臣,外而督抚,都见了他害怕。因为这件事体,田总督又送了邬师爷一千两银子。邬师爷见总督重用他,便飞扬跋扈起来,在外面包揽词讼,占淫民妇,无所不为。这风声传到总督耳朵里,如何能容得,立刻把邬师爷辞退了。这邬师爷走出衙门,也不回家。便在总督衙门口买一座屋子住下,终日游山玩水,问柳寻花。说也奇怪,这田文镜自从辞退邬师爷以后,便另请了一位幕友,每逢奏事,总遭驳回,有时还要传旨申斥。田文镜害怕起来,托人依旧去请教这位邬师爷。那邬师爷大搭其架子,不肯再来。后来经中间人再三说项,邬先生说出两个条件来:第一件,不进衙门,在家里办公;第二件,每天须送五十两纹银元宝一只。田总督为保全自己的功名起见,便也没奈何,一一答应了他。

从此以后,邬师爷住在家里,每天见桌上搁着一只元宝,他便办公;倘然没有元宝,他便搁笔。直到田文镜逝世,那皇帝的恩典还是十分隆厚,圣旨下来,赐谥端肃,在开封府城里建立专祠,入祀豫省贤良祠。后来这位邬师爷也不知去向。人家打听出来,这位邬师爷原是皇帝派他去监督田总督的。你想这雍正皇帝的手段,可厉害不厉害?

那时有一位福建按察使王士俊,他进京陛见,临走的时候,大学士张廷玉荐一个亲随给他。这王士俊带他到任上,便十分重视他,那亲随也十分忠心。光阴似箭,转眼已是三年;王士俊因有要事要进京去请训,这亲随便于前三日告辞。王士俊留着他说:“你家在京里,我也要进京,俺们一块儿走,岂不很好?”

那亲随笑笑说道:“不瞒大人说,俺本不是什么亲随,原是皇上打发俺来暗地察看着大人的;如今大人做了三年按察使,十分清正,俺便先回京去,替大人报告皇上。”

那王士俊听了,吓得连连向这亲随作揖,嘴里说:“总、总要老哥照拂。”这个风声传出去,那班外任官员个个心惊胆战,时时防备衙门里有人在暗地里临督他。

鄂尔泰和张廷玉两人,见隆科多得了罪,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便不觉自危。张廷玉十分乖巧,即上奏章告老回乡。皇帝假意挽留他,张廷玉一再上本告休,皇帝便准了他的奏,又在崇政殿赐宴饯行,在席上,皇帝御笔写一副“天恩春浩荡,文治日光华”的对联,赏张廷玉拿回家去张挂。张廷玉回家以后,皇帝要买服他的心,常常拿内帑的银钱赏他,一赏便是一万;十年里面赏了六次,张廷玉屡次辞谢,圣旨下来,说汝父清白传家,汝遵守家训,屏绝馈遗,朕不忍令汝以家事萦心。张廷玉无法可想,在家里造了一座“赐金园”算是感激皇恩的意思。张廷玉有一位姐姐姚氏,年轻守寡,颇有智谋,她见雍正皇帝毁灭功臣的手段,知道皇上的心是反复不定的,便回家和张廷玉说明,把廷玉的家财图书细软等物,统统搬到她夫家去。

果然隔了几年,不出她所料,皇上圣旨下来,着两江总督查看张廷玉家产,收没入官。后来他兄弟亲友怕被张廷玉拖累,便大家捐助十万块钱,搁在他家里,待总督来查看,后来两江总督把十万家产提存在江宁藩库里,虽说圣旨下来,发还张廷玉的家产,张廷玉也不敢去具领。要知后来别的功臣如何遭殃,且听下回分解。

第36回破好事大兴文字狱报亲仇硬拆鸾凤俦

却说那王涵春带了年羹尧的小公子,昼夜兼程,在路上已听得说年羹尧降调杭州将军;过了几天,又听说连下十八道圣旨,年羹尧连降了十八级,做了城门官。到了家里,又得到年羹尧赐死和两公子正法的消息。那小公子也不敢哭泣,不敢上服。王涵春替他改了名姓,姓黄,名存年。王涵春家住在扬州半边街,原是三间平房,如今忽然改造了高楼大厦,王夫人浑身穿着绫罗,家中奴仆成群,牛羊满厩。王涵春十分诧异,问他夫人时,原来在三年前王涵春出门以后,年羹尧已派了工匠来替他改造房屋,又在钱庄里存了二十万银子,专听王夫人使用。如今王涵春把小公子带回来,依旧把房屋银钱还给小公子;那小公子再三不肯收受,王涵春无法可想,后来还是王夫人想出一个主意来,把自己一个女儿名叫碧云的,嫁给小公子,又把小公子招赘在家。儿婿两当。这时又听得国舅也革了职了,张廷玉也抄了家了,王涵春叹了一口气,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就是做功臣的应得的报应!但是也太恶辣了!”

这时,皇帝看看他的对头人都已死尽,功臣也都灭尽,便可高枕无忧了。还有一点放心不下的,便是那太子胤礽的儿子,名叫弘皙的,还带了妻子在北京城外郑家庄居住。皇帝怕他有替父亲报仇的心思,因此常常派侦探到他家里去察看,那胤礽关在牢监里,被雍正皇帝派人用毒药谋死,叫这弘皙如何不恨。

因此,在家里不免口出怨言。弘皙的夫人瓜尔佳氏却十分贤德,常常劝丈夫:“言语须要谨慎,倘然传到皇帝耳朵里,又是祸殃。”

谁知那弘皙怨恨的说话,雍正皇帝早已知道。

有一天,忽然来了几个内监,带了五六十名兵丁,拥进府来,把弘皙夫妻两人一齐捉进京去。到得宫中,皇帝在内殿升座,把他夫妻两人提上来亲自审问。那皇帝见了弘皙,不觉无名火冒起了三丈,正要发作,一眼见侄儿媳妇跪在一旁,真是长身玉立,美丽丰润。皇帝近来跟着喇嘛和尚玩女人,在女人身上很有些阅历,他知道那长身肥白的女人玩起来最是受用。

问她年纪,今年三十岁,正是情欲旺盛的时候。他这时也来不及审问弘皙罪案,忙下座来,亲自把瓜尔佳氏扶起。他也忘了这是侄儿媳妇,两人竟手拉手地走进宫去。第二天,圣旨下来,叫弘皙自己回郑家庄去,又封他做郡王。弘皙想想父亲被人谋死,妻子被人霸占了去,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觑没人的时候,便拿宝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一缕阴魂早跟着他父亲去了。

雍正皇帝霸占了侄媳妇以后,朝朝取乐,夜夜寻欢,他高兴起来,拉着瓜尔佳氏和贵贵妃到雍和宫看欢喜佛去。

这日恰巧国师领着喇嘛在雍和宫中跳佛,把个雍正皇帝看得心花怒放,什么叫做“跳佛”原来喇嘛的规矩,每月拣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领着许多女徒弟到雍和宫去;先在外室把上下衣脱得干净,走进宫去,捉对儿在佛座下面交战。那些女徒弟,大半是官家女眷,个个长得妖艳万分;倘然不是妖艳的女人,也够不上这跳佛的资格。雍正皇帝看得兴起,也脱去衣服加入团体,和那班女徒弟互相追逐,觉得十分快活。他仗着阿苏肌丸的力量,便奋勇转战,“杀”得那班女徒弟个个讨饶。

那班喇嘛都跪下来,口称“万岁神力,人不可及?”

从此以后,雍正皇帝有空便到雍和宫去游玩,倒也把那诛戮功臣的事体搁在脑后。

隔了几天,忽然有一个浙江总督李卫,秘密上了一本奏章,说江西学政查嗣庭,本科文题是“维民所止”四字。该大臣平日逆迹多端,此次出题,“维止”二字是取皇上年号“雍正”二字而去其首,似此骂诅皇上,实属大逆不道。雍正皇帝看了这奏章,不觉勃然大怒,立刻下谕:查嗣庭着即革职,解交刑部看管;查该大臣向在内庭行走,后授内阁学士,见其语言虚诈,兼有狼顾之相,料其心术不端,因缺员不得已而派往江西。

今阅“维民所止”题目,心怀怨望、讥刺时事之意不无显露;想其居心乖张,平日必有记载,着浙江总督李卫就近查抄。李卫得了这个旨意,便如狼似虎地带了几十名兵丁,亲自到查家去查抄。那查老太太被吓得晕绝过去,查嗣庭的夫人祝氏见了,忙走出院子去喝住那班兵丁,把一家老小救出。李卫查抄了半天,查不出什么悖逆的著作;后来在他书箱里搜出一本日记来。

李卫把它拿回衙门去,摹仿他的笔迹,加上许多荒唐的说话,送进京去。圣旨下来:查嗣庭叛迹昭著,着即正法;长子查传隆,一并处斩;家属充军至黑龙江。

看官,你道这李卫为何和查嗣庭作对?这里面却为一个小姐起的,查嗣庭的小姐倩云,年纪十七岁,长得十分美貌,却是十分多情的,查嗣庭在家里又收养一个朋友的孤儿名叫徐玉成的,也长得十分清秀,和倩云小姐非常亲爱;他两人在私地里已经订下终身了。这件事体,倩云的母亲也知道,看看徐玉成这孩子长得不错,也肯用功读书,十六岁上已经中了秀才。

后来倩云小姐美貌的名气传说到外面去,人人知道。这时李卫和查嗣庭在京里做同仁,交情也很好,便托人向查嗣庭求亲。这查嗣庭回去和夫人一商量,夫人便把女儿的心事说了出来。

查嗣庭爱女心切,也不忍讳拗她,便照实回绝了李家。谁知那李卫见查嗣庭不愿把女儿给他,从此含恨在心,处处寻他的错处;这查嗣庭又是有傲骨的人,如何肯屈服,便也从此疏谈起来。从疏谈而结成冤仇,前几年查嗣庭也参了李卫一本,只因李卫圣眷正降,却不能摇动他,如今反被李卫报了仇。查嗣庭关在刑部监狱里,待到正法的圣旨下来。查嗣庭已气死在监狱里;皇帝还不肯饶恕他,拿他戮尸示众。那倩云小姐跟着母亲祝氏充军黑龙江,沿途挨饿受冻,过山渡水,亏得那徐玉成多情,在一旁照料,直送到黑龙江。徐玉成教读糊口,养活她母女二人。

自从兴了文字狱以后,雍正皇帝便常常留心那班读书人的著作,却叮嘱一班心腹大臣随时查察,不多几天便有陆生梅的文字狱。这陆生梅是礼部的供事人员,他因为迎合诸王求封建的心理,做了十七篇《通鉴论》他文章里说,封建制度如何有益,郡县制度如何有弊。便有讨好的人,拿他的文章到顺承郡王锡保衙门里去告密。那顺承郡王受了皇帝的托付,正没有法想,如今得了这《通鉴论》的真实凭据,便郑重其事地专折入奏,说《通鉴论》尽愤不平之语;其论封建之利,更属狂悖,显系诽议朝政,罪大恶极。雍正皇帝看了这本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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