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撇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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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撇不清-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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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死心地在她身边绕着,串门子,找机会和她说话,制造不期而遇的缘分,他知道她并不讨厌他,就算偶尔酸他几句,那是他们习惯性的互动方式,从她脸上找不到一开始那种厌恶的表情,反而像是一种……挣扎和无奈?
  为什么要挣扎?为什么无奈?他始终猜不透。
  倪巧伶当然很挣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因怀孕而产生的种种心理与生理的变化让她很彷徨,她没有有经验的女性友人可以询问,没有长辈告诉她这样的过程到底是不是正常,重点是……她不知道怀孕的事还能隐瞒蒋拓多久。
  即使她已经拒绝他的追求,这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他,不在意他将有什么反应。
  他的出现总能适时地给她一种心灵的支持力量,在她被自己的无知吓死之前。
  她是需要他的,但,她又不要如此依赖他。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
  倪巧伶知道门外一定又是蒋拓,连忙将手边关于怀孕、生产及育儿的书全塞进客厅柜子里。
  打开门,见他洋溢着怎么也挫折不了的笑容,她,哭笑不得。
  “你很烦耶……”即便这么说,也赶不走他。
  “送你一个神秘礼物。”他提起手中的袋子。
  “我不要你的礼物。”她拒绝把外面的铁门打开,一打开他就自动窜进来了。
  “我今天接了一个内衣公司的案子,买了一件性感睡衣给你,我拿出来给你看。”他作势要在门外拿出礼物。
  “不用……”她光想就羞红了脸,谁知道他会拿出什么“变态”的性感睡衣,万一被邻居瞧见了,多尴尬。
  不得已,只好将门打开。
  他诡计得逞,将礼物塞到她手中。
  “不准进来。”她挡在门口,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线。再任关系这样暧昧模糊不清下去,她就要厌恶起自己的优柔寡断了。
  “我做晚餐给你吃。”他说。“我记得还有意大利面条,冰箱里也还有些材料……”
  “我吃过了。”她打断他。
  “那我煮咖啡给你喝。”
  “我需要睡眠,不想喝。”她拒绝。
  “那……我帮你按摩?”他可以想出一百个必须进到她家的理由。
  “蒋拓!”她喝止他没完没了的纠缠。
  “右!我在。”他夸张地立即举高手,逗她笑。
  她没笑,一脸沉重。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放下手,关心地问。
  “我怀孕了。”她决定快刀斩断麻,在他没来得及消化、反应这句话前,她说了一个谎。“别想太多,孩子不是你的。”
  他呆愣住,望着她的眼,想从中找出开玩笑的迹象。
  “谁的?”她的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但是,这消息太令人错愕,他半信半疑,也许,只是她想让他放弃的谎言。
  “我初恋男友的,前阵子,在一个案场遇见他,晚上一起喝了点酒,就……”她平静地说,说得好像真的。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他还是不信。
  “我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你报备吧!”她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说得这么顺,认真说来,这一段,她没说谎。
  “那我怎么没见过他来找你?难道他不知道?”他努力找破绽。
  “他……”她低下头,脑中飞快转着,然后告诉他。“他有老婆小孩了,我没告诉他。”这么说很符合现代社会的婚外情情节,而且以后就不必再扯更多离谱的谎。
  “我不信,不信你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她太理智,道德感也太强,不可能任由情感发展而没有制止。
  “因为……我很爱他……”她看着他说:“再过一、两个月,等我肚子大起来,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她的眼神如此坚定,他不得不信。“所以……你打算自己生下孩子,自己照顾?”
  “我爱他,当然也爱他的孩子。”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蒋拓深受打击,这就是他认知里唯一一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她心里爱的是别人。
  不是杜泷之,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她的初恋男友。
  女人,总是对初恋念念不忘。
  “所以……你死心吧!我们是邻居,见了面打打招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告诉你,就这样,不会有更多。”她低语,一字一句都是违背心意。“让我平静地过自己的生活吧……”
  他失魂落魄地听不进任何一个字。
  只记得她爱着另一个男人,怀孕了,为了那个偷腥的男人打算独自扶养孩子,她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倪巧伶见他的反应就如当初她告诉杜泷之之后的一阵静默,或许,他也开始想着如何兼顾风度与形象,安然退场。
  这样也好,也算提前解开一个未知的谜底,她便不会再三心二意了。
  “我想休息了,晚安。”黯然地,她将门关上。
  终于解决了,而她的心,也空了。
  蒋拓消沉了好些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如失了心魂,走不出眼前的迷障。
  不知有没有睡着,不知道吃了哪些东西,就连水也是喉咙干热得受不了才离开房间到厨房倒杯水喝。
  在爱情中一向攻无不克的他没有失恋这项免疫力,一病就病入膏盲,满脑子都是杂乱无章的思绪,解不开也放不下。
  他编了个理由跟陆子农请假,先是说身体不舒服后又说想休息几天到处走走,然而,陆子农认识蒋拓这么多年,全公司的人都感染感冒就他没事,身体好得像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百毒不侵,更不可能相信他这天生劳碌命的性格会无预警地想休息。
  陆子农愈想愈不对劲,试着打他手机,一连两天都关机,就连家里电话也一直占线中,陆子农便直接冲到他家里来了。
  这栋公寓门禁森严,尤其管委会特别要求除非住户亲自下来带客人或是事先交代过,不能让外客随便进门,陆子农着急却又一筹莫展,只能待在管理室期待他或许会出门吃饭。
  这时,邮差送信来,正巧有倪巧伶的挂号包裹,陆子农站在柜台看见管理员登记信件收发资料时,先是一惊,而后向管理员形容倪巧伶的长相,确定住在这里的倪巧伶正是他认识的那个倪巧伶,喜出望外地立刻拨电话给她。
  “巧伶,你跟阿拓住同一栋公寓吗?”电话一接通,他急忙询问。
  “呃……对啊……”
  “太好了!帮我一个忙,阿拓不知怎么了,好几天没上班,我担心他出什么事,想到他家里看看。”
  “喔……好,我马上回去,你等我,等我喔!”听到一向沉稳的陆子农以如此激动的语气说话,连带的也让她紧张起来。
  她所认识的蒋拓不可能想不开吧!而且,只是一个拒绝,不至于严重到无法上班。
  二十分钟后,倪巧伶飙车回来,带着陆子农上楼。
  “你确定他在家?”电梯里,倪巧伶问。
  “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有他家里的备份钥匙,进去看看就知道。”
  “嗯……”倪巧伶一颗心忐忑不安,她的拒绝真的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
  陆子农打开蒋拓家的大门,人不在客厅,他便直接进到他的房间。
  房门一打开,里头黑漆漆的,阳光全被厚重的窗帘给阻隔了,待适应昏暗后才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
  倪巧伶也注意到了,心头一紧,扑向前去,摇晃床上的人。“蒋拓、蒋拓,醒醒,你还好吗?”
  蒋拓听见声音,只是全身无力,缓缓地转过身来,看见是倪巧伶,作梦般地唤着他的名字,微微一笑。
  “你搞什么啊!吓死人了……”她槌打他的手臂,看见他满脸胡渣,一头乱发,比流浪汉还落魄,难过地掉下眼泪。“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怎么哭了?”听见她声音里浓浓的鼻音,他抬起手,抚过她眼底,摸到了湿润,心疼地问。
  “还不是你,干么躲在家里不去上班,搞苦肉计啊!幼稚、无聊……”她骂着,偏偏就被他的苦肉计给感动了。
  她一直不确定他的追求是认真的还是半游戏心态,现在,她明白了。
  此时,陆子农已经俏悄地离开房间,留给这小两口好好“沟通”
  蒋拓叹口气,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万般想念地。
  “我想,我还是没有办法丢下你不管……”他用干哑的声音说话。“那个孩子……我认了,只要是你的,我都要,我都爱……”
  倪巧伶整个人呆掉,他在说什么?他竟然愿意接受她和别的男人怀上的孩子?!
  “不要想一个人照顾孩子,太辛苦了,试着依赖我,其实我还满可靠的……”他轻笑一声,觉得最后这句话听进她耳边一定又变成笑话了。
  黑暗中,蒋拓并不知道倪巧伶早已泪流成河。
  她确定他是笨蛋、是白痴。
  她对他那么坏,他却愿意为她牺牲到这种程度。
  “早点嫁给我,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好看了。”
  她摇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想告诉他事实,不忍心再看他受折磨。
  “我知道你还爱他……没关系,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这些话早已突破他死要面子的极限,为了她,他真的可以抛弃尊严,任由践踏。
  要他眼睁睁地看她一个人辛苦照顾孩子,一辈子活在那段没有结局的回忆中,他办不到。
  要他放弃她,去找一个比她温柔一百倍,更美更有女人味的女人,他竟一点也提不起劲。
  他的心里、脑袋里全是她,只要想到必须离开她,将所有感情放下,他就暴躁地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完全失去理智,想大吼、想撞开这些束缚。
  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对她的爱竟如此浓烈。
  思考了几天,得到最后的结论就是,娶她、照顾她、让她爱上他。
  蒋拓就是蒋拓,不肯轻易放弃,不服输的性格,永远选择积极正面的思考。
  “是你的……”她终于发出声音。
  “嗯?”他将耳朵贴近她的唇。“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是你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直流。“我以为你只是玩玩爱情游戏,听到我怀孕一定会吓跑的,我怕受伤,怕你不要我,所以干脆瞒着你,这样至少不那么丢脸……”
  “蛤?”他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孩子是我的?”
  “你就是我的初恋男友,我也就你一个男人……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她不好意思地承认,自始至终,她没爱过别的男人。
  听完倪巧伶口中的“实话”,蒋拓手一软,身体一瘫,躺回床上。
  “拓……你怎么了?你醒醒,别吓我。”她以为他昏过去。
  “去……”他再度发出声音。“给我倒杯水来,泡碗泡面……”
  “啊?”
  “我们的帐……等我有力气之后,再算。”
  这个女人,等他恢复元气,一定要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
  不,还是先记在帐上好了,她怀孕了,怀孕的女人最大。
  倪巧伶果然是全天下最不懂浪漫的女人。
  当蒋拓捧着一迭婚纱目录、饭店介绍、结婚喜宴相关的资料摆在她面前时,她青葱玉指翻了两页又放下,抬起眼淡淡地问他:“拿这些给我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准备结婚啊!”他指指她手指上的戒指。“你可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何必那么麻烦,找一天我们都有空,请子农和雪容当证人,一起到法院公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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