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放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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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放胆爱-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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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茵听见了,有瞬间,她以为那是错觉。
  正要转公车回家,却听见薛守栩的声音?!
  她转过脸来,看见一辆车接近,她有些防备,退了几步,正巧看清驾驶座那张熟悉的脸。
  “薛守栩?!”
  薛守栩笑了。“上车上车。”
  夏茵迟疑了一下,可是听见后面车子在按喇叭,她连忙开了车门上车,坐到副驾驶座,瞬间窜进一股浓厚酒味,她转过头看见后座不省人事的强尼跟一个没见过的人,随即转回来问薛守栩:“他们醉了?”
  “对,醉得很彻底,我变成他们的司机。”他转了个大弯,瞄了眼后视镜。“你呢?要去哪?我送你。”
  他很开心。
  薛守栩觉得这就是缘分。
  当他感到有些脆弱时,缘分为他送来夏茵,有人能说说话,让他感觉好多了,尤其那人是她,让他心情没来由地更好了。
  “我正要回家。”
  “没回家过父亲节?”
  她老实道:“去了,现在要回家。”
  薛守栩没继续问,她的神色不太愉快,他不打算追根究柢,反而灵机一动。“那你正好可以帮我,我一个人带他们两个太困难。”
  夏茵不明白。“我能帮你什么?”
  “我要把他们安顿好,需要你帮忙……唔,可能抬他们或者抱他们吧!”他说完,自己都哈哈笑了。
  夏茵哪搬得动这两只?他就是太想留她,才扯这么烂的理由。
  明明这个理由很荒谬,可是却不偏不倚地让夏茵接了下来,她不想回家,时间还这么早,容易一个人乱想……她会想,妹妹他们现在是不是和乐融融的讨继父欢心?是不是少了她,他们玩得更快乐?
  薛守栩这时的邀约太吸引人,不管是要抬他们或抱他们,夏茵都愿意。
  “好,我帮你。”夏茵没笑,她表情认真。
  车子弯上山路,弯曲的路让车子晃动厉害,前后无车,风在车外刮得更凶了,呼呼地追着车子跑,长长树影,绵延不绝。
  夏茵好奇地问:“他们住山上?”
  “不,现在要去我家。”薛守栩接着说:“我没有他们家的钥匙。”
  “你住山上?”
  他不答反问:“很奇怪吗?”
  她笑了。“不奇怪,很有你的风格。”
  薛守栩可好奇了。“我的风格?在你心中,我是哪种风格?”
  她偏头想了一下,随即很没组织、断断续续地乱掰一通。“很开朗、很光明、不黑暗、很勇往直前、知道自己想要的、细心坦率,是个大好人。”
  今晚,夏茵有种醉了的感觉。
  她心情很差,却偏偏遇见薛守栩,让她的伤心注入了一些幸运,她觉得轻飘飘,心情却矛盾地美丽,有种错觉,遇见他是种指引、是恩赐;上了这辆车,车后传来的酒味令她恍惚,忘了束缚。
  这个台风夜的父亲节,她不想再当那个思绪清楚的自己,从一上车后,后座那疯狂的酒味刺激她,她看着薛守栩,傻乎乎地,说出心目中的他。
  他哈哈大笑。“那跟住山上有什么关系?”
  她神秘兮兮。“你不知道吗?山有神秘的力量,只有高人,才能住山上。”
  “所以我是高人?”他笑得更开怀了。
  夏茵沉默地不告诉他答案,他啊,不是那种神游太虚的高人,在她心中,是很高很巨大的“高人”。
  虽然夏茵没再说话,可是薛守栩反覆在心里偷偷品味她那段话,开心地发现,那全是称赞啊!他形象这么好?!
  乐,很乐。
  他忘记被父亲摒绝在外的痛苦,这分钟,他笑得畅怀,外面风声呼呼,这令他备受折磨的父亲节,忧喜参半,忧在前,喜在后。
  一个转弯后,薛守栩的家出现在前方,他将车停在门口空地,打开车门。
  空气里,潮湿的味道,狠狠传来。
  “可能快下雨了,我先把他们搬进去。”他走出去,换开后座的车门,搀起强尼,夏茵见状,也下车,站他身侧,看东看西想帮忙。
  最后,她硬是揽起强尼的另一只手,将其挂在纤细肩膀上,形成三人四脚的姿势。
  薛守栩眉头皱起,不喜欢强尼碰触到她,明明知道强尼醉了,也知道强尼爱的是男人,可是身体里翻上一股酸意。
  他使力将强尼一带,稳稳架住,他身材本就比瘦弱的强尼高大,这一扯,让夏茵两手一空,她眨眨眼问:“不是要我帮忙?”
  “要帮忙可以,喏,帮我开门。”薛守栩从口袋摸出钥匙,丢给她。
  最后,因为薛守栩的坚持,夏茵只帮了开门这个忙,她跟着薛守栩上上下下,跟他跑出门,看他架稳小凯,帮他把门开得更大,当一只跟屁虫,陪他进客房,看薛守栩把他们两个安顿在床上,还盖上被子,她笑了。
  第5章(2)
  他们一起退出客房,夏茵发现客厅有一面照片墙,她走过去,只一眼,就看见自己的照片,在中间。
  薛守栩暗叫糟,忘了把照片抽起来,现在被她看见,还放在照片墙最中间,她会怎么想?
  “这是……我?”夏茵站得更近,歪着头,看着十八岁的自己。
  她看见青涩的自己,有一丝恍惚,小丸子发型、白上衣、黑裙、铁牌腰带、白袜黑鞋……这打扮在教官眼中一定一百分,她看着,那个公园又跃入脑海里,那天的炎热、那只懒洋洋的小狗……
  “对不起。”
  她没看他,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相片。“为什么要道歉?”
  “我偷拍的,在问你之前,就已经偷拍了。”
  薛守栩看着夏茵的侧面,她赤着脚,踏在原木地板上,神情迷惑,一双眼睛眨也没眨,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也想在这刹那按下快门。
  “可是照片很好。”她淡淡说,终于转过脸看他,神情看不出心情。“那我该走了,很晚了。”
  他有一阵心慌,想着她是不是生气了?可是没理由继续留下她,他拿钥匙,跟她走到门口,忽地,一阵暴雨倾盆而下,为薛守栩解了套。
  他哑声道:“雨下太大了,台风已经来了,现在下山很危险,我还有客房,你也留下来吧。”
  夏茵没说话,她站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感觉扑面而来的强风以及滂沱的雨势,随即关上门,她很理智的,知道这种天气下山还真的是死路一条。
  “打扰你了。”
  她的口气带一点疏离,让薛守栩心惊。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
  夏茵忽地看向他,晶亮大眼睛,藏着一丝迷惑。“我在想,当时的我在想什么?”
  薛守栩挑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灯光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脸蒙上一层阴影,夏茵微笑走到那幅照片前站定。
  “那天是大学联考,我很土吧?明明可以穿便服,我还穿制服,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觉得不穿得花俏,才是乖,可能,爸爸会多疼我一些。”
  好像有人打开个开关,夏茵不再是那朵孤挺花,她嗓音微哑,细诉过往。
  “我妈在我三岁时嫁给我现在的爸爸,从小我就觉得自己像外星人,好像多出来的,所以我很乖很努力,功课很好总是第一名,没有欲望,同学忙着办手机、买新衣,我没兴趣,就连毕业旅行也不想参加。”
  “你继父对你不好?”薛守栩听得一阵心疼,九年后,他知道那个十八岁的夏茵为什么总是愁容满面,她脸上的早熟,是来自家庭因素。
  “很好,他不偏心,买什么都有我一份,可是你知道的,有隔阂在,如果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算了,偏偏我知道,所以一直好痛苦……”她嗓音微哑,眼色黯着。“我现在自己搬出来住,轻松多了,可是我好像不大懂得怎么敞开心胸跟谁来往,工作上的朋友跟我好有距离,我是不是很难相处?”
  外面,雨势更大了,打得屋子咚咚作响,好像也想来参一脚,听夏茵的心事。
  她苦笑。“刚刚回家,真的很不自在,我早早离席跑掉了,我妹生了小孩,我爸在那边含饴弄孙,他们才是一家人。”
  薛守栩望着眼前这女人,她笑容很苦,眼底笑意带着疲倦,他心疼起,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灵魂里萌发。
  他也是啊,今夜也很苦、很难熬,父亲节是一道关卡,他们都是挑战者。
  夏茵忽然转过脸看着他,她眼睛亮晶晶。“你一定不知道,我那天遇见你,听你说什么秘密就是要偷偷念摄影,这个改变我的人生路,本来,我一定可以上医科的,后来我突然想到你说的,人生是自己的,然后我就乱填了企管。”
  她伸手指着那张照片。“就是这天改变了我的人生,不对,是你,你改变我的人生。”她哈哈大笑,很放松,毫不做作。“你说,你何德何能?”
  是,他何德何能?薛守栩震撼着,他说不出话,她的人生路因为他转了个弯,难怪……“所以你才会记得我?九年了,你认得出我?”
  她脸色一红。“其实不是故意记得,就是忘不掉,这在我的人生里,唔,满重要的。”
  她这模样,很假喔,口是心非的表情,他看得出来,她极力撇清的样子,好可爱。
  薛守栩笑了。“你是那一天,我啊,是那一年,也改变了我的人生。”
  “怎么说?”
  “我很喜欢摄影,可是家里不同意……”他娓娓道出这些年的故事,夏茵听得津津有味,听得心口一阵疼,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心情转折。
  于是,夏茵知道了,薛守栩有个有钱的老爸,他是老么,起先备受宠爱,本来在大学毕业后,要跟两个哥哥一样飞到国外学管理好回来帮忙公司,没想到,他先斩后奏,改念了摄影,这行为让薛老爹气疯,断粮断钱财,就是要断了么子的摄影路。
  薛守栩不愧是薛守栩,他说人生是自己的可不是随便讲讲,从不愁吃穿到得在异乡打工喂饱自己,他一声没吭,还是坚持自己兴趣。
  于是,他跟老爸翻脸,至今九年,薛老爹还在气,他有了点名气,于是想回家拿作品给老爸看,薛老爹也不见。
  “……你知道我刚刚送我爸什么当父亲节礼物吗?”他叹气,随即扬起笑容。“每年我最得意的一张作品,装在薄薄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礼物很轻,但这是我的全部了。”
  她脸色黯下,想着他年复一年将信封递给管家,那心情,有多伤?
  他唇角微扬,笑咪咪地,她看着,觉得眼睛被烧灼,热热的,他只是走自己的路,为什么大人要来框住他?他这样努力地闯出名堂,父亲不肯分享喜悦,这什么烂心态?她抿唇,不禁泪汪汪。
  他大惊失色,望见她起雾的眼睛,一阵慌。“你哭了?!”
  她叹息。“我觉得好奇怪,我想要的亲情,你本来有,却因为走自己的路丧失了,可是我呢?我即使很听话,也得不到那些,这世上为什么总是不能尽如人愿?我突然觉得很累。”
  “我不觉得。”
  “为什么?”他不累吗?
  “我觉得没人有错,大家只是自私而已,我说我的人生自己过,这也是某种程度的自私,如果我愿意牺牲我的人生,就不会跟我爸闹成这样,可是我会过得不快乐,换句话说,我要快乐人生,就要惹我爸生气。”
  “可是为什么一定什么事情都要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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