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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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情贝勒-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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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玉佩。”
  “你弄丢了嘛!”尚书夫人还是说得理所当然。
  “还有,你小时候和你蕴华姐姐游玩,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一跤,在额头上留了个疤……”映月马上掀开额前浏海。
  “我没有疤痕。”尚书夫人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惊恐。
  “还有,你耳后有个小小的朱砂色胎记!这一定不会错的!不会的!”转过身,映月拨开发丝,将耳背让尚书夫人看得清清楚楚。
  “您说的朱砂色胎记,我也没有。”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尚书夫人踉跄后退几步,全身发抖。
  “你……你不是蕴兰……你是谁……你是谁?”啊!太好了。
  “我叫映月,是府上的客人。”
  “映月……那蕴兰呢?我的蕴兰呢?”
  “她死了。”别过头,映月的心因为尚书夫人凌厉的哭叫而一阵阵的抽痛。一个念头闪电般的闪过她心头,她突然好希望、好希望见到元钧。
  过了好一会儿,哭喊声渐歇,尚书夫人终于安静下来让宁福晋及丫鬟们扶至床榻上休息。
  “蕴华……”她叫唤着也在一旁偷偷拭泪的宁福晋。
  宁福晋急忙凑到枕边。
  “娘有什么吩咐?”
  “把……把那位姑娘带过来,再让我瞧瞧……”映月闻言,赶紧自动走到床边。
  “夫人。”尚书夫人伸出已略见枯瘦的手,握住映月。
  “你叫映月……不是我的蕴兰……”虚弱的声音听得人好生心酸。
  “是的,我是映月,不是蕴兰。”
  “蕴兰死了,她三个月前就死了……”闭起眼,泪水从她眼中汩汩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但映月任着尚书夫人握住自己的手,陪她一同追悼那丧女的悲恸。
  与至亲所爱生离死别,是活着的人最大的痛苦,也是最大的考验。
  映月不禁想起只剩四天的婚礼。
  过了那一天,她必须面对生离。离开织月,离开银筝姐姐,离开这居住了数个月的京城。
  也离开元钧。
  痛苦是免不了的,寂寞是逃不掉的,伤心是躲不开的。但是该来的会来,该走的要走,前者就像分别的日子,后者则是她和元钧这短短浅浅的缘分。
  她不该奢求太多的。但这一趟上京,她已经失去了从前在家乡时的平淡之心。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舍得下的却越来越少。
  低头望着尚书夫人因疲惫而睡去的容颜,身上伤痛的刻痕,让她忍不住难过。
  事到如今,她只希望自己不要太放不下。
  第5章(1)
  张灯结彩,贺客盈门,喜气洋洋。
  当今万岁爷的亲信平王爷今日大喜。
  “尹怀风御史大人及夫人——于墨影御史大人及夫人——”
  “容王府元钧贝勒及织月格格——”前来祝贺的官员、贵族聚得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活络。洋溢着喜气的大厅混合着宾客的笑语,显得格外热闹。
  同样是贺客,身为平王爷好友的元钧贝勒却严重的心不在焉。谈笑之际频频将视线转向厅口,眼神也在人群中不住穿梭来回,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元钧,你在找什么?”朔王府的靖毅贝勒踱了过来,把元钧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没什么。”转回头,元钧的笑容很勉强。
  “织月,怎么躲到一边去了?过来跟靖毅说说话。”拉着欲躲入人群的妹妹,元钧硬是将织月拖了回来。
  织月苦着一张脸,努力不让自己太早回到靖毅眼前。
  “我……我想去找曦月堂姐……”
  “待会儿再去也没关系。”将妹妹拉回身边,现在的元钧没心思去观察两人脸上的冷淡与不甘。
  “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互相了解一下,聊聊天。我去外头看看。”见他要走,织月和靖毅同时出声要阻止。
  “元钧!”
  “大哥!”互看了一眼,两人同时将脸庞撇向右边,互不相视。
  “我不想娶你。”
  “我也不想嫁你。”
  “可是我不能不娶你。”
  “我也不能不嫁你。”两人同时抬头互瞄一眼,又同时转开眼;顿了一会儿之后,同时转身背对对方,投入自己的朋友圈。
  默契十足,感情全无。
  他们只是政策婚姻下的供品,乖乖的被装盘,乖乖的被奉上桌。没得抵抗,就算抵抗也是白费力气。
  一路笑着同人打招呼的元钧好不容易闪出厅门,往屋旁的花丛树堆踱去,最后站定在水池边,任月光洒遍他全身。
  烦躁,没来由的烦躁。
  最近几天,他的生活几乎可说是一团糟。皇上交代的差事拖磨了好几天还是没个主意;做了一半的工作怎么也没心情做完;就连游玩都兴致缺缺,没多久就开始打起呵欠,又烦又倦。
  不见了,有个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曾经被盘据的心头现在一片空空荡荡,他的心思飘渺,心绪浮乱。
  转头望着大门,异常精亮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络绎不绝的客人,寻找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身影。
  “你在这里干嘛?”元钧身后的长廊传来一个声音,低低柔柔,却又隐隐约约的含着激动。
  “在等人。”元钧没回头,他现在没空同不相干的人周旋。奇怪,宁亲王和宁福晋怎么还没来?
  “等谁呀?”
  “问那么多,干你什么事……”不耐的回过头,萦回在他心头许久的身影就在眼前,他心中一喜,“你已经来了?”
  “干你什么事?”映月没好气的回道。难得跟他的谈话以和平开场,说没两句又刀枪相对。她实在是不愿意这样,可是为什么老是控制不住?“我今儿个早上就来了,银筝姐姐找我来的。”  元钧没再应声。转回头,他盯着池中的锦鲤沉思着。
  他怎么啦?怪怪的。数天不见,她对今晚这最后一次的见面既期待又抗拒,矛盾得连她自己都发了好几顿闷气。
  “你不到前厅去吗?婚礼好像快开始了。”望着他透露着一丝落寞的背影,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如此,但她心头还是被微微的扎了一下。
  沉默包围着两人,宴会上的喧哗虽然听得清晰,但对他们来说,却彷佛很遥远。
  “你是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他。她还希望至少可以拥有一个最后的笑容呢!看他这张苦瓜脸,就知道心愿不可能会实现。
  “你先别走,我过去看看。”听她这么说,原本一脸哀怨凄凉的元钧轻轻抖动了下肩膀,然后急忙扯下不小心上扬的唇线。
  才偷偷窃笑,元钧就发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连忙转头——“你在做什么!”这女人疯啦?她竟想越过栏杆,直接跳进园子里!她还想再摔断腿吗?“你的腿摔不烂呀?还是想再断一次?”
  “我好心被你当作驴肝肺!”拍开他欲扶她的手,映月气得破口大骂。
  “你在这里哀声叹气的,我要是从厅门那儿绕过来,肯定会被人发现,你想找一堆人来观赏元钧贝勒您表演愁眉苦脸啊?”她差点气炸。
  “你还真是好心啊!”他的语气里有着嘲讽和几乎听不出来的担心。
  她冷哼一声,手脚并用的攀上了栏杆。
  “不用你提醒我!”太烂了!她怎么会喜欢上这种烂人?
  因为主子失踪太久而前来寻人的银兔儿,正边喊边朝园子走来。
  元钧走到栏杆前,左耳听着银兔儿越来越清楚的叫唤,右耳听着映月因手脚难以平衡而发出的喃喃诅咒。
  时候到了。
  “啊!是谁?”趁她不注意,元钧转头惊呼,脸上表情做得真像有那么一回事。
  “什么?”映月直觉的转头去看,未料脚下一滑,还来不及尖叫就已经落入元钧准备好的怀抱。
  “你……”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吻住,而刚才那声低喊正好足以引人银兔儿。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奔到现场,银兔儿被眼前的景象吓愣得两眼发直。
  呆呆地望着银兔儿惊愕讶异的神情,映月的脸烧得通红,连动也不知该怎么动。
  “我……”
  “你怎么啦?”还搂着她的元钧笑脸盈盈,心情和刚才的沉郁完全不同。
  “没想到你那么热情……”呵呵呵!
  呆愣了会,映月猛地抬头瞪他。
  “你又在乱说什么?”
  “我可没有!银兔儿,你瞧见了吧?”指指映月紧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元钧满脸计谋得逞的奸笑。
  “啊——”映月赶紧放开手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又被他突然加重力道的手臂压回他胸前,亲亲密密。
  “放手!别让人误会!”银兔儿看着两人打打闹闹,以及元钧贝勒脸上的故意,心底恍然大悟。
  “小姐,你……怎么会跟元钧贝勒……”啊!误会呀!“银兔儿,事情不像你看到的这般……”急于辩白的映月急得跟什么似的,一张俏脸红得像上了染料。
  “是他!都是他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银兔儿的目光随着映月愤怒的指尖看向满脸从容的元钧贝勒,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小姐遇上这只狐狸,没得逃了!
  她就看吧!看元钧贝勒演完这场好戏。
  迎视她盛满怒意和指控的目光,元钧只是笑得很开怀。
  “对,是我。”映月马上呆住,被他直接的言词与满眼的坦诚及笑意惊得动弹不得,只剩嘴巴还能行动,“你……你说什么?”
  “是我,都是我做的。”他再把映月搂紧一些,差点大笑出声。
  “银兔儿,你瞧见了吧!”轮到她这个证人上场了吗?银兔儿无声无息的笑在心底。
  “是,我看到了。”
  “那就没办法算了。”元钧笑咧了嘴,再给怀中呆若木鸡的佳人一吻。
  “好吧!你别担心,我会负责的。”
  “既然贝勒爷这么说,银兔儿也为小姐感到高兴。”银兔儿很配合地把映月推入陷阱,一个也许映月不会太厌恶的陷阱。
  事情就这么定了。
  平王爷娶妻的同时,容王府元钧贝勒的夫人也终于有了人选。
  “不敢相信!我真不敢相信!”映月在房中踱来踱去,彷如一只被关在笼中的困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不好吗?”收拾着原本已经打包好的衣物,银兔儿宛若无事般的问道,既轻松又自然。
  好?“怎么会好呢?我、我、我不能……”找不到适合的字眼,映月更加气急败坏。
  “他、他说了什么,你有听清楚吧?”
  “是的,我都听见了,小姐。”  终于整理完毕,银兔儿愉悦的舒了口气,倒杯茶慰劳自己,顺便替已经来来回回走了近百圈的映月倒了一杯。
  “小姐,请喝茶。”
  “谢谢。”她一口气喝干,又抬起头来对着银兔儿发牢骚:“我说银兔儿,那时候你就说你什么都没见到嘛!事情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那时小姐可没这么吩咐,银兔儿只好照实回答。”安静的看着主子绕圈圈儿,银兔儿不禁觉得好笑。
  “你可以帮我作主呀!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他,更别提要嫁给他了!”唉!真是违心之论。她是喜欢他,可是她真的不能同他成亲。一个乡野村姑要当贝勒夫人?恐怕别人的侍妾都还比她高贵!“我不能嫁给他……怎么办?”银兔儿瞅着映月慌张的模样,笑容渐深。
  “小姐,如果要银兔儿为你作主,我还是决定这么说。”她停下话语,等着和映月惊诧的双眼相对。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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