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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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魔影-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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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跪在地上直谢恩,真叫我哭笑不得……”

那黑衣大汉道:“还说呢,你老侯这一下可真是隔墙吹喇叭,名声在外了,老侯,难道说你真不会武?”

侯山风皱眉说道:“唉,铁牛,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我?我在这‘秦淮河’,‘夫子庙’一带混多久了?整天受那贱女人的气,我要是会武,早到外面闯去了,还会待在这倒霉地方?”

那黑衣大汉点头说道:“也说得是,不过,人家可说你是隐名埋姓的大侠客呀!”

侯山风瞪眼问道:“谁说的?”

那黑衣大汉摇头说道:“不知道,一传十,十传百,人家都这么说!”

侯山风苦笑说道:“这是从哪儿说起?要隐名埋姓,大可找个深山大泽清静地方,我干什么跑到这说不出口的鬼地方来!”

那黑衣大汉道:“不管怎么说,你老侯如今是出了名了……”

侯山风摇头说道:“不谈了,铁牛,董家的事儿到底是……”

那黑衣大汉道:“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董姑娘跟莫总管自赌场回去后,看见董大爷老夫妇俩跟一家大小几十口,全躺在血泊里!”

侯山风眉梢儿微挑,道:“铁牛,你可听说是谁干的?”

那黑衣大汉愤愤说道:“除了那找上门的仇家,还会有谁?还好董姑娘跟莫总管出来了,要不然一个也留不下,董家非断根不可,董大爷老夫妇俩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谁知道老天爷不长眼,让他们遭此横祸,那些直娘贼心狠手辣,也太毒了些,就算是老夫妇俩跟他们有仇,那小一辈的难道说也阻他们有仇,竟然是杀的一个不剩,我铁牛只恨没有一身好事领,要不然哪,他娘的,我非剥他们的皮不可!”

侯山风摇头说道:“铁牛,不会武最好,江湖上的事儿沾不得,动不动主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报起仇来也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北大街,只见那董家宏伟,气派的大门口围满了人却静得一点声息也没有。

大门口那高高的石阶上,还站着两个带刀的捕快衙役,想必这祸事已然惊动了官府,果然不错,他两个距董家大门还有十多丈的时候,由董家大门内走出了个官儿,坐上停在大门口的软轿带着衙役们走了,送他出来的总管“铁面煞神”莫子京。莫子京送走了那位官儿,目不他视地便要转身进门。

铁牛忙扬手唤道:“莫爷,铁牛跟老侯来了!”莫子京闻声投注,猛然一喜,急步抢下石阶。

适时,铁牛已然排开人群,跟侯山风到了石阶前,那上百道目光及低低的几句:“大侠客来了!”令得侯山风直皱眉。

见了侯山凡莫子京刚叫了声:“侯爷……”

望着那满脸泪痕,双目赤红的莫子京,侯山风忙道:“莫总管,我听说了,所以赶来看看,可不可以里面谈谈去!”莫子京连忙往里让客。

进了大门,只见满地是水,水里还带着血丝,本该横七竖八的尸体俱已不见。侯山风皱着眉道:“莫总管,我说我骗的那四个不是尊府的仇家……”

莫子京摇头说道:“侯爷,那四个正是董家仇家所派来的,董家的仇家是武林中的大魔头‘长白翁’冷天池,那四个则是他座下四待,武林人称书妖、琴魔、赌鬼,酒怪!”

侯山风瞠目说道:“我听说武林人物轻死重一诺,一言既出,如山似鼎,那四个当着我的面毁了招牌,而且亲口答应即刻离开‘金陵’,有我在‘金陵’一天,他们绝不再来的,怎会……”

莫子京道:“侯爷,到目前为止,莫子京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侯山风道:“怎么,莫总管,不是那四个?”

莫子京摇头说道:“难说,冷天池此人虽然凶狠毒辣恶名震寰宇,但是他生性高傲,绝不食言,由此看来,那座下四侍该不会不遵诺言,还有,董家前天接获‘长白翁’的索命令符,那该在今天夜晚动手,所以那座下四侍也绝不敢提前动手……”

侯山风道:“那么莫总管以为会是谁?”

莫子京摇头说道:“董家并没有跟第二个结过梁子,树过仇……”

侯山风道:“莫总管,武林中有些事不必仇恨!”

莫子京道:“所以我说很难说……”说话间已到了大厅之前,莫子京不再说话,神情悲惨而又愤慨地举手肃客,领着二人登上石阶。

大厅内,阴风惨惨,一片悲惨,铁牛平素以胆大闻名“秦淮河”,“夫子庙”一带,但是他一进大厅,却禁不住的机伶寒颤,倒抽冷气,头皮发炸地退了好几步,而,侯山风仅是皱了皱眉,挑了挑眉梢儿。

董家这座大厅够大的,而且富丽堂皇,美轮美奂,而如今这座大厅那花砖地上,却以白布蒙盖着数十具尸体。几乎让人无处下脚,而且那白布上进着殷红,那花砖地上也流了好几道血渍,惨不忍睹。

姑娘董婉若不愧大家闺秀,知书达礼,不是世俗女儿家,虽然她如今娇靥煞白,美目红肿,芳心片碎,柔肠寸断,悲痛欲绝,一见侯山风到来,她仍然扶着椅背站起,遥遥施了一礼,她没有再哭,前襟上反见殷红斑斑,那是因为伤心太过,泪尽血出。侯山风连忙还了一礼,却未说话。

那铁牛,却突然“砰!”地一声跪了下去,号啕大哭,声震屋梁,他这了哭,这恍若人间地狱,罗刹屠场的大厅中气氛更悲惨了。

莫子京涌出老泪要劝铁牛,却被侯山风拍手拦住。“莫总管,让他哭个痛快吧,大伙儿平日都受过董大爷夫妇的照应,哭拜一番也应该的,铁牛天性憨厚率真,对你们两位是满腹的感恩,你要不让他哭哭,窝在心里会不好的!”莫子京只好作罢,却隐着不住洒老泪。

侯山风沉默了一下,道:“莫总管,我虽然是外来人,他两位恩深广披,我可也受过不少好处,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两位,可否让我看看他两位的遗容?”莫子京未即时回答,目注董婉若。董姑娘她点了点头,随即把螓首转向一旁。

莫子京这才说道:“侯爷请跟老朽来!”

第三章 血雨腥风

莫子京领着侯山风向厅左行去,绕过十余具尸首,然后他俯身掀开了白布一角,侯山风只一眼,立即身形震动。

那花砖地上,并排躺着一位皓首银髯,面貌清癯的老人与一位相貌慈祥的老妇人。他两位,头上没有别的伤痕,但各人眉心上有一个食指般大小的血洞,血色呈紫黑,已凝固多时。

侯山风吸了一口气,道:“莫总管,这就是他两位的致命伤!”

莫子京放下白布,站直了身,点头说道:“他两位身上没有别的伤痕!”

侯山风目光环扫,道:“其他诸位呢?”

莫子京道:“董府老少大小数十口,致命伤俱在一处,伤痕也一样!”

侯山风道:“莫总管成名多年,见参识广,可知道这是什么伤痕?”

莫子京道:“老朽看得出,这十之八九是指痕!”

侯山风惊讶说道:“莫总管,我听说过指头可以点人穴道致死,却不知……”

莫子京目光凝注,道:“事到如今,侯爷何必还掩饰行藏?”

侯山风发急说道:“事到如今,怎么莫总管还不相信我?”

莫子京没再多说,他也没有心情再多说,道:“侯爷,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指头可以洞金穿玉,斩钢截铁,何况置人死命?不过,像这样的指功还不多见!”

侯山风道:“莫总管,怎么说?”

莫子京道:“看伤痕之大小,显系一人行凶,姑不论他两位修为如何,董家既是武林世家,这大大小小,男男女女数十口,每一个均称得武林一流高手,此人居然能连点数十个高手眉心要害,功力岂非高得怕人?”

侯山风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还当他那指头有甚奇特之处呢!”

莫子京道:“这残凶的那根手指,确有他奇特之处,侯爷,这是一种极其高绝的功力,放眼天下武林,只有一人擅施……”

侯山风道:“那就容易了,只要知道是谁会这种指功,那不就等于知道这杀害董家数十口的残凶是谁了么?”

莫子京摇头苦笑说道:“要是那么容易,老朽还会说难说么?”

侯山风愕然说道:“这有什么不容易的?”

莫子京道:“侯爷不知道,那擅施这指功之人,已经死了多年了。”

侯山风“哦!”地一声,怔住了,但他旋即说道:“那不是他没有死,便是他还了魂……”

莫子京摇头说道:“前者不可能,有人亲眼看见他入土下葬的,后者那更属无稽之谈,那有死人还魂之说!”

侯山风颇为窘迫地道:“那再不然就是他有了传人……”

莫子京又摇了头,道:“侯爷不是武林人不知道,此人一向独来独往,为近百年来武林中最大之魔头,他从不收传人!”

侯山风诧声说道:“那就怪了……”

莫子京道:“所以说老朽没办法下断!”

侯山风道:“那难道说就罢了不成?”

莫子京陡挑双眉,巨目中赤焰暴射,神态怕人,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莫子京但有三寸气在,便是寻遍天涯海角,翻开每一寸地皮,也要找出那狠毒的匹夫击毙掌下,然后剖心剥皮,为主报仇,慰董家大小数十口于地下!”

那神态,看得侯山风微微皱了皱眉,道:“莫总管,没有别的蛛丝马迹可循了么?”

莫子京威态一敛,摇头说道:“没有了,那匹夫功力手法两高,各处东西未动,便是寻遍全院,连个打斗痕迹也没有!”

使山风道:“董家都是高手,既见仇人,哪有不打斗的?”

莫子京摇头说道:“侯爷不知道,倘若两下里功力太以悬殊,那就另当别论了,根本没有个动手的机会!”

侯山风眉锋一皱,还待再说。只听一阵人声传了过来,莫子京忙道:“想必是送棺木的来了,侯爷请稍侯,容老朽去招呼一下!”说着,他转身要走。

侯山风忙道:“我跟铁牛去帮帮忙!”举步向外行去。此际铁牛已声嘶力竭,他又向铁牛唤道:“铁牛,别哭了,老哭办不了事,出去帮帮忙去!”

铁牛这才缓缓爬了起来,举着袖子擦泪,跟了出去。

出了大厅,只见大门外停着几辆拉棺木的牛车,莫子京立刻招呼进棺木的工人把棺木抬进来。铁牛帮了忙,人家两人抬一具,他一人就是一个。

趁着这忙乱的时候,侯山风向着莫子京道:“莫总管,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待会儿再来。”

自然莫子京这时候不便挽留,侯山风临走时还跟铁牛打了个招呼,要他留在这儿帮忙,然后才一个人飘然出了董家的大门,消失在街道上……

由“金陵”往“乌衣”途中,在距官道约有半里外的一片荒郊旷野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破损不堪的“土地庙”。

这座“土地庙”香火久绝,很难得见人迹,便是有人从这儿路过,他也绝不会进去看看。所以这座“土地庙”荒废了,鸽翎蝠类满堂,蛛网尘封,狐鼠出没,成了野兽爬虫的巢穴。只有那放牛的牧童,偶而进去遮遮太阳避避雨,或者三五成群地在里面捉迷藏玩耍一番。

蓦地里一条青虹起自远方,划破碧空,直贯云霄,倏又如飞星殒石一般,直落“土地庙”前。青虹顿敛,那不是虹,而是一个人,一个身材颀长,面罩青纱只露双眼在外的青衣人。

此人落地后,目中森冷寒芒电闪,望向两扇庙门敞开,一扇已然倒斟的庙门内望了一眼,突然一声冷哼:“董洪,你四个出来,我到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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