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窗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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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窗妻-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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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亦寒,你名字冷,心也冷,你手中雕刻的是石头,心也和大石头一样不解风情吗?
  她咬著唇,将手指勾在一起,揉得手指头都快断了。忽然听见外面依稀传来一声尖锐的哨音,她浑身一震,不由出声道:“坏了!他们已经行动了!”
  君亦寒坐在屋内,外面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抹金色,旭日即将东升,他伸了伸双臂,一夜的赶工让他的身体酸痛难当,所幸的是,镶嵌了金边的翠鸟终于重新站立在枝头上。
  的确该感谢那丫头,她割去的那只玉鸟虽然缘自树梢上本有的一块白色,是天然雕就,但是神态气韵和眼前这只相比却显得呆板许多。
  一会儿把她送交官府时,他会考虑在官老爷面前为她美言几句,少打她几下板子。
  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长长的,尖锐刺耳,这声音仿佛可以飞过几十里,从很远的地方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疑惑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只听那哨音越来越短促、越来越焦虑似的,仿佛在召唤著什么人。
  此时,他又听到那丫头在地板下面的叫声,“君亦寒!你到底放不放我?要是你们君家被烧被杀,你可别后悔!”
  他想了想,按动了桌角的机关,又拍了一下摆在旁边的一个砚台,原本被困在地下的小桃红倏然被升了上来,她急忙腾身跳到他身边的安全地带,惊魂未定地就要跳窗出去。
  君亦寒一把拉住她,“站住,这么容易就想走吗?外面是什么人?”
  “我不是和你说了?那是我的人,他们见我迟迟没有出去,怕我遇险,所以才出声召唤。你啊,真是不知轻重好歹!”
  她居然还反过来指责数落他的不是。
  他盯著她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
  “神偷门的人,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攥著,脸颊一红,用力抽回。
  “偷走的东西,还我。”他固执地拦在她面前,伸出手。
  她狡黠地一笑,“既然偷都偷了,你就大方点,送我吧。”她一眼瞥见了立在玉树枝头的那只翠鸟,赞叹道:“这只鸟真是漂亮,可惜我今天来不及了,否则我……”她话说了半句故意藏住不说,嫣然一笑后,纵身跳到窗台上。
  身后的君亦寒急说道:“把我的翡翠钥匙还回来!”
  她停了一下,回头又笑道:“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就算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吧!还记得我的名字吗?你要是真的想要回东西,就到三十里外的桃花溪找我,你若找得到我,我就还你。”
  她的身影一纵即逝,随之而起的是同样尖锐的哨音。
  这哨音应是她吹响的,因为这一声响起后,外面的哨音便停止不发,四周又变得悄然无声。
  但是君家的人已经被惊动了,管家和家丁们都从梦中惊醒,有些慌张地跑出来,有些人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怎么回事?谁在吹哨?”大家都在互相询问。
  “这么吵的声音,故意扰人清梦,是哪个混小子干的?”也有被从梦中惊醒,因而出言不逊的。
  不过当看到负手站在工房门口、面容凝重的君亦寒之后,人人都住了口,垂手肃立,齐声道:“二少爷。”
  “没事了,都各归各位吧。”他面无表情道:“还有一个时辰天就大亮了,后天我们要准备将玉树送上东都,管家,找十个人日夜守在这院子外面,绝不许任何人接近!”
  天刚亮,君家就来了两位不速之客——白毓锦和邱剑平。
  “刚才全城都听到一阵哨音,你这里也听到了吧?”白毓锦急急地“闯”进了后院,“我听那声音像是从你们城北传来的,恐有意外。”
  君亦寒点头,“是我这里发出的,那个女贼昨夜又来过了。”
  “哦?人呢?那哨音是她吹的?”
  “人已走,那哨音应该是她手下人吹的,不过,她好像也有一样的哨子。”君亦寒望著白毓锦,“这哨子有什么不对吗?”
  “这种能吹出绵延数十里哨音的哨子,自然不是普通寻常之物,你说她来自神偷门,我当时就说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但是这哨子我却有些印象。”白毓锦将目光投给身边的邱剑平。
  她会意过来,接话道:“据说以前在一个叫南黎的国家中有一种青尾竹可以做出响彻数里乃至十数里的笛音,但是那里距离我东岳国何止千里之遥?若是这女贼能弄到南黎的青尾竹做哨子,那她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君亦寒思忖著,“她约我到三十里外的桃花溪相见。”
  “见她做什么?”白毓锦问:“她偷了你多少东西?我看她很邪门,你还是别去见她比较好。”
  “这一次运送玉树上京,我怕她会半路阻挠。”君亦寒道:“我会上报官府,请官差沿路押运,但是听她的口气,似乎对官府很不以为然。”
  “若是江湖中人,一般总会对官府忌惮三分的,毕竟得罪了官家,没有哪个门派会有好下场,她若是明目张胆地不怕官府,那我……”白毓锦又看了一眼邱剑平,“我只能怀疑她是神兵山庄的人。”
  “一个小小的山庄,为何可以如此胆大妄为?”君亦寒问。
  白毓锦面露惊讶之色,“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结金玉缘啊?神兵山庄有多厉害你不知道?”
  君亦寒道:“我不和江湖中人打交道,我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该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打的,万一路过哪个山头,被个什么强盗打劫,还不是要靠点关系才能把东西拿回来。”
  君亦寒轻蔑笑道:“东岳之内,谁敢打劫君家的贡品?”
  白毓锦苦笑道:“应该没有,不过,桃花溪之约劝你还是不要去,虽然她目前好像并无害你之意,可是……我还是挺不放心,如果你实在想去,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替你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君亦寒沉吟半晌,“只怕你们去了,她未必肯现身。”
  “那我们就躲在暗处。”白毓锦道:“反正我们庆毓坊准备的贡品这两日也要上京,桃花溪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只是……”他眨了一下眼睛,“你与那女贼之间可还有什么故事没有告诉我?”
  君亦寒斜睨著他,吐出两个字,“无趣。”
  “那她怎会纠缠上你?你又怎会忍耐她这么久?我实在是想不通,她将名字、来历全都一并告诉你,这是女贼?我怎么反倒觉得她好像是个对你情有独钟而上门毛遂自荐、芳心可可的少女?”
  君亦寒蹙起眉,“你满脑子除了风花雪月的事情之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我这是为你著想,万一我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去了,人家却是被揉碎春心,岂不辜负了她?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最难琢磨,稍不留意就会伤到。你这块石头啊,只怕做不了解语之人。”白毓锦打趣道,又对邱剑平笑道:“剑平,我就和他不一样,你看我多么温柔知意,你自小到我白府来而不是君府,真是你的福气。”
  “贫嘴。”邱剑平无奈地叹气,只觉得他最近的脸皮是越来越厚。
  “也就只有你能受得了他。”君亦寒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光。“若是你当初真的到我君府,也许现在会过得很平静,不至于跟著这个人,吃这么多的苦。”
  白毓锦脸色大变,“亦寒!你要和我抢剑平吗?”
  “她已经是你老婆了,我还能做什么?”君亦寒难得地笑了,“不过自你这位大小姐和我退婚之后,可知在这东川之内有多少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到现在无人敢上门提亲,人人都以为我有‘难言之隐’,若是我君家无后,你要怎么赔我?”
  “赔你还不容易?我帮你找位美娇娘,你说,是想要端庄秀丽,还是要娇俏活泼的?”
  白毓锦开著玩笑,君亦寒摆了摆手,“算了,如今我一心只在玉石上,的确无心娶妻,至于你的眼光……”他有意无意的看向邱剑平,“如此独特,只怕你选中的人我无福消受。”
  “哈,你这家伙说话怎么总是带刺?该不是因为‘娶’不到我,所以怀恨在心吧?”白毓锦笑著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那女贼的事情我还是放在心里的,我会好好调查她的来历的。桃花溪是在桃花县,那里的知府一直很喜欢我家的丝绸,应该能攀上交情,套到一些事情,所以在没有我的消息之前,你还是不要擅自行事,以免危险。”
  “亦寒,白小姐。”在他们说话之时,从旁边的月亮门处转过来一位纤纤女子,看年纪应该在二十上下,容貌清雅端庄,五官柔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风范。
  “堂嫂。”君亦寒持礼回应,“有事吗?”
  “东都来信,分店那里有位大买家一口气订下了十几万两的货,但是货存不多,要从这边调货。”
  白毓锦认识这个说话的女子,一笑道:“玉华姐姐还是那么漂亮。”
  那被唤作玉华的女子被他一赞,似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白姑娘,没想到你还会来我们家,我以为你和亦寒吵了架。”
  “退婚是退婚,我与君二少的私人交情未变,倒是玉华姐姐年纪轻轻就丧夫,难道要一直在君家守节到死吗?”
  她的目光陡然黯淡,一低头,喃喃道:“白姑娘别拿我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是实话。”白毓锦看著君亦寒,“你们君家也做做好事,让这样青春貌美的姑娘一直守在你们家,实在不仁义,更何况玉华姐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习文经商更是奇才,在君家做个守寡的寡妇,一关数十年地活著,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君亦寒淡淡道:“堂嫂与我君家的事情不必由你操心记挂。后天午时,我在北城门等你,若你不来,我就先行上京。”
  白毓锦笑著点头,和门口的方玉华又打了个招呼,才带著邱剑平离开。
  方玉华,出身书香门第,四年前嫁给君亦寒的堂哥君亦儒,只可惜刚嫁过来不到三个月,君亦儒就病故了,她从那时起便一直守寡至今。因为其头脑聪颖,很有经商之见,所以君亦寒接管君家之后,就一直请她帮忙照顾生意。
  待白毓锦走后,她轻声问道:“要出门了?”
  “是,要准备带贡品上东都,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
  “今天清晨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哨音。”方玉华的明眸静静地投在君亦寒的脸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平心静气地回答,“昨夜有贼光顾过了。”
  “啊?那你有没有受伤?”她吃了一惊。
  他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著?自然没事,那贼只是看中了我在玉树梢头上立著的那只鸟,她前天晚上来过,将鸟割去,我又重新镶了一只翠鸟,她这次来没有得逞。”
  “这么大胆的贼?”方玉华的眼睛睁大,“那,赶快报官吧!”
  “不必,只是一个小贼,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君亦寒自信地说:“我君家的贡品历来在东都还没有人敢劫持,我不信她有这样的胆量。”
  “但是以前在君家也没有出过盗贼之事,这一次不还是出了吗?”她疑问道:“是个什么样的贼?或许只是穷疯了,无计可施,他若再来,不如给他几个钱,打发他走就是了。”
  “她可不是什么穷人。”君亦寒冷笑道:“她那双绣花鞋上的一对珍珠就价值连城。”
  “绣花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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